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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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他。 …… 謝朗開車去陵園的路上給張秘書也打了個電話。 他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不簡單,但一時之間還是有點摸不著頭緒,只是電話撥過去半天,張秘書那邊才匆匆接了。 “謝總,我剛剛到醫(yī)院。”張秘書那邊的聲音有點雜亂:“有什么事嗎?” “檢測出結(jié)果了是嗎?”謝朗馬上就反應(yīng)了過來:“怎么說?” “醫(yī)生說,讓我先過來一趟幫你取報告。” 謝朗皺了皺眉,通常醫(yī)生這種答復(fù)聽起來總讓人有點不舒服的預(yù)感,但這會兒腦子里的事情太多了,于是也只是平靜地說:“你先去吧,我沒什么事。” 下午的陵園幾乎沒什么人,他把車停在外面,然后在午后的烈日下一個人往里面走去,上官的墓碑立就在山上一個幽靜的角落。 父親下葬之后,他其實曾經(jīng)也一個人來過幾次。 可他似乎永遠(yuǎn)沒法像來祭拜的其他人那樣,可以在墓碑前和走了的人說起自己的近況、再說些思念的話,那樣自然地流露著感情。 歸根結(jié)底,即使是在上官活著的時候他們也不曾那樣過。 因此他也不知道該做什么,來的話,就掃一掃地上散落的雜草落葉,再放上一束花。 大多數(shù)時候,他好像也只能這樣做一個茫然地盡著孝的兒子。 就像這一刻,他只知道,哪怕為了上官的囑托,他也得盡職盡責(zé)地照顧王阿姨。 “王阿姨。” 王阿姨身形單薄地站在上官的墓碑前,雖然已經(jīng)過了喪期,可謝朗每次見她,她都依然執(zhí)著地穿著一身黑,像是不打算再換上別的顏色的衣服了。 謝朗走過去站在了她身邊,她轉(zhuǎn)過頭來時,神情又比上次在上官家見到她又憔悴了幾分,似乎是很久都沒有睡好了,眼里全是紅血絲,啞聲道:“你來了。” “你的那個朋友,今天沒跟你在一塊嗎?” 她神經(jīng)緊繃,但似乎對黎江也有點特別的信任,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他感冒了,在家休息。”謝朗回答道,想了想,又說:“王阿姨,要不我開車帶你回去,晚上和小也一起吃飯吧,可以邊吃邊聊。” 他本來就不善言辭,面對這種充滿防備的女性長輩更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在這種時候,他已經(jīng)漸漸有點依賴起小也了。 王阿姨遲疑了一下,又看了一下空蕩蕩的陵園四周,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謝朗,我問你,如果我請你幫我在另一個城市安頓下來,再也不讓謝家人知道我的行蹤,你能做到嗎?” 她的神情凝重而且認(rèn)真。 “什么?”謝朗愣了一下,他的確是沒想到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默默了一秒鐘之后,沉聲道:“能做到。但是王阿姨,我想問一下,謝家……我母親,她到底對你做了什么?” “我覺得……不安全。” 王阿姨的聲音微微抖了一下:“我已經(jīng)反復(fù)和他們說了,上官什么都沒告訴過我,但他們不信,我覺得他們在監(jiān)視我,謝朗,我在這里不安全。” “到底是什么事?”謝朗忍不住追問道:“王阿姨,我母親到底在擔(dān)心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嗎?為什么她不信?” 這樣惶惑地連連問出口的時候,謝朗的心也在發(fā)涼。 其實在他心底最深處,他隱隱地不想知道關(guān)于母親這一切的入魔行為的答案,或許是因為,有種難以名狀的不安正在漸漸逼近他。 “有一個關(guān)于謝家的秘密,上官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但我……我其實,我覺得我已經(jīng)猜到了。” 王阿姨這樣說著的時候,身體再次因為恐懼而顫抖起來,她看著謝朗,小聲地、哀切地問:“其實我求你的就是這個,謝朗,假如……假如我不告訴你這個秘密,你還會愿意幫我嗎?” 