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回家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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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悠妙靠在門上堵住門口,無語看著周斯時說:“你怎么還不走,周斯時?東西我都收到了。” “我來就是找你的,不是為了幫彭阿姨給你送東西。昨天你都沒問我來找你干嘛,我今天當然還來。”周斯時回答。 許悠妙聞言垂眼沒說話,心情不佳。 周斯時察覺到許悠妙的情緒,他打量她發(fā)現(xiàn)她眼睛有點腫,便問她:“紀堂在嗎?” “不在。”許悠妙答。 “你們吵架了?”周斯時問。他想幸災樂禍,可看到許悠妙不開心,他真的一下樂不起來。他想等會再樂。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你現(xiàn)在有那么好的項目在做,別浪費時間來煩我了,周斯時,好好做你自己的事。”許悠妙抬眼說道。 周斯時在許悠妙的語氣里聽出了消沉,他說:“妙妙,你比我的項目重要。” 奇怪的感覺又來了,許悠妙沒有任何感動,她微微皺眉看著周斯時,他就像一個幸運兒隨意浪費著別人得不到的幸運。許悠妙感到很無力,她沉默了兩秒說:“你快說吧,你找我什么事?” “我來看看你的生意怎么樣。”周斯時說,小心注意著許悠妙的表情。 “還在籌劃中。”許悠妙回答。 “你想做到什么程度?”周斯時問。 這個問題讓許悠妙陷入了沉思,她昨晚心里很亂,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會想和紀堂的感情問題一會想事業(yè)。想到事業(yè)的時候,她就思考自己和周斯時的差距,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目標的不明確,她這一整年都在小打小鬧,好像只是在浪費自己的精力,還拖著別人一起忙東忙西,她應該要做得更好。 周斯時見許悠妙沒說話,便笑道:“不如先吃早餐吧,事業(yè)的事情要慢慢想。” 許悠妙看了眼周斯時,覺得很少見他說些正經(jīng)話,她伸手接過早餐嘟囔道:“你給我買了這么多次早餐,只有今天我沒吃早餐真的需要。” “那我不給你買早餐,我應該怎么去你班級找你?”周斯時問。 許悠妙被氣笑說:“那就別找。你就不能安安靜靜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嗎?” “你喜歡我這樣嗎?我這樣的話,你會來找我嗎?”周斯時問。 許悠妙一口氣憋在胸口,無奈瞪周斯時說:“你真的很幼稚。” “妙妙,我不是幼稚,我是很痛苦。從小到大都很痛苦。”周斯時笑說。 許悠妙愕然,她看著周斯時,在他笑容背后看到了傷心。其實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傷心,他小時候就很容易傷心陰郁也不合群。那時候她經(jīng)常想拉他和其他小孩一起玩,他都是很抵觸沉著臉,很難開心起來,她就很無奈也不能去玩耍,陪他在一邊玩。后來大概是在小學五年級開始,他開始變得很外向,時不時要擠入她的生活擠入她的社交圈。但他的笑容里總還是藏著一份不可名狀的悲觀消沉,只是他纏人的行為有時候真的太煩人了,她才慢慢忽略了他的感受。 周斯時繼續(xù)吐露心聲:“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會開心。”他在小學四五年級發(fā)現(xiàn)女孩們長得很快,許悠妙身邊的朋友越來越多,她不再像以前一樣什么事都帶著他,她開始有自己的朋友圈,她來叫他一起去玩,他如果不去,她就走了,而且越走越遠。