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回家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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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普通,所以他們的愛和言行還是很難一致。假期的第三天,兩人還是zuoai了。那晚他們都屈服于欲望,與快感交纏著,分不清彼此和自己。 zuoai之后,他們變得更親密,但也在更親密中更發現彼此的不同。那晚事后,紀堂緊緊抱著許悠妙,在她耳邊說:“我現在終于感覺你屬于我了。” 這話對許悠妙來說也有些刺耳,她說:“紀堂,你有時候真的很有趣,怎么可能做了愛,誰就屬于誰了。” 正是溫存時刻,紀堂笑了,沒計較許悠妙的刺,只說:“你有時候也真的很較真,悠妙。” 許悠妙這時從紀堂懷里坐了起來,說:“我困了,想睡覺了。我習慣一個人睡一張床。”然后她下床跑到了另一張空床上。 紀堂沒阻止許悠妙,他知道她一向愛干凈清爽,他在黑暗里看著許悠妙的身影,笑說:“晚安,悠妙。” “晚安,紀堂。” 許悠妙蓋好被子,睜眼仰面望著天花板很清醒,她忽然覺得戀愛有點索然無味。但假期的后面幾天,她和紀堂還是玩得很開心,他們親密無間,像普通情侶一樣黏著對方,不斷向對方表達愛意,仿佛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們拍了合照,還把頭像都換成了合照,在朋友圈里展示他們的快樂。 假期結束的那天,紀堂送許悠妙離開,兩人依依不舍,互相說了好幾次我愛你,還說會很想念對方。他們真情實感,一顆真心比真金還真。 許悠妙坐在返程車上,還翻看這幾天的照片,她能感覺到自己嘴角揚著笑,可總有一秒她在想:“就這樣了嗎?” 第二十三章 “假期結束了,該收收心了。” 周斯時在國外讀書,雖然國慶沒有假期,但過得和有假期一樣,因為他媽袁莉來訪。而和袁莉一起來的還有同樣去看望女兒的陳依玲父母,周國維生意忙倒沒有同去。因此袁莉出發前就一直打電話給周斯時,讓他好好安排接待。 周斯時這幾天心情不太好,對接待的事情不怎么上心,他也覺得不是自己的責任。他接待袁莉可以,但陳依玲父母由陳依玲接待就可以了。而袁莉要是想和陳氏夫婦一起在 y 國玩,那就袁莉過去讓陳依玲一起接待好了。 可袁莉沒把周斯時的話當一回事,一路上替他攬活包責任,陳氏夫婦說去哪觀光讓陳依玲安排,她能瞪眼睛說:“那怎么行?你們家玲玲才過去多久,可別讓她有壓力累著,這些事交給我們小時就可以了,他在那朋友多,沒什么事排不開。” 而陳依玲得知這事,心里故意想看周斯時為難,便裝柔弱順勢說袁莉對她好心疼她,然后順勢推著大家去麻煩周斯時。 袁莉一聽這些話,心里那種地主之誼的熱情更是爆棚了。于是,她給了周斯時很大的壓力,讓他一定要全程陪好客人。 而因為如此,周斯時干脆給袁莉他們找了個旅行團,給他們安排了 y 國豪華深度游,連接機都沒去了。 所以,當袁莉一邊優雅推著行李箱,一邊和陳氏夫妻吹牛周斯時有多乖多能干,可結果卻只看到旅行導游熱情舉著歡迎招牌時,她瞬間炸成了煙花。 袁莉一把摘下墨鏡給周斯時打電話,臭罵他不孝不靠譜,她還問他:“你是不是故意想把我氣死?” 電話那頭周斯時已經想好了應對辦法,他安靜聽袁莉罵完發泄完,平靜說:“我和團隊現在在見投資人,媽,我明晚有空過去請你們吃飯。實在對不起,媽,但這事真的很重要,我們項目能不能成就靠這一次了。” 袁莉愣了下,果然被唬住,她看了眼陳氏夫妻,清了咳一聲,故意提高聲音說:“那你要見投資人怎么不早說?噢,對方臨時有空啊。噢噢,那的確是機會難得。嗯嗯,行吧,那你還算有心,還知道安排旅行社。不用不用,你先忙你自己的,你們年輕人讀書和事業最重要。” 