謝朗站在烈日下,這一刻,他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撥開那困擾他已久的漆黑迷霧。 需要的,只是他說一個“不”。 面前的女人已經(jīng)被恐懼逼得走投無路,只要他拒絕,他就可以得到答案。 可他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平靜地道:“會的。” 王阿姨瞬間長出了一口氣。 而謝朗停頓了一下,低聲說:“王阿姨,父親臨走前讓我照顧好您。” 他話語簡潔,似乎那就已經(jīng)是一切的理由,不必再過多解釋。 可是卻恰恰是因為這句話,王阿姨的眼圈瞬間紅了,她抬頭看著謝朗,忽然顫聲道:“謝朗,你是個好孩子。” 她竟然有些泫然欲涕,不停地?fù)u著頭:“你是個好孩子啊。” 她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墓碑上那張遺像,淚水從兩頰滑落,似乎內(nèi)心在被什么痛苦地撕扯著,再次回過頭的時候,她似乎下定了決心,啞聲道:“謝朗,這個秘密——我想上官他也不希望我告訴你的。他直到死都瞞著你、也瞞著我,其實不只是因為怕謝瑤,還因為……還因為他擔(dān)心我。” 她說到這里,微微哽咽了起來:“所以,他希望你能一直認(rèn)定他是你的父親。這樣你就會一直照顧著我,絕不會讓謝家傷害我。” 謝朗站在原地,他漆黑的眼睛在刺目的陽光下依然深邃漂亮,眨也不眨地看著王阿姨。 過了一會,他很緩慢地、像是怕驚擾了誰似的,輕聲問:“王阿姨,你剛才說,他希望我能認(rèn)定他是我的父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第86章 《驚雷襲來》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謝朗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那雙深沉的眼睛里如同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海面。看似平靜,實際上卻蘊藏著極為危險的風(fēng)暴。 他當(dāng)然不是真的沒有聽懂王阿姨話里的含義,但卻仍然倔強地又問了一遍。 “謝朗,”王阿姨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氣,她試圖小心地斟酌著措辭,卻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最終只能用很輕的聲音道:“我想……上官他、他或許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雖然她說的是“我想”、“或許”,但事實上,涉及到親子關(guān)系這么嚴(yán)重的問題,如果不是非常確定,她是根本就不可能把這個所謂的猜測告訴謝朗的。 只要說出口,那就意味著…… 過了很久,謝朗仍然沉默地站在上官的墓碑前。 他身形高大、輪廓深邃,但因為一動不動,仿佛在那一秒已經(jīng)悄然成為了一座石像。 “謝朗、小謝?”王阿姨不由有些擔(dān)心地想要上前。 “王阿姨,”謝朗終于開口了,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那張英俊的面孔在烈日之下卻仿佛結(jié)了冰,他面無表情地道:“我的秘書已經(jīng)在來接你的路上,他馬上就會到。你跟著他不會有安全方面的問題。之后,我會按你的要求安排你離開n市,也會確保謝家以后不再知道你的行蹤。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現(xiàn)在為你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出于我父親臨走前對我的囑托,所以——從此以后,我不想再聽到你說出這些沒有證據(jù)的無稽之談,這是對他的不尊重,我很不高興。” 他這段話說到最后幾個字,語氣已經(jīng)隱隱變得森然可怕,但是在他轉(zhuǎn)身想要離開的時候,王阿姨卻還是從后面沖了上來擋住了他。 “你是真的不相信?還是不愿意相信?