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結(jié)婚證嗎？”趙大生問。

    “沒啊，俺們鄉(xiāng)下，擺個酒說一聲，就算結(jié)婚了。”

    這事，趙大生還真沒法說。

    你說婚姻不成立吧，鄉(xiāng)下人都是這么干的。你說它有效吧，又沒國家承認的結(jié)婚證。

    趙大生看向于曉寒：“你怎么說？”

    于曉寒嘴角抽疼，恨恨地瞪了劉家人一眼：“廠長，我冤枉。當初，我摔斷了腿，被劉家人軟禁。他們把我鎖在屋子里不給吃喝，還，還......

    我是被強迫的，趙廠長，我才是那個吃虧的啊！”

    于曉寒說著說著，竟是哭了起來。為了不被劉家人纏上，于曉寒直接不要臉皮了。

    趙大生還沒說話，劉麥苗就出來指責：“你胡說，你明明答應和我家妹子好好過日子的！”

    “那還不是為了麻痹你們，好脫身嘛。不然，我就要被關到地老天荒了。”

    趙大生問：“那你逃出來后，為什么不報警？”

    于曉寒沉默兩秒，才說：“雖然我是被強迫的，可劉家姑娘到底......我總不能把她逼上絕路！”

    說得還挺大義凜然的。

    可趙大生不吃這一套：“到底你和人家有了夫妻之實......”

    “廠長，話不能那么說，我，我......”

    “行了，你們好好商量，家務事，廠里管不了。”趙大生是真心不想理這種亂麻。

    說完準備回樓里，卻被劉春苗攔下了：“領導，你別走呀，那些狐貍精你還沒處理呢！”

    第407章 于曉寒下線

    劉春苗沒達到目的，直接沒了理智，指著照片說：“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我就去大街上嚷嚷，讓大伙兒看看你們廠里都什么男d女c！”

    這話直接捅了馬蜂窩，趙大生把照片摔到地上：“有本事你就去說！不過是正常工作交往，怎么就涉及男女之事了？損壞了我紡織廠的名譽，通通把你們送去蹲籬笆子！

    說完指著于曉寒：“你，回去處理好了家務事再來上班！”

    怒氣沖沖的，直接嚇壞了劉春苗。劉家人不敢再鬧騰，悄悄去看于曉寒，卻見于曉寒眼里滿是寒霜。

    他知道，因為劉家人，自己被廠長遷怒了。說是停職處理家事，可能不能回來上班，都兩說。

    于曉寒想甩袖離開，卻被眾人攔住了。因為，楊書明帶著人過來了。

    簡單了解起因，就帶著上河村一眾人、紡織廠一眾人、于曉寒、程熙齡、劉家人一起回了派出所。

    于曉寒全程不言語，劉家人也是。程熙齡經(jīng)過緩和，意識終于清晰了。看向于曉寒的目光，帶上復雜。

    于曉寒注意到了，可他現(xiàn)在沒心思應付對方。閉了閉眼，然后目視前方。

    楊書明讓人去做筆錄，那么多人見證，事情很快就梳理清楚了。于曉寒和劉家人的婚事還有得掰扯，可程熙齡，的的確確是受了無妄之災。

    “這事，你打算怎么處理？我建議私了，因為你沒致命傷，就算公事公辦，上河村的人也蹲不了幾天局子。”楊書明覺得小姑娘挺可憐的，難得心里柔軟一下，好心提醒。

    程熙齡也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事情不宜鬧大。沉默幾秒，就接受了楊書明的建議。

    不過在賠償金額上毫不退讓，咬死了要一百塊。楊書明覺得有些多，畢竟也不是什么致命傷。可他不是受害者，沒法置喙。

    “行，我?guī)湍銌栂拢贿^可能性不大。”

    程熙齡當然知道鄉(xiāng)下人沒多少存款，可她受這么大委屈，總得讓對方付出點代價。

    事情陷入僵局，楊書明讓雙方冷靜一下，稍后再商量。

    陳雪林不知道這邊的事情，卻在熱鬧結(jié)束后，被人圍了起來。

    “小陳干事，那于同志真的結(jié)婚啦？”

    “應該沒有吧，不然廠里怎么可能不知道。”

    “難道是于同志故意隱瞞？可小陳干事，你倆一個地方的，總該清楚吧？”

    陳雪林一臉為難，搖著頭說：“抱歉各位，我真的不清楚。于曉寒是幾個月前來我們大隊當知青的，當時就他一個人，也沒聽他說娶妻生子什么的，這其中，可能有點誤會。”

    看似陳雪林什么都沒說，可其中的信息，卻一點沒少。有些聰明的一捋時間線，就明白了。

    “敢情于同志是結(jié)了婚去下鄉(xiāng)的啊，也太沒擔當了吧！”

    “我可沒這么說，畢竟那女同志沒證據(jù)，咱們不能偏聽偏信。唉，事情太復雜，還是交給警察叔叔決斷吧！”

    一句話把自己摘出來，省得于曉寒將來報復。

    等她回到辦公室，就發(fā)現(xiàn)大伙兒都在一起議論剛才門口的事。陳雪林趴在桌子上，沒有參與。

    董蘊找了過來，看見陳雪林，一臉劫后余生：“艾瑪，你剛才躲哪兒了？”

