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回家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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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茜茜看了眼許悠妙,內心柔軟無比,在她的世界里,第一個尊重欣賞她的人其實是許悠妙,她最好的朋友。 “晚上請我吃什么?”蔣茜茜問。 “日料,你的最愛。”許悠妙答。 蔣茜茜聞言正想說好,但話到嘴邊變成了:“算了,吃簡單點,你賺錢不容易,太辛苦了我會心疼的。” 許悠妙驚訝笑說:“哇,我的茜茜會心疼我了,好像長大了呢。” “滾。”蔣茜茜不好意思推開了夸張的許悠妙。 許悠妙笑得很開心,她還是撲過去挽住蔣茜茜的手說:“走,回家。去我家小區樓下覓食。” 兩人在小區附近的轉悠逛了一圈,買了晚飯和水果,回去路過一家小店有抓娃娃機,許悠妙拉著蔣茜茜玩了五十塊錢還不收手。 蔣茜茜看許悠妙抓娃娃又叫又跳,覺得她真的是個神奇的人。認真嚴肅激進是她,幼稚無聊天真也是她,她總是那么自由自由在做她自己。 蔣茜茜拉住還要投錢的許悠妙,氣笑道:“飯都要涼啦,許悠妙,你再抓下去都夠去網上買一袋娃娃啦!” 許悠妙這才笑收了手,拿過抓到的兩個娃娃,塞了一個給蔣茜茜。 兩人回到家,許悠妙進廚房拿盤,蔣茜茜在餐桌上開始拆外賣包裝。有漏出來的湯汁弄臟了桌墊,蔣茜茜在餐桌上沒有找到紙巾,就打開收納盒找。她拿出整包紙巾的時候帶出了其他東西,有張折疊起來的紙條不小心落在了湯汁上。 蔣茜茜趕緊撿起紙條擦,慌亂擦著她不自覺打開了紙條,看了紙條認出上面的字跡是周斯時的。她愣了兩秒,沖廚房喊道:“悠妙,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看了你收納盒里的紙條。” 許悠妙聞言拿著碗筷出來說:“沒事,周斯時寫的,他上周來過。” “他回國了?”蔣茜茜問。 “又走了。”許悠妙答。 蔣茜茜很驚訝,想了想問:“怎么這么著急,他是專門回來看你嗎?” 許悠妙點點頭,停頓片刻說出了原因:“我國慶節和我爸媽鬧翻了,茜茜,所以我假期沒結束就回來了,也沒讓你去我家。” 蔣茜茜更錯愕了,她沒法想像許悠妙和父母吵架鬧翻的樣子。回神后,她急急問:“發生了什么事啊?” 許悠妙微微笑了笑說:“慢慢和你講,先吃飯。” 蔣茜茜第一次聽許悠妙說了家里的真實情況,她傻了半天,心里很難相信接受。 而許悠妙已經接受了,她說:“我沒事了,周斯時也安慰了我。我覺得他有句話說得很對,一個人不可能做超出自己認知以外的事情,我和我媽要做的事情注定是不一樣的。我能理解我媽,但不會成為她。我一定要努力做自己的事。” 蔣茜茜許久沒說話,她想起了她mama,一個很怕老公,也是逆來順受的女人。她終于有點明白許悠妙那次說她們的命運是共同體是什么意思。她以為許悠妙家庭合睦幸福,結果背后也是一道道傷疤。而面對家庭困境,許悠妙比她真的堅強很多。 蔣茜茜問許悠妙:“你要做什么事,悠妙?” “賺錢爭取權利過好自己活得精彩,然后造福社會,給其他在困境里的人,提供更多的選擇和可能性。”許悠妙笑道。她這兩天想了很多,她的家庭有不幸,但她也有很多先天優勢條件,那她就不能自暴自棄,應該要借助條件做更多的好事。她一直想要尋求的也是這樣的意義,她就是個胸有大志的女孩。 蔣茜茜怔住了,她看到許悠妙的自信和理想真的像太陽一樣閃耀。 這晚,蔣茜茜抱著許悠妙說了很多事情,說她小時候對家庭關系的困惑,然后是如何慢慢變膽小。后來她說到jiejie忍不住哭了,她說感覺jiejie說出那句話的樣子很悲哀。 許悠妙想了想安慰道:“還好啦,茜茜,你不要那么想,你jiejie在她認知內做了她的選擇,說不定也是種幸福和幸運。我們自己打破認知不能拉著所有人都去打破,他們可能還覺得我們這么做很痛苦。就像我讓我媽打破她的認知,她不愿意的話,我就會成為她的痛苦。人生那么短,我很愛她,想讓她過她自己認為的幸福就好。