等袁莉說完電話掛斷,陳氏夫婦也大概都知道什么情況了,他們不待袁莉解釋什么,很大度識趣先上前安慰袁莉表示理解,然后接著開始夸贊周斯時能干。 袁莉的面子一下又掛住了,她神色緩了不少又開心起來,笑罵實夸周斯時還是個孩子靠不住。 而陳依玲到機場接機,也搭上了旅行社精致接送的商務車,她對周斯時的安排感到意外又不舒服。她認為周斯時就是有心怠慢。 陳依玲到 y 國讀書和周斯時不同校,而除了她到 y 國的第一周和周斯時有見過面,他幫她簡單熟悉過地方之后,兩人基本上就見不著。主要是她約周斯時,他總有借口理由推脫。陳依玲知道自己被周斯時拒絕得很徹底。 而她到了 y 國才知道周斯時根本不混留學圈,他有自己的圈,他的學習和工作都帶著很強的目的性,他基本不進行無效社交,留學圈子里都說他很冷酷,但也真的很聰明,成績好腦子活。 陳依玲內心記恨周斯時的不近人情,又越發想了解他。她憋著一口氣,在第二天見到周斯時時,她就忍不住陰陽怪氣說:“你最近很忙啊?現在已經分分鐘上下百萬美金了吧?” 周斯時沒理會陳依玲的諷刺,逕直向陳氏夫婦問好,一副禮貌穩重的樣子。 陳依玲冷眼看著腹誹周斯時會裝,可心里又很喜歡他的偽裝,她察覺到他完全就長在她的癖好里。她從小循規蹈矩,一路順風順水,可她心里也對自己的人生藏著無形的厭倦,周斯時的出現,仿佛世界上另一個她,他把她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做得淋漓盡致。她羨慕他嫉妒他又渴望他。 晚飯訂在一家西餐廳。餐前,袁莉好為人師不斷給陳氏夫婦講用餐禮儀,說禮儀故事;陳依玲在旁幫腔活躍氣氛;周斯時則低頭在看手機,毫無參與感。 但長輩們都不敢說周斯時什么,袁莉是寵兒子,陳氏夫婦則是因為周斯時是別人家的兒子,且名聲在外,他的特立獨行讓人很有距離感。他們都覺得他愿意來陪著吃飯,已經是很孝順。 陳依玲感到這事挺不公平的,她抬手揮過周斯時的面前,打斷他看手機的視線說:“我要是像你這樣,吃飯不陪客人聊天只管自己看手機,肯定早就被罵死說死了,說我這個女孩沒教養。” 周斯時聽到這話忽然想起了許悠妙,她以前也經常為這種事情跳腳問大人們為什么總是教育她而不是說他。 周斯時依舊沒說話,低頭繼續看手機,但他退出了在讀的資料,去看許悠妙朋友圈。他知道她的假期和紀堂在一起,他們玩得很開心,她在照片里笑得很燦爛。她早已經離他越來越遠,走出了他們之間的小天地,他知道這一切不可控了,而他已經受夠了不能和她聯系的日子。過去的兩年他以為自己長了自尊,但再次見到許悠妙之后,他知道自己是徹底輸了。于是他默默把他們的圈子畫大,假裝她還在,等她玩累了就該回來了。 周斯時近期就是因為工作和許悠妙的假期朋友圈而心情不好,但他還是給許悠妙每一個朋友圈都點贊。此刻,他也面無表情點了一個贊。 陳依玲和許悠妙也是微信好友,她五分鐘前剛給許悠妙更新的情侶合照點了贊,這一會看到周斯時也點了贊,便不由看了他一眼。她心里很好奇周斯時和許悠妙之前的感情。 陳依玲曾以為周斯時喜歡許悠妙,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也只有對著許悠妙的時候才柔軟,但現在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在乎許悠妙已經有了男朋友。她正想試探周斯時的想法,但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袁莉先提起了許悠妙。 袁莉對周斯時問:“我聽說妙妙最近都在讓你做代購?你爸讓我和你提句醒,時間精力要放在正事上。” “我的事不用你們管。”周斯時回答,他的語調看似漫不經心卻有很強烈的領地意識,他不希望母親在外人面前討論許悠妙。 但袁莉沒把兒子的情緒當回事,只聽她自顧自繼續說:“什么不要管,媽知道你和妙妙從小感情好,她說什么你做什么,但你們現在都長大了,別什么事都聽妙妙的。” 因為這句話,餐桌上的氣氛驟然又降了一個度,周斯時看著袁莉沒說話,表情疏離得好像此刻他們不是母子。