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佩玉撇嘴：“我也是沒辦法。跟著顧振全，連飯都吃不飽，每天還得干活兒。”

    “難道他工作這么多年，就沒存下錢？”

    張佩玉張了張嘴，有些說不出來。

    可被程陽華注視著，她不得不說出真相：“我拿給侄子娶媳婦兒了。”

    這是她能找到的，最體面的借口。

    程陽華早把老張家查了個底兒掉，所以一點都不意外。

    只微微蹙了蹙眉：“按理來說，這種老牌世家都有底蘊，難道顧家就沒藏些古董？”

    張佩玉不屑地撇嘴：“顧家要有那些東西，我用得著嫁給你？以前家里還有個梳妝匣子，可惜不知道被哪個天殺的給偷走了。”

    程陽華好不容易聽到想要的消息，呼吸都急促了，趕忙追問：“梳妝匣？里面有很多寶貝吧！既然有梳妝匣，顧家是不是還藏了其他？”

    張佩玉搖頭：“梳妝匣據說是我那個早死的婆婆留下來的。里面也沒啥值錢的，就幾個銀鐲子，還有銀鎖片。顧家......”

    張佩玉想了想說道：“應該沒有藏東西，不然我那個公公也不會痛痛快快地搬離小院。”

    程陽華有點相信了，因為鴨舌帽在接收小院后，挖地三尺，卻什么都沒找到。

    “哎呀，說這些干嘛，古董又不值錢。”還不如兩件布拉吉呢！

    程陽華摸了摸張佩玉的肚子，很是不以為然。心想娘們兒家家的就是短視，從古至今，值錢的永遠值錢。

    現在看起來是糟粕，可等世道好了，人們又會趨之若鶩。他要是抓不住這個發財機會，不是枉費他苦心經營多年了？

    之后便是一些沒有營養的對話，顧城聽著膩味，便摘了耳機。

    現在，他是百分百確定幕后黑手了，連調查都沒用上。

    也不知道是程陽華太自信，還是看不起他顧城。

    估計，是后者吧。畢竟他確實沒有表現出什么超出常人的地方。

    十分鐘后，顧城重新戴上耳機，卻發現里面是一些不可描述的聲音。

    顧城摘掉耳機扔到一邊，對上陳雪林擔憂的目光，一把把人抱進懷里。

    深深埋在她的脖頸，呼吸她身上的香氣，許久許久，才平復下來。

    “沒事吧？”陳雪林擔憂地問。

    顧城眼睛紅紅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找到仇人了！”

    陳雪林把人摟緊：“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顧城破防，輕笑起來：“怎么，以為我會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

    陳雪林不置可否。

    顧城抬起頭，揉揉她的長發：“放心，我會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陳雪林把頭靠到他的肩膀上，“嗯”了聲。

    兩人擁抱了很久很久，直到陳雪林的肚子咕咕響了，才分開。

    “好了，我沒事，咱們吃點東西就離開吧！”

    陳雪林點頭，從空間拿出兩盒盒飯，外加兩杯豆漿。

    第317章 松茸、榛蘑、猴頭菇

    一盒紅燒rou，一盒地三鮮。

    經過美食暴擊，顧城的心情徹底平復，還有心情跟陳雪林開起玩笑來。

    兩人稍微歇了歇，就啟程了。他們的目的地是東北地區，目標是收購大棒槌和山珍。

    陳雪林很期待，可外頭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見。車晃晃悠悠，沒多久，陳雪林就打了個哈欠，睡著了。

    顧城扭頭撇了一眼，找了個地方停車。從后車座找了條毯子給她蓋上，又喝了杯咖啡，才重新上路。

    直到半夜三點，顧城才感覺有些累。把車停靠到路邊，找了條毯子披上，閉上眼睛入睡。

    清晨，陽光透過玻璃，灑到兩人臉上。

    陳雪林醒過來，看著顧城緊皺的眉頭，有些心疼。想伸手把它撫平，卻又擔心將他吵醒。

    嘆了口氣，從空間拿出早餐以及洗漱用具，躡手躡腳下車。

    這里是荒郊野外，大約五米寬的土路上滿是車輪印記。

    陳雪林找了棵樹，躲在陰影里，先是洗臉刷牙，然后拆開面包袋子啃了起來。

    感覺有些噎，陳雪林打開牛奶蓋子喝了一口。等填飽肚子回車上，就發現顧城已經醒了。

    他眼瞼處都是烏青，眼球上也遍布紅血絲。聲音沙啞地問：“怎么沒喊我？”

    “想讓你多睡會兒！”陳雪林解釋完，伸手給他按摩太陽xue。

    顧城感覺很舒服，可依然緩解不了他的頭昏腦漲。片刻過后，親了親陳雪林的額頭，拿著東西下車洗漱。

    冰冷的毛巾敷到額頭，顧城才清醒了一些。刷過牙回到車上，隨意吃了點飯準備上路。

    陳雪林阻止：“我來吧，你歇歇。”

