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后上岸計(jì)劃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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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我勸你最好不要心疼我,”童依眨著眼睛,笑里帶了幾分蒼涼,“不然,我會得寸進(jìn)尺的哦。” 一定要這么逞強(qiáng)嗎?許柯暗著眸,眼底明暗交織,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晦澀。 他真的很想問問童依,明明不開心,明明不舒服,為什么一定要裝出一副自己很好的樣子,她到底是在騙別人,還是在騙自己? 許柯一言未發(fā),只是靜靜地暖著童依的手,深沉的眼底似有糾結(jié),卻完全看不出喜怒,也揣測不出情緒。 半晌,他的眉心有些松動,悄悄將視線從童依的臉上移開,有些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唇:“僅限今天,你可以得寸進(jìn)尺。” 他彎下腰去,繞過童依的腿彎,將她從沙發(fā)上抱了起來,聲音輕緩中帶著溫和:“臥室的床軟,躺著會更舒服一點(diǎn)。” 童依的腦子有些發(fā)懵,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被許柯抱在了懷里。 她對氣味格外敏感,尤其是對許柯身上的味道。檀香木與雪松交織,融合了清新的柑橘調(diào),這樣熟悉的味道,摻雜了她太多太多的回憶。 兩個人第一次戀愛的時(shí)候,她總是喜歡穿許柯的襯衫;重逢之后在派出所門口,落在自己肩頭那件帶著同樣味道的西裝外套;以及現(xiàn)在,她靜靜地窩在許柯懷里,鼻尖縈繞著的是她所熟悉的氣息,自己所抱緊的也是她所熟悉的人。 時(shí)光荏苒,好像一切都已經(jīng)物是人非,可承蒙歲月垂愛,好像一切還能夠回到起點(diǎn)。 許柯將人輕輕放下,在童依背后加了兩個軟枕,他將被子掖好,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么在意:“紅糖水里,加一點(diǎn)姜末暖暖胃?” 童依苦著一張小臉,試圖和他談?wù)剹l件:“能不加嗎?” 許柯干脆利落地拒絕:“不能。” “那你還問我!”她不高興地嘟著嘴,可還是忍不住為自己爭取一下。她眨巴著亮亮的眼睛,抬起手去捉許柯的衣角,“那只加一點(diǎn)點(diǎn),好不好?”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所謂心結(jié) 許柯極少看見這樣的童依,眼底的清冷也褪去大半,但嘴上依舊沒有松口:“看我心情。” “許柯!”童依氣急,抬手就要抓起一個枕頭丟過去,但生理期帶來到腰部酸疼卻限制了她的動作,只能委屈巴巴地撇著嘴,眼神幽怨地目送許柯走去廚房。 手機(jī)鈴聲突然響起,童依收了心思垂眸去看屏幕,顧南的名字不停閃爍,她漫不經(jīng)心地接通,聲音也帶著慵懶:“怎么了?” 顧南的聲音有些沉重:“童姐,阿忠回來了。” 童依的動作一頓,自從他被陸川丟出夜幕迷城之后,自己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甚至不久之前,陸川剛出事的時(shí)候,自己還懷疑過和阿忠的叛逃有關(guān)。 當(dāng)時(shí),她讓顧南派了許多人去找,卻一直都沒有找到任何蹤跡,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平息,他卻自己冒了出來。 “陸川知道了嗎?”童依皺著眉,她不太想插手這件事情,上次因?yàn)榕扇巳プ桨⒅业氖虑椋约翰铧c(diǎn)和許柯吵起來,“給他說聲,畢竟是他手底下的人。” 顧南很快就明白了童依的意思,他掛掉電話,轉(zhuǎn)頭就給陸川打了過去。 許柯端著紅糖姜茶走過來的時(shí)候,童依正好放下手機(jī),可一想到這里面加了姜末,童依就十分抗拒地想要逃避,但許柯就好像打定主意要捉弄她一般,硬是把杯子端到了她眼前。