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嬌 第5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美人攀高枝兒、穿成香江大佬的亡妻、虐文堆里驚坐起,瘋批竟是我自己、聽勸后,豪門媳婦躺贏了[彈幕]、現(xiàn)任與白月光的修羅場、【ALL刷】天際線、異心(古言,劇情)、時差(星際 男A女B)、路人她過分強(qiáng)大
這時,匆匆趕來的劉奎提著蔽膝飛快來到前方,他高舉手中圣旨,目光掃過一眾朝臣與侍衛(wèi),最后對著李瑛涼涼冷笑, “李瑛,你擄的可不是六品司業(yè)之女,而是當(dāng)朝皇后!” “行刺皇后,罪同謀反,來人,拿下!” 第39章 宮車順著崎嶇的山路平穩(wěn)往城中駛?cè)ァ?/br> 下過雨后, 路面濕滑,有侍衛(wèi)提前在宮車必經(jīng)之地鋪下草墊,是以舒筠在車內(nèi)并不覺得顛簸。 宮人遞了濕帕子進(jìn)來,裴鉞親自給舒筠擦拭手臉, 小姑娘除了一雙眼還烏溜溜的, 無一處干凈, 面額均沾了泥污, 像個小花貓,裴鉞給她清理干凈又發(fā)現(xiàn)軟乎的小手布滿了紅痕。 他眉目沉了沉,詢問舒筠逃脫的過程, 方知王幼君有勇有謀,舒筠膽大心細(xì), 對方過于輕敵反而給了兩個姑娘可乘之機(jī)。 舒筠察覺他臉色不好看, 刻意淡化逃脫的危險, 反倒是說書似的哄他開懷。 裴鉞認(rèn)真聽完她的每一個字, 寒意侵身, 心底情緒翻涌,卻是一言未發(fā), 只將她凍僵的小手捂在掌心。 小花貓變成美嬌娘,開始往裴鉞懷里蹭, 將捂熱的手抽離,摟住他脖頸撒著嬌, “陛下, 您帶我入宮吧,我想日日夜夜見到您。” 這樣直白的愛慕將裴鉞一顆心搗成了碎泥, 他望著她, 瑩玉的宮燈罩在她眉梢, 有細(xì)碎的光芒隨她眼瞼而動。 他指腹慢慢伸過去揉著她耳鬢,將那點(diǎn)水沫子給捏干,慢聲道, “朕先送你回府,等婚期定了,再風(fēng)風(fēng)光光迎你入宮。” 舒筠沒聽到劉奎那封圣旨,尚且不明白裴鉞的意思,一想起“回府”,她圓啾啾的眸子忽然頓住, “哎呀,我方才好像看到我爹爹了。” 裴鉞被她弄得一驚一乍,看著小姑娘一臉呆愣,心里那點(diǎn)余悸隨著笑聲悶出,他好氣又好笑地揉了揉她腦額, “你才發(fā)現(xiàn)嗎?” 舒筠萬分羞愧,捂了捂面頰,然后偷偷地掀開車簾一角往外探望,馬蹄聲銳,侍衛(wèi)手舉火把破開這一片暗沉的夜色,文武百官緊隨車駕被侍衛(wèi)拱衛(wèi)在正中,而離得最近的正是裹著一身月白大氅的舒瀾風(fēng)。 舒筠視線與他對了個正著,正慢騰騰伸出手想與他打招呼,卻見親爹已將臉別開。 舒筠癟癟嘴,將車簾放下,扭頭神色低落與裴鉞道,“爹爹生我氣了。” 裴鉞彎唇一笑,扶著她的肩,將她往懷里帶,語氣沉穩(wěn), “他現(xiàn)在不敢生你的氣。” “為什么?”舒筠迷糊問。 裴鉞將她腰身往上摟了摟,調(diào)整到二人可以相視的高度,“傻姑娘,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朕的妻,是當(dāng)朝皇后,你爹豈敢生氣?” 舒筠一呆,小嘴微張,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好像有什么熱浪在心頭炸開,整個人軟乎乎的,原先刻意塵封的信念慢慢被勾出來,連著眼眶也滲出綿綿的淚, “陛下.....我沒聽錯嗎?我真的可以做您的妻嗎?” 她不是不在意的,只是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故而每每與他相處皆是那么沒心沒肺,可真正一想到她將來會被孤零零扔在帝陵外時,心口的痛無以復(fù)加, “您可知上回我摔跤是何緣故?