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后上岸計劃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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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輕聲嘆了口氣,只好好垂下頭去掩飾掉眸底的閃躲,把陸川的原話復述一遍:“川哥說,如果有人找到你配合調查,你就說所謂的合伙出資其實是你以個人名義出借給他的資金,夜幕迷城和你一點兒關系也沒有?!?/br> “嘖,逞英雄還逞上癮了?”童依冷冷地笑了一聲,“謝謝他這么為我著想啊。” “童姐……”顧南眸色更深,聲音也帶著急切,卻被童依直接打斷。 “差不多得了!”她不耐煩地擺擺手,眼底又恢復了從前那般張揚肆意,“真以為我是只會花錢獵艷、釣魚養魚沒有半點腦子的廢物?” 顧南瞬間緘默,蘇晚桐的動作也跟著狠狠一顫。 大概是玩鬧慣了,她都快要忘記讀書時的童依是怎樣叱咤風云的存在。 中考失利,英語聽力睡過去都能壓線四十分進南城一中;高中三年,如果沒有許柯她大概會一直穩坐年級第一的交椅;大學四年,雖然開始游手好閑但期末績點也從來沒有墊底。 至于畢業以后,夜幕迷城確實是陸川一手經營,但從選址到宣傳再到運營模式以及業務拓展,全都來自童依的構思。 換句話說,她是上天追著喂各種不同口味飯吃的寵兒。 “你,留下來跟我查賬?!蓖腊胍兄嘲l,看上去漫不經心,卻格外清醒理智,“派人去打聽一下陸川他爸那邊有沒有什么消息,主要是知不知道陸川被帶走調查。虎毒不食子,即便他平時看陸川不順眼,頂多在家里罵兩句也就算了,沒必要鬧得這么大?!?/br> 她的手指輕輕敲打著皮質沙發,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去:“排查一遍陸川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挨個查,但凡有可能結仇的匯總個名單給我。我信他沒做過,如果有人陷害,必然存在動機。” 顧南微微頷首,正打算吩咐手下得力的兄弟去辦,卻又被童依叫住:“等等?!?/br> “留心點兒阿忠離開夜幕迷城之后的去向?!蓖腊淹嬷謾C,她總覺得這件事情和阿忠的叛逃脫不了關系。 那天早上在夜幕迷城,陸川將他罰過便丟了出去,從此以后,童依再也沒聽見過他的消息。 失望歸失望,畢竟跟在他身邊那么多年,陸川到底還是沒忍心將人趕盡殺絕,所以現在的阿忠,不至于在南城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找不到。 顧南一一應下,把電腦給童依遞上。 她坐直身子,流玉的十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打,可向來張揚明媚的人臉色卻越發凝重,連不點自朱的紅唇也被緊緊咬住,好看的黛眉輕輕擰起,藏著一抹化不開的憂慮。 童依重重地吸了口氣,她就知道,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其實一直到上個季度末,夜幕迷城的賬目都還算平整,但問題就出在這季度第二個月。 大概是月末還沒來得及整理,憑證做得亂七八糟,明細也是混亂不堪,好幾處大額數目連對都對不上。 加之前段時間,被阿忠帶走的票據還沒來得及歸納,整個賬本亂得一塌糊涂。 外面的天陰了上來,大片的烏云迅速將太陽遮得嚴嚴實實,街邊樹枝瘋狂搖曳,狂風也開始嘶吼。 童依的眸里染上一抹晦暗,事情也變得棘手起來。 疑罪從無,如果夜幕迷城沒有問題,陸川頂多配合調查之后就能出來。不管是誰,用怎樣的手段惡意陷害,他們尚有尋找紕漏、應對危機的余地。 但現在,這幾筆大額數目既對不上賬又無法解釋資金來源……童依扶著額,只能控制自己不去往最壞的情況想。 顧南掛掉電話,沉默了一會兒之后,緩步走到童依面前,臉上再也沒了從前玩世不恭的模樣,眼底也帶著若有若無的陰沉:“陸先生他,不在國內?!?/br> 蘇晚桐眉心一蹙,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陸家的生意都在南城,陸叔叔去國外干什么?” 不在國內。前天晚上還把陸川捉去跪祠堂,今天就已經不在國內,而陸川偏偏又是在這個節骨眼出事。 童依扶著額頭的手輕輕放下,眉心卻皺得更緊。她垂著眸,眼底的神色讓人難以猜測,但手指卻慢慢收緊成拳,因為太過用力,連小臂都在微微顫抖。 半晌之后,她終于抬眼,聲音里帶著一股深深的狠戾:“名單不用給我了?!?/br> 顧南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地攥著拳,整個人氣得渾身炸毛:“她……她怎么敢!” 