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回家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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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斯時聽著電話里的忙音,看著空蕩蕩的家,臉上笑意漸微。這時,家里的保姆聽到他回來的動靜,從房間里出來,問他:“小周,你晚上想吃什么?” 周斯時冷冷看了眼保姆,說道:“不吃了。”話落,他提起書包上了樓。 周斯時進了房間就把書包丟在一邊,他坐到地毯上,從地上的收納盒里掏出耳機戴上,他把音樂開到很大,大到聽不到外面的任何聲音。隔了會,他就拿起游戲機玩起來。 保姆敲了幾次門,見周斯時沒有任何回應,她就作罷,只能回了房間。在保姆看來,這個家里的人都挺好的,一家人都是客氣體面的人,但是她覺得周斯時的脾氣很怪,他就像有兩副面孔,有時候笑盈盈很親和,有時候冷起來目空一切。每次周斯時不理人的時候,她就不敢多說話,因為他那個樣子仿佛隨時會被人惹惱。 周斯時獨自待了一個多小時,感覺好了一些,他摘掉耳機丟下游戲機,又拉起地上的書包出了門。 許家門鈴響的時候,許悠妙和彭珍剛吃完飯,彭珍收拾碗筷讓許悠妙去開門。門打開,許悠妙看到是周斯時笑盈盈站在門口,她的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而當彭珍出現,周斯時可憐兮兮和她說:“彭阿姨,我肚子餓。”的那一刻,許悠妙的拳頭都要硬了。 彭珍趕忙去廚房給周斯時做飯,許悠妙氣呼呼拽住周斯時的書包,咬牙切齒問他:“我不是叫你不要來了嗎?你怎么又來了?找打是不是?” 周斯時一臉無辜,說道:“外面的東西真的不好吃,我吃了會拉肚子的。” “你去死吧,誰天天在外面吃垃圾食品的?”許悠妙真是想發火。 “反正不是我。”周斯時笑道。他自若走到許家客廳坐下,還打開了電視。 許悠妙氣得回了房間。 周斯時笑看著她關上門,心想今晚就要在許家多賴會了。 第三章 你想早戀是不是? 周斯時在許家吃了飯,搶著要幫彭珍收拾碗筷。彭珍直夸他懂事,不舍得讓他干活趕他去寫作業。 彭珍洗完碗出來,發現周斯時坐在餐桌邊寫作業。她抬頭看看餐桌頂上的燈,覺得有些昏暗,便和周斯時說:“小時,你要不去妙妙房間寫作業吧。” “妙妙不會同意的,她會生氣的。”周斯時很有自知之明,抬起頭笑道,“我在這里寫就好了,彭阿姨,沒事的。” 彭珍從周斯時話里聽出了許悠妙的霸道強勢。她知道許悠妙經常對周斯時呼來喝去,便不由尷尬笑了笑,看了眼許悠妙緊閉的房門,又柔聲說:“那你去叔叔的書房寫作業吧,那里有臺燈,光線比餐廳這好。” 周斯時點點頭,道謝:“謝謝你,彭阿姨,我家里都沒有人,我覺得很孤單。還是你們家好,你總是在家陪妙妙。” 彭珍真是心都被周斯時說軟了,忙張羅周斯時去一樓書房寫作業,人又進了廚房給兩個孩子燉點甜品當夜宵。 許悠妙的家是座排屋有二層樓,屋前有個小院子,此刻她在二樓房間戴著耳機聽歌寫作業。 許悠妙很想認真學習,但是上了高中之后,她就在學習上越來越吃力,各方面的吃力。她上課總是不斷走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經常上一秒認真看著黑板上的板書,下一秒思緒就散了,再回神的時候,一個知識點已經過去。