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眼睛去瞪許柯:“一定要喝嗎?” 許柯眼底一片坦然:“晚飯還要等一會兒才好,補(bǔ)充一點(diǎn)糖分,避免低血糖。” “也行。”童依爽快地答應(yīng),可眼底那抹狡黠卻也絲毫不加掩飾,許柯正疑惑如此順利的時(shí)候,就聽見她悠悠開口,“你記性這么好,應(yīng)該記得上次給我沖紅糖水的時(shí)候我說過什么吧?” 許柯挑了挑眉,上次給童依沖紅糖水,好像還是自己把她從派出所領(lǐng)回來的那天晚上。 “我說,”童依眨了眨眼睛,笑得格外調(diào)皮,“這個紅糖水,不甜的。” 記憶海浪一般翻涌而來,許柯瞬間就記起來了那天被她套路的事情。那些畫面清晰如昨日,許柯到現(xiàn)在都記得自己當(dāng)時(shí)急促的呼吸和紅透的耳根,幸好燈光昏暗,不然童依又要將尾巴翹上天去了。 所以,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輕易上鉤的! 許柯把紅糖姜茶放下了床頭柜:“廚房煮了粥,我去看看。” “溜得這么快!”童依撇著嘴,心底閃過一抹小小的失落,不過,她并沒有失落太久,畢竟,她有的是時(shí)間和許柯慢慢拉扯,并不在乎這一次兩次的失手。 她快樂地端起許柯床頭柜上紅糖姜茶,輕輕抿了一口之后還是忍不住皺眉。溫溫?zé)釤岬募t糖水把姜末的味道放大了許多,雖然她不怎么排斥生姜,但怎么也算不上喜歡。 童依小口啜飲著,其實(shí)紅糖水的味道大同小異,即便加了姜末也沒有什么特別大的不同,暖不暖胃她不知道,不過,童依的心口倒是感覺暖暖的。 她百無聊賴地窩在被子里跟蘇晚桐打著視頻,蘇晚桐見她眼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八卦之魂瞬間燃燒了起來:“這是把許柯哄好了?” 童依搖了搖頭:“那倒沒有。” “啊?”蘇晚桐疑惑地皺眉,“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童依抿了抿唇,“我們倆現(xiàn)在,比朋友要親密,比戀人要疏遠(yuǎn),總感覺中間隔了什么東西。” “就好像有心結(jié)一樣,”她托著下巴,將手機(jī)放在膝蓋的位置,臉上難得出現(xiàn)這樣的無奈,“他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感,即便有時(shí)候會忍不住流露出來,一旦恢復(fù)理智,他又會躲我躲得很遠(yuǎn)。” “也可能是我之前在他這里的不良記錄有點(diǎn)多,”童依自嘲地笑了笑,“他總感覺我隨便找個人都能替代他的位置。” 聽到這里,蘇晚桐心下了然。 她有些哭笑不得,感情這種東西果然是當(dāng)局者迷。一個童依,一個許柯,兩個聰明到他們一群人加起來都玩不過的人,卻能被這樣簡單的問題困住,還一困就是這么長時(shí)間。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為了能夠毫無疑問地坐在許柯童依婚禮的主桌,蘇晚桐第二天早上就去了許柯的律所。 因?yàn)樯衔绲脑婧捅桓嬉呀?jīng)達(dá)成了庭外和解,所以去到法院之后就直接選擇了撤訴,許柯上午就這一個案子,也恰好有空,就讓官巖把人放了上來。 其實(shí),他對蘇晚桐并不陌生。 作為童依高中時(shí)代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兩個人不止一次出現(xiàn)在籃球場守株待兔過。 童依守的那只兔子是自己,而蘇晚桐守的那只是徐浩宸。 那時(shí)的徐浩宸,對蘇晚桐明目張膽的暗戀近乎到了縱容的地步——所有她認(rèn)為是巧合的偶遇,都是徐浩宸精心計(jì)劃過的配合,包括但不限于看見她和童依下了自習(xí)從教學(xué)樓側(cè)門溜出來,徐浩宸才晃晃球場的鑰匙去拿籃球、打不到半個小時(shí)的球就嚷嚷著喊餓,要去后街吃東西,甚至吃的東西精準(zhǔn)到蘇晚桐最喜歡的那家小吃店。 毫無意外,高考結(jié)束那個暑假,在一起的,也不止他和童依。 