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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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婦過門要挽起發(fā)髻,祝珩想整理頭發(fā),定然是和方才那句話一樣,在委婉提醒他,他們已經(jīng)有了夫妻之實。 看來成親的事要盡快提上日程了。 世間好男風的人很多,但能到最后的很少,正大光明、明媒正娶更是少之又少。 燕暮寒曾經(jīng)幻想過他和祝珩的成親儀式,他們會穿著相同的款式的喜服,堂堂正正地拜天地,轟轟烈烈的結良緣。 祝珩當初說要娶他,他應允了,便將自己放在夫人的位置上。 燕暮寒不在意上下,但如今他奪了祝珩的身子,就想事事完備,不讓祝珩輸給任何新娘子。 喜服要有,嫁衣也要備上,并且得是奢華瑰麗的鳳冠霞帔。 唯有世間獨一份兒,才配得上他的金枝玉葉。 祝珩坐在桌前,透過銅鏡,可以看到燕暮寒正撩起他的頭發(fā),一點點梳開。少年將軍梳的很認真,那雙握慣了刀的手很穩(wěn),梳到發(fā)尾的時候怕扯痛他,還貼心地攥住發(fā)梢上端。 他突然想起在四水城初見燕暮寒的時候。 千鈞弓射出的箭從他的身側穿過,強勁的力道差點將他帶倒,那時祝珩做夢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射出這一箭的人會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頭發(fā),輕輕梳理。 燕暮寒對他很好,可世間情愛比琉璃脆,比彩云易散,比人心變的還快……這份喜歡又能持續(xù)多久。 想前些日子燕暮寒還性格羞怯,逗弄一句就紅到了耳根子,而今耍酒瘋表明心意了,卻又裝出一副無事發(fā)生的樣子。 是想反悔嗎? 親了抱了,如今又把告白咽了回去,哪里有這種道理。 祝珩摩挲著手腕上的珠串,心里泛起一片冷意,他不在意燕暮寒的喜歡,但不愿意吃這個虧。 “將軍的手真巧,文能編發(fā),武能拉弓,你我在四水城初見,你那一箭沖上城墻,差點……”祝珩點了點左胸口,在銅鏡里和燕暮寒對上視線,含笑道,“差點從這兒穿過去,將我釘死在四水城城墻之上。” 頭發(fā)被扯了一下,逐漸成型的辮子散開,燕暮寒失了血色的臉映在鏡中,有種模糊的脆弱感。 心里堵著的氣散了些許,祝珩移開視線,暗自在心里腹誹:活該,誰讓你惹我不痛快。 明隱寺方圓十里以內的人畜都知道,祝珩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主兒,惹誰都別惹他不痛快。他會因為山下的小孩打折了貍花貓的腿,半夜不睡覺,裝成鬼去嚇孩子;也會因為大皇兄將他推下水,暗中幫其他皇子出謀劃策,爭寵搶風頭…… 打小是佛祖看著長大的,卻養(yǎng)出了一副惡鬼心腸。 燕暮寒的手很巧,重新編好了頭發(fā),他按住祝珩的肩膀,自上而下地看著他,顫抖的嗓音里帶著后怕:“那一箭,我不知是你。” 他踏過南秦的十二座城池,以為要在大都才能見到祝珩,大概是上蒼垂憐他,祝珩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惦念了多年的人,哪里舍得傷害分毫,哪里舍得……讓他誤會。 盡管燕暮寒可以確定那一箭沒有瞄準人,也不會傷到祝珩,但他仍然為此事自責:“對不起,是我錯了。” 除了那一箭,還有當眾擄人的事。 如果重新來過,他一定會用最溫柔的方式接走祝珩,而不是像這樣,害得祝珩被無數(shù)人恥笑,在南秦淪為了笑柄。 他命人送信給祝子熹,那人回來時捎了大都的消息,南秦的人都在歡慶北域的退兵,沒有人關心祝珩的死活。 甚至于覺得是祝珩這個不祥的災星走了,南秦的危難才得以解除。 燕暮寒知道消息后氣炸了,恨不得命令大軍掉頭回去,踏破大都,把所有人都殺了,割下舌頭,丟去喂狼。 “你……” 祝珩沒想過他會道歉。 兩國交戰(zhàn),他們是相對陣營的敵人,就算燕暮寒一箭射殺了他也合情合理,但燕暮寒道了歉。 莫不是真的喜歡他喜歡到無可救藥,將家國置于兒女私情之后? 祝珩沒興趣猜測燕暮寒的想法,但他確定自己永遠不會為情所困。 “沒關系,這也不能怪你。”祝珩抿出一個溫柔的笑,“不說這些了,將軍想好推薦我去逛的地方了嗎?” 他站起身,瞬間抹平了視線的差距。 祝珩的視線往下一掃,心下了然,燕暮寒今日穿了厚底的馬靴,不然會比他低上幾公分。 “你想去延塔雪山看看嗎?” 他在裴聆的口中得知,祝珩很向往延塔雪山的風光:“雪后初霽,幸運的話能看到彩虹,我們可以在山腳下走走,累了就租一架雪橇……” 祝珩靜靜地聽著,小將軍大概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又在說北域話了。 “你覺得怎么樣?”燕暮寒期待地看著祝珩。 這是他在心里幻想過無數(shù)次的場景,這些年里,他每每發(fā)現(xiàn)了有趣的事物、靚麗的風景,都會記下來,想著以后可以帶祝珩去玩去看。 