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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后上岸計劃 第18節

    “先按我說的去辦?!蓖勒A苏Q?,抬手揮退了顧南,財務室里只剩下了她和許柯兩個人。

    “阿忠是跟在陸川身邊很多年的人,陸川待他不薄,他沒有膽子、也沒有道理自己卷了這些逃跑,所以背后必定有人指使?!?/br>
    她知道許柯在想什么,這件事情發生的突然又蹊蹺,先前沒有半點征兆。往小了說,不過是手底下有人不老實,想聯合外人私吞財物,但往大了說,也保不齊波濤洶涌,遠沒有看上去這樣風平浪靜。

    而且,童依最討厭的就是“背叛”二字,這一點夜幕迷城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兩年酒吧生意不錯,她和陸川家大業大,即便父母缺了平時關心,卻從未缺過他們花銷。因此,兩個人對手下一貫大方,即便是有人想要單飛不愿再同他們一起共事,大家也都是好聚好散,從來沒有為錢紅過臉。

    獨獨阿忠,作為她和陸川為數不多算得上是心腹的人,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今晚,那股無名之火一直窩在童依的心底無處安放。

    “可如果他冒充你們行使了票據權利,追回的過程遠比現在要麻煩,兩權相害取其輕,這么簡單的道理,我不信你不懂?!痹S柯眉心微微皺起,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都看不懂童依,五年前是,五年后也是。

    “嗯……理論上來說呢,確實是要取其輕。”童依眨了眨眼,原本打算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但就目前這個情況來看,好像不太行,她試圖搞搞條件,“但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我可以通過自己的辦法解決,警察叔叔平時那么忙,我就不給人家添麻煩了?!?/br>
    “你所謂的辦法?”許柯挑著眉,視線卻一直停在童依身上,短暫的沉默后,他抬起眼,聲音平靜中卻帶著前所未有的低沉,“就是以暴制暴嗎?”

    自從進了夜幕迷城,來財務室的路上顧南匯報了許多事情,不知道童依是沒打算在自己面前遮掩還是氣昏頭之后實在忘了,她的言外之意實在是再明顯不過。

    南城每每到這個時節就進入了雨季,孩兒面一樣的天氣總是說變就變,剛剛來時只是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驚雷聲勢浩大地劈開潑墨一般的黑夜,狂風也嘶吼著撕碎街邊搖曳著的樹影。

    童依沒有說話,許柯也一言未發,她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她再清楚不過,剛剛那道夏雷劈開的,不止是夜空。

    其實陸川和蘇晚桐說得一點也沒錯,她和許柯不是一路人,從來都不是。他是循規蹈矩的乖孩子,她卻是張揚狂妄的小淘氣,怎么看都不像是彼此的良人。

    這一點不止她知道,許柯也格外清楚,五年前心照不宣,五年后知而不言。童依有所收斂,許柯也不干涉她難移的本性,就這樣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直到今天,許柯神色晦暗眼神復雜地看著她問出那句話,兩個人之間埋了這么久的雷,終于爆了。

    “我……”童依漂亮的眼睛悠悠地撲閃,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畢竟,她那樣吩咐顧南,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害怕走漏風聲打草驚蛇,她放出去的長線釣不到大魚,另一方面,也確實是被阿忠的背叛堵得心口郁悶,想要把人先揪出來問個清楚,狠狠收拾一頓再丟出夜幕迷城。

    童依向來都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準則,雖然不像陸川那樣天天招惹是非,但也絕不是打掉牙齒和血吞的性格。所以,惹到她頭上的人,哪怕手段算不上光彩,哪怕要繞幾個彎子,她也更希望能自己討回來。

    因此,即便蘇晚桐常說她是有些狠路子在身上的,童依也都一笑了之不予分辨,她從未避諱過這些,是非對錯任人評說,二十多年一直如此。

    第四十七章 甩手掌柜

    爭吵絕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途徑,童依苦惱地皺眉,更何況這件事情,好像也難以分說對錯。

    許柯是法律人,他有他的堅持,童依最忍不了反叛,所以也有自己的固執。從小到大,她見慣了比這還要狠戾的手段,所以一時之間,還真沒發覺哪里有些奇怪,對于許柯剛剛的質問,甚至有著瞬間的怔愣。

    良久的沉默,許柯背過身去,眸里似有掙扎。職業素養讓他在知道事情大致經過的時候就在心底整理了法律關系,雖然目前的所有線索只能推理到貪心不足的屬下聯合外人背叛吞錢這一步,但許柯總是隱隱感覺事情可能不止現在看上去這樣簡單。

    不希望她以暴制暴是一回事,擔心事情背后波濤洶涌、怕她陷入其中難以抽身也是一回事。

    即便理智告訴他其實可以不用管童依,畢竟兩個人只是高三畢業在一起過、不久前又因為都賭著一口氣所以閃婚的關系,許柯還是忍不住為她擔心。

    “童依,”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在心底呼了一口氣,再掀開眼皮時,一向清清冷冷的聲音里仍舊帶了難以掩飾的情愫,“他在你手下待的時間不短,多少清楚你的性格。即便如此,卻還是敢破釜沉舟、把事情到這個地步,如果真的窮途末路,你能保證他謀的只是財嗎?”

