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嬌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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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花嬌/退親后我母儀天下 作者:希昀 【文案】 本文小甜餅 舒筠一年前與淮陽王世子定親,人人艷羨,她小心翼翼守著這門婚事,兢兢業業討好未婚夫,只求保住婚事,給三房掙一點前程。 舒家姑娘誰也不甘心潑天的富貴落在她頭上,一年一度的賞花宴上,堂姐設計與淮陽王世子有染,逼舒筠退婚,舒筠看著那肆意張狂摟著堂姐的未婚夫,眼眶一紅,轉身將定親信物扔至他手里。 她悶悶不樂躲去摘星閣喝酒,醉糊涂了,遇見一高大挺拔的男人,夜色里,男人岳峙淵渟,風華內斂,她看得入神,鬼使神差捉住他親了一口。 * 當今圣上裴鉞乃太上皇幺子,也是唯一的嫡皇子,太上皇退位后,裴鉞開疆拓土,革新吏治,文治武功有過之而無不及,太上皇帶著上頭幾個兒子醉生夢死,好不歡樂,唯一棘手之事,便是那皇帝年過二十七,至今未娶。 滿朝文武與太上皇費盡心思哄著皇帝參加賞花宴,裴鉞去了,卻在摘星閣被個陌生的姑娘給輕薄了,他捏著女孩兒遺留下的手絹,將那無端的旖旎抑在眼底,算了。 終于有一日宮宴,裴鉞瞧見那小姑娘眉目熾艷與人說笑,一貫沉湛的眼罕見掀起波瀾。 相親對象臨川王世子,引著舒筠來到裴鉞跟前,“筠筠,這是我皇叔。” 舒筠笑瞇瞇施禮,“給皇叔請安....” 裴鉞捏著打算賜婚的圣旨,瞇起了眼。 (高嶺之花追妻日常,年齡差,體型差,甜寵,雙c) ps:女主16歲,男主27歲,很寵。 內容標簽: 宮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老男人的偏愛 立意:遇到困難當堅持不懈 第1章 昨日剛立春,今日春雷響動,天際陰沉沉的,細雨婆娑。 舒筠輕輕推開小軒窗,一片寒風夾雜著濕氣撲面而來,嗆得她打了個寒顫,她細細咳了兩聲,抬眸望去,雨絲如織,牢牢織出一片嚴密的網籠住整座上京城,也如霧霾籠罩在她心口。 昨個兒上元佳節,她無意中捉到未婚夫與旁的女子相會,可惜當時黑燈瞎火,她不曾瞧清那女子的容貌,更不知是何人,不僅如此,因她追得緊,反倒是嚇得未婚夫摔了一跤,撲下去時,好像磕著什么。 那一聲尖叫險些沖破烏云,震耳欲饋,光想一想,舒筠渾身打哆嗦,而未婚夫更是當場痛暈了過去,幸在淮陽王府的侍衛反應極為敏捷,火速將未婚夫抬上馬車送回王府。 舒筠追去王府,卻被王府嬤嬤攔了下來,嬤嬤笑吟吟告訴她,世子并無大礙,讓她回去歇著,等有消息便通知她,并暗示她不要聲張。 王府明顯有意遮掩,舒筠也不好多問,遂回了府。 今晨王府來了人,說是王妃請她去喝茶。 “喝茶”這樣的字眼本是尋常,舒筠卻嗅到了一絲興師問罪的氣息。 也好,昨夜的事也該弄個究竟。 她與未婚夫相處一年,除了他偶爾想牽牽她的小手為她所拒外,其他之處還算妥帖,每每她贈了節禮過去,他總要挑上一車子好禮送回,不僅掛記著她,就連家里姐妹兄弟都是有的,堂姐每每都夸她命好,能遇上這么好的未婚夫。 不成想,也有背叛的一日。 她連忙梳洗一番,匆匆喝了幾口小粥,先去正院給母親請安,母親蘇氏身子瘦弱,常年纏綿病榻,舒筠不忍母親擔心,隨意尋了個借口便出了門。 丫鬟芍藥與她一道目睹世子受傷,熬了一宿不敢吱聲,眼下總算得了機會,便憂心忡忡,一吐為快, “姑娘,世子傷在那一處,豈會無大礙,奴婢擔心王府故意騙您,好叫您死心塌地跟著世子,姑娘,那...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您千萬別犯糊涂,要不,奴婢等在王府外,等郎中出來奴婢去打聽?” 舒筠靠在車壁,輕輕揉著額尖,心中思緒翻滾,扭頭見芍藥眉尖緊蹙巴掌大的小臉煞白煞白的,如同塌了天似的,遂擠出一抹安撫的笑, “王妃辦事雷厲風行,她沒有請宮里的太醫,而是請的郎中,可見打算把此事瞞嚴實,如果我猜得沒錯,短時日內,她不會讓郎中出府,你是打聽不到的。” “那世子與人私會的事,又當如何?