    陳雪林笑笑：“小董姐，你跑得太快了，我沒跟上。”

    董蘊過來摸摸陳雪林的頭：“沒事沒事，人沒丟就行。怎么了。不舒服嗎？”

    陳雪林苦笑，低聲說：“我就是沒想到有人會這么虛偽。”

    董蘊：“......”本來自己挺憂桑的，可聽陳雪林這么說，突然覺得也沒啥了。

    不就個渣渣嘛，早滾早好。

    陪了陳雪林十來分鐘，直到她情緒恢復過來，董蘊才回了辦公室。

    為了表達感謝，陳雪林中午請董蘊吃了紅燒rou。

    胡師傅的手藝一如既往地好。董蘊吃得笑瞇了眼，早忘了上午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晚上，陳雪林把于曉寒的事跟顧城原原本本說了遍。說完撥弄著顧城的手指：“你說那個女知青，會不會是程陽華的親閨女？”

    顧城皺眉：“姓程的明知道我在這，應該不會把親閨女送這里來吧！”

    “那可說不定，說不好他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他也未必想得到，程家覆滅，背后有你的手筆。”

    顧城揉揉陳雪林的毛：“也是。看來，我得關注關注那個小知青了。”

    陳雪林動作頓了一下，一臉威脅地問：“不會關注著關注著，就喜歡上了吧？”

    “不會！”顧城秒回，斬釘截鐵地說：“我永遠是你的！”

    陳雪林滿意笑了，趴在顧城肩膀上說道：“你可得記清楚了，不然.....就沒收你所有錢財，讓你當個空有美色的窮光蛋。”

    顧城點頭：“嗯，我會約束好自己的。”

    兩人膩歪了會兒，就去做飯了。海鮮面，用料十分扎實，味道也很鮮美。

    陳雪林看著空間里堆積的海鮮，心有些蠢蠢欲動。冬天了，年前應該能大賺一筆！

    時間一點點過，轉(zhuǎn)眼就到了十二月中旬。

    天越來越冷，陳雪林的軍大衣自打上了身，就沒脫下來過。

    這年頭大伙兒都是一兩身衣服替換，倒是沒人嫌棄她。

    反倒是很羨慕陳雪林有小皮靴子可以穿。那玩意兒防水還保暖，應該很舒服。

    之前被于曉寒鬧過一場，大伙兒都知道陳雪林家負擔輕。除了羨慕她過得好之外，倒也沒什么人說酸話。頂多說兩句她敗家，不痛不癢的。

    那個于曉寒，自打離開紡織廠，就沒再回來了。

    畢竟一個蘿卜一個坑，他走了，很快就被有關系的頂上。

    于曉寒倒是想回來，可趙大生不同意，說他敗壞了紡織廠的風氣。

    劉家人沒想到自己把女婿的工作作沒了，一家老小過來求情。

    可趙大生好不容易甩掉這個麻煩，怎么可能重新接納。

    用那天的鬧劇搪塞劉家人，把他們懟得無話可說。

    劉家人捶胸頓足，卻于事無補。只能在往后余生中后悔惋惜。

    至于于曉寒，丟了工作，壞了名聲。無處可去，只能跟著上河村眾人回了老劉家。

    第408章 她倆都很合適

    可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眼里不時散發(fā)著幽光，似是蓄勢待發(fā)的野狼。

    可這些，都與陳雪林和顧城無關。

    還有程熙齡，據(jù)說最后也沒拿到那一百塊錢。

    上河村眾人見小伙子們遲遲不歸，便派了人出來查看情況。一打聽才知道，被抓派出所了。

    趕忙回去報信，上河村的婦人們齊齊上陣，過來求情。哭鬧一通，給民警同志們施壓。

    楊書明無法，只能把程熙齡推出來。說只要受害者原諒，施暴者便可以免除部分責罰。

    程熙齡被推到風口浪尖，面對或是哭，或是跪的老小，只能降低要求。最后拿了二十塊錢了事。

    程熙齡覺得虧，一股郁氣堵在心口。可她能怎么辦，只有接受。畢竟這是個法不責眾的年代。

    事情就這么了結(jié)了，程熙齡頂著滿臉黑青，去了旗山公社。

    在公社住了三天，花了四塊五。等臉上紅腫消了一些，才拿著介紹信，去了第三生產(chǎn)大隊......

    ***

    天越來越冷，陳雪林穿著軍大衣，坐在辦公室里。手捧著一杯熱奶茶，時不時吸吸香氣。

    辦公室眾人喉結(jié)上下滾動，想喝。可那是人家的東西，他們不好意思開口要。

    陳雪林注意到了，可她啥也沒說。現(xiàn)在不像后世，請個奶茶家常便飯。在這里，茶水都是用來待客的。

    陳雪林也不想這么招搖，可辦公室實在太冷了，不喝點熱的、帶能量的根本扛不住。

    顧城為了打消她的顧慮，還專門帶了些糕點上辦公室跟眾人說明情況。

    理由還是先前那些理由，大伙兒看著唇紅齒白的陳雪林，根本不信。

    可顧城信誓旦旦，還說他們可以隨時去生產(chǎn)大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