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陰鷙王爺后 第73節
寧公公聽他終于是要挑明的意思,倒是松了口氣,帶著幾分可憐道:“侯爺,老奴身份低微,一輩子只會伺候皇上,旁的事一概不知,老奴怕與王爺同桌,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冒犯了王爺。” 何明德見他實在是不肯,知道他擔心,便笑道:“公公既然惦記著皇上,不如趁這兩日休沐,多看看京中之事,多聽聽京中之言,皇上愛民如子,想來也愛聽。公公既然不肯與我同桌而食,我卻也不敢讓公公伺候,既如此,不如等改日你我皆心無旁騖,再一同把盞吧。” 寧公公聽他不再為難,還是惴惴,干脆直接問道:“侯爺救了這不成器的孩子,老奴一直感激侯爺……” 何明德一擺手,打斷了他。 “公公若是實在惦記著這事兒,不如便如我方才所說,這幾日多走走,和皇上多說說。我不便入宮,為臣為婿,都說不上盡責,公公此舉,就當是為我盡孝盡責,此后公公就再也不必記著二狗的事兒了。” 這話說的是寧遠是摸不著頭腦,但是侯爺好容易松口,他自然是滿口應下。 飯沒吃成,寧遠拉著嘴里還叼著半只雞腿的寧二狗下樓去會了帳,離開了。 卻說寧遠聽了何明德的話,也派下人出去四處走了問了,聽了不少事情,但似乎不足以要侯爺提醒幾次。直到他聽說了湖州那伙人是被人帶到京城、一直藏著,才背后一涼。 別人不知道,他貼身伺候皇上,昨晚還聽著皇上嘆氣,說是自從大皇子被貶為庶人,他在朝中的黨羽不是歸順太子,便是如同散沙,什么事都三緘其口。朝事之上,本來還有自己的老伙計們能合計一下,現在這么一糊涂,朝中幾乎都是太子的人了。 可是太子也是秉公辦理,挑不出錯來,只能暗暗吩咐太子,不要把案子再牽涉開了。 寧遠那會兒聽得是心驚膽戰,不敢說話。可結合今日這京城中傳言一聽,若是皇上聽到,必然又要掀起波濤……寧遠擦了擦額頭的汗,暗暗想道,侯爺要的,果真不是凡物啊。 只是……此事對太子不利,三皇子是不知,還是不管呢? 三皇子下朝之后,先是去給母后請了安。時隔多日,雖然痛苦,但是他見到母后之時,至少臉上不會現出真實情緒來。 出了宮門,途中經過如意殿,他看到了淑妃帶回來的那個宮女正端著茶點經過。端王叫住了她。 “你告訴淑妃娘娘,她歸還舊物,無論真假,本王承她一個情。這幾日東風將起,莫要錯過了。” 那宮女略有些詫異,還不及多問,端王卻已經走遠了。 這宮女回去跟淑妃說起,兩人思索許久,卻也參悟不透,只能耐心等著。 誰知過了四五日,竟果真等到了一場東風。 第68章 一時癡迷 事情是從寧公公休沐回來開始的。 外頭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皇上發了好大的火,被氣傷了身子,還宣了太醫。 后宮前朝被這一場變故弄的人心惶惶,都四處打聽討論,可惜當時在場的只有皇上和寧遠。那寧遠的嘴巴就好似被漿糊粘住了,任是金銀或是談笑,都半個字不肯吐露。 還是淑妃早就想過,一回宮就早早地在寧遠的干兒子們身上下功夫,和其中一個叫申珠的交情頗好,才打聽到了只言片語。 原來宮外流言四起,說太子是故意挑選時機,利用天子之怒,對付天子之臣,其心可誅。皇上本就對太子處置太多純臣有所芥蒂,只是礙于太子是秉公執法,不好責備。現如今聽了這話,再加上太子近來志得意滿,鬧出來幾件事情,皇上對他已有不滿。 