蘇晚桐后知后覺,過了好一會兒才將將回過神,臉色也跟著陰沉下去:“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豈不是給陸川找個靠譜的律師都難?” “陸家在南城生意做得不錯,和本地幾個律所都有深度合作,”顧南頓了頓聲音,有些不知所措,“業務能力可靠,人還要信得過……” 空氣有瞬間的靜默,童依一言未發,像是整個人思緒放空,靜靜地握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業務能力過關,不會和陸家有牽扯,更不可能和那人沆瀣一氣。這些條件在童依都腦海里一遍又一遍過濾,可不論篩選多少次,她都會不可避免地想到許柯。 童依苦澀地抿唇,正要開口,蘇晚桐卻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我去找徐浩宸!” 阿忠叛逃時不同三觀的碰撞沖突,前天莫名其妙的離婚消息,昨天纏綿之后的不告而別,兩個人到現在都還在冷戰。更何況,陸川身份又如此敏感,蘇晚桐都不敢想象許柯眼神會是怎樣冰冷。 旁觀者清,她知道童依和許柯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單向奔赴。至于現在這樣,說白了就是小情侶鬧鬧別扭,口是心非、詞不達意都是后話,一旦牽扯進來陸川,誤會的雪球只會越滾越大。 第六十九章 自己不敢 “聽說,”蘇晚桐垂下眸,眼底彌漫上一層霧氣,明暗交織間,臉上的表情風輕云淡,可顫抖的尾音終究還是將她全部掩飾徹底撕開,“他回南城了?!?/br> 曾經刻入骨血的愛,哪怕經年以后再次提起,也還是會不可避免般心痛。 明明知道兩個人已經走散,明明知道他已經踏上新的旅程,蘇晚桐也無數次告訴過童依“不可能了”。 但夜深人靜、連星星都躲進云朵懷抱的時候,她還是會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還是會偷偷幻想著,能不能有另一種結局。 “又是一年夏天啦?!彼澠鸫浇牵屪约嚎雌饋頉]有那么難過,眼底的黯淡稍縱即逝,連聲音也勉強算得上輕快,“夏天不會結束,結束的只是我們?!?/br> “行了行了!”童依大手一揮,她最見不得蘇晚桐一提起徐浩宸就這種黯然神傷的模樣。自己一個海后,最好的姐妹為情所困這么多年,簡直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釣魚的失敗,“南城這么大,又不是只有許柯和徐浩宸兩個律師?!?/br> 她盯著手機通訊錄,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睛,手指點開官巖的頭像又退出,反反復復了好幾次。 外面的雨快停了,風聲也跟著變小,薄荷葉子輕輕搖曳,抖落幾滴細碎的水珠,很快就消失在陰郁悶熱的天氣里。 官巖很快回信,話里話外答應的格外爽快,甚至熱情邀請她直接去律所簽署委托授權書。 “陪我去一趟?”童依晃晃手機,誠實地垂下了腦袋,“好吧,我自己不敢?!?/br> 她就不信,在律所里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許柯真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蘇晚桐早就從剛剛的思緒里回過神來,見童依明明勸她頭頭是道、放在自己身上又如入迷宮,一時之間覺得有些好笑。 她抬手把車鑰匙扔給顧南,和童依一起坐在了后排座位,心里苦惱著閨蜜這前景并不算明朗的感情線。 大雨將道路沖刷得分外干凈,陰了一上午的天氣終于放晴,童依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發呆,明明是要去找官巖,但她腦子里想的全是許柯。 小寧笑著沖童依招手:“你來啦!” 她眨了眨眼睛,眉眼里帶著幾分玩笑般的揶揄,側著腦袋小聲地提醒:“許律今天沒有外出的安排哦,他就在樓上!” “嗯……”童依禮貌又牽強地扯著唇角,實在沒忍心打破她美好的幻想,到了嘴邊到話終究還是咽了回去,“其實,我今天來主要是找官巖的?!?/br> “???”小寧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了笑,說這就去幫忙問。 她放下電話,不好意思地將碎發順到耳后,聲音里帶著淺淺的歉意:“官律說讓你直接上樓就可以,他的辦公室在許律隔壁,然后……” 小寧抿了抿唇,看向童依的身后:“這兩位,請和我來辦理一下來訪登記?!?/br> 童依輕聲道謝,和蘇晚桐簡單交待了兩句,自己搭著扶手上了樓。 顧南欲言又止,眼底雖然閃過一絲疑惑,卻還是和蘇晚桐一起跟著小寧去了接待室。 這不是童依第一次來律所,找個房間也并不是什么難事兒,只是走去官巖的辦公室,她不可避免地路過許柯門前。 童依忍不住停下腳步,走廊寂靜,木門厚重,許柯的鑰匙依舊掛在門上。和自己那次來找他但他不在時一樣,甚至連門口的綠蘿也依舊蔫蔫巴巴,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沒有好好照顧。 童依嘆了口氣,一切都沒變,又好像一切都變了。 