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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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鼻梁沒他那么高,戴上去的時候鏡框會不由自主往下滑一點點,但好在墨色的鏡片很大,把他小小的臉孔都可愛地罩住了。 艷麗的紅眼角也被藏起來了。 感覺安全一點的黎江也忽然又開口道:“要不,還是吃一點吧。” 他剛才偷偷用鼻子聞了聞,那股孜然混合著炸雞的濃郁香味,讓人有點難以拒絕。 “哎,好。” 謝朗掉頭就去買,等他把熱氣騰騰的炸雞柳遞到黎江也手里,看著男孩一口一口地吃的時候,忽然低聲說:“其實我時間……挺長的。” 這是謝朗第一次和人聊起這件事。 也是他腦子里,第一次這么集中地、直白地想這么多,關(guān)于欲望和性的事,可是竟然這沒有喚起他內(nèi)心絲毫的負罪感、完全沒有。 他就只是全然地、純粹地想和小也說這些話。 黎江也因為戴著墨鏡,因此那一瞬間的錯愕表情也被隱藏了下來。 男孩悶悶不樂地咬著炸雞柳,過了一會才輕輕地—— “噢”了一聲。 謝朗被這不置可否的一聲給勾得心里亂七八糟,他又想問別的,毫無廉恥地、就是想和小也聊這些話。 “你……” 你那個的時候,會想什么? 他想這么問,然后還想問小也更多。 可在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謝瑤的來電。 謝朗的神情凝住了一下,但隨即就把電話按掉了。 “不接嗎?我看是你mama。” 黎江也因為在吃東西,嘴巴里的聲音有點含糊。 “不用了,反正……” 謝朗停頓了一下,平靜地道:“反正等會要回家一趟,有什么話可以見面說。” 第53章 《當(dāng)云朵在燃燒》 謝朗坐車回家時,天色剛好是黃昏時分。 他們從林間的小路上緩緩轉(zhuǎn)進去,一切和謝朗上次回來時那副冬日的一片素白的肅殺景象完全不同。 謝朗下車之后站在謝家大宅的門口呆立了一會—— 天邊的赤色晚霞低低地壓下來,像是云朵燃燒起來,帶著一片片刺目的紅光墜落在了周圍參天大樹的枝頭。 有那么一瞬間,謝朗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幻覺,仿佛他正眼睜睜地看著這棟巨大祖宅在烈焰之中淪陷。 那些灰白墻面上那一層又一層的厚厚樹藤,那些宅子里永遠帶著腐朽木頭氣味的家具,全部在他面前燃燒殆盡、灰飛煙滅。 他想象著那場景。 可是在自己的想象中,他并沒有去阻止,只是這樣靜靜地看著那一切發(fā)生。 “謝總?” 張秘書站在他身后一點,不由輕聲問道:“咱們還是快點進去吧?你看——” 停在前面是一輛的黑色奧迪,外表看起來非常低調(diào),除了后面的車牌號,可以說是毫不起眼。 張秘書身子沒動,只用眼神往那邊凝重地瞟了一眼,示意著謝朗。 “嗯。”謝朗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可就在他已經(jīng)要進門之前,卻忽然又頓住了腳步,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了手機,低下頭專心地看起了微信消息。 張秘書本來有些驚訝,可在看到謝朗用手機打字回復(fù)時面孔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柔和神情,就已經(jīng)大概感覺到了什么,于是也就不再催促了。 江也:晚上我要回家一趟,和大哥還有我媽一起吃火鍋。qaq,本來想餓一餓,等你回來再出去吃的。 謝朗看著那個qaq,仿佛看到了有點委屈地看著他、嘟嘟囔囔抱怨著的小也,他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謝朗:那少吃一點。 他回復(fù)了一條,想了想,又忍不住多發(fā)了一條:等我回去,我們再去吃點別的。 等全部回完之后,謝朗才重新抬起頭來,對著一旁等著的張秘書點了點頭:“走吧。” …… 謝家的別墅在黑暗時和在開燈時,看起來是截然不同的。 此時此刻整個大廳都燈火通明,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高懸于頭頂,將那些謝朗不喜歡的紅木家具都照耀得罩著一層華貴的光芒,音箱里播放著交響樂,聲音沉厚悅耳。 