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日大早，顧月明打著哈欠起了個大早。

    蘇湛清扶了她一把：“娘子繼續(xù)歇息就好，到了書院門口，我就走了。”

    顧月明搖頭：“不，要送。”

    蘇湛清去幫她取衣服。

    顧月明誠心誠意：“我一定要看著二郎離開才好。”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她現(xiàn)在更有理由懷疑，蘇湛清是知曉自己要離開，才拉著她先開葷。

    蘇湛清：“……”

    蘇湛清伺候著她穿衣服：“我只當(dāng)是娘子不舍。”

    顧月明動了動鼻子。

    沒有多反駁。

    等著收拾妥當(dāng)之后，抱了抱，這才出了屋。

    蘇父蘇母還有蘇家大哥將蘇湛清送到了院門口，細(xì)細(xì)交代了一番之后，沒有跟著去書院門口。

    只顧月明跟著去。

    時間還早，書院門口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

    都是這次一起去朔州的。

    顧月明擋在蘇湛清身后，打了一個哈欠。

    蘇湛清看了眼她因為這個哈欠帶了些淚花的雙眼：“時間還早，回去再睡一會兒，嗯？”

    顧月明點了點頭：“二郎一路小心。”

    蘇湛清“嗯”了一聲，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在家有什么事，就和娘說。”

    “莫要擔(dān)心我。”

    蘇湛清又細(xì)細(xì)的交代了不少。

    直到那位劉訓(xùn)導(dǎo)出來，一眾學(xué)子準(zhǔn)備出發(fā)。

    蘇湛清才道：“回去吧。”

    顧月明站在原地，看著他上了自兩人出現(xiàn)就一直在招收的李勒的馬車。

    等著馬車走遠(yuǎn)，這才轉(zhuǎn)身往回走。

    遠(yuǎn)處的馬車上。

    李勒看了眼掀開了簾子往后看的蘇湛清，“嘖嘖”了兩聲。

    搖了搖頭，沒說話。

    倒是車?yán)锪硗庖幻埃戳搜厶K湛清：“方才那是……”

    李勒給他解釋：“子固的娘子。”

    這同窗了然，看向仍舊在看的蘇湛清：“子固兄既如此不舍，何不帶著。”

    就像李勒此行仍舊帶著西瓜和忠叔一樣，書院也不會攔著。

    李勒也看向蘇湛清。

    蘇湛清放下了馬車的簾子，朝著車內(nèi)幾人點了點頭：“東寧縣路遠(yuǎn)，此次又人多雜亂，留在家中自在一些。”

    那名同窗點了點頭。

    沒再過多關(guān)注，轉(zhuǎn)而和車內(nèi)眾人聊起了旁的事情。

    倒是蘇湛清另一側(cè)的李勒，嘖了一聲，湊到蘇湛清跟前，小聲的問道：“那子固就舍得分開這般久了？”

    當(dāng)初，院試貢院門口的情形他可還記得。

    蘇湛清斂了斂眉眼，又散了開來：“只這一次。”

    就昨晚。

    顧月明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往后不論求學(xué)、還是赴任都會同他一起。

    李勒：“……”

    *

    屬于書院的馬車一路出了城，朝著朔州方向疾行而去。

    另一邊，顧月明打著哈欠往回走。

    才到巷子口，就和匆匆往外走的宋西皮撞了一個正著。

    宋西皮手里，還捏著一厚沓的畫冊。

    他正在一邊低頭翻看，一邊小聲的嘀咕著什么。

    之前去敲了幾次門，宋西皮都沒在家。

    這幾日她又沒有出門。

    難得撞見人，顧月明忙壓了壓困意喚了一聲：“宋先生。”

    她想問一問院子的事情。

    宋西皮從畫冊中抬頭看了她一眼。

    面上著急。

    顧月明：“……”

    顧月明看了眼他面上的急色：“宋先生有急事要忙嗎？”

    宋西皮皺了皺眉，點頭：“十萬火急。”

    顧月明：“……”

    這樣，顧月明反倒不好耽擱對方的時間：“那宋先生先去忙。”

    宋西皮點了點頭之后，快步離開。

    顧月明看了兩眼他的背影，這才繼續(xù)往回走。

    還沒到門口，洛望山腰間一柄折扇，同樣打著哈欠出了門。

    除了上次來家里吃暖鍋那晚之外，少見洛望山不在家趕稿，這么早出門。

    顧月明同他打了聲招呼：“早。”

    洛望山打著哈欠點了點頭：“早。”

    顧月明看了眼他比自己還累的模樣。

    洛望山已經(jīng)招呼道：“正好撞見了，你我一起去學(xué)府茶館找宋西皮。”

    顧月明：“……”

    宋西皮……不是剛走？

    顧月明問了句：“找宋先生做什么？”

    洛望山：“撕爛他的嘴！”

    洛望山一邊鎖門，一邊給她解釋：“正巧你是這《仙路》的主人，你去撕比我去撕有力的多。”

    顧月明：“……”

    顧月明大致了然，還是問道：“宋先生是又說了什么？”

    洛望山點頭：“你那《仙路》最新的一冊，龍傲天是不是重創(chuàng)大師兄，給了他致命一刀？”

    顧月明：“……”

    這已經(jīng)是她好早之前畫過的劇情了。

    但算算時間，書局那邊差不多是出到了這部分的內(nèi)容。

    她點了點頭。

    洛望山：“昨日，我這好不容易趕夠了兩百張的畫稿，出門去溜達(dá)了一圈。”

    “誰曾想，才到了這學(xué)府茶館，就聽到宋西皮這嗶嗶嗶嗶——在那里大放厥詞，揪著一眾聽書人說是這龍傲天對大師兄求而不得，因愛生恨，所以才有了這絕美一刀。”

    一邊說著，洛望山一邊忍不住又罵了起來：“嗶嗶嗶，嗶嗶嗶嗶——”

    “走走走，你和我一起，今天就去撕了他的嘴！”

    第78章

    顧月明：“……”

    顧月明也覺得尋常的畫本看在宋西皮眼里變成這般, 多少有些離譜。

    但還是婉拒了洛望山邀請：“我就不去了。”

    她困的很，需要補(bǔ)覺。

    而且，關(guān)于宋西皮, 她最多只是感慨一聲離譜, 沒有什么真情實感的仇視。

    洛望山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就由著他可勁糟蹋畫本子？”

    顧月明：“……看的開心就好, 我也不能摁著他的頭不讓他去想。”

    洛望山：“……”

    道理洛望山明白。

    但他還是要去罵宋西皮：“你倒是沉得住氣。”

    說著，伸手指了指自己：“當(dāng)初那嗶嗶嗶才在學(xué)府茶館拿了我的畫本子在講，當(dāng)晚我的麻袋就套在了他的頭上。”

    顧月明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