謝朗,你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只是不想利用你!” 王阿姨的身體微微顫抖,她的眼睛泛紅,含著淚道:“上官對你從來就沒有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感情,你是真的感覺不到嗎?這么多年了,他一次也沒有想過要回去看你,你心底難道就從來沒有覺得奇怪嗎?更何況,上官他有多囊腎病,他幾乎就沒有生育能力啊!” “住口!” 謝朗忽然轉(zhuǎn)過頭,厲聲喝道。 那一瞬間,可怖的戾氣在他漆黑的眼睛中一閃而過,他的聲音仿佛是一道平地而起的驚雷,甚至嚇得王阿姨連連倒退了兩步。 謝朗從來沒有在她表現(xiàn)出這樣的一面過。 有那么一秒鐘,王阿姨心中竟然隱隱約約浮起了一個怪異的念頭…… 他果然是謝瑤的孩子;他們有著一樣瘋狂的血脈。 “你聽好,”謝朗看著她,在這一刻,他是如此地憎恨她眼中那種似曾相識的憐憫和可憐:“我不需要你可憐我,我也不相信你說的話。” “我不會相信的。”他站在那,明明高大得如同一座山一樣在身前投下巨大的陰影,可卻像個執(zhí)拗的孩子一樣,一字一頓地重復(fù)道。 夏日午后,大地都仿佛是guntang的,熱浪扭曲著空氣。 而遠(yuǎn)方再次隱隱傳來雷聲。 這一次,那并不是王阿姨的幻覺,她和謝朗一起抬起了頭—— 只見一片巨大的烏云從北方迅速襲來,它如同張牙舞爪的黑色巨龍撲面而來,挾帶著一陣狂風(fēng),憤怒地吞噬著片刻之前的萬里晴空。 緊接著,又是“轟”的一聲可怕的雷鳴。 這一次,它更近、更響,仿佛不是來自蒼穹之上,而是直接轟在了他們的心口。 …… “不是我,這不是我……” 淮庭的套房里,黎衍成的額角仍舊淌著血,他瘋狂地想要搖頭,卻因為半跪著被死死地按在玻璃茶幾上,脖子根本動彈不得,只能嗚咽著重復(fù)著這幾個字。 “噢?不是你?” 抓著他的俞平挑了挑眉毛:“那照片上的人是誰?” 嚴(yán)格來講,那其實都不是一個認(rèn)真的詢問,而更像是貓抓老鼠似的戲弄。 可那個問話,聽在黎衍成的耳朵里,卻有種不同的意味—— 那照片上的人是誰? 不知是不是因為被砸到了額頭的緣故,黎衍成只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模糊糊,明明答案就在嘴邊,可卻說不出口;連聽在耳朵里的聲音,也仿佛不再是來自俞平,而像是來自更神秘、更高遠(yuǎn)的存在—— “那是誰?” 就在這里,這間套房里,好像有相似的事情發(fā)生過,只是那一天不像今天,好像下著瓢潑大雨。 他的意識變得混亂極了,隱隱約約,甚至像是聽到了噼里啪啦的雨聲之中電視嘈雜的聲音。 “下一位要獻(xiàn)唱的也是咱們奪冠的熱門啊,他的高音可以說是毫無瑕疵,哎你說對了,就是選手黎衍成。不過在這之前,又到了我們的口播廣告環(huán)節(jié),本節(jié)目由樂享麥片、喜鵲酸奶,歐力西多士以及……” 啊…… 是《天生歌手》在播出啊。 黎衍成甚至有些癡迷了起來,情不自禁想起節(jié)目播出那段時間,他是多么的如日中天,以為自己已經(jīng)是注定冉冉升起的巨星。 不記得反復(fù)重播了多少遍自己唱歌的片段,只是那時候好像從沒意識到,原來這節(jié)目的廣告是這么的多。 緊接著,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在說話:“小也,我有事需要你幫忙。” 再然后,是小也的回話:“我沒這個本事。” 他像是頭埋在了水中一樣,所有的聲音都變得很遙遠(yuǎn),像和他隔著一層薄膜,但他仍然在那瞬間明白了——這是他的回憶。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繼續(xù)了。 他驚恐地這樣想著。 “知道他們?yōu)槭裁船F(xiàn)在還只是說疑似嗎?因為我去喝酒時戴了帽子,而且整個監(jiān)控視頻根本就沒怎么拍到我的整個正臉,最清楚的就是一個側(cè)臉。他們?nèi)ケ葘σ曨l的話,那個側(cè)臉可以說是我,也可以說是你。” 可自己的聲音還是無法躲避地繼續(xù)響起了:“小也,你就幫我這一次,幫我認(rèn)了這件事,認(rèn)了視頻里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