后妃妃嬪不知其中緣由,紛紛前來給皇上請安,有子嗣的,也都帶著子嗣,想讓孩童的天真之趣,哄的皇上高興。可惜此時,皇上看著這些小童,更是心中悲涼。 自己登基早,子嗣也不少,只是長成艱難。如今成人的,只有三子。有六個孩子,活不過十二就去了。現如今余下的,都是些三五小童,如何能與成人對抗?即便知曉太子野心勃勃,如今也是晚了。 越看越是心煩,揮揮手便把這群人遣散了。 淑妃跟在人群之中,還裝作隨意,與人討論了幾句,便回了如意殿,坐在床邊細細思索了半晌,心中盤算定了,方才叫來侍女,低聲吩咐了。 旋即叫來了兒子,道:“維竹,你還要不要爭那個位子了?” 池維竹自然是想,他半身綢繆,轉眼就要而立,卻落了兩手空空,如何能甘心? “只是如今朝中多半已歸附池則寧,我還能怎么爭?” 淑妃卻笑道,“支持的人再多,那個位子說到底還是池家自己的東西,給說,全憑皇上自己。外頭的人說的再好,總不能拿刀架在皇上脖子上逼他。今日我看來,皇上對太子生了嫌隙,再難彌補,若是你能得了皇上歡心,自然就有與池則寧一爭之地。” 池維竹聽了,也覺母妃說的極對,只是苦于想不出好法子。淑妃從自己懷中拿出一把匕首,把那閃著寒光的刀刃展示于他。 “好孩子,想要那個位子,九死一生,眼下才是第一關,你必要忍痛熬過去才好。” 池維竹愣在原地。 淑妃喟嘆道:“你別忘了,他是天子,卻也是個老人。人一老,總要想寫虛無縹緲的柔情。他一個兒子算計他,一個兒子卻至孝。” 淑妃手一轉,刀刃對著他,斬釘截鐵地吩咐他:“你聽說,親子的rou作為藥引子是最好的,便以己身為母入藥。” 池維竹是絕沒有想到要如此! 他想的九死一生,是以雙方黨爭,絞殺對方黨羽,或是損失了人,或是損失了財,最后成王敗寇,或是軟禁,或是鴆毒,卻是沒想過要生生的割下一塊rou來。 池維竹有些退縮地看著母妃,淑妃的目光卻是毫不動搖。 母親那堅定的目光像是跟釘子,訂住了池維竹的身體,疼的他克制不住,雙腿一軟,跪在母親面前。 淑妃的手已經瘦脫了相,骨節嶙峋,冰涼,被這手一抓,池維竹就好像被什么陰物抓住,再也不敢逃脫。他額頭貼著母親的手,害怕地落了兩滴淚,旋即咬牙道:“日后,我必要池則寧付出代價。” 話雖如此,可是真到了要下刀的時候,池維竹還是有些退縮,看著準備的滾酒好藥,還是覺得不夠,又異想天開,或許讓別人割了rou來,讓父皇看見就好。反復幾次,淑妃帶回來的婢女連翹不耐煩道:“娘娘為了回來幫助殿下,不讓皇后戒備,服下毒藥,此藥再多吃幾次,毒入心脈,娘娘必定香消玉殞。殿下身為人子,不想著盡早獲得圣心,讓娘娘擺脫此等困境,只逞口頭之快,若是如此,不如早日與娘娘同去行宮罷了。” 一番話讓池維竹又羞又愧,他漲紅著臉,把布帛咬在嘴里,一言不發,把胳膊遞了出去。 次日,申珠果真哄著皇上來了,淑妃“不知情”服下了藥引子,池維竹“不小心”被皇上發現了手臂的傷,皇上先是震怒皇子不愛惜自己,后又感動為人子為了母親竟不惜以身入藥,淑妃想到兒子受的苦,更是情深意切,淚水漣漣。皇上見了這母慈子孝的一面,不由得想起太子來。 池維竹此時又拿出了昨日趕出來的經書,道:“兒從前不肖,有辱父皇威名,使父皇擔憂,傷了龍體。兒知曉自己罪過深重,平日只能刺血抄經,為父皇祈福。” 一旁又有申珠及時地點了幾句,一番話直說的皇帝心軟,心中想著,他不過是被太子爭得急了,做出些不體面的事情來,又湊巧讓人見了,算不得什么。最要緊的是,他比太子聽話,孝順,若說才干確實是少了幾分,可若是事事親為,又如何能顯得尊貴? 