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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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咬肌微微收緊,柏騰抬眼,徑直離開。 停在走廊盡頭的棕灰色木門前,柏騰輕合眼瞼,再睜眼時,眼底一片淡漠,沒有多余的表情。 推門進去,除了坐在主座上的柏臨遠,其他人都站了起來。雖柏盛一家對柏騰頗有不滿,也得恭恭敬敬站起來。 柏臨遠輕輕擺了下手,“不用這么拘謹,都是一家人。” 柏騰入座后,他說:“這會既然人全了,我有件事情要說一下?!?/br> 柏臨遠停頓兩秒,輪廓泛灰的眼珠,精明依舊:“成鈺的成年禮,按陽歷生日過?!?/br> 所有人表情如滯,不約而同地看向柏騰。 ——柏家的人都清楚,柏臨遠的親生女兒,陽歷生日和她兒子柏成鈺是一天。 為了避諱、抹去這件事,柏成鈺都是過陰歷生日。 至于為什么這樣安排,不言而喻。 但柏騰表情沒什么變化,淡淡地“嗯”了一聲,“我會準備的?!?/br> “還有一件事?!卑嘏R遠掀開茶蓋,亙在杯口,“我雖然之前沒提過,但是早就該考慮了,你是時候該成家了。我這有幾個不錯的姑娘,你抽空見一見。” 這話一出,大家全然忘記了剛才的事,都急得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血緣關系最近的柏盛一家。 血濃于水,他們才是一家人,這些年哪把柏騰這個孤兒放在眼里。柏騰年近四十,柏臨遠只要求撫養柏成鈺,沒提過要成家的事。 因為柏家的人清楚,就算柏騰再能干,再忠心,那也是外人。 可如今柏臨遠說這樣的話,一時讓他們方寸大亂,柏盛幾乎要拍桌子站起來,被他的mama按住了。 柏騰沒再應聲,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只是放在桌下的手,指關節泛起白。 晚宴結束,柏騰送柏臨遠上車離開。 他站在早秋的風中,黑色的風衣尾掀起弧度。遠去的黑色轎車,車尾的燈光一點一點消失在柏騰的眼里。 旁邊有人啐了口唾沫,柏盛歪嘴一笑,跌跌撞撞走到身邊,明顯是喝多了酒:“別以為老爺子是想把家里這點東西都給你,只不過想是把你這條狗上的鏈子栓得更緊些,想跑都跑不了。” “柏盛,你快別說了?!?/br> 柏盛的母親趕緊把他拉到一邊,有些害怕地看著柏騰,細聲細語:“你表哥他就是喝多了,嘴上沒個數,其實他真沒這么想,你千萬別當真......” 柏盛平時怕柏騰怕得厲害,雖然酒精作祟,但還不至于到了意識不清醒的地步。 其實說完他就后悔了,硬梗著脖子強裝強勢。 令他沒想到的是,柏騰眼里沒有半點慍色,唇角若有若無地勾了下,略啞的話被秋風送過來,“你說的對?!?/br> 柏盛表情一懵,“啊?” 柏騰不再說,隨著司機拉開車門,上了車。 低調的黑色商務車行駛在馬路上,司機從后視鏡看了眼正在側頭看著窗外的男人,問:“柏總,是直接回家,還是去那個地方?” 空氣安靜幾秒,“回家。” “好的?!?/br> 司機打著方向盤轉彎,腳上的油門悄無聲息地踩松。到前面的交叉路口時,有預料似地聽見后座上的人說:“先向右轉吧?!?/br> “知道了,柏總。” 車子右轉,駛過大約四五公里,穩穩地停在路邊。狹小的胡同路,柏油路面坑坑洼洼,路燈久經失修。 道路兩旁的陳年高樓,把原處的燈光遮得嚴嚴實實,只剩一件發廊五光十色的燈牌,光怪陸離的燈光圖案,扭曲在黑色的車身上。 柏騰的指尖煙火猩紅,燃著的煙順著裂開一條縫的玻璃車窗,飄飄渺渺消散在夜空。 一支煙燃盡,果然看到樓房斑駁的墻壁上,長長的拉著一條影子,愈來愈進。 緊接著走進一個清瘦的少年,寬大的校服松松垮垮,慢慢地沿著邊上走。 司機輕輕咳了一聲,熟稔地按開遠光燈,瞬間照亮大半個胡同,照亮了剛剛上完晚自習回來的李錦程。 李錦程的頭發長了些,忙于學業,沒時間去理發店修剪。蜷曲蓬松的黑發沒過耳尖,顯得更加乖巧。 他低著頭,嘴里好像在小聲背著什么,表情十分專注認真。挺秀的鼻尖,微微翹起的上唇,五官愈發精致的不像話。 柏騰坐在車里,視線都在李錦程身上,燃掉的煙星掉在真皮坐墊上,燙出一個小小的洞都渾然不知。 小孩他...... 不能再叫小孩了,也確實不再是孩子。 這半年長高了不少,從一個漂亮靦腆的孩子,變成一個依舊漂亮,卻又顯出青春期少年的模樣。 光是看著,便叫人心癢。但是卻不能搔癢,一碰,便只剩了疼。 這半年多的時間,柏騰承認,是有意不再見李錦程。 李錦程年齡小,不清楚很多事情,很多方面都還沒有定型。而自己不一樣,他比李錦程整整大了二十歲。 而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柏騰清楚。 即使他和李錦程再親近,但兩人之間始終有一條線。李錦程不可以越,他也不能。 略帶壓抑的輕嘆聲響起,柏騰將煙蒂按在手旁的煙灰缸里,力度很大。而煙火卻未立即湮滅,一點一點鋪散開。 李錦程順著光亮,走到一半時,一手抓著書包肩帶回頭看向路邊??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