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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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元旦假期他難得回了一趟家。他把那對銀色耳釘當成了護身符,隨時隨地都裝在口袋里放好。宋云真也跟著來了,禮貌地送了寧曦兩大箱補品。 “你們先吃你們先吃……”寧曦將燉得爛糊的肘子端上桌,“你爸單位臨時出了個案子,一時半會兒回不來?!?/br> 沒回來正好。楚揚邊扒飯邊想,正好趁著那老東西沒回來之前趕緊把飯吃完,到時候他就能眼不見心不煩地一走了之,趕在零點之前回家…… 將近12點了,江心島照常放起了煙花。楚揚坐在沙發(fā)上陪寧曦看無聊的跨年晚會,又忍不住地想起去年的跨年,沈知安牽著他的手穿梭在人擠人的中央廣場上…… 他顫著心,又給電臺投了一封跟去年一模一樣的稿件。 不求別的,只求對著彼此,依舊是愛人。 他本來剛想著要走,楚煜文卻在離零點還剩十五分鐘時破門而歸。寧曦端著水小跑著去迎接,楚揚坐在靠近門的沙發(fā)上,無意間聽到了他們在玄關(guān)的對話—— “什么案子啊,還讓你親自去?” “哎,別說了——” “我早跟你說了那姓沈的一家人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們家,鬧出人命了。” 第61章 闌風長雨p “你說什么?” 跨年晚會似乎進行到了嗨歌熱舞環(huán)節(jié),dj躁動的鼓點胡亂地揉成一團。楚揚捻著指尖走到玄關(guān)處,正好跟楚煜文來了個對視。 楚煜文微張著嘴,似乎對他的出現(xiàn)感到意外:“昂……你在這啊——” “你剛才說什么?” “什么鬧出人命了?” 宋云真應(yīng)聲而來,一旁的寧曦朝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把楚揚拖走。 她低頭拉住楚揚的手臂:“那個,我有個事跟你說,你先跟我去客廳——” “你放開!” 楚揚吼著甩開了她的手,宋云真一個趔趄,差點磕到墻角。他攥緊了拳頭,目光如炬地盯著楚煜文,再一次低聲顫著開口—— “什么‘鬧出人命’了?” 楚煜文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由地低頭嗤笑了一聲:“你真想知道?” “如果死的人是他,你要怎么樣,殉情嗎——” 還沒等楚煜文嘲諷完楚揚便一拳頭呼了過來,老刑警一個反手將他的拳頭握住,利用間歇的慣性一把將楚揚推到身后的鞋柜上。他推搡的力道越來越大,又像押犯人似地擒住他不斷向后撞的胳膊肘,死死地用臂力把他扣在身下。 “云真,你先回你們家去?!?/br> 楚煜文邊跟宋云真說著又對著大驚失色的寧曦使了個眼色。由于再怎么勸也無濟于事,宋云真無奈地關(guān)門走了。楚揚不斷的用空出來的那只腿向后踢著,但楚煜文力氣實在大得出奇,無論他怎么反抗還是掙脫不了。 “想逃啊……” 那人的氣息濃重地撲在他耳畔。楚煜文一個膝蓋朝他的小腹上撞去,隨著身后的鞋柜發(fā)出一聲巨響,楚揚被重重地摔在了柜子上。他捂著痛得發(fā)熱的小腹,摁著的指尖頓然間冰涼。 “揚揚!” 寧曦立馬沖上前去扶住他。她實在是忍受不住了,眼淚一滴一滴往外流:“你干什么??!你看打得他——” 楚揚臉色慘白,用紫青的嘴唇郁郁地開口:“所以,到底是誰死了?” “你告訴我……”他癱坐在一堆亂散下來的鞋里,褲腳都被蹭的有些臟了,“我已經(jīng)跟他分手了,半年沒有見過面,沒有去找過他,以后也不會……” 客廳里放著的跨年晚會好像進入了新年倒數(shù)環(huán)節(jié),觀眾和一眾主持人齊聲吶喊,無不一的十分熱鬧。楚揚忍著小腹傳來的陣陣劇痛,四肢僵硬。楚煜文居高臨下地盯著他,那雙占據(jù)大半部分眼白的灰黑色瞳孔掠過一絲不明顯的笑意,他偏過頭去,聲音平靜了下來,似乎對兒子這樣認錯的態(tài)度十分滿意。 北京時間12月31日下午15:28分,在江荔市周邊縣的一棟自建房別墅內(nèi)發(fā)現(xiàn)兩名男性尸體。經(jīng)身份核查,一名死者名叫楊國昆,男,46歲;另一名死者名叫沈愈,男,45歲?,F(xiàn)場被發(fā)現(xiàn)時屋內(nèi)留有明顯打斗痕跡,兩名死者腹部鈞被刀具多處捅傷。其中,沈愈的大腿處還留有一處明顯的槍傷。經(jīng)查,該案件背后涉及黑社會性質(zhì)組織以及非法槍械買賣,情節(jié)惡劣,目前該案件已由縣級派出所轉(zhuǎn)至江荔市公安局,與類似案件并案偵查。 1月1日本該是一眾親朋好友登高望遠的元旦佳節(jié),但這天荔山上并非像往常那樣人山人海,中央廣場的燈籠也并非連成一片的張燈結(jié)彩。上天給這山水洲城降下一陣綿密的小雨,雨點像磨成針狀的巖石,不斷擊打這千瘡百孔的城市。 微博的同城頭條在第二天如約報道了這起刑事案件。不出意外的,網(wǎng)上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有人在罵政府這幾年只顧著專注經(jīng)濟發(fā)展城市建設(shè),美名其曰秉著“經(jīng)濟基礎(chǔ)決定上層建筑”,但國民素質(zhì)不但沒有得到提高,犯罪率反而還不降反升;還有一些閑人把關(guān)注點放在自建房和非法槍械上,覺得這是城鎮(zhèn)發(fā)展不平衡造的鍋,一致認為江荔這幾年光顧著打造市區(qū)“一線城市”,實際上卻只是在吸周邊小縣城的血,根本沒有考慮到這種政策的弊端…… 楚揚被軟禁在房間里,被楚煜文逼著在家里待上一天才能出去。陰雨天四周漆黑,臥室里一如既往的沒有開燈。他靠在床頭,心不在焉地打開寵物監(jiān)控看出租屋里正在埋頭吃狗糧的博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