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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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堔點點頭,臉上沒什么多余的反應。 “你準備怎么處理?”過了一會寧堔問,問完又自個兒在那說著,“告訴老師肯定沒用,這事頂多給個處分,要不就是請家長過來學校,不痛不癢做點思想教育什么的,起不到什么實質性的警告,該對你動手還會繼續動手。” 寧堔話里話外都是對老師的極其不信任。 沈默沒有反駁寧堔的話,畢竟這年頭除了少數和稀泥的,真正關心學生的老師并不多。 即便是有,但一個班學生那么多,老師們精力有限,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能顧得上。 事情鬧大了會首先考慮怎么應付家長那邊,再想辦法息事寧人雙方都不得罪。 偶爾碰上個家里有點來頭的學生,老師更不可能一碗水端平,這種情況下,往往是沒背景的學生遭殃。 寧堔恰好就是那個沒背景甚至連父母都不在的倒霉學生。 寧堔:“像他們那種人,不會產生任何愧疚,更不會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么,哪怕你去求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你,你越不反抗他們就會越變本加厲,還會變著法來找你麻煩。不過當然了,反抗也沒什么用,欺負人是會上癮的。” 寧堔話里語焉不詳的敘述,讓沈默感到有些不是滋味,他看了一眼寧堔,干凈漆黑的眼眸往下壓了壓:“是嗎?” “你剛才不是問我身后的疤痕是怎么來的嗎,我現在告訴你。”寧堔也看著沈默,沒有眼鏡遮擋下的臉上浮起冷漠。 有那么一瞬間,沈默從寧堔身上看到了一股不自然的陰郁。 雖然明面上寧堔是波瀾不驚的,但平靜背后正被某種巨大的頹喪所籠罩,深不見底。 也讓沈默萌生出一種不太好形容的感覺,似乎他和寧堔之間的那點回憶,早被時間沖刷得面目全非。 或者說,十年過去,寧堔已經徹頭徹尾變成了另一個人。和他記憶里那個總是掛著一臉燦爛笑容,比任何人都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與熱愛的小男孩全然不同。 隨著年齡的增長,沒有誰能夠永遠保持一顆純真的本心,各式各樣的磨難經歷會推著你去成長,去認清現實的殘酷與不堪。 沈默唇角一動,試圖阻止寧堔繼續說下去:“你不用勉強自己和我說。” 寧堔:“我讀初中的時候,個子不高,估計也就剛過一米六,加上體重上不去跟個火柴棍似的,反正一看就屬于好欺負的那種,隨便遇見個力氣大的都能把我單手甩出幾十米遠,所以總被人找茬,躲都躲不掉。” “說真的一開始我還挺怕的,怕上學,怕見到同學和老師,晚上連覺都睡不好,走到哪兜里都得揣把削鉛筆的那種小刀片,不然心里不踏實。以至于后來只要有誰靠近我,我都能給嚇得一哆嗦,沒少讓人看笑話。” 說到這里,寧堔笑了一下,連帶著嗓音也格外的反常,明明是笑卻帶著一種與之相反的沙啞。 沈默微微蹙起眉,因為剛沖過澡,黑發柔軟地蓋在眉頭,卻也擋不住沈默那雙眼睛的精致好看。 他從寧堔語氣里聽出一種極為克制的自嘲,思維在瞬間有了短暫的空白,下意識想從兜里去掏煙,結果因為穿著居家睡褲掏了個空,于是干脆單手抄在睡褲兜里,側目看向寧堔。 沈默就這樣注視著寧堔,帶著不知名的提心吊膽,聽寧堔親口說出那些完全和美好掛不上半點鉤的破爛回憶。 為什么說提心吊膽,或許是寧堔雖然保持著一臉平靜,但沈默卻實實在在感受到了寧堔眼神里的痛苦。 寧堔越若無其事,就越是讓沈默胸口一陣發悶,一口氣怎么也勻不上來。 寧堔正將內心最深處的傷口撕開展示給他看。 “不過多虧初中發生的那些事,我本來挺怕疼的一個人,到后面就不怕了。反正怕也沒用,天天都會被人拿拳頭揍,用腳踢,要不就是掐著我脖子往墻上撞,用椅子籃球拿到什么都往我背上砸,花樣特別多。好幾次我被堵在廁所,讓他們打了快一個小時,我以為我會死在學校廁所里,結果沒死成,當時還挺失望的。”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胡扯,寧堔還笑著嘆了口氣。 寧堔愣愣望著房間里的巨大玻璃窗:“就有一回吧,他們有五個還是六個人把我摁著,然后拿出根不知道從拿弄來的鐵釘,大概有十厘米長,準備往我鼻子和耳朵里戳進去……” “……”沈默實在不能想象接下來寧堔還會說出什么讓他全身發涼的話來,只能盡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極其冷靜地開了口,“你當時沒有告訴家里人,沒和學校老師說嗎?” 寧堔看了眼沈默,像是理解不了沈默的問題,好半天才搖搖頭。 寧堔的眼神再次告訴沈默一個事實,寧堔對老師存在著近乎極端的不信任。 “你也能想象的到,十幾厘米的釘子要是真扎入鼻子和耳朵,會有什么后果。所以我當時就特別害怕,如果是五六個人單純的揍我我倒沒感覺,畢竟習慣了。但那回我是真怕了,看著他們拿著釘子在我眼前晃,教室里全是人,都看著我,但沒人來幫我……”寧堔深話說到一半,面色突然變了。 就在那么不到幾秒鐘時間,原本安靜注視前方的人,像是看到了什么,瞳孔驟然緊縮,臉上出現茫然不解的表情。 他好像看到了那些人的臉,就在這個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