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鳥 第1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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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跤也是正常的,綠道沒那么抖,你害怕就剎車行了?。” 盛笳咬著?唇,臉凍得有些紅。她沒那么怕摔跤,看著?七八歲的孩子也都滑下去?了?,她用力壓著?滑板,一點點往下蹭。 裴鐸跟在?她后面,也慢慢悠悠地?,“我跟著?你呢。” 滑了?不?到十米,盛笳屁股一沉,坐在?雪地?上。 裴鐸滑過?去?,低頭看她,“怎么了??” “怎么拐彎?” 裴鐸把她拉起來?,壞笑著?,“抱歉,忘了?說。” * 這是離婚后,盛笳對裴鐸最溫柔的一天。 她知?道自己有求于他,不?發脾氣,上下纜車時都緊緊抓著?他的小臂。裴鐸心道不?能教太多,如果都會了?,以后就用不?著?自己了?。 盛笳在?綠道上玩過?五六次之后就覺得沒意思?了?。 裴鐸問:“要不?要去?藍道試試?” “行啊!” 下去?前,裴鐸先?按住她的肩膀囑咐道:“藍道偶爾有幾個陡坡,別直接往下沖,拐彎滑s道,害怕就剎車坐地?上,我就跟在?你后面,不?會讓別人撞到你。” 盛笳點點頭。 她正在?興頭上,抓著?滑雪杖點頭道:“知?道了?。” 然后雙手用力,向下滑去?。 盛笳不?需要裴鐸的幫忙,每個陡坡她都能自己繞過?去?,她交換壓著?左右板,在?雪場兜著?圈子,俯沖加速繞過?好幾個人。 在?最后平滑的雪坡上,她抬起胳膊,讓雪板逐漸趨于平行。 加速,再加速。 冷風劃過?臉頰,吹起頭發,風和雪地?發出嘩嘩的聲音,四周的景物變成了?倒退的線條。烈風如刀,她好像是穿過?箭林的俠客。逐漸接近遠處的天空,張開雙臂,盛笳就能擁抱到天邊的盡頭。 快到終點時,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憂慮和煩惱都被扔在?身后。 她又?做了?一次自由的鳥。 盛笳把雪仗插在?地?面,穩穩地?停下。 雪因滑板的摩擦,而輕輕地?飛起,好像她的翅膀。 她回頭看向裴鐸。 裴鐸也很少有滑雪這樣興奮的時刻。 他看著?盛笳的眼神中帶著?贊許,像看著?自己最得意的門生。 他大聲問:“好玩兒嗎?盛笳!” 風聲呼呼,他們不?過?相隔一米,卻好像聽不?清對方的聲音似的。 盛笳大笑著?,“好玩!” 盛笳往他跟前湊了?湊,深吸了?一口氣,隔著?護目鏡,看著?他迷人的雙眼,又?大聲地?說:“裴鐸,我想吻你。” 第103章 告白? “就現?在。” 裴鐸摘下護目鏡, 輕輕呼出白?氣,垂眸看著?她,認真地低聲說:“我也想。” 可滑板擋住了他們, 沒法貼近。 有些狼狽,盛笳咯咯地笑。 裴鐸彎腰摘掉滑板,走到她面前, 攬住她的腰, 將她直接提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平行的位置, 毫不猶疑地吻上去。 公共場合這樣做,盛笳有些害羞, 淺嘗輒止便松開他。 裴鐸抵著?她的額頭, 聲音有些啞, “還玩嗎?” “不玩了。” “那直接回去, 行不行?” 盛笳渾身卷過熱流,用力?點點頭。 裴鐸回程的時候, 開車有點兒急, 拐彎的時候剎車踩得輕。 冬天的衣服比夏天的難脫。 從開始到現?在, 他們?其實?一次都?未真正做過, 裴鐸次次都?是讓她痛快后就收手。每次問他都?是沒套, 可盛笳分明在浴室的柜子里看到了三盒從沒開封過的。