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書迷正在閱讀:羈鳥、長夜煙火、異族將軍偏要嫁我為妻、太子妃退婚后全皇宮追悔莫及、重生回到剛就業(yè)時、七零小夫妻、徐醫(yī)生,退你婚的總裁大佬腿折啦、失控、重生九零之向著包租婆的人生狂奔、年代文里的反派小媳婦
安靜少間,柏騰沒回答這個問題,“不要叫他哥哥。” 李錦程一怔,下意識說:“那是叫,叔叔?” 柏騰聲音沉了些,口吻不容置喙,“更不準叫。” 這下李錦程不知道怎么辦好了,只好應了一聲。 心里覺得柏騰好像有點奇怪,和平時的柏叔叔似乎不太一樣。至于哪里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傍晚李錦程回到家后,李楠已經(jīng)去便利店打工了。 本來是只上后半夜的班,現(xiàn)在開始值整夜了,說可以多掙些錢。 桌子上留著飯菜,用防蠅罩罩著。 想了想,李錦程掀開罩子,就著電飯煲里剩的米飯,把菜吃得干干凈凈。 雖然他在外面已經(jīng)吃過,但還是不想浪費jiejie做的食物。 洗干凈碗筷,李錦程回到房間,從書包里拿出那本藍色的《泰戈爾詩選》。 他翻到第七十九頁,標題為《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的詩映入眼簾。 詩很長,有五節(jié),三頁。 李錦程從頭到尾,認認真真看了一遍。 明晰整首詩的內(nèi)容后,他怔怔地盯著那字許久,直到眼前重影,揉了揉眼睛又從頭開始看。 不知看了多少遍,李錦程終于慢慢地,磕磕絆絆地,讀出了第七十九頁的詩。 對于普通人來說,讀一首詩不難,流利地讀一首詩也不難。但對于患有語言障礙癥的李錦程來說,是一件不算容易的事。 李錦程不想讓柏騰失望,他一定要讀好這首詩。 于是接下來的半個月里,他只要一有時間就會拿出來讀。 連李楠都有些好奇,問他:“這是你們的作業(yè)嗎,怎么一直在讀這個?” 李錦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含糊著點頭。 以前見不到柏騰的日子,李錦程覺得一天一天過得很慢。 雖然現(xiàn)在依舊見不到柏騰,但不同的是,這次是在等待見柏騰,總算不再那么難熬。 讀完最后一句,李錦程攥著紙,倒在床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看著天花板上飛速旋轉(zhuǎn)的電扇葉,漸漸地疲憊感襲來。 眼皮愈發(fā)地沉重,在意識清醒的最后一秒,想到的是:明天可以見到柏騰了,他有一點點想他。 翌日清晨,天還沒亮透,李錦程便睡不著了。他利落地起床,洗漱后去廚房熬上粥。 勺子在粘稠的白米粥中攪動著,一手拿著抄在紙上的詩念著,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 李楠要上早班,發(fā)現(xiàn)李錦程比她起的還要早,驚道:“怎么起這么早?” 李錦程不喜歡被打斷,沒回答。 聽到他嘴里又在念叨這首詩,李楠去衛(wèi)生間刷牙,嘟囔著:“都快半個月了,到底是什么詩這么長時間還沒記住......” 李楠去上班后,李錦程把廚房收拾干凈。整理好書包,坐上了去柏成鈺家的公交車。 今天不止要去給柏成鈺做作業(yè),還要去見柏騰。 想到這,李錦程驀地緊張,連忙從兜里掏出皺巴巴的紙,把詩認認真真、從頭到尾讀了幾遍,懸著的心才落下幾分。 他看著窗外閃過的景色,希望這公交車開快點,又希望別那么快。 車到站了,李錦程又走了五分鐘的路程,站在了別墅前。他深吸一口氣,一手抓著書包肩帶,另一只手去按門鈴。 還未碰到,鈴聲響了起來。 不是門鈴聲,而是手機,并不清晰的屏幕上閃著李楠的電話。 李錦程看向眼前的門,又看向手機屏幕,不知為何,心突然沉重,有種不好的預感。猶豫幾秒,他抿著唇,還是接了電話。 對面是李楠抑制不住的哭聲,李錦程從他哭聲中夾雜著的話里,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和他一頁戶口簿上的所謂“父親”去世了。 大致是因為酗酒酗的神志不清,大半夜橫躺在沒有路燈的土路上。對面迎來一個貨車司機,踩了剎車也沒能阻止巨大的慣性,從他身上碾壓了過去,腸子擠出半坨,不治身亡。 相比起李楠哭得泣不成聲,李錦程內(nèi)心卻絲毫沒有起伏。 甚至當她淚聲俱下地告訴他這個消息時,那一剎那,腦中只有兩個想法。 一個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只是這報應來得有些晚。 另一個是,他能不能見一見柏騰再走? 但這兩個想法,不管哪一個說出來,都會被人指著鼻子大罵無情無義的冷血怪。 李錦程垂眼,聲音帶了些啞,“......知道了,jiejie,我現(xiàn)在,回去。” 李楠聽得出弟弟傷心低落的情緒,安慰道:“沒事的,你先回來吧,我買好車票了,咱們一塊回家。” 李錦程“嗯”了一聲,鼻頭發(fā)酸,紅了眼眶。 手上不自覺用力,把那張寫著詩的紙抓得更皺,幾乎要攥成一個團。 他終究是沒摁下門鈴,轉(zhuǎn)身跑開了。 李錦程邊跑,邊用胳膊抹著眼睛,淚水洇濕衣袖。 也許別人會以為他是因爸爸的去世而難過,而他只是可惜半個多月的努力付諸東流,只是因為沒能見到柏騰。 第十九章 他愛柏騰 柏成鈺打著哈欠下樓,半睜著眼去冰箱拿喝的。 手剛碰到無糖可樂的易拉罐,只聽身后傳來一聲:“放下,微波爐里有熱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