周斯時經常在他的母親身上看到一種愚蠢,她因為過度自我而沒有自我,她作為妻子應該是家庭的一半,但她卻允許他們家里只有周國維的意志是意志。她明明知道周國維在外對家庭和婚姻不夠忠誠,她還教育他以后不要學父親,但言行里卻都都透著縱容和妥協。她從不抗爭真正的不公,卻能精明順應世俗為自己個人博取最大的體面和利益,心里和腦里除了算計就不會思考和愛,她很聰明也很自私。于是,周斯時多一分鐘都坐不下去了,他站起身說:“我工作上還有事得先走了。”打破了剛產生微妙的沉默。 “啊,怎么忽然要走?好歹先吃了飯。”袁莉很驚訝。 “不了,我還欠你老公不少錢,想早點還上。”周斯時微笑對母親道。他的語氣和表情像開玩笑,讓周圍的長輩都笑了,他們說他想不靠家里的態度很爭氣。而玩弄這種情緒對周斯時來說太簡單了,他身上有父母的自私聰明的基因,很知道怎么借勢借利為他自己贏得體面博取資源,所以有時候他厭惡自己父母的同時也厭惡自己。 周斯時轉身往外走,想起小學的一件事,許悠妙為了他頂撞周國維。周國維曾干涉他的交友自由,讓他不要和班里一些所謂的“壞”或者窮的孩子往來太多,許悠妙當時就生氣指著周國維說:“周叔叔,你歧視。”但她的童言童語遭到了大人的笑話,他們覺得她連“歧視”怎么寫都還不知道。沒人聽到許悠妙的聲音,反而開始笑揶揄她從哪偷學了一個詞就亂用。 但周斯時聽到了,從那時候起,他和許悠妙之間的小世界就形成了,她能看到他,他能聽到她。他在她身上看到很多對生活里無形壓迫的掙扎和憤怒,她是他的榜樣,也是他的前車之鑒,她總是要和大人們或者那些“強者”碰撞到頭破血流,他則學會了藏拙。 想到這,周斯時推門而出,對他來說這世界上大部分人不是虛偽愚蠢就是無趣,只有許悠妙閃著迷人的光芒。 陳依玲看到周斯時說走就走,忙起身去追他,她跟到門外喊住他:“周斯時,你怎么說走就走太沒禮貌了吧?” 周斯時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陳依玲答:“我是沒禮貌,怎么了?” “你今天根本沒什么事,只是他們說的話讓你不喜歡,你就扭頭走,是不是太過分了?袁阿姨和我爸媽都千里迢迢來到這,也就一頓飯的時間,至于讓你這么忍不了嗎?”陳依玲冷聲說。 “你能忍就繼續忍。”周斯時說,轉身又欲走。 陳依玲實在氣不過,上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說:“你能不能對人有點尊重?” 周斯時開始不耐煩了,他扭過臉冷眼看陳依玲,仿佛能把她的靈魂看穿,他說:“陳依玲,你感受到他們尊重你了嗎?你剛才說他們對待我和對待你的方式不一樣不公平,你嘴上這么抱怨,其實內心很享受這種無形不公平帶來的平衡和穩定。所以,你就回去好好享受他們壓迫你時同時給予的寵愛,繼續做你幸福又無趣的公主,別來煩我。” 陳依玲震驚錯愕,她被周斯時甩開了手也被刺痛了心,她仿佛被人脫光了一身叫體面的衣服,內心赤裸裸暴露在陽光下。她看到沒有偽裝的自己軟弱無能。 “你,你憑什么這么說我?”她很無力生氣反駁周斯時,卻發現自己開始結巴。 而周斯時不想再回答她,管自己離開。 陳依玲站在原地再邁不開腳步去追,她仿佛才真正意識到周斯時這個人和他們的差異不同,那是一身刺,銳利得像一把劍,會打破世俗的平衡,讓他們這些人無所適從。 大部分“奴隸”都要在被壓迫到快死了才會去改變,因為他們都始終心存幻想有一天能在既有規定下變成奴隸主。而一旦沒有了現有規定,大部分“奴隸”也不知道第二天起床要先做什么。她內心其實接受不了任何真正的改變,她就是“奴隸”之一。 周斯時回到車上,他沒有馬上發動車子離開,而是先保存了許悠妙和紀堂的合照,只是他把紀堂截掉了。他還給許悠妙發了信息說:“假期結束了,該收收心了。” 許悠妙收到這條信息,莫名覺得周斯時話里有話,她回復他:“少管閑事。” 第二十四章 我們的命運好像是共同的。 許悠妙的大一生活過得很快,她和楊娜的小飾品賣得越來越好,她們藉著這一年剛掀起的“微商”,開始了自己的小事業。 