心里想著,反而寬慰起池維竹來,“好孩子,從前那些事都過去了,你也受了苦了。你再忍耐些日子,父皇心里有數。” 到了此時,淑妃排的這一場戲方才到了結尾。 在淑妃的授意之下,池維竹以身入藥,為母治病的事情很快傳開,何明德也暗中相助,不到兩日,池維竹已經成了至孝的楷模。街頭巷尾風聲一變,人人都稱贊起他來。大皇子的余黨聽到消息,都是蠢蠢欲動,試探著上折子,為池維竹重新被封造勢。等人一多,皇上也就趁勢允了,還加封親王,封號用“敬”。相反太子那邊接連丟了幾件差事,一時間,大皇子的風頭竟隱隱蓋過了太子。 既恢復了皇子身份,又有爵位,敬王不日便該搬回原有府邸去。 到了搬離前夜,淑妃想到又要與兒子分離,心中不舍,少不得千叮嚀,萬囑咐。敬王卻是恢復了從前的意氣,滿不在乎道:“母妃只要保重自己身子,也不必再顧忌皇后,那藥可萬萬不能在吃了。等我到了那個位子,母親還怕我們見不得面嗎?” 淑妃再要說,敬王卻是看看時辰,說有要事,匆匆離去。 敬王身邊不帶一人,匆匆離開,徑直到了御花園后的一處假山甬道之中。花園之中幾乎不見光亮,只有一絲微弱月光照下,能見其中有一美人,裹著披風。池維竹見了,立刻便撲了上去,把人摟在懷中,親了又親,方才道:“好人兒,好容易又能親你一回了。” 那美人卻是淚盈于睫,道:“今夜之后,王爺離開,又不知幾時才能見。宮規森嚴,我與王爺匆匆相見一面,也該回去了。” 月光之下,這美人竟是皇上近半年來最寵的蝶美人,有孕之后,加封了貴人。 敬王這在宮中素了這許久,今日重獲爵位,又乍一見美人,聞得到這幽香,如何忍得住。他一手摩挲著蝶貴人的肚子,一手已經伸進了蝶貴人的衣襟,親吻著蝶貴人的脖子。 蝶貴人還推拒著,道:“王爺,夜深了,我們再此本就冒險……況且,我這懷的,本就不知是你還是皇上的,如何還能行這事來?” 敬王已是欲上心頭,撩起了蝶貴人的裙擺,低低笑道:“是誰的,有什么要緊?好心肝,怕什么,你就不想我?” 蝶貴人推拒的手,終究是軟了。 …… 不提大皇子得意,太子暴怒,京城之中風云詭譎。只說環秀園中,氣氛卻是完全不同。 卻說何明德前些時候知道端王心思,觀察他的種種“挑逗”本已是樂趣叢生,百看不厭。今日卻又忽然生起了新的想法,這想法一生,何明德心中便起了無限的期盼,也不知旭堯會是如何反應。 想法既生,他立刻便吩咐人去浮月樓取了東西來。算著端王要回來的時辰,先自打扮了起來。 端王下了朝,想著自己請的差事,本是心事重重回了府中。剛進臥房,便見輝光背對著自己,坐在鏡子前梳頭,長長的黑發披散在身后,還帶著濕氣,穿著一身白色的寬松長袍,想是剛沐浴完。 聽見他的腳步,輝光道:“王爺來的正好,我方才梳頭,看到自己竟有一根白發,你來替我瞧瞧,還有嗎?” 池旭堯也沒多想,走了過去,就見輝光忽然在自己的頭頂一撩,不知怎么的,那頭發之下,忽的跳起來一堆橘紅色的三角耳朵來! 池旭堯往那鏡中一看,就見輝光眼睛一彎,道:“好玩么?綠浮說樓里新制的款式,送來給我看看。怎么愣著?不好看?” 那鏡子里的人面白唇紅,帶著毛茸茸的狐貍耳朵,并不是可愛或是美,反倒是就像自己長出來的似的。端王像是被蠱惑了似的道:“若是那些狐貍都長這樣,我大約再也不會獵狐了。” 何明德如愿看到端王被自己迷惑的樣子,卻不提防這一句話也說的自己心動。 他忽然轉過身來,好似不經意地背靠著梳妝臺,舒展著身體,道:“好了,我就是試試看這個好不好看。