兩個外班人出現(xiàn)在童依和蘇晚桐的畢業(yè)party上,明眼人早就看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許柯還記得,那天晚上,觥籌交錯間,徐浩宸半帶調(diào)笑地問他:“呀,被拿下了啊?” 自己抬手和他碰了個杯,毫不客氣地反擊:“你不也一樣?” 再到后來,高考成績公布,童依和蘇晚桐臨時(shí)起意,吵著鬧著要去烏鎮(zhèn)玩,自己和徐浩宸也被規(guī)劃進(jìn)了旅途之內(nèi)。 因?yàn)樾旌棋返倪t到,童依還特別記仇地霸占了蘇晚桐一上午,自己實(shí)在看不下去,隨口找了個理由把童依帶走,這才讓徐浩宸有機(jī)會坐到蘇晚桐身邊。 往事隨風(fēng),散落于時(shí)光長河,隱匿于歲月洪流,每每提及,仍覺溫柔。 第一百一十三章 患得患失 “你來找我,”許柯給蘇晚桐倒了一杯水,聲音清冷平淡,“是因?yàn)橥溃俊?/br> 蘇晚桐聞言微微一愣,然后忍不住輕笑出聲:“我這目的,有這么明顯嗎?” “如果是法律問題,”許柯挑了挑眉,“你找浩宸會比找我方便許多。” 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蘇晚桐的眼神果然一滯,不過很快,她就恢復(fù)了剛剛的平靜:“好好說著你和童依呢,提他干嘛!” 她斂了斂眉目,調(diào)整著自己的心緒,這才回到今天來這一趟的主題。 “首先,聲明一下。我呢,作為童依的好朋友、好姐妹、好閨蜜,有些事情可能帶有一定的主觀色彩,簡單來說,會有點(diǎn)兒護(hù)短。”蘇晚桐知道自己瞞不過許柯,也不想彎彎繞繞和他打太極,索性直接交了個底,“但我也算你們兩個這么長時(shí)間分分合合感情變化的旁觀者,或許我所看到的,也正是你們所忽視的。” 許柯沒有否認(rèn),甚至有點(diǎn)明白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思,近童依者,也會染上幾分張揚(yáng)。 “其實(shí),童依這個人,有時(shí)候確實(shí)有一些……別扭。”蘇晚桐若有所思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手指輕輕把玩著手機(jī)殼的流蘇鏈條,“她看上去飛揚(yáng)跋扈又肆意灑脫,什么東西都不放在心上,好像再大的事情到她眼前,也只是一笑而過。” “但實(shí)際上,她還不是真像看上去這樣沒心沒肺。”蘇晚桐頓了頓聲音,抬頭去問許柯,“童依有沒有給你提過她的家庭和她的父母?” 許柯認(rèn)真地想了想,如實(shí)地回答:“提過,但很少。” “好像,”他對童依父母的認(rèn)知,僅限于他們在國外經(jīng)商,“童依并沒有在他們身邊長大。” “沒錯,”蘇晚桐輕輕嘆了口氣,想起來自己第一次在初中遇見童依的時(shí)候,她總覺得這個小姑娘身上好像帶著刺一樣,讓誰都不敢輕易靠近,看著就不好相處,“成長過程中父母陪伴的缺失造就了童依敏感的性子,她怕黑,怕打雷,怕蟲子,怕一個人孤孤單單看著熱熱鬧鬧的萬家燈火。她從來不說,如果不是特意關(guān)心她的人也會不知道。” “而從小到大,她所有得到的關(guān)心都是有目的的。保姆和保鏢是因?yàn)槁氊?zé)所在,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更是就差將利益交換二字寫在了臉上,而這世界上,本來最是無私愛著她的兩個人卻一心撲在事業(yè)上,根本顧不得年幼的女兒。” 原本,蘇晚桐還覺得是童依太過悲觀,所以看待事物的想法有些片面。 直到那年的春節(jié),她悄悄跑去童依家找她玩,親眼見到那群親戚拜高踩低的嘴臉,蘇晚桐才意識到,童依小小年紀(jì),卻早已看慣了人情冷暖。 “所以,童依在心底設(shè)下一道又一道的防線,說白了,她不相信有人會不帶任何目的來愛她。”蘇晚桐抿了抿唇,“她渴望得到愛,卻又害怕接受愛,這樣的矛盾讓她對一切感情都習(xí)慣逃避,不僅遲鈍還后知后覺。” 許柯隱隱皺眉,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童依和蘇晚桐商量過后的計(jì)劃之一。 