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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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潭嘆了口氣,“你的傷口,還沒痊愈。萬一行動中又出什么意外,老周估計會把我切成片喂狗……” 林暮山挑了下眉,“這個理由,聽起來也很合理。你心虛什么?” 是啊,這次行動集結了嘉云市局刑偵、禁毒、特警支隊,屏州市局的刑偵和特警支隊也會參與協作,就連省廳也派了特別行動組下來支援,人手可謂十分充裕。 如此重要的行動,有傷在身的警員本來就不適合參與,即使報上去周正海也不會同意。 我心虛什么?我只不過是在老周詢問情況的時候,把他的傷情稍微夸張了億點點…… 林暮山見鐘潭一臉又要短路的表情,只好作罷:“行,你是領導,聽你的。” 鐘潭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一陣晚風從窗外吹拂進來,裹著夏蟲的輕語,和夏夜濕潤清朗的空氣,讓人心里暖酥酥的。 室內一片寂靜。昏黃的燈光下,若有若無地縈繞著某種好聞的木質香,和淡淡的酒精氣息。 “那天吃飯的時候,你那個故事好像還沒講完。還有續集么?” “啊?”對于林暮山突如其來的轉換話題,鐘潭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說,你從小的心愿就是高中畢業就離開嘉云。可是后來還是在嘉云讀的警校,是發生了什么嗎?” 鐘潭愣了幾秒,“你有興趣?” “如果你愿意說的話。” 鐘潭愣愣地盯著虛空中的某個地方,好像陷入了一個夢。 就在林暮山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鐘潭收回渙散的視線,拿起桌上的酒,又往空玻璃杯里倒了半杯。 “是啊。我從小的心愿就是離開嘉云,因為,想要擺脫我哥那個完美的參照系。他既然想當警察,那我就去做別的。總之,不要跟他一樣,就對了。” “我就是這么想的,一直從小學混到了中學。” “可是沒想到,我剛上初三,我哥就在一次任務中出事了。” 鐘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再開口時,語氣變得平靜,似乎在講述一段遙遠的回憶。 “那次事件至今還是警隊機密,所以很多細節我也搞不清楚。我不知道為什么一個警校還沒畢業的人就會被安排出那樣的任務,我也不知道任務中到底出了什么意外。總之,他沒回來。檔案里按失蹤算——是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沒找到尸體,當然不能算死亡。同時也是為了安撫家屬情緒吧,檔案里也是算成失蹤。” “但是,已經十幾年過去了。到底是哪種意義的失蹤,其實我們心里都有數。” 鐘潭沉默片刻,繼續說道。 “我哥的離開對我們家的打擊是致命的。我媽受不了這個噩耗,悲傷過度,后來演化成重度抑郁,兩年之后去世了。” “我哥離開的三年后,我在高考志愿表上填上了他那所警校的名字。” 鐘潭眼圈發紅,語氣卻十分平靜。 “可是這一次,我爸堅決不同意我的選擇。那時,他剛剛調到省廳任副廳長。” 鐘潭很輕地笑了一聲,“我才不管他同不同意,我以跟他斷絕關系來威脅。最后他沒辦法,還是妥協了。” “但從此,我跟他關系就很僵。我根本不想讓人知道我和他的關系,也完全不想依靠他。” “我這個人吧,本來對生活也沒什么追求。我媽留給我的公司,就每年股權分紅都夠我這輩子吃喝了。要說夢想這玩意,太大,太虛。也配不上我。” 說到這,鐘潭拿起杯子,狠狠喝了一口,聲音變得沙啞低沉。 “但、我就想搞清楚,我哥到底為什么要當警察。” “如果有機會,也想搞清楚,他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林暮山靜靜的聽著,好像陷入了一種難言的情緒。 而鐘潭卻仿佛終于卸下了一件背負多年的沉重的包袱似的,松了口氣,語氣也變得輕快起來。 “當然,他那所全國第一的警校我終究沒考上……不過嘉云警校還是足夠了。哈哈。” “對了,”鐘潭突然想起什么,歪過頭看著林暮山,“我哥是燕平公大的,說起來,你跟我哥還是校友呢。”說罷,又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對,年齡差太大,你應該沒見過他。” 林暮山對于鐘潭如此了解自己的情況,絲毫不覺得意外。 他想了想,猶豫地開口道:“你哥……不管怎么說,也是在執行任務中發生的意外,當時的單位對此就沒什么說法嗎?” 鐘潭知道他想說什么,搖搖頭道:“這件事很奇怪。當時我爸也動用了一些關系,想去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當地的派出所和警校對此都含糊其辭,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而且,”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復雜而沉重,“我們還聽說……” “什么?” 鐘潭似乎難以啟齒,又好像壓抑著某種冰凍多年的憤怒:“有人說,我哥收了黑幫的錢,叛變了警隊。” 說完,立刻抬起頭看著林暮山,眼神變得凌厲而決絕:“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聽出鐘潭語氣里沉沉的壓抑和憤懣,林暮山許久沒有說話。 都是警察,都明白這種謠言對警察來說意味著什么。鐘潭那些沒有說出口的疑惑、不甘、悲憤、無奈,他比任何人都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