你不是說替我找找有沒有白頭發?” 他這么一舒展身體,也不知是不是沐浴完沒擦干,端王才看到他身上的白袍竟有幾處被水打濕,透出底下結實的身體來。池旭堯耳朵一紅,偷看一眼,又看一眼。 何明德笑道:“你站的那么遠,怎么幫我看?” 端王只覺得輝光今日笑的有些不一樣,卻又不知哪里不一樣。 端王只好再往前一步,站在輝光兩腿之間,微微弓了腰,手指穿過輝光的頭發,仔細看著是不是有那么一根白發。只是頭發太多,香味太濃烈,移開目光就是輝光長長的睫毛,還有微微敞開的領口。 端王有些心神不定,看了不知多久,指尖輕輕摩挲著何明德的頭皮。 屋里忽然好近,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交織。 何明德本是想看端王羞惱不知所措,但是這一刻的氣氛太過微妙,心態也太過微妙。兩人的呼吸交織,胳膊貼著身體,他抬起頭,正看到池旭堯喉結滾動,一時癡迷,吻了上去。 第69章 好軟 雙唇含住那顆滾動的喉結時,何明德感覺到面前的人整個地僵住了。片刻,那顆喉結又緊張地滾了一下。 好可愛。 何明德雖是沖動行事,卻并不覺得不好,反倒從心底透出歡喜。他頭一偏,額頭抵著池旭堯的脖子,低聲笑了,熱氣都打在了池旭堯的脖頸上,激起一片雞皮。 池旭堯這才醒過來,幾乎是跳著往后一步,捂著脖子,話都說不整齊:“你、你、你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突然做這種事?” 何明德笑得要死, 看著手掌也擋不住的紅后知后覺漫上來。他故作無辜道:“怎么了?我們成婚許久了,親一下也不行?” 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池旭堯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 但是青天白日,要他與輝光爭論親吻的問題,實在是太過孟浪。再看輝光滿臉看戲似的,等著他再爭論的樣子,更是不好意思再討論,只能恨恨等他一眼。 “外人都說你溫柔,卻不知道你才最是壞心眼。” 何明德笑得更無辜,“我怎么壞心眼了?是王爺太不像話,夫妻之間親一口怎么啦?我還沒有……” 話沒說完,就被端王紅著臉推了一把,轉身出門走了。 端王出了門卻沒走,一把扶著墻,方才強壓著的溫度立刻涌在身上,涌在臉上。今日方知,自己那些小手段實在是算不得什么,他心如擂鼓,臉上溫度久久不散。不過輝光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從前他從不曾這么親近自己呀。他那神情,分明是與從前不同的。 端王手指按在喉結上,方才太快了,只感覺到軟軟的一下,就結束了。但是那種感覺真是特別,自己感覺渾身的毛孔都打開了一般,人都軟了。越想越后悔,方才愣住了,沒有仔細地感受一下……呸,青天白日。 何明德完成今日份調戲,覺得收入匪淺,并覺得近期可以多來一點。下一次干什么? 正在思索,就見端王臉紅著,但氣勢很足地走了回來。見他看,很沒氣勢但又很兇地瞪了他一眼。何明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揪著領子,觀察了兩下,好像在找下嘴的地方。 何明德又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