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檔案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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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這種離奇死亡事件,并非各例。 就在昨日零點過十八分,公安局接到電話,對方稱隆安路發生一起墜樓事件。 他們迅速動身前往,現場被圍得水泄不通,邱駱趕到時,還沒走進現場,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直沖天靈蓋。 死者從二十層樓跳下來,頭頸部扭曲,后背、肚子,幾乎稱得上是一灘rou泥,嘴巴呼呼流血,胸部和腹部里面的臟器碎成rou渣,濺地到處都是,四肢也都骨折了,森森白骨戳穿皮膚。 繞是見過各種死狀的邱駱,那一刻胃里也在翻江倒海,一旁的江怡直接跑到不遠處吐了個昏天黑地。 后經檢查,他們發現極為詭異的事:死者嘴里、喉嚨里塞有美元的碎渣子,心臟被挖空,里面更是塞滿了完整的美元。 如此令人發指的死法…… 只可能是他殺。 邱駱抬頭看向眼前的大樓,星洲大廈,正是尤家企業總部。 入夜的大樓仍舊燈火通明,他此刻在地面,以這個視角,見大廈頂端高聳入云,似將他,以及所有人死死扎在地底。 公安局連夜成了專案組,經初步調查,得出一些基本信息:死者李國安,年四十九,從底層拼至公司行政部主管,處事圓滑,很少樹敵。 專案組對他的關系網進行仔細篩查,最后竟沒發現任何人存在殺人動機,更何況以這種殘忍的方式。 邱駱一行人也對公司監控進行反復檢查,李國安從離開工位到去往陽臺,一切正常,但來到陽臺后他突然跪下,嘴里不停說著什么,隨后一下又一下朝前方磕頭,直到額頭鮮血直流,后來不知為何,他突然咯咯笑起來,最后轉身,一躍而下。 至始至終,監控中只有李國安一人。 那么,他的心臟是誰挖的?嘴里和胸腔里的現金又是誰塞進去的? 正思索著,邱駱眼前浮現一張俊臉,尤紹,集團董事,也是李國安的直屬上司,做筆錄時,短短幾句話,邱駱便看出這人城府極深,能將龐大的家族企業經營得如此井井有條,斷不會是泛泛之輩。 但當邱駱概述李國安超乎尋常的死狀時,他敏銳捕捉到尤紹眼底劃過的一絲愉悅而興奮的情緒,雖是一閃而過,但邱駱早在無數次歷練中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領,每一處微小的神情變化都難逃他眼。 尤紹,絕對的人上人,并不存在謀殺下屬的動機,但,他在興奮什么? “學長、何前輩,這太詭異了……我甚至覺得根本不是人為的……”江怡顫抖的聲音將兩人從重重思緒里拉了回來。 何良俊和邱駱不約而同對視一眼,神色復雜。 此刻,被挖去心臟的尸體,同凌晨那具墜樓的尸體重迭。 都沒了心臟。 李國安被塞入錢幣,墜樓身亡;陳浩腳下吊著象征極高榮譽的工位牌,吊死在警察公墓。 美元……市長…… 并且他們死時,都懷著一種極度愉悅的情緒。 堂堂西城市長,民間稱其為在世菩薩,在位五年,手下政績斐然,照顧民眾心聲,很得民意,如今卻死狀凄慘,其因不明……這案子,不是一般人愿意接手的。 “小邱,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池家那事兒嗎?”何良俊問道。 “嗯,那個房地產開發商。”發了瘋一般撞柱而亡。 “這之間,一定存在某種聯系……”邱駱低語。 每一樁案子,都沖擊著他的認知。 處理好現場后,何良俊帶著邱駱來到了局里一關閉已久的屋室。 房間里,桌子上落了灰,角落拉上細小的蜘蛛網。 何良俊打開抽屜,從里頭取出一個鼓囊囊的文件袋,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隨后遞給邱駱。 “十年前,也是這段時間,八月二十號左右,我們緊急成立了的靈異專案組,為調查突然頻發的惡性他殺事件,”何良俊語氣嚴肅,看出邱駱的不可置信,他繼續道,“之所以叫靈異專案組,就是因為那些事件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邏輯來推斷。” 邱駱倏地抬頭看向他,瞳孔放大。 他勘破無數個案件,無論有多離奇,最后都能找到兇手,但這次…… “不可能,一定會有真相,”邱駱按下動搖的心,“無論他有多厲害,只要殺人了,必然會留下線索,師傅,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就將其定義為什么鬼神之說,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誰都難以預料,下一個受害者會是誰,盡早破案,就能多救一個人。” 這番話引得何良俊側目,他定定看著邱駱,眸光閃爍,許久才緩緩開口,“你很像一個人。” “誰?” “我的戰友,林褚。” “林前輩,您是說……阿笙的爸爸?” “嗯,”何良俊陷入某種回憶,“老林是我見過最優秀,最勇敢的人,他手下偵破的案件不計其數,當時對于這種事,他跟你的反應一模一樣,可后來……唉……” 對此,邱駱沒有太多了解,局里的前輩們一提到林褚,要么支支吾吾,要么直接閉口不談,他只聽到少許關于林前輩的傳言,說林褚是叛徒,背棄人民。 似知道邱駱在想什么,何良俊淡淡開口,“如果他真是那種的人,你覺得會生出林笙這樣的女兒嗎?” 是啊,自己太了解林笙,她很愛她的父親,并視其為榜樣,甚至信仰,若林前輩果真如此,那么最恨他的,恐怕就是他最為忠誠的追隨者,林笙了吧。 每當聽林笙描述林前輩時,邱駱總能從中感受出父女間濃烈的情意,林前輩又怎會舍得讓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失望呢? 但,除了何副局,這里似乎所有人都將林前輩視做什么避之不及的穢物,為何會如此? “你還在調查池家?”何良俊轉移話題。 “嗯,可是我總覺得,這池家越查越看不清。”邱駱皺眉。 “哦?怎么說?” “太干凈了,池式現在清白得叫人難以置信。” 聞言,何良俊看著檔案袋,說得意味深長,“見過冬天下雪嗎?地面上白皚皚一片,多干凈啊,一塵不染,可當你翻開,會發現全是灰塵、垃圾,和無數骯臟的東西。” 邱駱思考片刻,一點即透。 何良俊將手放在他肩上,“小邱,我知道勸不住你,就像勸不住當初的林褚一樣,你小子,跟他一個德行,但我還是得提個醒,千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池家所有人,我是說所有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有時候啊,要懂得知難而退。” 說完,他拍了拍邱駱的肩,轉身離開。 池家,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邱駱心里冉冉騰起一絲恐懼。 當初,阿笙和他的決定,會是對的嗎…… “學長!學長!”走廊里傳來江怡的喊聲。 邱駱迅速將檔案放回原位,急步出了房間。 “怎么了,看你這么急?” 江怡跑到他面前,氣喘吁吁,“我剛剛收到一封匿名郵件,點開一看,居然是舉報信,內容是有人今晚十點半,將在醉人間進行非法軍火交易的商談,還有張圖片呢!” 在西城,走私軍火是重罪。 但越禁什么,什么便來錢越快,國際上需求不變,卻因嚴厲打擊而供給減少,所以買家愿花高價購買,于是組織嚴密的產業鏈應運而生,上中下游配合周密,紀律嚴明,東南亞各國這幾年來黨派林立,秩序混亂,什么來錢快就干什么,有外國人提供技術,他們便不要命地干,如今軍工廠遍布,而西城作為中轉站,將軍火售往世界各地。 這錢擺在那兒了,總有數不清的亡命之徒前仆后繼,劍走偏鋒賭一把,賭贏了,從此飛黃騰達,若輸了,則摔得粉身碎骨。 “圖片?帶我去看看。” 何良俊早已守在電腦前,他一拳重重打在桌上,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真是囂張至極——” 邱駱視線落在那張照片上。 顯然,照片是偷拍的。