楊娜是個害羞膽小的人,她一開始很不好意思發朋友圈,在許悠妙的鼓勵和開導下,她才慢慢放下了那些內耗不安,開始嘗試學著許悠妙發朋友圈賣飾品。而當真的有人和她買還喜歡她的產品時,她便徹底發生了變化。所以,楊娜很喜歡許悠妙,不管許悠妙說什么做什么決定,她都想跟隨。 許悠妙宿舍是四人間,她說動了楊娜和另一個舍友陳明悅一起賣飾品,還有個女孩對生意沒有一點興趣便沒有參與。所以許悠妙為了不打擾宿舍正常生活,在校園里和一家奶茶店租了一小塊地方囤放飾品,日常有人要看貨,她們也就奶茶店談。而租場地囤貨的成本都是許悠妙個人出的,她的兩個室友只負責賣貨,所以定價權在許悠妙一個人,差價利潤她和兩人平分。如果有其他人想加入,一開始也都是以這種模式。為了做好這件事情,許悠妙覺得日常時間根本不夠用,大一結束的暑假,她沒打算回家,兩個室友也推遲了回家時間,因為許悠妙總結了大一的經驗,有了更大的計劃。 許悠妙暑假第一件事是看房子,她下學期不打算住校了,想在附近找個地方住,方便自己生活學習工作,后期她還想做一個工作室。 楊娜和陳明悅陪許悠妙找了房子,還很快就搬了進去。那天搬家,許悠妙請楊娜和陳明悅吃飯,正巧蔣茜茜也來找她玩,四個人便一起吃飯。 蔣茜茜這個學期和許悠妙的聯系明顯少了,因為許悠妙很忙,而她自己也開始談戀愛了。她一直認為她和許悠妙是最好的朋友,可現在,她感覺和許悠妙有點格格不入。 蔣茜茜從坐下吃飯到現在,一直就看著許悠妙和她兩個室友在聊天,她們三個人說賣首飾的事情很開心,而她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其實這一年,大家對微商的風評不算好,對蔣茜茜來說利用自己的朋友圈發產品看上去不是很有品的事情,所以許悠妙開始發圈的時候,她很震驚,因為她心里的許悠妙總是驕傲清高的。她開始感到許悠妙和她想像的很不一樣。她在高中時期經常住許悠妙家里,她們形影不離,許悠妙和許家給了她很多溫暖,她不希望許悠妙改變。 吃過飯,楊娜和陳明悅回了學校,許悠妙帶蔣茜茜回家。在回去的路上,許悠妙從書包里掏出一個手機掛件給蔣茜茜,笑道:“送你的禮物,茜茜,我也有一個,我們一樣的。” 蔣茜茜笑接過,說:“你還記得給我買,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 “我怎么會把你忘了呢?”許悠妙咯咯笑說,“把紀堂忘了都不會把你忘了。” “紀堂知道你說這種話嗎?”蔣茜茜好笑道。 “不要告訴他,我們有默契就可以了。”許悠妙笑道。 “你暑假不回家,紀堂會來找你嗎?”蔣茜茜問。 “我和他說了,你這周會過來玩,讓他先不要過來打擾。”許悠妙抬頭看月亮道。 蔣茜茜聞言望著許悠妙笑說:“那看來我真的比紀堂重要。” “重要的不一樣。”許悠妙笑了笑。 “有什么不一樣?”蔣茜茜問。 許悠妙想了想,說:“紀堂是男朋友是我人生的一種選擇,但我和你都是女孩子,我們的命運好像是共同的。” “什么意思?”蔣茜茜不解。 “我也解釋不清楚,但就是這么感覺。”許悠妙伸了個懶腰笑道。 “你總是有奇奇怪怪的想法。”蔣茜茜笑埋怨。 “你男朋友對你好嗎?”許悠妙轉開了話題。 蔣茜茜聞言,想了想說:“還行吧,他追了我一個學期,感覺還不錯。” “嗯,別讓自己受委屈就好。”許悠妙道。 “放心吧,不會的。”蔣茜茜笑道。 蔣茜茜在許悠妙這一待就是一周,她每天跟著許悠妙,看她忙進忙出插不上手,只能在她空閑的時候問她:“你累不累啊?” 許悠妙的回答都是:“不累啊,我很開心啊。” 蔣茜茜笑許悠妙自找苦吃。 許悠妙還是笑得很開心。 這天,蔣茜茜要走去找男朋友玩兩天,許悠妙請她吃午飯,打算飯后送她去動車站。 蔣茜茜一邊吃飯一邊和男朋友發信息,對方說去動車站接她。她也把這事告訴了許悠妙。 許悠妙點點頭沒說什么,低頭管自己吃飯。 而蔣茜茜發了會信息,又忽然笑罵了一句:“媽的,狗逼男人。” 許悠妙抬頭問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