他便開始害怕,一開始是不斷想去模仿她的樂觀快樂,但不得要領,他便變得調皮搗蛋,然后他發(fā)現(xiàn)惹她生氣也會得到關注。 許悠妙聽著周斯時說的話,良久無言后嘆了口氣,然后她說:“但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壓力會很大?” “我會慢慢去改變。”周斯時低頭說。 許悠妙沒有再說話,她想關門進屋了。 “妙妙,你不是真的很討厭我,對嗎?”周斯時內心依舊很在意那年被拒絕,那種情感很復雜,有恨有愛有自責內疚。他看她要關門,心里莫名開始著急。 而許悠妙對此的回答是:“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么討厭什么。”她的心里也很亂。 “那我應該怎么做?”周斯時問。 “我需要安靜。”許悠妙回答。 “要安靜多久?”周斯時認真問,好像學生在課堂上向老師提問。 “不知道。”許悠妙很干脆給了無期答案。 “你是不是真的和紀堂吵架了?”周斯時輕聲問,他發(fā)覺自己真的沒法為這事開心起來了。 許悠妙又一次沉默,她想紀堂只是一部分原因,她的問題在于她自己和這個世界的關系,而不是和某一個人。 這一回,周斯時陪著許悠妙一起沉默,而在這時他注意到許悠妙脖子上掛著的小鳥項鏈,他忽然感覺眼前努力克制悲傷的許悠妙,像在努力把她盛大而自由的靈魂塞進某一個瘦小的軀體里。他也曾經(jīng)這么做過,遵守規(guī)則,服從世俗,屈于道德。他爸媽在他小時候經(jīng)常吵架,但他們在人前偽裝得很好,他們也不讓他說話,那些大人們做的令他很難接受的事情,他在說不行喊停,他們卻都在輕描淡寫。他能理解許悠妙為什么想賺錢想做事業(yè),她不是想要錢,她和他一樣,真正想要的是“權”,那不是政治的權柄,僅僅是作為人在世俗既定規(guī)則下能大聲勇敢說話的權利。 “我會一直等你的,妙妙。”周斯時說。他在想等她一起回到快樂的小時候。 紀堂昨晚也是整夜沒睡,他一早來找許悠妙,結果才到樓層就看到周斯時,聽到他對她表白,而她沒有說話只是默認縱容他的等待。這一幕讓紀堂感到很諷刺,他不由氣憤走上前打斷了兩人“曖昧”的氣氛,冷笑說:“你們倆為什么不馬上在一起?”他現(xiàn)在看許悠妙面目全非,她以前的古靈精怪變成了狡猾多端,她很簡單就玩弄了他的感情。不久前他們還在熱戀,可就一瞬間她就翻臉了。她實在讓人難以捉摸。 許悠妙聞聲看向紀堂,說:“你來了,我們談談吧。” “還有什么好談?你的青梅竹馬功成名就回來了,你不就是想分手嗎?”紀堂冷聲道。 “不要扯上周斯時,紀堂,和他沒有關系。”許悠妙說。 “許悠妙,我真的看錯你了,你真的太惡劣了。”紀堂隱忍著憤怒,咬字說出了這句話。 “你說話放尊重點。”周斯時也火了。 紀堂就等著周斯時開口,他的火氣才有地方撒,他忍周斯時真的很久了。對紀堂來說,雖然這幾年周斯時都不怎么存在,但他又是無處不在。只要周斯時一出現(xiàn),他就會開始像個小丑,尤其在他和許悠妙的感情里。而許悠妙和周斯時明明看起來相處不好,但兩人怎么也分不開。 “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說尊重?你是個懂尊重的人嗎?”紀堂上前就用力推了周斯時一把。 周斯時猝不及防,踉蹌了一下,而等他想反擊的時候,許悠妙已經(jīng)擋在了他面前。 許悠妙手上還拿著早餐快速敏捷擠到了兩人之間,她抬頭看著紀堂說:“紀堂,你以后想當個好警察,不要動手。我承認就是像你說的那樣,所以我們分手吧,這樣你可以接受嗎?” 紀堂晴天霹靂,許悠妙真的給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又不敢置信難以接受。原來人都是在作死和折騰的邊緣,他其實更想說服自己繼續(xù)委屈,只要能繼續(xù)和許悠妙在一起。現(xiàn)在覆水難收了,他怎么也下不了臺了。 “你真的要和我分手?”紀堂的聲音是啞的。 “對。”許悠妙點頭。 