好不容易得了一門婚事...”芍藥小聲哭著。 舒筠也吸了一口氣,輕輕握了握芍藥的手心,半是開導丫鬟亦是寬慰自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咱們別自亂陣腳。” 說來這門婚事也算她高攀,她父親只是國子監一介六品司業,原也沒可能與淮陽王府這等天潢貴胄結親,只因他父親極擅丹青,素有丹青妙手之美譽,被同樣喜好書畫的淮陽王引以為知己,王爺做主結了姻緣。 自結了這門婚事,三房地位水漲船高,原先祖母因母親未誕下兒子,對三房一直嗤之以鼻,待攀了宗親,祖母不敢輕易欺辱,各房也不再隨意拿捏三房,舒筠小心翼翼守著這門婚事,逢年過節便捎著糕點與繡品孝敬淮陽王夫婦,在未婚夫面前更是乖巧溫順。 她已滿十六,依照約定,今年便要完婚,哪知節骨眼上發生了這等事。 怔忡間,馬車在蒙蒙細雨中抵達王府。 這一回接待她的是王府管家,管家將她引入世子爺的正院,舒筠提著食盒在廂房坐著,時不時朝正房投去關懷一眼,她眼中布滿了血絲,帶著幾分孱弱,管家瞧在眼里,默默嘆息一聲,悄然離去。 正院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吟,可見痛得緊,舒筠坐在錦杌上沉吟不語,昨夜的事捕風捉影,她一時拿不到證據,也不知當如何料理。 少頃,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連忙起身,門簾霎時被掀開,寒風裹挾天光涌進來,一滿頭珠翠的婦人大步跨進,她生得一張闊臉,眸眼低垂,本就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眼下眉峰寒厲,眼底嗜血似的,瞧著越發令人犯怵。 正是淮陽王妃。 婚事是淮陽王做主定下的,淮陽王妃并不滿意,她自來嫌棄舒筠出身不高,空有一副美貌,平日就沒拿正眼瞧過舒筠。 舒筠拉著芍藥一拜, “給王妃請安,世子傷得嚴重嗎?” 淮陽王妃鳳眼瞇起,寒光冷冽,低斥一聲, “你怎么有臉問?若不是你要摘燈,成兒何至于從樹上跌下來?” 舒筠一怔,杏眼睜圓,“王妃誤會了,臣女不曾讓世子爺去摘燈......” “你還狡辯?”王妃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細眉擰如麻繩,咬牙切齒道,“你敢說成兒受傷與你一點干系也沒?” 兒子傷處不好,恐有礙子嗣,無論如何婚事不容有變,再瞧面前俏生生的小姑娘,唇紅齒白,嬌滴滴的,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責她幾句,她便不知東西南北,死心塌地了。 舒筠氣笑了,見過胡攪蠻纏的,沒見過這么胡攪蠻纏的,她性子雖柔卻不蠢笨,沒有任何證據,她說什么皆是枉然,屆時沒尋出未婚夫的錯處,反倒給自己招惹一身麻煩。 舒筠沉住氣,壓下滿腔憤懣,紅著眼細聲細氣問道, “王妃責怪,臣女不敢辯駁,可臣女實在是擔心世子爺,他傷勢如何了?” 舒筠說到這里,鼻尖慢慢聚起一抹酸楚,擔憂溢于眼底, 王妃見她如此,只當自己震懾住她,暗中松了一口氣,正斟酌著措辭,正房內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叫,王妃急得扔下話頭,匆忙折回。 舒筠聽得那叫聲實在驚心動魄,大著膽子跟過去,待立在門口往內探目,才知未婚夫要如廁,疼得全身抽搐,額尖泛白,淮陽王妃招呼小廝抬著他往內寢去了,舒筠自是不敢跟去,瞥見未婚夫剛躺過的塌上濕漉漉的一片,她臉色一僵。 尷尬歸尷尬,舒筠尚有幾分機靈,趁著次間無人,快步邁進去,先是在未婚夫的桌案上掃了一眼,不見異常,隨后環視一周,見半掀開的褥下露出一角黛色,舒筠心生疑惑,立即輕輕一掀,見是一個黛藍繡金線的香囊,未婚夫攜帶香囊不奇怪,奇怪的是香囊并非她所贈,且上頭繡了一株紅豆,紅豆表相思,瞧著那綿密的針腳,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一手錯金繡正是堂姐的拿手好戲。 舒筠足足愣了半晌,淚痕都已僵在面頰,她才反應過來。 