我聽聞jiejie十里紅妝大大方方嫁為人婦,而我終其一生只能是您的妾,不能與你生同衾,死同xue,我難過極了便摔倒了....” 好不容易擦干凈的臉又哭花了。 她趴在他肩頭,委屈又情動。 裴鉞心里比她更難受,“是朕讓你受委屈了,”他慢慢地安撫她,嗓音低沉又有力量,“朕這輩子只與你同衾同xue。” 舒筠胸口充滯著太多情緒無處安放,便循著老路子,緩緩地伸出靈蛇往他喉結(jié)一舔,濕漉漉的觸感從裴鉞心頭滑過,他身子僵住,低下眸,卻見姑娘已輕車熟路地扶住他肩頭,將他往下一撲。 舒筠力氣并不大,只是偶爾虎起來,裴鉞也招架不住。 馬車的坐塌十分寬大,有如舒筠家里的拔步床,二人躺下去時還有足夠的空間。 舒筠開始投入地親吻他。 不知過了多久,馬蹄聲齊整地停在舒家前面的小巷子,老太太等人聞訊全部迎跪在臺階下,虎賁衛(wèi)鐵甲如林,文武百官靜默不言,個個神情肅穆在舒家門前排開,火把燃盡了又換,將這片天地映如白晝。 所有人的視線聚焦在最前那輛明黃的宮車,而馬車內(nèi)遲遲沒有動靜。 夜涼如水,舒瀾風(fēng)等得腦子僵了,膝蓋麻木了,冷不丁往宮車覷了一眼,明明什么動靜都沒聽到,愣是膩歪什么呢,他黑著臉不置一詞。 身側(cè)滿朝文武依著品階前后數(shù)排站班,這么一來顯得舒瀾風(fēng)格外突兀,禮部侍郎見他臉色不大好,踱步過來稍稍朝他拱了拱手, “國丈稍安,娘娘定是受了驚嚇,陛下在安撫呢。” 一聲國丈喚得舒瀾風(fēng)一口氣提不上來,眼前這禮部侍郎,可是他尋常夠都夠不著的人物,舒瀾風(fēng)也不是一朝得勢便趾高氣昂之人,一如既往鄭重還禮, “大人這聲國丈委實(shí)不敢當(dāng),畢竟...”他往馬車指了指,臉色越發(fā)難看,言下之意還未大婚。 禮部侍郎抿嘴輕笑,“說來大人可是幫了我們禮部大忙,了了臣子一樁心事,陛下大婚在望,想必不日江山便后繼有人,我等也能枕個好眠。” 亦有人見禮部侍郎打了頭陣,紛紛湊過來在國丈面前露臉,舒瀾風(fēng)不咸不淡應(yīng)付著,心情五味陳雜。 好在這時車簾被掀開,一只嫩白的小手伸出來,由芍藥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扶住,然后下了馬車來。 朝臣不敢瞻望,當(dāng)即齊齊下跪,“請皇后娘娘安。” 舒筠從未見過這等陣仗,也不知要如何應(yīng)付,只扭頭朝簾內(nèi)的皇帝揮手, “陛下快些回去吧。” 車內(nèi)的男人神情溫和,語氣卻不容置疑,“你先進(jìn)去。” 興許是被吻久了,他嗓音有些暗啞。 舒筠微微害羞,提著裙擺越過舒家一眾主仆,往三房奔去。 舒瀾風(fēng)這廂跪送皇帝車駕遠(yuǎn)去,方回過眸,二話不說便徑直往里去,老太太與大老爺?shù)热藚s是團(tuán)團(tuán)將他圍住, “老三,這是怎么回事,筠兒怎么成了....” 老太太話未說完,大老爺在一旁厲聲提醒, “母親慎言,娘娘閨名可不是你能叫的!” 老太太登時啞了聲,心里憋了一股子邪火,從小到大瞧不上眼的小丫頭怎么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一想到以后要跪在舒筠跟前磕頭,老太太恨不得現(xiàn)在就死了。 大老爺擔(dān)心老太太再出岔子,連忙給妻子使了個眼色,大夫人便示意嬤嬤們攙著老太太去后宅,至于傻愣一般的二夫人,倒是沒人管她了。 大老爺跟隨舒瀾風(fēng)一道跨過門檻,炮語連珠問了一串話,舒瀾風(fēng)聽得心煩意燥, “你問我,我還得問筠兒呢!” 扔下面面相覷的舒家人,他氣沖沖往三房去。 杏花堂內(nèi),舒筠正與蘇氏講述歷險的過程,蘇氏心頭后怕陣陣,駭色難消,舒瀾風(fēng)立在一旁仔細(xì)掃了一眼舒筠的衣裳,見衣裳齊整,不像是在馬車內(nèi)行了孟浪之事,懸著的心稍寬,他渾身濕漉難受也沒管她們娘倆,先去了浴室沐浴。 