空氣徹底凍結,紀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的,等他回神的時候,他人已經(jīng)站在馬路邊,伸手攔了一輛車,開往了去動車站的路上。到站的時候,司機問他要不要發(fā)票,他低頭痛苦捂住了臉。 周斯時目睹許悠妙和紀堂分手,看到許悠妙傷心,他才真正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她真的喜歡過紀堂,她在談一場戀愛享受經(jīng)歷著她自己的人生,他卻在一旁胡攪蠻纏。即便他們最終分手的原因不是他,但他也存在過傷害和破壞。就像許悠妙說的那樣:“你不應該做事前就想到這種結果嗎?你從以前到現(xiàn)在都是這樣蠻橫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你就應該想到別人會怎么看我,怎么看我們倆的關系。” 而許悠妙說完這句話,就進了屋,她還和他說:“謝謝你的早餐,周斯時,以后真的不要再買了。” 房門關上的時候,周斯時感受到有什么在他心里死去了,成長又來得猝不及防。而他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他麻木掏出手機接起來放在耳邊,電話里傳來他合伙人興奮調侃的聲音:“小周總,你怎么還不回?還要不要賺大錢了?那邊收購答應我們的條件了!” 周斯時說了句馬上回,緩緩掛了電話。他是很聰明的人,在事業(yè)上算得上是個天才和幸運兒,但在情感上,他覺得自己只是陰暗的昆蟲。 許悠妙安靜吃了還帶著溫度的早餐,然后她給蔣茜茜發(fā)了條信息:“周斯時回來了,你如果真的想再見見他,就自己約他吧。” 接著,她又發(fā)了另一條信息:“我和紀堂分手了。” 蔣茜茜半睡半醒被信息吵醒,她摸過手機看了看,然后被第二條信息震驚了,她一下坐起來給許悠妙打了電話問:“你說認真的?你和紀堂分手了?為什么啊?” 許悠妙想了想,組織語言說了冠姓權的事。 蔣茜茜錯愕了半天,擠出三個字:“就為這?” “嗯,我知道你覺得很離譜,但我也不想自證這么做對不對,不過這就是我眼下最想做的事情,所以我就這么做了。”許悠妙苦笑道。 蔣茜茜在許悠妙平緩孤獨的情緒里慢慢冷靜下來,她一時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許悠妙,而睡她旁邊的男友在這時翻身放了個響屁,她忽然感到很厭惡,于是一腳把對方踢醒說:“我們分手吧。” 隨后,她下了床走進浴室里,笑和許悠妙說:“我也分手了,我們倆一樣,現(xiàn)在我能理解你了,這就是我當下最想做的事情。” 許悠妙被逗笑了。她掛了電話,又獨自一個人坐了很久才起身收拾早餐殘羹。做完簡單的家務,許悠妙開始整理家里一些庫存首飾,她在想如果愛情都滿足不了她,那她就是想往更大的世界走。 第二十八章 她猜女人是許漢生的外遇對象。 許悠妙在大二開學的時候,問許漢生要一百五十萬創(chuàng)業(yè)啟動資金,她這個舉動在許家影響很大。因為這兩個月,許家有大事發(fā)生,許靖的婚事訂了,對象是相親認識的,據(jù)說家里也小有資產(chǎn),而且女方還懷孕了。于是,兩人的婚事就迫在眉睫了。 買房買車連同聘禮,許家準備了兩多千萬籌備婚禮。許悠妙在這時提出要錢,許漢生和她說:“最近資金緊張,你哥馬上要結婚了,你創(chuàng)業(yè)的事情現(xiàn)在不著急,先緩一緩。” “我著急。”許悠妙說。 “你那個項目需要這么多錢去做嗎?你到底是什么樣的想法?你先和爸說說你的計劃。”許漢生又問。 “我要找設計師做首飾設計,我要租正規(guī)的場地做營銷團隊,我想做自己的首飾品牌。”許悠妙簡單概括自己的想法。 許漢生聽完,語重心長說:“妙妙,做品牌沒有那么簡單的。你現(xiàn)在還在讀書,學業(yè)為重,你想做點小生意沒有關系,但是要做這么大的事情,你的時間和精力都會跟不上的。” “現(xiàn)在就是我做這件事的時機,等我大學畢業(yè),微商可能已經(jīng)過時了,或者做的人已經(jīng)很多了,我就落后了。”許悠妙握著手機皺眉說。 “那你的意思就是現(xiàn)在非要這筆錢去投資是嗎?”許漢生也皺眉。 “對,這個月就要。”許悠妙道。 許漢生思索幾秒,說:“那我問問你媽最近有沒有現(xiàn)金。” 許悠妙愣了,隨即道:“我不要媽的存款,我就要你的錢。”她之前曾想讓彭珍投資她,她好給彭珍賺錢,但現(xiàn)在她意識到創(chuàng)業(yè)的風險很大,她便想用許漢生的錢以自己的名義投錢,等項目起色了再看怎么cao作。 許漢生語塞,他是被許悠妙頂?shù)煤芫狡龋琅畠狠^勁的意思,但他沒有反駁她的資格。 但許悠妙要的錢數(shù)目不算小,許漢生又拿不準她現(xiàn)在的能力到底怎么樣,這事讓他很難辦。彭珍聽說許悠妙要那么多錢也很擔憂,她給許悠妙打電話勸說:“妙妙,做事可以一步步來,你一下要那么多錢,會不會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我可以的,媽。”許悠妙說。 彭珍很焦慮,嘆氣換了個勸法:“你爸去年做的投資這兩個月遇到了點問題,資金壓力很大,你哥要結婚又是一大筆錢,你的事先等等,可以不?” “哥結婚為什么要那么多錢?如果有資金壓力,我們可以少鋪張點。”許悠妙說。 “那,一輩子就結婚一次,媽也想讓他好看點。” “那為什么就委屈我?” “不是委屈你,妙妙,事情有輕重緩急,只是讓你等一等。”彭珍無奈說。 許悠妙也換了條思路,她說:“我現(xiàn)在也馬上要結婚,你們要給我多少嫁妝?你們就把嫁妝換算給我,我自己去做投資。” 彭珍被許悠妙氣笑了,她覺得許悠妙真是個任性又可愛的孩子,她說:“你男朋友都分手了,怎么結婚?” “你就當我要結婚了。我如果結婚,你們會給我多少嫁妝?”許悠妙追問。 “你哥多少你也多少,但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多錢讓你們兩個同時結婚。”彭珍勸慰道,“等你真的結婚的時候,媽還拿私房錢貼補你的嫁妝。但是,嫁妝就是給你結婚用的,不是給你做投資的,你一個女孩子一天天想著賺錢投資這些事干嘛?爸媽都會給你準備好。” “你都說爸最近投資效益不好,等我結婚的時候,爸的公司要已經(jīng)倒閉了怎么辦?我當然要有自己的事業(yè)才放心。”許悠妙皺眉,她不看好她哥能接上許漢生的公司,檢測風險的雷達早就在她頭頂叫了。 “你怎么會這么想?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爸公司不會倒的!”彭珍嚴肅道,她真的有點生氣了。 許悠妙也生氣了,她心里說不出的郁悶難過壓抑,無形的束縛壓得她喘不過氣。她這兩天從家里內部聽到風聲,周斯時雖然出國繼續(xù)讀書了,但他的項目要賣了,估值近億,而他賣了這個項目就準備要投下一個項目,周家是喜氣洋洋春風得意,她卻什么都做不了。 彭珍見許悠妙在電話那頭氣呼呼沒說話,她多少猜到許悠妙忽然這么沖動的原因,她說:“妙妙,你那天聽到小時項目做得好能賣那么多的錢,心里也想做點事業(yè)是不是?但每個人是不一樣的,小時現(xiàn)在在國外認識的人接觸的世面和你完全不一樣,而且他是男孩子,你周叔叔從小就教他也有能力全力支持他,你們完全沒法一樣去對比。” “媽,我沒有想和周斯時比什么,我是自己真的想做這件事。”許悠妙急道。 “那你的事情能不能先緩一緩?”彭珍嘆息商量道。 許悠妙啞口無言,她掛了電話忍不住委屈掉了幾滴眼淚,她知道做事情需要時機,但她才知道這個時機對每個人都不太公平。 楊娜下午沒課到許悠妙家玩,她坐在客廳里,見許悠妙在陽臺上打電話,電話掛了都沒有回屋,她有點擔心輕輕推開陽臺門探頭問:“悠妙,你怎么了?” 許悠妙已經(jīng)擦了眼淚,回頭笑道:“沒事,聽說我哥要結婚了,有點感慨。” “你哥要結婚了?恭喜啊。”楊娜笑道,拉開門走了出去。 “謝謝。”許悠妙撓頭笑了笑,猶豫了片刻問楊娜,“楊娜,你覺得現(xiàn)在這樣賣賣首飾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