她心里清楚,他不認同這樣的關系, 好像到了最后一步, 就是做實?了。 他終于破例了。 今天的那一瞬間, 盛笳雙臂抵在床榻上,一下就哭了。 有點疼, 跟第一次沒什么分別?。 她下意識往前爬,裴鐸按住她的腰, 把她拽回來。 床單被?揉皺了,盛笳難耐地細聲尖叫。 他始終沉默不語,直到最后一刻,裴鐸用手指撥開她的唇,在她的耳邊輕喘,“別?咬破了。” 盛笳去浴室從頭到腳地淋了一遍,出來時,裴鐸正在煮茶。 她沒有換上睡裙,只是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忽然說:“把窗簾打開,好嗎?” “嗯?” 裴鐸沒有聽清,回頭看著?她。 盛笳裹得很緊,只留了鎖骨之上的皮膚,她嗓子啞了,小聲說:“我想看看外?面。” 裴鐸預定的是山景房,落地窗外?,雪山好像伸手可及。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將窗簾拉開。 遠處掛著?燈,乍一看,像明晃晃的圓月。 暈著?柔光,盛笳靠在一邊,喃喃道:“好美呀。” 裴鐸在她手心里塞進一杯熱茶,笑著?問:“冷不冷?要不要把溫度調高?” “不要。” 盛笳歪著?腦袋,半閉著?眼睛。 裴鐸去洗澡,過了一會兒出來,半跪在她身后,鼻尖貼著?她的發頂。 盛笳慢慢睜開眼睛,聽到他低聲道:“你看,下雪了。” 盛笳立刻扭頭。 果然,外?面飄著?白?雪,并不小,洋洋灑灑,落在空中,和風摩擦著?,好像有沙沙聲。 “我想坐在陽臺上。” 盛笳坐起身,鎖骨下的柔軟若隱若現?。 “那你換衣服。” “我就想裹著?被?子坐在外?面。” 裴鐸一愣,好像沒有聽懂,低頭看她認真的神色才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他笑著?挑起眉毛,“盛笳,你現?在玩的是越來越野了?” 盛笳張開雙臂,被?子掉下去,裴鐸替她重新裹回去,然后彎腰抱起她。 踢開陽臺的門,把她放在沙發上。 盛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林間雪時的冷冽味道沁入鼻尖,她結實?地打了個噴嚏。 裴鐸站在身后看著?她笑,“現?在要不要我再把你抱回去?” 盛笳搖搖頭,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裴鐸占據著?沙發的另一側。 兩人看著?遠處的雪霧,誰也不做先開口的那個人。 手里的熱茶是唯一的熱氣,散著?香氣。 盛笳說過,溫暖也是有味道的。 裴鐸第一次滑雪,就是在這座山上,他寒假和朋友跨越國度來這里玩,他那時候是個半吊子水平,卻非要站在□□的山頂上往下滑。第二遍滑下去的時候,摔斷了腿,坐了三個月的輪椅。二十出頭,是他最較勁兒的時候,不相信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同樣的山,那時候裴鐸滿心都?是征服。 如今呢,他帶心愛的人故地重游,耐心教她,看著?她笑,也一起高興。 心里還是征服。 可是多?了愛和滿足。 裴鐸忽然抬手,將盛笳抱在懷里。 她動彈不得,抬起頭,“你要干什么?” 裴鐸不說話,掀起被?子一角,從額頭開始,細細密密地吻她。 月光映在她的眸子里,皮膚上,柔軟的呼吸中。 他緊緊不放手,恨不得讓她嵌在自己的懷中。 盛笳慢吞吞地把手搭在他的后背上,過了一會兒,悶悶地問:“你怎么了?” 裴鐸把額頭抵在她的頸窩,鼻尖上她的脈搏在跳動著?,逐漸和自己的心跳重合。 風吹過來,帶上了雪松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