而我們去做我們該做的事。” “我很迷茫,悠妙。”蔣茜茜轉過身看著天花板道。 “我也很迷茫,茜茜。”許悠妙說。 蔣茜茜被這話逗笑了,她掐了把許悠妙的手臂說;“你騙誰呢?” 許悠妙咯咯笑起來,她是真的迷茫,她只是知道自己會慢慢好起來而看上去樂觀而已。臨睡前,許悠妙想起卡里的一百五十萬投資款,長長嘆了口氣,這錢沉甸甸的,真要用好不容易。 周末過得很快,兩人看電影吃飯逛街,說說笑笑眨眼就過去了。許悠妙送蔣茜茜去坐動車返校,臨別的時候,她對蔣茜茜揮手說:“茜茜,好好學習噢。” 蔣茜茜被氣笑差點卡在安檢口,回頭罵許悠妙:“神經,你是我媽嗎?” 許悠妙笑對她比心說:“愛你噢。” 蔣茜茜沒好氣轉回了頭,但她走進動車站之后,她的眼眶紅了。她學的是財會專業,她曾經想渾水摸魚過完大學,該考證考證,以后可能就做個小財務,現在她想做財務也要做個好財務,腦子里要有理想,要做個平凡又不普通的人。她不嫉妒周斯時喜歡許悠妙了,不嫉妒他鼓勵許悠妙好好生活,因為她也有人愛她鼓勵她了。 許悠妙獨自回去的路上也有點想哭,每次和蔣茜茜一起過的時間,她都覺得很開心,感覺自己還是個小女孩。一分開她們就都不得不面對自己的困難。許悠妙是個無神論者,但她相信公道和命運,她在心里祈求上天只要給一次機會,給她和蔣茜茜一次成功的機會,哪怕真的只有一次。因為成功的那一刻的信心將會永遠伴隨在她們的以后,她們一定會牢牢抓住那一次機會,讓自己更茁壯成長。 第三十二章 怕哥哥辛苦,又怕哥哥開路虎。 許悠妙想轉專業,但她的本校內沒有她想學的專業,她咨詢了一圈最后在校外報了一個設計班。雖然她對校外設計班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她還是認真去學了,因為她相信自己總能獲得些什么,也抱著認識人的心態去學習。 除此之外,許悠妙揣著錢開始找場地。大錢辦大事,小錢辦小事,一百五十萬對許悠妙現下生活來說是大錢,但對投資來說只是最基礎的資本。好在許悠妙是自信的,所以她相信自己的腦子是清楚的,也相信自己走的方向是對的,她能感受并且肯定自己身上具備的創業人基本素養:果敢奮進。 從硬件場地到產品包裝銷售,許悠妙都能很快決策,她也很快發現自己和別人的不同。很多人因為害怕決策帶來的后果和風險,而踟躕不前,但對她來說風險就是永遠存在的,事實改變不了,那就不需要在前期過于恐懼和考慮,所以她不怕她只想要去執行。當兩面性結果出現的時候,她再去分析如何借勢如何處理即可。這樣的行動力推動著許悠妙在大二這一年都朝氣蓬勃,她身邊的楊娜和陳明悅受到她的影響,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自信的人。用楊娜的那句話說就是許悠妙自信對她們來說很重要。 許悠妙的創業初期的想法和策略就是去繁從簡,她只做她認為最重要的事情,抓她眼下最重要的客戶群體:大學生。她不認為自己同樣為大學生就知道大學生想要什么,所以她大手一揮花了萬把塊錢找人做市場調研。當時楊娜嚇了一跳,她不知道這樣花錢值不值得,看到一大筆錢出去只覺得心慌。許悠妙很淡定和她說:“不怕,該花就花,該省就省,而該花的時候打水漂了也要接受。” 楊娜瞅著許悠妙就覺得很神奇,她笑說:“我和你都是一個人,我怎么覺得我們那么不一樣。” “我不是一個人,我是我和我自己。”許悠妙笑道。 楊娜笑而不語,好一會她說:“悠妙,認識你以后我才覺得家里有錢真好,一個人就可以有底氣做很多事情。” 許悠妙聞言笑了笑,很多人都覺得她是因為家里有錢才做事膽子大,但事實上,現在催促她行動和勇敢的原因恰好相反,她要在她家產業垮前完全借勢變強獨立。在她看來她的父親和哥哥經營公司的能力就到現在這個水平了,如果他們不打破自己的認知,最終會被淘汰。她父親的弱點和缺點不用說了,輕信朋友耳根子軟,她哥則是好吃懶做悶性格,都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但他們掌握著家庭的話語權,她不想坐以待斃跟著家庭沉浮。所以比起千萬嫁妝的空頭許諾,她寧愿拿這實打實的百萬。 