她對學習的興趣日漸減少,她從小學優秀到初中中等再到高中開始落后,心態從驕傲到不甘到累了想放棄,整個人開始陷入倦怠。作業上的題目,讓她抓耳撓腮,有些作業讓她寫半天都是一副寫了又好像沒有寫的狀態。 許悠妙覺得有點累,起身下樓倒牛奶喝。她下樓時就發現家里靜悄悄的,周斯時好像走了,而彭珍也不在,估計是去倒垃圾順便散步消食了。于是,許悠妙舒服伸了個懶腰走進廚房,她看到灶臺上燉著兩碗糖水,心想肯定是她和彭珍兩個人的。 倒了牛奶之后,許悠妙拿著手機坐到沙發上和蔣茜茜發信息。蔣茜茜這段時間的注意力都在八卦上,她晚上又知道了個八卦,迫不及待和許悠妙分享:“你知不知道我們年級三班的陳依玲,他們班這周值周,我今天在校門口看到真人了,太美了。我聽說她以前在學校里,追的人很多。現在也是,她現在已經全校都知道她的名號了。怎么會有人那么美又那么聰明啊!她以前和紀堂是同校還同班噢。” 許悠妙看到紀堂就來勁了,發信息回蔣茜茜:“真的嗎?” “真的真的,我還聽說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兩人信息發得飛快,還滿足不了蔣茜茜的分享欲,她干脆電話撥過來,和許悠妙說:“聽說以前紀堂也喜歡陳依玲。” “啊?紀堂喜歡陳依玲嗎?”許悠妙頓時感到好像不那么喜歡紀堂了,因為他心有所屬。 “我只是聽說哈。”蔣茜茜笑嘻嘻。 許悠妙想了想說道:“估計現在也還喜歡,陳依玲那么漂亮那么優秀。”她推了推自己鼻梁上下滑的黑框眼鏡。 “你也很可愛啊,悠妙!”蔣茜茜鼓勵道。 許悠妙聽到這話不由開心,說道:“那是的,你也很可愛,茜茜。” “你要真的喜歡紀堂,我幫你追他。”蔣茜茜說道。 許悠妙聽笑了,正要和蔣茜茜再多聊兩句,卻忽然聽到書房里傳來響動,她慌了下趕忙先掛了電話往書房走。當許悠妙看到是周斯時坐在書房里寫作業,她傻住了,難得不自在到面紅耳赤。 而周斯時若無其事抬起頭,笑問道:“妙妙,有什么事嗎?” 許悠妙半晌回神,下意識往后藏了藏手機,問道:“你怎么還在我家?” “我在寫作業。”周斯時回答了像沒有回答。 許悠妙打看周斯時半晌,發現他可能沒有聽到自己說電話,心里稍稍放心,說道:“你寫完趕緊回家。” “作業哪里寫得完。”周斯時笑笑。 “那要不你回家寫吧。”許悠妙建議道。 “我又沒有打擾你。”周斯時上下打量許悠妙。 許悠妙感覺他此刻的眼神很奇怪,她不自覺想躲開轉身要走。她回到樓上房間關上門鎖好,心里又在暗罵周斯時討厭鬼。 彭珍在外逛了會,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看廚房里的糖水,然后喊兩個孩子出來吃夜宵。 兩人各自從房里出來,許悠妙坐下來悶不做聲看著碗里的銀耳百合燉雪梨,勺子在碗里動了動,想吃又有點猶豫。 彭珍見狀問她:“干嘛?天氣冷了,空氣干燥,吃點雪梨多潤潤。” “你放冰糖了嗎?”許悠妙問道。 “放了一點。”彭珍回答。 “媽,你下次別給我放冰糖了,我怕胖。”許悠妙嘀咕道。 彭珍聽到許悠妙說這話,感覺她莫名其妙,皺眉說道:“少廢話,趕緊吃,現在學習這么累,胖什么胖,身體最重要。” 許悠妙撅了噘嘴,這才開始吃。 另一邊周斯時吃得很開心,他聽到彭珍念叨許悠妙,還抬起臉單純插了句玩笑道:“彭阿姨,學習很重要,但要是學校里有自己在乎的人,形象也很重要。” 彭珍和許悠妙都怔住。于是周斯時又補充解釋道:“彭阿姨,我們現在都大了,我爸最近和我說要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也很正常,主次能分清就可以。” 