    顧城想了想，讓出駕駛座。只不過神經依然緊繃，隨時關注著路況和陳雪林的動作。

    順帶的，還得指路。

    好在現在車少，一路上也沒碰見幾輛車。陳雪林開了四個小時，才重新換回顧城。

    又是幾個小時，兩人終于在傍晚的時候，到了傳說中的吉市。

    這里地處北方，氣溫比京都和柳全縣都要低。陳雪林感受著徐徐清風，十分愜意。

    顧城已經很多年沒來過這里了，印象有些模糊，便找路人打聽了一下。

    得到確切的方向，跟人道過謝后，徑直朝長青村走去。

    “我前世，跟一個名叫蘇廣銓的藥材商打過交道。那人很仗義，東西實在，價格也合理。”

    “咱們今天就是去找他？”

    “嗯，目的是找他，不過不能直接過去。”顧城輕笑：“他現在還不認識我呢。”

    “那咱們......住招待所？”

    “住村長家吧，或者，讓村長把咱們安排到蘇廣銓家。”顧城根本不覺得這是問題。

    現在啊，跟后世不一樣，人與人之間沒有那么深的防備。只要身份沒問題，給點錢就能解決。

    出門前他開了那么多介紹信，就是為了現在這種情況。

    “好吧，都聽你的。”論閱歷和經歷，陳雪林自覺沒法跟顧城比，所以她乖乖聽話，這叫有自知之明。

    兩人很快就到了長青村，大越野的帥氣很快就吸引了一堆村民圍觀。

    顧城態度很好，樂呵呵地跟大伙兒打招呼，并且打聽村長家的位置。

    不少人秉著看熱鬧的態度，紛紛表示要帶路。

    顧城也不拒絕，笑著邀請對方上車。只不過老鄉們擔心弄壞了賠不起，就算再心動，也沒人敢碰汽車門。

    沒辦法，只能龜速跟在老鄉身后。走了大概七八分鐘，才到了村長家。

    剛剛回屋換了身衣服的吳行忠看見一群人呼呼啦啦過來，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呢，結果剛出門，就看見了人群后面的鐵疙瘩。

    他一頭霧水，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前過來報信的村民笑著打趣：“村長啊，這是哪來的有錢親戚？”

    吳行忠皺著眉：“去去去，別瞎說。”

    這時，顧城和陳雪林下來了。男人大長腿上前，伸手跟吳行忠握手問好，直接表面來意。

    “您看，這是我們倆的介紹信。”顧城說完，把口袋里的介紹信拿出來。

    吳行忠打開看了半天，還是有些懵。

    “你倆真是過來收購干貨的？”該不會是騙子吧！

    “那必須呀！”顧?騙子?城笑著解釋：“我們那片不靠山，村里吃個啥都不方便。這不，大隊長聽說我要出差，就托我采購些東西回去。放心，咱們對接的是集體，而且當場結清貨款。”

    吳行忠聽說當場給錢，就放了心。至于是不是給集體采買，他才不管。

    這年頭，掙錢機會少。好不容易逮住一個，可不能放走。

    于是換上憨厚的笑容，拉著顧城進屋。吩咐媳婦兒做飯，順帶讓兒媳婦收拾東屋。

    “晚上就住這兒，成不？咱這條件有限，比不得城里。”

    顧城輕笑：“可以，多謝大隊長了。”

    吳行忠瞅了一眼陳雪林：“這是你媳婦兒？”

    “嗯！”顧城沒否認。人生地不熟的，他不敢讓陳雪林單獨住。

    “那成，你倆住一屋。對了，你要收啥，收多少，什么價格？”吳行忠沒忘記正事。

    “收榛子、松子、核桃、板栗，松茸、榛蘑、猴頭菇、牛肝菌。蜂蜜，花膠，黑木耳。有其他好東西也能拿過來，咱們按品質和稀缺程度給價。

    對了，大米、花生，新鮮的雞鴨魚，我也收。”

    吳行忠越聽眼睛越亮。他們這里物產豐饒，還真不缺這一星半點。就是這價格......

    “和供銷社一樣。”顧城說：“如果品質好，可以比供銷社貴一分錢。”

    吳行忠直接拍板：“成，我這就跟村民說去。咱們當場結清，是吧？”

    “是！”顧城點頭：“不能弄虛作假，一定要品質最好的。”

    “放心，我讓他們給你挑好的。對了，你要多少？”

    顧城想了想，這個年代，副食價格并不高，就說：“有多少要多少。錢不夠的話，我拿瑕疵品抵。”

    “瑕疵品？”

    “搪瓷缸、搪瓷盆、暖水瓶、瑕疵布料......”都是陳雪林通過賈立芳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