轉眼到春節假期,學校放假的時候,工作室還沒有裝修好在收尾階段,許悠妙便沒有馬上回家。她買了最遲回家的票,心里也是想拖幾天是幾天。這段時間她和家里都沒有打電話,但是信息上會簡單回復,在他們的家庭群里。 許靖猜測許悠妙不開心是因為感覺受到不公,家里給他結婚大鋪張卻不支持她做事業。他知道自己的meimei從小就心氣高脾氣爆,受不得委屈,但現在看起來是真的有點被寵壞的任性。不過作為哥哥,他還是愿意寵她,他曾私信聯系許悠妙問她還缺不缺錢,他那有錢可以給她去投資。他玩笑說哥哥給你做投資人。但不想許悠妙拒絕了他,她說不要他的錢,她還說讓他好好存錢,結婚后要勤儉持家。 許靖被逗笑說:“放心吧。” 許悠妙則心里很無奈,她覺得她哥好像就是長不大,她在他身上真的已經看不到從前的思考和獨立。他現在的錢也是家里的錢,他年長她不少,還和她一樣需要依賴家里。 放假的學校很冷清,這兩天又開始降溫,天氣顯得格外冷。許悠妙早上出門的時候特意裹了圍巾戴了手套,她前段時間給自己買了輛自行車,每天騎著去學校去工作室監工。 騎車到工作室要二十來分鐘,許悠妙騎到氣喘吁吁,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發現家庭群里,彭珍催問她回家的車票。許悠妙猶豫了片刻,給她發了車票截圖。 彭珍一看車票是大年三十,不由說:“怎么這么晚?你回來這么遲,小時今年又不回來,越來越不像過年了。” 許悠妙看到這話沒說什么,但看到周斯時的名字,她想起了過去每一年,他都會來蹭他們家的年。年前他要纏著她去買年貨,過年時他要粘著她放煙花,年后他要每天來拜年,把她的房門敲爛掉。她當時覺得很煩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消停,現在一切就忽然都過去了。 許悠妙退出對話框,看了看和周斯時的聊天記錄,他們有段時間沒有聯系了,他國慶那次回去之后,他們還有聊天,后面她開始忙便時常忘了回復他,漸漸地她也不記得他們有在聊什么了。現在看看,原來他們之間最后一句是她上個月發的,他說他過年不回去,她說好的。然后他就沒有再回復了。 許悠妙想周斯時肯定也很忙,他估計要做的事情比她還多。于是,她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趕緊往工作室跑。 周斯時的確也很忙,但他開始不回復許悠妙并不是因為忙,而是因為他已經完全知道死纏爛打對許悠妙沒有任何用了,她的成長和心胸不在他之下。她喜歡紀堂,但她也放棄紀堂,因為她不會為任何人事放棄從小就無意識開始的漫長斗爭,她肯定要走向更遠的地方。她也激發了他心里的理想,他想快點回到她身邊,以更強大的姿態。 周斯時的項目沒有外人看著的那么風光,里面利益交錯,他作為項目創始人之一,早在資本入場后沒剩下多少話語權。而他們一群年輕人也沒有幾個真正有斗志,七零八落心都散了。這個項目,他是賺了不少錢,但遠沒有他預期的那么成功,他是半途黯然退場。而他現在手里的錢想再去做一個好項目根本不夠,所以他的事業是戛然而止。 可就這樣一件事情,讓他成為周家的榮耀,大家都夸他追捧他。他父親周國維知道他項目退出了之后,就讓他學業結束后,回來接管公司。他拒絕了,周國維很不好開心,一直還在給他施壓讓他回國。周國維覺得自己上億資產的公司很值得發展,他花錢培養兒子就是為了傳承,兒子要真的失去控制,他內心很惱火。 周國維知道周斯時手頭上的錢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他真要翅膀硬了要靠自己,那他這個父親就和他清算徹底斷供,看他到底能撐多久。一個人第一次成功有運氣,但想每次都成功就沒有那么簡單。周國維覺得周斯時就是年輕氣盛,以為做個企業真的那么簡單,他恐怕只看到了成功,不知道下面失敗的白骨累累才是真實。父子倆的關系開始進入焦灼敏感期,隨時可能爆發沖突。 大年三十的下午,許悠妙回到家,恰逢許靖和新婚妻子陸紫琳也來過年,三人在門口遇上。陸紫琳熱情向許悠妙打招呼,她扶著已經顯懷的孕肚笑得很甜美。 許靖看著許悠妙走近,笑道:“怎么瘦了這么多?