    童依輕聲嘆了口氣,抬手去扯住許柯的衣角:“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個小叛徒!他是陸川的人,我報警抓他多少有點不太合適嘛!這樣,顧南去找人,如果找到了就明天交給陸川,讓他決定公了還是私了。我本來就是個甩手掌柜,現在干脆甩得徹底一點,這總行?”

    她暗暗咬唇,不讓她收拾就不讓唄,反正想收拾阿忠的又不止自己。陸川要是知道多年心腹一朝卷錢跑路,怕是地會原地氣到爆炸,他可是遠比自己還要兇殘的存在,她倒也樂得省著力氣在臺下看戲。

    童依有意想找臺階,許柯也沒打算真的上綱上線,兩個人之間確實有問題,但今天的確算不上是一個進行談論的好時機。

    他垂下眸,視線落在童依扯住自己衣角的手指,聲音倒是比剛剛輕了幾分:“如果明天找不到他,讓人把丟失的票據里面可以背書轉讓的統計出來,先走公示催告程序。”

    童依挑著眉,有些不明所以:“公示催告?”

    許柯輕輕點頭:“是一種非訴程序,法院會依據申請人的申請,將申請的票據以公示的方式催告不明的利害關系人在指定期間內申報權利?!?/br>
    見童依還是半知半解,他又補充了一句:“在公示催告程序期間,盜走票據的人無法行使票據的權利,除非他出現并且申報?!?/br>
    “這樣啊?!蓖廊粲兴嫉卣A苏Q?,心底卻在衡量著這樣做的必要性。其實,她清楚陸川身邊那群人的手段,如果一切按照正常的路徑發展,不出今夜,顧南就已經帶人把阿忠捉了回來。

    “如果他出現了,你們正好可以找到人,如果他不出現,最起碼也能將已知的損失降到最低?!痹S柯的聲音依舊冷靜,邏輯思路也格外清晰,童依實在不忍心告訴他這屬實有些多慮,只好先岔開話題。

    她扯著許柯的衣角,聲音里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面對顧南的暴躁和陰鷙:“那明天讓陸川去弄,你知道的,我最怕麻煩了,反正夜幕迷城本來就登記在他名下,我只負責在開業的時候注資,然后年末分錢,其余通通不歸我管。”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童依確實在逃避,逃避問題,逃避矛盾,逃避兩個人之間一道明顯的鴻溝。雖然她也覺得逃避可恥,但實在架不住有用。

    昨天雞飛狗跳成了那個樣子,今天好不容易有些緩和,半路又殺出來阿忠的事情,童依覺得她好像快要裝不下去了。

    一身反骨的人,就算再會裝乖,也遲早會有露餡的一天。更何況,童依叛逆了二十多年,為數不多的乖巧全用在了對付家里和攻略許柯身上。

    五年前就糾結過的問題這種突然又擺到了她眼前,從前在心底親手上鎖的記憶剎那之間又洶涌澎湃,童依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萌生出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心慌。

    陌生在她幾乎少有這樣的情緒,熟悉在上一次產生這種感覺,好像也是因為許柯,五年前的許柯。

    童依有些頭疼地垂眸,在這短短的幾秒鐘里,她甚至清楚地記起了從前這樣糾結苦惱的時候,和現在一樣的情愫自心底而起,慢慢發酵后占據她所有思緒。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亂什么,只是覺得,面對許柯清澈明朗的眼睛,有兩個小人在她的腦袋里吵個不停。

    一方面,她知道兩個人不會有結果,另一方面,又實在不希望別人去擁有這樣郎艷獨絕、世無其二的他。

    縱身情場多年,童依再明白不過想要獨占一個人意味著什么?;蛘哒f,五年前她就已經知道,所以那個暑假結束之前就快刀斬亂麻地結束了一切,把自己硬生生扯回原本的軌跡。

    那時她尚且能夠安慰自己,是因為從前沒有遇到過這樣清冷無暇的少年,所以格外有幾分興致,可現在,她好像確實沒有十八歲那年干凈利落的手法了。

    可困苦的人,又何止童依一個呢?許柯盯著童依因為用力而隱隱有些發白的指尖,眸色也比之前更加深沉。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童依和自己在一些問題的價值取向上存在著難以忽視的分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是兩個極端。