照片上有四個男人,看那著裝,旁邊兩位應該是保鏢,他們前方還有兩人,靠后點的是個外國人,滿頭金發;他前邊那人半個身子已經踏入電梯,看不到側臉,不過看那身型,得知這男人很高,從那條還沒踏入電梯的長腿便可推斷出來,此外,與身后那微微駝背的外國人相比,男人后背挺拔,一看便知非富即貴。 很多時候,氣質,是最含蓄的財富。 “凱倫,居然是他!”何良俊說道。 “凱、凱倫?之前的那個國際通緝犯?”不怪江怡如此震驚,凱倫的名號在警界如雷貫耳,此人窮兇惡極,視律法為無物,一年前好不容易被合力抓獲,可不知為何,竟被保了出來。 “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這次機會,小邱,馬上通知相關人員,保守起見,分成叁路便衣出行。”何良俊沉著命令道。 他在西城中心公安局的話語權毋庸置疑,除了宋局,屬他份量最重。 邱駱道了聲是,轉身便走,安排部署迅速,他向來行事果斷。 二十二點二十分,醉人間,頂A包廂。 “所以,你想要多少?”池野輕輕攪動茶幾上咖啡,隨后拿起,輕抿一口,連看也沒看凱倫一眼,似專心品嘗手里的咖啡。 “一點五層。”凱倫身材矮小,雖是外國人,卻眼泡浮腫,看起來賊眉鼠眼,同窮兇極惡的“大魔頭”形象差距甚大。 五億美金,他背著提瓦要抽一點五層,隨口一開,就要吃掉池野整整大約五億多人民幣。 簡直獅子大開口。 池野沒做言語,感受著咖啡苦澀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 “怎么,池公子連這點兒小費都給不起?”凱倫伸腿,將雙腿啪一聲搭在茶幾上,說著蹩腳的中文,“當初要不是我給你倆搭上線,你能有這機會?” 一旁,施嚴橫眉怒目,瞪著凱倫。 “喲,看家的狗也這么囂張啊~” 這會兒,施嚴終向前邁了兩步,卻叫池野一個眼神壓了回去。 只見他淡淡一笑,朝施嚴點頭,后者順勢派人提出來叁個箱子,在凱倫面前一一打開。 整叁箱黃金搶奪著凱倫的視線。 他一把推開懷里嬌弱無骨的女人,叁兩步撲到箱子面前,兩只短粗的手捧起金條,雙眼放光。 池野放下咖啡,“剩余的,在倉庫里。” “爽快!”凱倫小心翼翼地將金條放回原位,又將箱子合上,隨后朝保鏢揚了揚手,“抬上來。” 兩人合力抬上來一個黑色箱子,打開后,里面躺著沉甸甸的槍支。 “這些樣品都是當今市面上最牛的貨色。”凱倫語氣里滿是自得。 池野神色未變,垂眸看著這些槍支。 二十二點叁十二分,醉人間,頂A包廂門口。 “待會兒直接進去,但在沒確定之前,切勿發生沖突。”何良俊小心囑咐。 “明白。”邱駱回應道。 “扣扣扣——” 何良俊輕敲包廂門。 “誰?”里面有人大聲問著。 “凱倫先生點的酒水。” “這么快?進來。”里頭傳來男人疑惑的聲音。 一眾人魚貫而入,留有一隊人在外邊守著。 見狀,原本退在身后的保鏢護在凱倫面前,叁個穿著裸露的女人皆是神色慌亂,此刻規規矩矩坐著,不斷拉扯著短的可憐的裙子,試圖遮住大腿根。 何良俊出示證件,“您好,我們是西城中心公安局單位刑警,不久前接到匿名舉報,稱有人在此處進行非法交易,并提供了物證,現對此處進行搜查,請您配合,謝謝。” 凱倫到底是老油條,眼中快速閃過一絲慌亂后迅速鎮定下來,他看著何良俊,“你是誰來著,有點眼熟……哦!何警官,來來來,抽根煙。”說著,掏出煙盒。 “不必了,公務在身。”何良俊拒絕道。 而邱駱一進來,視線就一直定在背對著他們的那道身影上。 好熟悉。 “我們需要打開您的箱子。”邱駱對那道身影說。 男人這才有了動靜,緩緩起身,而后,一張極為惹眼的臉出現在眾人面前。 “邱警官,又見面了。” 池野朝他頷首,禮貌一笑。 沒想到真是他,邱駱心道。 “真巧。” 邱駱的雙眼越過他,落在地面那幾個箱子上,隨后又抬眼直視池野,向前走了幾步,走至池野跟前時,朝他微微點頭,“得罪了,池先生。” 另外兩名刑警也上前,正欲彎腰打開較大的一個箱子。 “誒誒誒,這是干什么?”凱倫語氣委屈,“何警官,我早就收手了,您這不知道聽誰瞎傳的……” “既然沒什么,那就打開,不更好能證明嗎?”何良俊反問。 “這、這,這箱子里的東西不好示人啊,” 凱倫仍舊阻止著,“待會兒要是惹池少不開心了……” 池野身份的重量,不言而喻,更確切的說,是他爹池峰的威名。 “喲!稀客啊~”眾人正僵持之際,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打破僵局。 董梁穿著花襯衫,幾顆扣子解開,露出小麥色結實的前胸。 他手里拿著一瓶紅酒,動著嘴皮子打趣道,“剛路過,我就說怎么這么熱鬧,何警官,邱警官都在啊,哥,你約大官兒不叫我?不厚道。” 看大家的狀態不對勁,他轉變神情,做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不會是什么正事兒吧,哎喲失禮失禮,你們繼續,繼續~” 對此人,之前打過幾次交道,邱駱向來厭惡得很。 他同何良俊對視一眼后,便打算重新打開箱子,此際,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按住即將打開的箱蓋。 池野在他身邊,悠悠說道,“邱警官,既然你非要看,那待會看到什么,還請替池某保密啊。” 在場所有人都緊緊盯著兩人,以及那口箱子。 “當然。”邱駱回以一笑。 池野收回手。 隨著邱駱的動作,箱子徐徐打開,當徹底揭開時,眾人被那里頭的東西驚大了眼睛。 這是一箱情趣內衣。 見此情境,旁邊兩位警察也快速打開剩下的叁個箱子。 各色各樣的情趣玩具映入眼簾。 項圈,手銬,口球,拉珠,鞭子,按摩器震動棒等等,應有盡有。 施嚴本昂首挺胸現在池野身旁,此刻卻也狠狠垂下了頭。 大家面面相覷,更有女警不小心與男同事對視,耳朵惹出粉紅。 董梁看得呆愣,滿臉不可置信。 空氣突然凝固。 “咳咳……”凱倫打破平靜,“你看看你看看,我說的吧,這下好了,就這點小癖好都給大家發現了。” 邱駱想過可能是任何東西,獨獨沒想過這個,一時間不知手該往哪里放,俊臉上掛著一絲窘態。 他飛快打量了池野一眼,“抱歉。” 之前跟蹤池野,也算看過各種著裝下的他,穿著白大褂的,剛做完手術、尚被綠色手術服包裹嚴實的,西裝革履的,無論何時,池野帶給邱駱的感覺,或紳士沉穩,或內斂禁欲,亦或城府深沉。 可真沒想過……這樣的池野,玩兒這么花? 這么些東西,在邱駱眼里就像刑具,哪個女人頂得住啊…… “見笑了,”池野輕推眼鏡,眉眼含笑,“偶爾。” 說罷,他拿起一只杯子,徐緩走向董梁。 池野將杯子舉至董梁眼前,示意對方倒酒。 得了半杯,他仰頭,一飲而盡,末了贊嘆了句,“好酒。” 董梁的臉色卻是沉得能滴出墨來,幾乎是咬牙切齒:“也不怕我下藥啊,哥。” “上次?”池野淡道,“所以最后,我這個做哥哥的不是給了罰嗎,偷偷下藥是壞行為,不可取,你說對不對,邱警官。” 董梁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面露兇光。 上次那批毒品反手就被人舉報給警察,他可是血虧。 真想一槍崩了池野。 突然間,似想到重要的事,董梁從包里拿出一張圖片,遞給池野。 “尤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眼里揉不下沙子,尤老爺子最是寵她,要是被她發現,你的小情人兒可就慘咯~” 就算斗不過池野,他也得隔應隔應這姓池的,至于池野是否真的養了女人,他也沒確切消息。 但都是男人,縱橫情場多年,他又怎會分辨不出男人開葷過后,那股子特有的氣息變化。 池野接過照片,垂眸一看,眼神霎那間暗了暗。 照片里是一對年輕男女,正蹲在公寓樓下摸貓,拍照的瞬間,定格在兩人不小心相觸的手上,女人抬頭看向對方,男人神色溫柔,回望著她。 夕陽時分,為兩人踱上一層曖昧的光輝。 而主角,正是他和林笙。 “阿笙?”一旁,響起邱駱語氣疑惑,又帶著幾分震驚。 —— omg,5539個字!!!整整一下午的沉侵式碼字……嗚嗚嗚嗚,我愛走劇情,覺得啰嗦的咪們放心,很快又會有rou了。 至于今天為什么這么多字呢,一是鋪墊,二是走劇情,叁是……今兒有時間!!!【畫重點】 但并不是以后每章都是四五千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