因為她知道,許柯不會再繞大半個南城為她買來first love的小蛋糕,也不會褪去一身清冷同她分享溫馨的晚餐,更不會溫溫柔柔地將她摟緊懷里輕聲安慰著“別怕”。 可是,這是自己選的路啊。 童依苦澀地抿著唇,是自己親手將人推開,也是自己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現在,又有什么資格念念不忘、難以割舍呢? 她這個人任性嬌縱,性格肆意又張揚,是不信緣分也不信命數的??扇撕腿酥g的關系就是這樣奇妙,有些人光是遇見,就已經花費了平生大半的運氣。 兩條平行線本來就不該產生交集,即便因為錯位導致了必然的相交,等那一個交點過后,還是會不可避免地朝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延伸,而且再也沒有重逢的可能性。 童依搖了搖頭,在心底深深的自嘲過后,終于收了一直靜靜盯著玻璃窗的視線,抬步走到隔壁門口。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垂眸之后再次抬眼,很好地隱藏掉了那一抹明顯異樣的情緒,任誰也看不出半絲的破綻。 畢竟是官巖的地盤,即便平時是張揚明艷肆意灑脫的童姐,她也還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門。 半分鐘過去,里面沒有動靜,官巖也遲遲沒有回答,童依的耐心所剩無幾,索性直接轉動了把手開門。 她抬頭的瞬間,目光正好落進坐在官巖座位上、早已恭候多時的許柯眼底。 其實,不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后,童依不止一次夸贊過許柯眼睛好看。 他的眼睛干凈明亮,清澈朗然,似有星辰大海般璀璨,僅僅是教室外走廊里的匆匆一瞥,便讓自己動了想將人徹底占為己有的心思。 而時隔那么多年,童依又遇見過許多人,也經歷過許多事,可再也沒有過誰能讓她只是一個眼神就這樣思緒翻涌、不可自抑般狠狠心動。 童依呆呆地盯著許柯,心底泛起一抹格外濃郁的無奈,那是一股深深的、無法逃避、也無法反駁的無奈。她終于承認,這一次,在許柯身上,自己還是栽得徹徹底底。 律所里空調開得不算低,尤其是這樣悶熱潮濕的夏日雨天,即便只是坐著不動,也要忍不住抱怨熱浪擾人。 可現在,童依卻敏銳地捕捉到了空氣里若有若無的冷意,尤其是許柯周圍,簡直像極了低氣壓的中心。 第七十章 我逼他的 明明只是半天沒見,童依卻覺得像是過了半個月一樣長久,許柯并沒有什么變化,還是一如既往般清清冷冷、皓如朗月。 他靜靜地坐在官巖的座位,襯衫熨得沒有半分褶皺,領帶也打得一絲不茍,甚至西裝外套都平平整整地搭在旁邊的椅背上。 先發制人永遠是童依的必殺技,她抿抿唇,將視線移到別處:“那個,我找……官巖?!?/br> “你發給官巖的微信,”許柯淡淡地抬眼,甚至眉梢也染了幾分冷漠,“不到半分鐘他就來問了我?!?/br> “我就知道他不靠譜!”童依恨恨地握拳,心底已經把官巖從頭到尾問候了八百遍,“好歹也是高中三年的同學,怎么可以這么沒義氣!” 她小聲地嘀咕:“一定是他記恨我那天在清吧整他,所以才故意放我鴿子的!” “那倒沒有?!痹S柯平靜地抬眸,他的手肘撐著桌面,十指隨意地交叉之后支在下巴的位置,聲音一如既往般清冷,“是我逼他的?!?/br> “啊?”童依頓時滯住動作,聲音也有些磕磕巴巴,“什么?” 許柯把她的一切表情盡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一個難以捉摸的弧度,甚至聲音里帶著幾分坦蕩:“我逼他的?!?/br> 童依的大腦有些宕機,連抓著包包鏈條的手也不知道該怎么放才好。明明眼前的人還是那個人,說話的語氣也和從前無二,可童依總感覺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她見過理智清醒的許柯,見過臉紅情動的許柯,甚至見過怒火中燒的許柯,但不論是什么狀態下的許柯,都不是現在這樣,看上去波瀾不驚、面不改色,清清冷冷的眼神里沒有什么多余的情緒,卻生生讓童依嗅出了危險的味道。 許柯站起身來,眼底霧氣散盡,浮起一抹存心的玩味,原本清冷浩然的人莫名染上了幾分邪氣,讓童依更加琢磨不透。 他繞過官巖金絲楠木的辦公桌,一步步走到童依面前。發覺事情有些不對的童依轉身想要后退,卻不想后路被許柯堵了個嚴嚴實實,她只好直接抵在桌沿,硬著頭皮抬眼同他對視。 兩人身高相差許多,他又偏偏將手撐在了童依身體兩側的桌面,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童依忍不住將肩膀縮了縮:“不是!許柯,你冷靜點!” “我挺冷靜。”許柯挑了挑眉,聲音也沒有什么起伏,只是兩個人之間的氣息更加炙熱,童依的耳根也泛起可疑的粉色。 她退無可退,只好雙手抵在許柯胸前:“你不覺得,咱倆……靠得有點太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