待反應過來后,她迅速復原床榻,悄悄邁出門廊。 春寒拂來,一片沁涼撲在嬌紅的面頰,她身上出了一層薄汗,被風一吹頓生幾分冷意,侯在廊廡下的芍藥察覺,連忙將擱在手肘處的緞面輕羽披風裹上來,舒筠緊了緊如意結系帶,望著漸沉的天色,微微失神。 所以,未婚夫與堂姐暗通情愫? 這個念頭一起,舒筠心口頓時一窒,惱怒涌上眉梢。 細細究來,倒也并非無跡可尋。 每每未婚夫來舒家探望,堂姐總打扮得花枝招展,艷若海棠,走起路來,更是扶風弱柳,搔首弄姿,回回出游,堂姐也總尋借口同往,再聯系堂姐掐尖要強的性子,瞧上她的未婚夫也不是不可能。 冒然拿走香囊,恐打草驚蛇,事關重大,她又人單力薄,尚需好好計議。 等了片刻,發現淮陽王妃面色冰冷立在門檻內,相比剛剛的跋扈,神色明顯平靜不少。 王妃淡淡看她一眼,見她眼角淚痕未消,微微頓了頓,淮陽王妃畢竟見慣大風大浪,說起話來四平八穩, “你回去吧,成兒乏了不便見你,郎中已給他上好了藥,大約四五日便好了,不妨事。” 少頃,她語氣一變,半是敲打半是吩咐, “此事起因在你,只是成兒替你辯解,我也就不追究,這畢竟于你二人名聲不雅,回頭舒家人問起,你便遮掩過去,明白了嗎?” 這是以不追究,換她守口如瓶。 舒筠猶然沉浸在剛剛的情緒中,無暇計較,懵然地點了頭。 淮陽王妃擺擺手示意她離開。 待出了王府,上了馬車,芍藥見舒筠格外安靜,神情與來時鮮見不同,焦急道,“姑娘,您真的不與夫人與老爺分說嗎?此事不可兒戲,無論如何,得讓老爺替您做主才成。” 舒筠慢慢抬起眼,烏黑的眼珠兒半天不動,“你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事到如今,未婚夫傷勢已沒那么重要,她更在意那只香囊。若未婚夫背叛,無論有傷沒傷,這門婚事斷不能要了。 母親纏綿病榻,父親霽月風光,在事情未查明前,她不敢據實已告,一只香囊還說明不了什么,得逮到他們私會。 舒筠吩咐芍藥決不可走露半點風聲,芍藥再如何擔心,也不敢違背主子的意思,愁眉苦臉應下。 回到舒家,天色漸開,瀟瀟雨歇,路過垂花門西面的花廳,卻見堂姐舒芝身邊的丫鬟探頭探腦,見舒筠發現了她,那丫鬟連忙探出身來作了個揖,笑瞇瞇道, “三姑娘,我家姑娘聽說您回來晚了,擔心您沒用午膳,特在梅花苑留了膳食,請您去用一些。” 換做以前,舒筠只當這位二姐格外體貼,如今嘛....怕是別有用心。 舒筠跟著丫鬟到了梅花苑,果然瞧見二姐舒芝站在西次間的八仙桌旁,她梳著一個墮馬髻,穿著一件海棠紅的褙子,原先沒刻意留心,如今仔細端詳,二姐眉梢含情,頗有幾分風情萬種,莫非未婚夫喜歡這樣的? 舒筠如常上前見禮,舒芝一面招待她用膳,一面仔細觀察舒筠的神色,見她面色平然,不像是出了大事,心中微微放了心。 昨日燈節,她隨舒筠等人一起賞花燈,中途她和淮陽王世子先后借口離開,二人雙雙在林子里相見,不成想很快被舒筠追來,她急得提著裙擺離開,待出了林子,聽得身后一聲尖叫,她嚇得四肢五骸俱顫,不敢去瞧動靜只得倉皇而歸,今日又不聞王府消息,心中惴惴不安。 待用了膳,姐妹倆挪去東次間炕桌上喝茶,舒芝狀似無意問道,“對了三妹,你今日去了王府嗎?世子平日待你極好,總要搜羅一些玩意兒給你,想必今日又捎了禮盒回來,若有新鮮玩物,可別忘了讓我開開眼界。” 舒筠不動聲色瞥了她一眼,堂姐心虛,故作淡定挪開視線,慢吞吞飲了一口茶,舒筠算看出來了,堂姐昨夜定是在林子附近,聽得那聲慘叫,擔心未婚夫傷勢,故而以語試探。 舒筠眨了眨眼,“世子摘了一盞兔子燈給我,不過昨夜路滑,蹭破了些,世子說待修好再給我。” 舒芝聽到“兔子燈”,臉色微微變了變,手中細指掐緊,心跳忽上忽下,不過很快她輕笑一聲,干巴巴遮掩過去,“meimei的福分讓人羨慕不來。”世子能與舒筠交談,可見傷勢無礙。 她看了一眼炕桌對面的三meimei,今日舒筠穿著一件杏色的褙子,領口處繡著精致的蘭花紋,上頭綴著幾顆細碎的珍珠,珍珠生著瑩輝,襯著那張春花秋月般的面容姣好無雙。 那對水汪汪的眼眸,潺潺而動,但凡誰瞧她一眼,都不自禁要憐惜幾分,連著與她說話也不敢大聲,怕嚇著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