蘇氏這廂也勸著舒筠先去洗個熱水澡,待父女倆齊齊整整回到東次間,已是半個時辰后。 蘇氏拉著舒筠問,“你倒是如實(shí)交代,你跟陛下是怎么回事?” 舒筠怯怯看了父親一眼,老老實(shí)實(shí)將來龍去脈給交待,“是我招惹的陛下,爹,娘,原先女兒是存了報恩的心思,只要陛下肯要我,我便入宮給他做妃子,這不,還是爹爹厲害,竟然說服陛下娶我呢。” 裴鉞肯當(dāng)庭下旨,除了愛重她的緣故,也有爹爹舒瀾風(fēng)的功勞。 舒瀾風(fēng)坐在下方的圈椅,神情還繃著。 蘇氏見女兒高興也由衷寬慰,不過她更能夠理解丈夫。 女兒這樣的性子,一生榮辱全憑裴鉞寵愛,著實(shí)有些冒險。 不過詔書已下,舒家除了接旨別無選擇。 舒筠見舒瀾風(fēng)始終不肯搭腔,心里頭不好受,蘇氏便將她拉入懷里, “你爹爹之所以板著臉,是因你尋了全天下最好的夫婿,他不能擺岳父架子,心里頭憋得慌呢。” 舒筠眼神亮晶晶的,“原來如此,” 舒瀾風(fēng)愣是被她們母女給氣笑了, “行了,天色已晚,你今夜便歇在你母親房里,我去書房睡。” 他先一步離開了。 舒筠對著他背影吐了吐舌,跟蘇氏一道歪去床榻, “娘,女兒快要入宮了,舍不得您呢。” 蘇氏捏著她粉嫩嫩的面頰,語氣發(fā)涼,“是嗎?我看你在宮車內(nèi)不想下來呢。” 舒筠面色一羞,躲去了被褥里。 蘇氏去捉她,“你這孩子每每害羞便把自己給蒙起來,也不嫌悶壞了自個兒。” “哎喲,陛下怎么受得了你。” 舒筠從被褥另一頭露出個烏黑的小腦袋,“陛下對我好著呢,不像爹娘逼著我看賬本,陛下方才說,只叫我在家里等著,嫁妝之類全部替我備好。” 蘇氏感慨道,“你是憨姑娘有憨福。” * 裴鉞這道立后的圣旨給了李家迎頭痛擊,也打了朝臣一個措手不及。 有官員奉召,亦有諸如禮部尚書這樣的老臣表示不滿,認(rèn)為舒筠無論門楣家世性情與國母均相差甚遠(yuǎn),裴鉞置若罔聞,他只吩咐錦衣衛(wèi)迅速查清李家一案,蘇朝山也果斷將李家侵占農(nóng)田的證據(jù)遞交三司,連著三日三司會審,當(dāng)庭將李家與齊錚的罪證給定了下來。 李家倒臺,左相顧云生也在這次黨爭中沾了一身sao,落得名聲敗盡的下場。 朝中正在商議由何人繼位左相,裴鉞雷厲風(fēng)行裁撤中書省,廢除丞相之制,今后六部尚書直隸皇帝本人,原先凌駕六部之上的中書省班子便跨了,朝中驟然出現(xiàn)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文武紛紛啞火,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朝臣摸不著皇帝風(fēng)向,干脆繼續(xù)將矛頭指向舒筠,那夜裴鉞寫完詔書交給劉奎,劉奎當(dāng)即去中書省尋了顧云生蓋戳,故而,無論朝臣如何分辨,舒筠已是板上釘釘?shù)幕屎螅热换屎笕诉x不可動,那么只能另尋突破口。 朝臣不樂意看到皇帝獨(dú)寵舒家女,意圖送女兒入宮鞏固權(quán)勢,紛紛上書與皇帝博弈,提出帝后大婚的同時納四妃入宮,折子之后還覆上一份名單,皆是皇妃人選。 這里頭便有崔鳳林等世家貴女。 深夜裴鉞撐額靠在御案假寐,劉奎侍候在側(cè),看著堆積如山的立妃折子一陣頭疼,他正打算將這些折子收拾扔出去,藺洵大步從外頭邁進(jìn)來,行至屏風(fēng)處,瞥見裴鉞在休憩,連忙放慢腳步聲,跟劉奎交換了個眼色。 劉奎悄聲踱出,拉著藺洵到了門外, “何事這般急匆匆的?” 藺洵眼色陰沉,“我今日午后審問李瑛,李瑛招供,說是崔鳳林參與皇后被劫一案,是她出主意讓李瑛挾持娘娘以威脅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