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動唇想說什么，又先看了一旁自始至終安靜坐著的蘇湛清一眼。

    顧月明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見著蘇湛清，又笑了笑：“無妨?！?/br>
    一書男主, 人品還是有保障的。

    顧月明朝著吳掌柜解釋道：“并非外人?！?/br>
    說罷, 便拿起了桌子最上方的賬冊翻看了起來。

    不曾看到, 安靜陪著的蘇湛清徐徐看過來的視線。

    她不避諱，吳掌柜便也不介意。

    笑了笑之后，看向顧月明手中的賬冊，開始和她理起了起來。

    *

    “四方書局竟有這般多的鋪子？”翻看著, 顧月明便察覺到了不同。

    上次并不復(fù)雜的賬目，此次不同，多了不少額外的東西。

    吳掌柜點頭：“大堯二十三處州府都有咱們四方書局, 京城也有好幾家?！?/br>
    說著, 又笑著道：“所以此前我才敢同姑娘說, 與四方書局合作, 定然不會讓姑娘失望?！?/br>
    顧月明點頭。

    古代大型連鎖書局。

    確實厲害。

    看著賬冊當(dāng)中的一列列數(shù)目, 又沉默了片刻。

    這豈止是不會失望。

    這和上月相比, 直接多了一倍不止。

    吳掌柜繼續(xù)笑著給她解釋：“不過，姑娘這畫本也著實極佳，單說咱們這府城里，眼下不少茶館里都日日講著姑娘的畫本子, 這過往可不曾有。”

    畢竟，畫本畫本，看的還是畫。

    “這月的賬冊才匯總送去了京城一份, 過后, 怕是東家那邊都得問一問姑娘了。”

    東家問不問的, 暫且不在顧月明的關(guān)心當(dāng)中。

    她在看賬冊。

    看實際的銀兩。

    *

    一個上午的時間, 就這般徐徐過去。

    等著顧月明和蘇湛清離開二樓的時候，懷里多了好幾張大面額的銀票。

    顧月明若有所思的朝著蘇湛清看了一眼。

    這次，她是真的可以考慮砸錢養(yǎng)男主了。

    *

    樓下。

    蘇家大哥和秦氏早就等在了那里。

    見著兩人下來，問道：“好了嗎？”

    顧月明點了點頭：“好了。”

    秦氏道：“那我們回去？”

    顧月明身后的樓梯上，放好了賬冊匆匆下來的吳掌柜聽著這話，笑著道：“眼下已然飯時，不若一起用過午飯再說？”

    秦氏看向顧月明。

    這沒什么好拒絕的。

    顧月明點了點頭，看向不遠(yuǎn)處的小六：“那不若小六同去？前兩月去雄陽縣的事情，也過于麻煩小六了一些。”

    吳掌柜笑著擺了擺手：“姑娘言重了，他職責(zé)所在?！?/br>
    說罷，還是順著她的意思朝著遠(yuǎn)處的小六喊道：“小六！顧姑娘喊你一起去用午飯！”

    不待小六聽完反應(yīng)片刻，繼續(xù)朗聲催促道：“快?。?！”

    一旁小六手里東西放著往過來跑。

    吳掌柜和氣的朝著幾人笑了笑：“幾位看看，想吃些什么？”

    “……”

    一行人加著小六，一起去了吳掌柜推薦的最近的一家食肆。

    等著上菜的間隙，顧月明朝著蘇湛清的跟前側(cè)了側(cè)，壓了壓聲音：“我早間交給二郎的紅封……”

    早上她的袖子中塞了三份畫稿，便將紅封交給蘇湛清帶著。

    蘇湛清垂首，從腰間取了紅封出來。

    只有一個，給小六。

    “之前在雄陽縣的時候，勞煩小六了。”

    “恰逢過年，這紅封給小六?！?/br>
    小六睜大了眼睛，看向笑著的顧月明，又看向吳掌柜：“使不得。”

    哪里能當(dāng)著吳掌柜的面收這個。

    吳掌柜：“……”

    吳掌柜擺手：“顧姑娘給你的，你收著就是了?！?/br>
    小六這才歡喜著接了過去：“多謝掌柜的，多謝顧姑娘！”

    顧月明笑了笑。

    至于一旁吳掌柜的紅封……

    沒有給年長的同事遞過年紅封的道理。

    *

    用過了午飯。

    吳掌柜同小六回書局，顧月明幾人走另一邊。

    吳掌柜道：“那等姑娘住處定了，務(wù)必告訴我一聲，往后也好往來?！?/br>
    顧月明點頭：“這是自然。”

    吳掌柜沒有多送，同小六回了書局。

    等著兩人離開之后。

    秦氏這才松了松一直繃緊的身子。

    看向顧月明，感慨道：“過往只曉得弟妹畫工厲害，哪里曉得弟妹旁的竟也這般厲害！”

    顧月明才收回了看著吳掌柜和小六背影的視線，就聽到了她的這一聲感慨。

    忍不住笑道：“這有何厲害？”

    秦氏認(rèn)認(rèn)真真的數(shù)了起來：“方才，弟妹同吳掌柜這般的人物相處都半點不慌。”

    甚至吳掌柜一路都客客氣氣的。

    在秦氏來看，府城一家書局的掌柜，已然不算尋常人物。

    說著，又道：“還有你大哥的事情，來的路上我還一直擔(dān)心著，誰曾想弟妹只是這么一提，事情就定了下來。”

    顧月明：“……”

    顧月明無奈：“事情能定下來，是大哥自己手藝好?！?/br>
    秦氏擺手：“手藝再好，沒了弟妹不也天天在家？”

    偏偏，一旁的蘇家大哥也認(rèn)真的跟著點了點頭：“是這個理?！?/br>
    點頭之后，又看了蘇湛清一眼。

    壓低著聲音，避開了一旁的秦氏和顧月明，小聲的道：“娘那天和我說擔(dān)心二郎往后配不上弟妹，我還笑娘瞎cao心。今天這么一看，二郎你可當(dāng)真得奮力讀書，爭取早日拿個功名回來?！?/br>
    過往從來未曾被家里人催著要功名，如今連著被催促了兩次的蘇湛清：“……”

    蘇家大哥說罷，又鄭重其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蘇湛清：“……”

    *

    蘇家大哥在書局的事情定下來之后，剩下的便是租買房子的事情。

    顧月明原本以為，蘇湛清來時路上那句“有他”只是隨口的安撫。

    卻沒想到，從食肆離開之后，蘇湛清又領(lǐng)著幾人去了一趟府學(xué)。

    在府學(xué)東側(cè)最近的一家食肆里取了一封信件之后，就徑直領(lǐng)著幾人拐進(jìn)了府學(xué)附近的一處巷子里。

    等著他直接拿著鑰匙開門，領(lǐng)著幾人進(jìn)了一處院子之后。

    不止是蘇家大哥大嫂懵。

    顧月明也有些愣：“……二郎何時尋的這處院子？”

    蘇湛清領(lǐng)著她四處看了看：“年前?！?/br>
    顧月明默：“……年前？”

    年前蘇湛清只來了府城一次，總不可能是院試那次。

    蘇湛清看著她眼底的探究，笑了笑，搖頭：“年前去縣里那次?！?/br>
    顧月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