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婿 第42節
“我?并非嫡子,母親身份卑微,只是抱養在嫡母名下。”秦闕說。 羨容愣了愣:“這樣嗎?但庶出也沒什么吧,就你們那家世,又沒爵位能繼承,嫡出庶出有關系嗎?” 東陽侯府有爵位,她自己也有爵位,但說這話并非諷刺,而是就事論事。 秦闕又沉默片刻,說道:“我?母親身份很卑微,比一般的妾室更卑微。” 羨容于是想起了紅煙,問道:“你母親是……娼|妓?” 秦闕沒回話,羨容當他是默認。 她看他半晌,將匕首放了下來。 “你這身世還真是……”她想了想,又疑惑道:“那你怎么知道紅煙是回鶻人呢?又知道她是寧王的人?” “她胳膊上?有貓頭?鷹刺青,這是回鶻某個部落的習俗,我?在書上?看過?,其?余是我?套她的話。” 羨容盯著他問:“那她為?什么讓你套話?” 秦闕:“自然是看上?我?,要和我?私奔。”隨后他又補充:“但我?和她什么也沒有,我?明知她的身份,不可?能如?此愚蠢。” 羨容一陣不屑地嗤笑,將匕首插入腿上?的皮套,轉身就往外走。 秦闕問:“你去做什么?” “去把這事告訴我?大伯,你放心?,我?就說是我?自己在書上?看的。” 秦闕:…… 他還要說什么,羨容卻?已經出去了,到了門外,又朝里面道:“你就在這兒待著,別亂動。” 羨容離了凌風院,去找王弼。 此時已是日落西山,若無意外,王弼已經回來了。 但她過?去問大伯母,并未回來,又等了等,不只王弼沒回來,才回家的王登、王煥,以及王家其?他六品以上?的武官全被急召回去。 羨容還在疑惑,就聽外面一隊人馬跑過?,她立刻去門外看,才知是全副武裝的北衙禁軍,正由西往東跑去。 這種陣仗,一般是朝廷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 什么大事呢? 猜不透,她又回房中?,卻?見房中?點了蠟燭,秦闕正在燒那張放妻書。 “你做什么?”她問。 秦闕不吭聲,將手上?還燃著的紙張扔在了地上?,臉上?一派平靜。 羨容沒好氣道:“燒了又怎么樣,我?想休你明天再寫一張!” “休我??然后去把那個青霜買回家?”他反問。 羨容不在意道:“你管我?!” 他盯向她:“我?自然能管你,我?與紅煙是受冤枉,但你去歡場買歡卻?是真的。” “我?……我?只是教他劍法?。”羨容反駁道,“再說你是不是受冤枉還兩說呢,要我?明天找了我?大伯才能算數。” 秦闕自然知道她沒和那青霜做什么,要不然他不會如?此平靜,他那時進房,那青霜手上?也的確拿著劍。 所以她是出了五十金,去教一個男娼劍法?? 雖離譜,但她也干得出。 “以后那種地方不許去。”他道。 羨容不服氣:“你管不著我?!” 秦闕一動不動盯著她,她被他看得發?毛,忍不住別開臉。 這時她問:“上?午你在京兆府有聽到什么消息嗎?朝廷里出了什么事?還是宮里出了事?怎么家里人都被叫走了,我?剛還看到外面有禁軍跑過?去。” 秦闕回答:“沒有。” “那可?真是奇怪了……”對于這個回答,羨容并不意外,因為?他只是個七品芝麻官,怎么可?能知道朝廷的大事?她很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眼下只能等。 一回神,見到秦闕,想起剛才的事,拿了鞭子上?前道:“不對,這不是你管不管我?的問題,是你竟然敢強行?……”她拿挽著的鞭子抽了他一下:“誰給你的膽!” 秦闕靜靜看她:“既是夫妻,為?何不能?” “你……”羨容又抽了他一下:“我?說不能就不能,這賬計著,再有下次,有你好看!現在給我?滾回自己房間去,晚飯不許吃!” 她拿鞭指著他,威風赫赫,秦闕靜默半晌,從房間離開。 她看著他背影,直到房門重新被關上?,才松一口氣。 晚上?躺上?床,竟又想起他下午做的那事。 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一來生氣,因為?他竟然敢;二?來又仿佛有一種竊喜,畢竟他是個那么冷淡的人,就沒見他著急在意過?什么,可?他卻?因為?那青霜而生氣,甚至會強行?親她,所以他是吃醋了,著急了? 嗯,所以他是真心?喜歡她啊…… 以及……和一個男人做了這么親密的事,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就好像和他有了某種連接,多了幾分在意。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唇,意外于,親嘴還能那樣親,還好他不知道她不知道,要不然真丟人……但是,他怎么知道呢?他怎么知道這么多?也是看書看的?這什么書,她怎么沒見到? 