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高處
書迷正在閱讀:鋒芒[校園]、前方高能(變態殺人魔 強制h)、在傍晚回家、揚湯止沸、妄愛(偽叔侄h)、驚!病弱反派成了小師妹掌心寵、種田養老養娃日常[七零]、回到我媽十七歲[九零]、花嬌、七零美人攀高枝兒
【出來。】 靳斯遇前腳出了食堂,后腳就給她發來消息。 姜曼薇看完,沒做任何反應,不緊不慢地繼續吃著餐盤里的食物,一刻鐘后,吃完,她這才慢悠悠離座,出食堂。 靳斯遇的那群朋友還在吃著,飯都沒塞進嘴里,就已經不停歇得蹦出幾句話,三心二意,吃飯速度堪比龜爬。 因為這,已經被靳斯遇嫌棄地丟下過好幾次了,因此他們絲毫沒發現有什么不對勁,只有孟清姿注意到,黑漆漆的眸盯著姜曼薇漸行漸遠的背影。 【來體育館。】 像在她身上裝了攝像頭,基本剛一踏出食堂大門,靳斯遇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姜曼薇淡淡掃一眼,把手機塞進口袋,腳步不停地繼續朝教學樓走著。 路上遇到了不少飯后散步的學生,她現在知名度特別高,不夸張得說,全學校沒一個不認識的,包括小賣鋪里的老板、食堂里打飯的大媽。 現實中不像網上隔著網線,大多數人不再放肆,只敢用眼神互相傳遞著信息,進行無聲無息的“欺凌”。 姜曼薇目不斜視,一路上二樓,不出所料的在樓梯間碰到了靳斯遇。 這會兒沒人,樓梯間一片靜悄,靳斯遇懶洋洋地靠著墻壁,身高腿長,校服剪裁合體,襯得整個人都格外利落。 聽到聲響,寡淡無波的目光從手機中抽回,在與姜曼薇對上的瞬間,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唇角勾起恣意的弧度,劍眉星目,眼底赤裸裸寫著“爺就知道”。 兩人都不意外。 “江子跟我說,你昨天放學見到那小畜生了?” 是在說魏覺? 姜曼薇停下腳步,有些新奇地打量他,兩人認識這么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罵人。 不像大多數人恨不得生啖其rou的咬牙切齒,他其實沒多大憤怒的情緒,只不過語氣中不屑跟輕看的意思很重。 “嗯,所以?”姜曼薇眸子冷淡,反問他。 “離他遠點。”靳斯遇正色,眼底帶著凌厲,再次警告著她,“誰知道會不會哪天把魔爪伸向人類。” 他看起來挺厭惡魏覺的,既然如此她更好奇了 “你怎么沒把這件事公布出去?”姜曼薇盯著他,忍不住詢問。 為什么不讓大家知道魏覺的真面目,或者干脆跟搞他女朋友一樣,用手段把他也轉去別的學校。 怎么報復一個人,對他來說是件很輕松的事,壓根不用想,腦子自然而然就能蹦出來千百種方法。 靳斯遇看著她漂亮冷淡的眉眼,心有意動,朝空無一人的樓梯口瞥看一眼,隨后起身朝姜曼薇走去,有力的胳膊攬上她的腰,另只手把她垂在胸前的長發撥到腦后,順勢握上她的后脖頸,五指微收。 清冽的柑橘香一同襲來,他偏頭親一口她的臉頰,語氣黏糊糊的。 “沒收益。” 把一個人從前途大好的重高轉到混混遍地跑的學校,對他來說沒收益,是最輕的報復方式。 姜曼薇身體溫度驟然冷卻,歪頭躲開他的唇,眉眼淡漠,似是冬季初雪。 她倒不是為魏覺鳴不平,只是比任何時刻都清晰地認識到,這個人骨子里是涼薄的,冷血冷情。 懷抱落空,靳斯遇挑眉,仔細凝她,片刻,臉上流露出新奇,“不是吧,跟那些爛好人呆多了,也被傳染了?” 姜曼薇皮笑rou不笑地扯了扯唇角,實在笑不出來,因此放棄,“靳斯遇。” 她連名帶姓喊他,不再有以往的嘲諷或惡意,鄭重的、認真的。 “你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話落,風停、聲止。像是按下暫停鍵,本來就寂靜的樓梯間更是闃寂無聲。 一股詭異的氣氛悄無聲息地蔓延。 靳斯遇呼吸一滯,唇角勾起的弧度驀地僵硬,片刻,緩緩落回,唇線平直。 他面無表情。 “這個世界對你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嗎?往后幾十年的人生對你來說也是無聊乏味的嗎?” 姜曼薇眼睫輕顫,“雖然我沒有資格干涉一個人的活法,但你影響到我了,你讓我的人生也變得跟你一樣。” 她眨都不眨地看著他,情緒是沉靜的,人是脫離塵俗的淡然,“一灘爛泥。” “你任由自己變成污泥沼澤,但我不會。”姜曼薇像是看夠了般,移開視線,擦著他的肩,跨上樓梯,一步步向高處走去。 “我會努力爬起來的。” 輕描淡寫,但擲地有聲。 靳斯遇背對著她,站在原地沒動。亮眼的日光穿過高處窗戶落到姜曼薇身上,使她周身像氤了層柔光,奪目耀眼。 靳斯遇立在平臺上,身姿落拓,卻被黑暗光顧,眸子定在不知名的角落,似出神似恍惚,兩人像隔了條鴻溝,距離逐漸拉長。 對于造成她現在這幅處境的罪魁禍首,姜曼薇是怨恨的,也是可憐的。 可憐他的自毀,可憐他的自甘墮落。 十六七歲,不夠成熟,也不過是一個仍舊拘泥于家庭的小孩兒,生著悶氣,表面光鮮亮麗試圖讓對方對自己傾注注意力,背地里卻溝壑難填地發泄郁氣,就圖某個將來的“同歸于盡”。 某種方面,兩人相同又不同。 相同的是都各自努力過,不同的是,她不在意得失,不沉溺過往,她會一直向前,比起靳斯遇的冷情,其實,她也不遑多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