彭珍一下悟了,她目光犀利看向許悠妙,單刀直入問道:“你是不是想早戀?媽跟你說,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樣,我絕不允許你現在談戀愛。” 許悠妙晴天霹靂,她瞪著周斯時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回神后,她氣急敗壞說道:“我沒有。還有,憑什么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樣?男孩子有什么特權?” “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樣”這種話,許悠妙從小聽到大,她能明白彭珍此刻要說的是兩性生理結構上的不同,但她內心有什么被壓抑了很久,不滿沖口而出。 彭珍見許悠妙較真,礙于周斯時在場,她沒再說話用沉默把這個話題壓了下去,而后她轉頭對周斯時說:“小時,現在很晚了,你吃完夜宵就早點回去,免得你爸媽擔心。” 周斯時笑點點頭,仿佛剛才的事情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晚,周斯時要走的時候,許悠妙破天荒說要送他。她一個健步跟出去,在門口原形畢露,開門見山質問周斯時:“你什么意思?你剛才是不是聽到我講電話了?” “什么電話?”周斯時裝傻。 “你,裝傻是不是?”許悠妙瞪眼。 周斯時微笑說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妙妙。” 許悠妙氣得轉回頭,還要告訴自己要冷靜。 周斯時始終面帶微笑,他下了門前臺階回頭問許悠妙:“妙妙,你要送我到路口?” 許悠妙則撇開了眼,退回屋內“啪”地一聲甩上了門,門前的路燈仿佛都晃了晃。 周斯時看著關上的門,終于皺起了眉頭,煩躁轉過了身往外走。 周斯時回到家就徑直回了房間,他憤懣躺到了床上,腦子里短暫出現空白,忽然覺得人生又臭又長,讓他感到束手束腳很不耐煩。 第二天早上,周斯時睡過了頭,他匆忙起床遇到了也才睡起的周國維。父子倆打了個照面,周國維很驚訝說道:“你怎么也才起床?” “睡過了。”周斯時一邊下樓一邊解釋道。 周國維笑了笑,沒太在意這事,還說道:“反正已經遲了,陪爸好好吃個早餐。” 周斯時沒搭理,頭也不回說道:“你自己吃吧,我去學校了。” 周國維聞言,臉上有些失落。他不知道為什么,從小周斯時就不親他,也不怎么服他,總是能和他對上兩句。對于這點,周國維倒不反感,甚至覺得很欣慰,因為他覺得男孩子就要有點脾氣和反骨。 周斯時趕到學校,已經是第一節 課下課,他在走廊上遇到許悠妙,想起他遲到沒來學校,她還是很關心給他發了信息。于是就這樣,他昨晚的郁悶消失了,忽然心情很好。他經過許悠妙的時候,順勢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嘻嘻跑進了教室。 而許悠妙氣得直跺腳,她慌忙理頭發,罵道:“周斯時,你是不是神經病啊?!” 周圍的同學爆發出笑聲,許悠妙更生氣了,隔遠看到一個戴著值日紅袖套的值日生過來,她就招手道:“同學,我要舉報有人遲到現在才來!” 待那值日生走近,許悠妙看直了眼,一旁的蔣茜茜則興奮湊到她耳邊說:“是陳依玲哎。” 陳依玲笑盈盈問道:“誰遲到?” 許悠妙回神,把人帶到了七班門口,指著周斯時的位置和她說:“他,周斯時,我們都親眼看到他剛來學校,還曠了一節課,扣他分數。” 