這一夜,也算睡得不安穩的一夜。 …… 王弼到第二?天還沒回來,倒是王煥等人回來了,羨容一問,知道個不得了的消息:太子遇刺身亡了。 羨容吃了一驚,雖然她不只一次希望太子被廢或是太子出什么問題,可?萬萬沒想到愿望真會實現,太子竟然死了。 她問:“遇刺就是被人殺的?被誰殺的?寧王?衛國公?紫清散人?” 寧王不必說,兩人奪嫡就差擺在明面上?;而衛國公與紫清散人呢,這兩大寵臣都支持皇上?改立五皇子為?太子,所以太子與這兩人都不和。 羨容又想了想,發?現自家與太子也有過?節,便小?聲問:“不會是我?們家吧?” 王煥被她問怔住了,瞇眼瞧她道:“我?發?現你膽子不小?呢,這可?是太子,儲君,殺太子是滅九族的大罪,你覺得你有幾條命?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行?了,我?就是問問,所以是什么人刺殺的?”羨容覺得如?果是寧王,她還真要高看他幾分,厲害啊,以前都沒看出來他有這本事。 王煥搖頭?:“不知道,人在東郊被殺的,一箭正中?心?房,當即斃命,刺客逃得無影無蹤,東宮侍衛人影都沒抓到。” 羨容在心?底對寧王又高看了幾分:這是什么樣的籌劃,能做到刺殺太子,全身而退? “太子不在太子府,去東郊做什么?”羨容問。 王煥回答:“祭祖,翟家祖墳在那里。” 羨容冷笑一聲:該! 太子對翟家還真孝順,親自去祭拜翟家祖墳,也沒見他怎么幫扶一下自己親生母親。 聽說太子生母出生卑微,以前是掖庭的宮女,偶然被臨幸,因懷孕才升為?采女,原以為?會一飛沖天,結果卻?一個皇子送去了北狄做質子,一個皇子認了小?翟后做母親,好不容易封了個昭儀,又因犯錯進冷宮,成了罪妃。 羨容沒見過?這個妃子,就覺得她怪可?憐的。 王煥沒評價這事,只接著說道:“據說,那箭頭?上?有鶴頂紅。” 羨容:“啊?” 她好像……就有鶴頂紅啊,悄悄找宮里人弄的,回頭?是不是得把那藥扔了? 王煥沒見她失神,只分析道:“既有鶴頂紅,那一定是從宮中?流出來的,據說那箭支也來得不簡單,爹和大伯現在還被留在宮里,應該還在商討這事。” 說完他打了個哈欠:“不行?,太困了,我?去睡了,等下還不知有什么急召呢!”說完要去臥房,想起來什么,又問羨容:“你和薛柯和離沒?” 第42章 “那個……”羨容說話支吾起來:“再看?看?, 也不急。” “你之前不是挺急的?”王煥問。 羨容沒話說了,反問他:“你不是急著去睡嗎?怎么現在又磨蹭上了?” 王煥看她兩眼,又打?了個哈欠, 實在撐不住,去睡了。 羨容從他院中出來,想著薛柯這事怎么辦。 他說的還挺真的, 如果一切如他所說, 那確實是冤枉了他, 但又不知大?伯什么時候回來。 想了想, 她索性去找紅煙。 紅煙被軟禁在侯夫人?住處后面的一個小院中,院門拿鎖鎖著,有個mama搬了個凳子專程守在外面。 羨容要進, 那mama便?放她進了。 她走到房前, 直接踢開?房門,這紅煙正坐在梳妝鏡前貼花鈿。 她如今已經沒那么好的條件了,首飾里沒有金銀花鈿, 所以她此?時貼的是海棠花瓣,大?概是在院里撿的, 然后小心貼在額間。 果然是妖嬈啊, 就這處境了,還將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 沒有首飾就簪花貼花鈿, 竟一點也沒看?出是在被軟禁。 紅煙看?到羨容,多少有些發怵,這位郡主以前就不是溫柔的主兒, 現在出了之前那事,自然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她站起身, 柔柔道:“郡……郡主……” 羨容看?看?她,坐在了她面前的凳子上?,將身上?的匕首拿了出來。 “聽說,我夫君看?中你的美色,jian|污每日更穩穩群夭屋兒耳氣五二八一了你?”她擺弄著匕首,一副陰陽怪氣的模樣。 紅煙一動不動盯著那匕首,不知怎么回。 媚術只對?男人?有用,對?女人?可不管用。 羨容接著道:“我看?你也確實挺美的,長得?這么美,卻不干正事,去勾引人?家夫君,可見這美貌是禍水。”說著一陣瘆人?的笑,問身后的圓圓:“你覺得?她哪里最美?” 圓圓回道:“眼?睛?” 尖尖卻說:“我覺得?是鼻子。” 羨容盯著紅煙看?了看?:“我也覺得?是鼻子,那就先割鼻子吧。” 紅煙一聽,面如土色,嚇得?連連后退。 圓圓說道:“要是先割了鼻子,她一定要大?喊大?叫的,到時候整個侯府都聽到了,說不定還傳到隔壁去,不知人?家怎么猜,不如先割了舌頭,這樣安安靜靜的。” “割了舌頭就不能叫了嗎?我見啞巴不能說話,也能叫啊。”尖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