    每個人的成長環境不同,經歷的人情世故不同,這樣的所造就的性格差異在所難免,所以有摩擦也是再正常不過。許柯曾經想過要和童依好好談談,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已經從自己身邊溜走,所以就一直拖到了今天,尤其是剛剛。

    第四十八章 床分你一半

    窗外又響起一聲沉悶的雷,亮如白晝的閃電劃破夜空,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被吸引過去了目光。童依抿了抿唇,手上緊了緊力氣,連聲音也軟了幾分:“外面這么嚇人,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許柯瞥了一眼窗外,眼底的情緒有些復雜,但終究還是踏上了童依苦心孤詣、絞盡腦汁搭建的臺階:“好。”

    他確實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到底該拿童依怎么辦,又該拿自己怎么辦。

    “走了走了!”童依上前抱住他的胳膊,然后得寸進尺地依偎進他懷里,“風都刮了好一陣了,再不回家你可能就要陪我……”

    她拽著許柯走到門口,卻被眼前的雨勢給嚇了一跳,她幾乎是親眼看見狂風帶著瓢潑大雨,由遠及近地在她面前呼嘯而過。

    豆大的雨珠又細又密,原本干燥的地面被迅速浸潤,淺淺的一層積水上濺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門外有幾輛汽車甚至已經被砸出了警報,吱吱呀呀響個不停。

    “嗯……你可能,”童依歪過頭去,聲音聽不出半絲遺憾,反倒帶著幾分調皮,“真的要陪我住在夜幕迷城了。”

    “什么意思?”許柯低下頭去疑惑地問,卻發現童依垂著眸,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讓自己根本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可手指卻不由自主地纏弄起了自己的衣角。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剛剛下車走得著急,童依的手包落在了車上,心虛少了發泄的物件,但下意識的動作已經養成了習慣,所以她還是想著纏繞點什么東西在手上。

    “作為夜幕迷城的老板,偶爾也要利用身份給自己找一點點特權嘛!”她彎著唇,眼底泛起一層淺淺的笑意,臉上仍是波瀾不驚,一本正經地編著瞎話,“我在三樓給自己留了一間專屬休息室,只有一間哦!外面這么大的雨,如果你不想睡在車里的話,我勉為其難,分你一半的床,怎么樣?”

    許柯挑著眉,煞有其事地側著頭去看她:“我覺得,我車里應該也會比較舒服。”

    “不行!”童依“蹭”地一下站直了身子,把許柯狠狠地扯住,“你跟我走!”

    她不由分說地將人拽進了電梯,然后兇巴巴地把他抵到墻上:“在我的地盤,要聽我的話,這是規矩,懂了嗎!”

    許柯沒有說話,只是把眼睛移到別處,盡量避免和她對視。大概童依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有多想看到她這樣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只能通過兇巴巴的語氣來給自己壯膽的樣子。

    雖然,他也認為這種惡趣味十分無聊,但一想到對面的人是童依,許柯就莫名覺得有意思了起來,甚至想要把人欺負得再狠一點,看她惱羞成怒一般在自己懷里耍賴撒嬌。

    “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你想跑也跑不掉!”童依強硬地掰過許柯下巴,艷艷紅唇魅惑張揚,漂亮的眸里帶著他再熟悉不過熟悉的明媚和嬌俏:“許律,識時務者為俊杰,你乖一點,嗯?”

    見許柯一言不發,童依彎了彎唇,眉眼間似有苦惱,聲音卻帶著難以掩飾的狡黠:“真完蛋,我怎么給忘記了,睡美人需要王子親吻一下才能說話呢!”

    明明矮了自己半頭的女孩此刻卻強勢地壓向自己,許柯呼吸稍微有些紊亂,卻又聽見了她滿是期待的聲音:“現在雖然沒有睡美人,但是,有個嘴硬的王子和一個絲毫不介意用親吻喚醒他的小公主,好像也可以行得通嘛!”