大廳正中央的紅磚壁爐里面燒著木柴,噼噼啪啪的火星迸射出來。 那一秒,謝朗情不自禁又想起了他剛才進門之前想象中的場景。 一個身形瘦高的男人正站在壁爐前,正彎著腰仔細地看著壁爐上面擺著的那些照片。 在聽到他腳步聲的時候,很自然地轉(zhuǎn)過身,對著他微笑著道—— “你回來了,小朗。” “你來了。” 有那么一瞬間,謝朗以為他的耳朵出了問題聽到了重聲。 緊接著才意識到并不是的,是他母親在那一刻同時說話了。 謝瑤穿著一身黑色的旗袍倚在長沙發(fā)上,頭發(fā)仍然盤起來,手里正拿著一杯茶在慢慢地喝著。 她選擇的位置總是有些微妙,這一次雖然是坐在一樓的大廳里,可通往二樓的紅木樓梯就在背后,因此那副巨大的謝外祖的畫像仍然正正地高懸在她頭頂。 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謝朗剛剛進來的時候,甚至一時沒有看到她。 “嗯。” 謝朗也坐了下來,他選擇了離謝瑤遠一點的那個單人沙發(fā)座。 張秘書沒有坐,就默默地站在他身后。 “聽說昨天是頭七,” 在壁爐旁的瘦高男人先開口了:“喪事什么的,都辦得還順利?” “一切都還順利。”謝朗回答之后,停頓了一下才繼續(xù)道:“舅舅,你很久沒回來了。” 謝朗的舅舅、謝瑤的哥哥名字叫做謝玨。 老一輩人起名喜歡工工整整的,所以都是王字旁、兩個字。 謝玨長相比實際年輕一些,看上去大概四十來歲的樣子。 因為過于瘦削,沒有rou的兩頰在高高的顴骨下方凹陷下去。 薄薄的皮膚撐在冷峻的骨相上,使他即使微笑著也像是皮笑rou不笑,有種難以看透的陰沉。 謝玨就是這樣對著謝朗微笑的,他也從壁爐旁走了過來,坐在另一個和謝朗遙遙相對的單人皮沙發(fā)上。 “前段時間太忙,連葬禮都錯過了,后來還是托人給送的帛金,你收到了吧?” 他身上的衣服裁剪布料都考究,但全都沒有牌子和標(biāo)簽,此時從袖口里伸出來的手修長蒼白,握著一盞茶,但沒低頭去喝,而是對著謝朗笑著說:“小朗,你看著瘦了,cao勞這些是辛苦一些。剛我還在和瑤妹說,你長大了,辦事也周密,這段時間淮庭運營得很不錯,以后謝家的生意交給你,我們都很放心。” “謝謝舅舅,收到了。” 雖然是被夸獎,可謝朗的坐姿依舊筆挺板正,不像是外甥,倒像是述職的下屬。 從小到大謝玨對他的教導(dǎo)很多、幫助更多,甚至可以說要比他的父親對他更加關(guān)照。 但他們從來都不親密。 謝朗從沒搞懂這是為什么。 謝玨甚至對父親不差,謝朗記得小時候父親大學(xué)的教職評估出了問題,還是舅舅托人去幫忙的,謝玨只是大多數(shù)的時候眼里,其實并不太有他父親這個人的存在。 或許是謝玨話語里那經(jīng)常若有若無地帶著的“謝家”兩個字,讓他感到如芒在背。 那種親厚、話里話外的血脈傳承——“謝”姓,是他們之間的紐帶,而他是這個姓氏的接班人,一個姓“謝”的杰出作品。 “不過……” 謝玨低頭喝了口茶,隨即慢慢地道:“聽說,前段時間你和瑤妹鬧了點不愉快,因為喪事?” 那并不是會令謝朗意外的問題,但仍然要謹(jǐn)慎地應(yīng)對。 “母親覺得,我不應(yīng)該大張旗鼓地給父親辦事。”謝朗沉聲應(yīng)道:“不光彩。” “那你怎么想?”謝玨很溫和地問。 交響樂仍然在悠揚地響著。 謝玨的聲音很特別,他聲線不太低,但有種金屬般的質(zhì)感,因此他語速放慢的時候,會聽起來令人非常不舒服。 謝朗有時候會覺得,那聲音讓他想起有人用指甲刮黑板時發(fā)出的動靜。 謝朗在遲疑時,目光投在了放在茶幾上的精鋼鳥籠上。 謝玨養(yǎng)了只漂亮的玄鳳,總是隨身帶著鳥籠。 謝玨說過,他喜歡鸚鵡,但不喜歡會說話的。所以玄鳳這樣最好,不會學(xué)了不該學(xué)的,去說不該說的話。 “我不覺得有什么不光彩。” 謝朗終于平靜地回答道:“他是我的父親,而且人都已經(jīng)走了,我還是想按我的意思去辦喪事。” “你不覺得?” 謝瑤忽然開口了:“三年前他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你不覺得不光彩?葬禮上他后來找的女人就在那毫不遮掩地哭,你也不覺得不光彩?謝朗,你的家教呢?” 她的語聲已經(jīng)有些抬高了。 而謝朗看著籠子里那只小巧可愛的玄鳳,那只臉頰紅紅的小鳥抬起一只翅膀在給自己理毛的樣子,竟然在這種時刻都能讓他走神。 他想起了黎江也,想起黎江也生氣時像小禽鳥一樣蓬松的樣子,想起黎江也會偷偷給自己修剪恥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