一個人在外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飯?” “吃了。”許悠妙回答。 許靖笑了笑,伸手拉過許悠妙的手問:“怎么那么不高興?多大點人就開始裝深沉了。” 許悠妙也笑了笑,向陸紫琳問了聲:“嫂子好,我給你帶了點禮物,我自己賣的首飾,給你挑了幾副。” 陸紫琳聞言很高興,她說:“你真是很能干,妙妙,這么快就自己賺錢了。” 許靖聽到這話則撲哧一聲笑了,他戲謔逗許悠妙:“妙妙,你今年到底賺沒賺錢?每天忙東忙西,到底賣首飾代購賺了多少錢?” “賺了呀,夠我自己學費和生活費了。”許悠妙答。 “真是個傻子,搞得家里不給你錢用一樣,你有這功夫打扮打扮去談談戀愛,早點找個對象多開心。”許靖笑道。 “我不喜歡你這么說,哥,簡直就是胡說八道。”許悠妙不高興直言道。 “你自己想想看,小時那才是賺錢,一個項目做到上億轉手賣了,你這事做得那么累那么辛苦,一年就賺個學費,是不是不劃算?”許靖笑道。 “每個人做事方式不一樣,那都要這樣想大家都不用干了。你不認真去公司上班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嗎?反正也比不過周斯時,就干脆不干了?”許悠妙懟許靖。 許靖一下被懟得臉紅尷尬,他瞪許悠妙,伸手就捏她的臉。 許悠妙打開許靖的手,也拿拳頭錘他質問他怎么不如周斯時上進。許靖笑和她玩鬧起來。陸紫琳在一旁笑說:“你們兄妹關系真好啊。” 許悠妙聽到這話收了手,哼聲轉身要走。 陸紫琳拉住她,挽住她的手臂笑說:“你哥天天和我說妙妙妙妙,你回家他就高興多了。” 許悠妙聞言垂眼沒說話,她能感覺到自己心里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信任喜歡許靖,但是面上那種親近又是自然而然的。 “我還想認識你們說的小時,我聽說他很厲害。”陸紫琳道。 “周斯時嗎?”許悠妙有些走神,問了一句。 “對,我一直以為他叫周四十,那個數字四十。”陸紫琳笑道。 “他今年不回來。”許悠妙道。 “真是可惜了,不然我也看看大人物。”陸紫琳道。 許悠妙緩緩側開臉,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復雜。可能只能用那句話去概括:怕哥哥辛苦,又怕哥哥開路虎。 許家和周家每年大年初三要聚餐,今年也不例外。這一年的周國維和袁莉看上去特別洋氣得意,兩個人都是滿面春風,從頭到腳名牌發光。周國維戴了支百萬名表對許漢生笑說:“這是小時還我的本金,我換成了表。”說罷,他看向許悠妙說:“你什么時候也給你爸換支表,妙妙?” 許悠妙料到周國維會說這樣的話,內心很平靜直接說:“不給他換。” 許漢生尷尬笑了笑說:“不用換不用換,你好好做生意就是了。” 彭珍也略顯不安生怕許悠妙又冒出什么話。 一旁的袁莉則被逗笑說:“我就喜歡妙妙這性格,對,就不給他換,錢到你口袋了那就是你的。我就說小時還什么錢,以后這錢還不是他的。你真以為你手上的表是你的,以后還得是小時的。”袁莉撇了眼周國維。 周國維臉色微沉。 袁莉得意哼聲,轉而繼續說自己喜歡許悠妙,她還說:“我就一直把妙妙當我女兒看。” 這話讓許悠妙懵了,她說:“啊,袁阿姨,你什么時候把我當女兒看了?” 袁莉哈哈大笑說:“難怪你媽說你沒良心!你從小到大,我給你買了多少東西啊,我給依玲買點東西,她都千恩萬謝和我好的不行,你就一點不記恩?” 許悠妙的下巴快掉到地上,她被氣笑擺了擺手說:“算了算了,袁阿姨,我就是沒良心的。” 袁莉終于放過了許悠妙,轉而羨慕許靖結婚早,陸紫琳還爭氣馬上有了孩子,她說到底還是彭珍有福氣,而她是多么希望周斯時能早點有個女朋友。 說到這,袁莉問許悠妙:“我那天問小時找沒找女朋友,他竟然和我說有喜歡的人了。妙妙,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啊?!”許悠妙震驚。 “你干嘛反應那么大?你知道是誰?”袁莉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