周斯時緩緩回過頭,不以為然笑道:“隨便扣。以后她遲到也可以扣我的,同學。”他指了指許悠妙,大有以德報怨的姿態。 許悠妙的眉頭皺成了一團,她十分嫌棄看著周斯時,嘀咕罵了聲:“狗屁不通。” 陳依玲照章辦事,她走去問周斯時要學生證登記名字,她一邊記錄一邊漫不經心說:“昨晚沒見你和你爸一起來吃飯,怎么喝酒宿醉的好像是你了?” “請你不要造謠我喝酒宿醉,妙妙會當真的。”周斯時一本正經說。 許悠妙很驚訝兩人認識。周斯時則解釋說道:“你爸應該也認識她爸陳斌,都生意上有往來的。我們之前見過幾次面。” 許悠妙點點頭沒太在意,對陳依玲說:“分數還是扣死他。” 陳依玲笑了笑,看了眼許悠妙,說道:“放心吧,下午就對他通報點名批評。” “嗯。”許悠妙應聲,有些不自在轉過身走了,因為她覺得通報點名好像有點丟人,她似乎做過了。 而許悠妙不知道,后來她和周斯時彼此對對方做的過分事也不止這么一件兩件。 第四章 兩個字“吃人”。 許悠妙小時候有個夢想,就是希望能像小鳥一樣能飛。后來她長大了些,在確定自己不能長出翅膀之后,她把小鳥的飛理解成為自由。 許悠妙第一次學習到“自由”這個詞,是在小學二年級,也是那年,她在家里的書柜里翻到了一本破破的散文集,她在里面讀到魯迅說的“吃人”兩個字。她很震撼。因為她從未設想過能“吃人”,她只知道吃飯吃面吃蛋糕,不知道人也能吃。這個詞對她的沖擊太大了,以至于她有段時間真的在想人是什么味道的,她越想越恐怖,做了好幾個晚上的噩夢。她一度以為魯迅是恐怖小說家。后來,她好不容易忘了“吃人”這件事,卻逐漸明白了什么是“吃人”。 照道理,許悠妙是個生活幸福的女孩,她很幸運擁有一個溫暖的家,物質富足精神上也得到了一定對的愛護,但她天生就是敏感的人。她感受得到生活里無形的束縛,有些對有些不對,而小學寄宿封閉式的教育經歷,更將她捆綁進一個小盒子里很多年。只是她畢竟還年輕,經歷有限,心里那種對世界社會的敏感感知還難以去形容表達,所以,她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些什么,看起來就像青春期的躁動。 關于理想的大學,許悠妙查了也沒有明確的方向,她便隨便寫了一個省內的一本大學。她無意看到紀堂的志愿寫的是警校,和他說的是一樣的;而在一次周一晨會上,她聽他代表班級在國旗下演講,她不由備受鼓舞。她其實還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紀堂,她只是對他特別有好感,因為他身上那種健康蓬勃的氣質時不時吸引著她。 許悠妙很想和紀堂做朋友,她也嘗試這么做,熱情主動,一來二往,他們就成了能說上話的好同學。在許悠妙看來紀堂真的很陽光隨和,樂于助人。有次班級大掃除,他見她拖地打濕了校褲,其他男生都在笑,但紀堂下意識就挪開了眼,還把自己的校服外套借給了她擋著。那一次,許悠妙覺得紀堂是個內在很干凈的男孩,所以他所表現出來的性格健康又積極。 相比之下,許悠妙覺得周斯時這個人是越發小人。她那天把紀堂的外套帶回家洗,順便告訴彭珍說班級里有個男生人很好,學習還很努力,她要向他多學習。 彭珍聞言笑了,一面把衣服往洗衣機里塞,一面說道:“向人家學習怎么認真學習很好,但你們也才認識是同學,不要走太近,他家什么情況你也不清楚,你們現在小孩都復雜得很。你一個女孩子還是離男生遠點。” “那我第一個要遠離的就是周斯時。”許悠妙蹲在陽臺上哼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