他只是坐在那里靜靜地聽,直到蘇晚桐的語氣突然正經(jīng):“而你,是她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心動。” “因?yàn)樗恢挂淮握f過,你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你的人生前程似錦,她的生活隨遇而安,飛鳥與魚不同路,所以注定是要分道揚(yáng)鑣的。”看到許柯明顯一頓地動作,蘇晚桐覺得有戲,索性說得更加直接,“即便如此,她還是想試一試,哪怕只能和你走過一小段路,也是她生命里濃墨重彩的一筆。” 蘇晚桐抿了一口水,留出足夠的時(shí)間給許柯消化自己這一段話,見他眉頭緊鎖,遲遲沒有回過神來,她不免有些無奈。 “我能看出來,你不是真的不喜歡她,也不是真的想要放手。那天她半夜遇險(xiǎn),我要照顧她你都不放心,如果真的不在意,把她丟給我豈不是最省事?” 兩個聰明人談戀愛還真麻煩,真正置身于感情之中的時(shí)候,簡直一個比一個糊涂。 “你只是有些患得患失,只是不知道她這看似一時(shí)興起的心動能夠持續(xù)多久,在逃避這段感情的人,其實(shí)不止她一個。” “感情是雙向的,我只是你們雙向奔赴途中一個平平無奇的旁觀者,就算我們所有人都看得清,但你們兩個之間的問題在于你們自己,和其他人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她眨了眨眼睛,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么,“包括陸川。” 清吧里那場針鋒相對她記憶猶新,包括那天自己臨時(shí)接到童依的消息去許柯公寓接她,童依不知道許柯生氣的原因,蘇晚桐倒是猜了個七七八八。 “陸川確實(shí)喜歡童依,”這件事情,蘇晚桐覺得就算自己不說,許柯也看得出來,“但童依也確實(shí)不知道。” “所以,那天在清吧里你和陸川針鋒相對,童依只當(dāng)是因?yàn)樗脚四愕呐笥眩阆胍云淙酥肋€治其人之身。因?yàn)橛小旌棋返年P(guān)系在,”不可避免地提到那個人的名字,蘇晚桐輕輕抿了抿唇,還是繼續(xù)說了下去,“你不好直接為難我,所以才去懟陸川。就連現(xiàn)在,她也還是這么以為,根本沒有往別的方向考慮過。” “許柯,”蘇晚桐頓了頓聲音,“你可以懷疑我今天所說的這一切的真實(shí)性,也可以猜測是不是童依又一次費(fèi)盡腦筋想要復(fù)合的小心思。但是,你是她愛意表達(dá)的接受者,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我相信你會有最直觀的判斷。” 她認(rèn)真地看著許柯:“所以,不如問問你的心。” 許柯的眼神一顫,他的視線落在童依那次來律所時(shí)霸道又囂張地貼在自己辦公桌最顯眼位置的便利貼上,向來清清冷冷卻波瀾不驚的眼底終于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他不知道 言盡于此,蘇晚桐覺得自己已經(jīng)把話說得足夠清楚,如果許柯還是反應(yīng)不過來,她或許真的可以考慮給自家姐妹換個男人了。 她簡單同許柯道了別,離開時(shí)正好和一輛黑色轎車擦肩而過,徐浩宸從車上下來的時(shí)候,蘇晚桐卻早已走遠(yuǎn)。 而許柯的心不在焉,一直持續(xù)到深夜。書房里敲打鍵盤的聲音早已停下,許柯只是靜靜地坐在書桌前,漫不經(jīng)心地翻著一本最高人民法院的指導(dǎo)性案例,他在這里坐了許久,可案例卻一直停在最開始的那一頁。 蘇晚桐說,自己是童依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心動。 許柯閉上眼睛,腦海里閃過許多場景和畫面,無一例外都和童依有關(guān)。 巧笑嫣然的童依,故作生氣的童依,眼尾泛紅的童依,扯著衣角撒嬌的童依,把自己按住胡亂親的童依…… 他應(yīng)該相信嗎?在兩次都是遺憾收尾的結(jié)局之后,他還有勇氣去相信、去接受、去回應(yīng)那樣熾熱明艷又囂張霸道的愛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