包括這間屋子,也是按照祝珩喜歡的格局布置的。 祝珩聽懂了六七分,想來不會太差:“很好,只是……” 燕暮寒的表情立馬緊張起來,祝珩沒有繼續(xù)逗他,問道:“將軍事務繁忙,也要與我同去嗎?” 軍中事務的確繁忙,剛回到王廷,大把大把的事等著燕暮寒處理,他這次回來只是為了看一眼祝珩。 昨晚有了夫妻之實,他不好好陪著祝珩就罷了,一面都不見,過于無情。 見他面露猶豫之色,祝珩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你忙就好,我?guī)е狁龀鋈ァ!?/br> “不行!”不提裴聆還好,一聽祝珩要帶裴聆出去,燕暮寒頓時把其他的事拋之腦后了,急吼吼地阻止,“不許帶他,我沒事,我陪你去!” 他一直對祝珩拍裴聆頭的事耿耿于懷,萬一兩人獨處處出感情來了,還有他什么事。 燕暮寒越想心越往下沉,拉著祝珩就往外走。 去他娘的軍務,誰都攔不了他陪心上人。 延塔雪山在幾十里之外,乘馬車需要花費幾個時辰,到達時天就黑了,沒什么風景可看。 燕暮寒命人備了馬:“路途太遠,我們,騎馬去。” 下人牽來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燕暮寒皺了下眉頭:“怎么牽了踏云,趕緊去換一匹。” “這匹馬看起來挺不錯的,為什么要換?” 管家解釋道:“踏云是西梁進獻的千里馬,性子很烈,當初尥蹶子踹傷了很多人,唯有將軍馴服了它,王上便將踏云賞賜給了將軍。除了將軍,踏云不讓任何人騎,是下人疏忽了。” 踏云是燕暮寒的專屬坐騎,燕暮寒方才吩咐只要一匹馬,下人們以為他要獨自外出,才將踏云牽了過來。 沒成想是要與這位主子共騎。 包括管家在內,所有人都悄悄打量著祝珩。 燕暮寒從不與人騎一匹馬,當初迦蘭的王女三番五次請求,還搬出了圣上,都沒讓燕暮寒松口,現(xiàn)如今…… 下人們將祝珩的地位又拔高了一截,正準備牽著馬去換,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 祝珩打量著踏云,眼睛發(fā)亮:“別換了,它看起來還挺乖的,就騎它吧。” 祝氏一族戎馬倥傯,祝珩身上流著一半祝氏的血,雖體弱多病,但騎馬也是一把好手。 “不行,萬一踏云,失控,會受傷,害你。” “可是它看上去和你一樣乖。” 燕暮寒的臉轟地一聲熱了起來,他很想問祝珩一個問題:我也乖乖的,你想騎我嗎? 祝珩挑了挑眉,說出口的話跟裹了蜜似的,每一句都甜在燕暮寒心口:“再說了,不是有你在嗎?將軍英勇無敵,我相信你一定能保護好我。” 燕暮寒斬釘截鐵的決心動搖了,從下人手里接過韁繩:“……那好吧。” 比想象中還要好哄。 祝珩摩挲著手串,眼底蕩開笑弧:“我想摸摸它,行嗎?” “行。” 燕暮寒已經(jīng)做好了踏云尥蹶子的準備,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隨時準備出手救下祝珩,可沒過幾秒他就呆住了。 他曾經(jīng)親眼目睹踏云尥蹶子將人踢得吐血,可這烈性子今日突然變得軟弱可欺,不僅讓祝珩摸頭,還乖乖地蹭在祝珩身邊,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確實挺乖的。”祝珩看向燕暮寒,心里癢起來,“我?guī)е泸T如何?” “不行,我——” 祝珩眸光瀲滟,壓低的聲音帶著一絲誘哄意味:“我抱著你,你靠在我懷里,我們共騎一匹馬,不好嗎?” -------------------- 作者有話要說: 《雞同鴨講》 小燕子:(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疼嗎? 長安:(手)不疼了。 小燕子os:我睡了他!要快點成親!! 長安os:他是不是后悔表白了? 第18章 刺殺 延塔雪山在北域王廷西側,山巔的雪水蜿蜒向下,匯聚成穆爾勒河,穆爾勒河自西向東流經(jīng)北域三十六部,沿途風光殊異。 浩蕩的冬風一起,吹得馬蹄下的雪片翩躚,淌著萬里冰封的河流,越過融金而落的黃沙大漠,在天寒秋凍的城鎮(zhèn)里落腳。 祝珩握著韁繩,思緒已隨風遠去,飄回了煙雨朦朧的南秦大都。 祝珩的騎術是祝子熹手把手教的,佛寺遠居山中,無從取樂,祝子熹整日里對著奶娃娃祝珩,小舅舅當?shù)酶〉频模谧g襁€沒斷奶的時候,他就寫下了十幾頁的計劃,勢要將長姐留下的獨苗苗培養(yǎng)得文武雙全。 后來因為祝珩體弱多病,計劃減了又減,武的方面只剩下騎術。 專而精,祝珩很少騎馬,但騎術可圈可點。 祝珩雙手繞過燕暮寒的腰身,繃直的肩背仿若繞絲琴弦,在馬蹄聲的映襯下彈出一曲鐵骨錚錚。 恐怕沒人會相信,這縱馬踏過河川的不羈兒郎會是南秦病歪歪的六皇子。 馬背上的祝珩神采飛揚,是燕暮寒沒有見過的模樣,他心如擂鼓,為發(fā)現(xiàn)了祝珩新的一面而感到竊喜。 “將軍覺得我的騎術如何?” 對他,燕暮寒向來不吝夸獎:“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