    “知道了?!币娝娴拇蛩阋H下來,許柯是真的有些拿不準,聲音先一步大腦做出選擇,回答雖然有些生硬,但也足以讓蠢蠢欲動的童依心滿意足地收回手。

    “這才對!”她彎著眉眼,聲音格外明媚,電梯“叮”的一聲開門,她扯著人走到自己的休息室,輕車熟路地輸入密碼,然后開了玄關的燈。

    房間里面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即便是冬天光著腳走在上面也絲毫不擔心會冷,室內的恒溫系統一直被設定在童依最喜歡也最舒適的溫度。許柯抬眼去看,整個房間以米色為基調,蒂芙尼藍為點綴,擺件卻大多是張揚明艷的愛馬仕橙,和童依的性格如出一轍。

    她的房間和她的人一樣,色彩繽紛又鮮活明亮,肆無忌憚地在自己世界里橫沖直撞,留下獨屬于她的痕跡。

    許柯的思緒有些飄遠,眸色也跟著深沉,童依卻以為是他看見了隔壁明明有房間但自己不告訴他,所以忙著解釋:“隔壁的密碼在陸川手里,我沒問過?!?/br>
    反正,童依才不會承認她就是想要許柯在自己身邊待著,所以才想方設法連蒙帶騙地抱著人不撒手。

    許柯倒是沒有過分糾結這個問題,他那么聰明,怎么可能猜不出來童依的小心思,只不過覺得并沒有必要戳穿,所以只是將自己的外套掛在了玄關的衣帽架上。

    門外適時響起來了敲門聲:“童姐?!?/br>
    彼時,童依正用手腕間的小皮筋綁著頭發,抬眸給許柯遞過去個眼神,讓他幫忙開一下門。

    穿著服務生衣服的男子規規矩矩地頷首,聲音禮貌恭謹:“童姐,您吩咐的東西,都拿來了?!?/br>
    童依挽了個低馬尾,溫溫柔柔地窩在腦后,看上去明媚可親,比平日里在他們面前少了幾分囂張跋扈,連說話的語氣也輕快了許多:“給我吧,其他……沒你事兒了,去忙吧。”

    他微微彎腰,轉身就帶上了門,童依認真清點過后,全部塞進了許柯懷里:“都是新的,你自己挑著用吧。”

    許柯盯著被硬生生塞來的東西,目光突然軟了幾分,他再一次確信,不胡鬧的童依的確是個很會照顧人的女孩子,浴巾浴袍洗漱用品,甚至還有……剃須刀。

    不過……他怎么感覺好像哪里有點不太對勁,童依這里的東西,也未免有些太過齊全了吧?

    第四十九章 小醋包

    童依把他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漂亮的眸里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終于還是沒舍得繼續逗弄:“當然不是什么野男人的,夜幕迷城經常會有客人喝醉之后沒有人接,所以衍生出來了住宿服務。這些東西,倉庫都有存貨的?!?/br>
    她悄咪咪地瞥了一眼許柯微微呆滯的動作,嘴里小聲地嘟囔著:“我哄一個小醋包都累得夠嗆,哪里還有精力去勾搭別的小男生??!”

    許柯聞言,心底暗暗松了口氣,表面卻云淡風輕:“什么小醋包?”

    童依揚著唇咯咯的笑了出來,故作威脅地把他按在門后,纖細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許柯的胸口:“沒什么呀,我是說我超級愛吃醋,所以你不可以去勾搭別的小女生!不然,我就打翻醋壇子,把你做成……潮汕生腌!”

    童依汲上拖鞋,抬手拿出洗漱柜里的香薰和蠟燭,聲音里帶著滿滿的揶揄:“這里的浴缸恰好夠容下我們兩個人,要一起嗎?”

    嘭!

    許柯幾乎是逃出了童依的浴室,甚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關上了門。他暗著眸,卻又不得不承認,在這一方面,他大概是真的玩不過童依。尤其是剛剛那樣,明明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卻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自己面前開車,他都忍不住臉紅。

    童依點上香薰,快樂地跑去播放了自己喜歡的音樂,唇角的弧度卻遲遲沒有消失。

    放在高腳桌上的手機突然一亮,童依側過頭去,把手上的泡泡清洗干凈,卻盯著顧南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如她所料,阿忠的心思并不足以支撐他一個人完成謀反出逃的計劃,甚至連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收拾,慌不擇路地從夜幕迷城里開了輛車準備出城。

    所以,童依果斷地安排了顧南將手下人分了三波,逐個切斷阿忠所能想到的路子,加上南城突如其來的暴雨,不過才一個小時,顧南就已經帶人在城郊找到了手忙腳亂、抱頭鼠竄的阿忠。

    只是,現在有一件事情格外棘手。

    她剛剛才答應過許柯把人扔給陸川,自己不再過問。按理說,手下人犯錯她是不必親自處理的,只是這次不同,阿忠這個小叛徒就已經出乎自己的意料,更何況他還想卷了票據跑路。

    現在,小叛徒被找到,作為為數不多作死作到她眼皮底下的人,童依實在覺得不能輕易放過。所以,顧南也照例來問她的意見,希望她給拿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