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知道自家閨女怎么想的，秦勝輝直接打斷她的話：“她和我一樣，日日夜夜都在盼著你回家。眉眉，別多想。爸爸mama不在乎你經歷過什么，只要你能平安回來就好。”

    秦佳眉再次感受到父母親的寵愛，眼眶微濕，點點頭：“嗯！”

    幾人從老裴家出來，往村口走去。顧城把藏在灌木叢中的自行車找出來，讓秦佳眉坐上去。

    第282章 你們先走

    沒辦法，秦佳眉身體太弱了，比陳雪林還弱。如果不坐著，怕是走不到縣城。

    當然，他是不會推的。自家大寶貝還等著他照顧呢，他的溫暖，可不能給到別的女人身上。

    秦勝輝看出顧城眼神里的意思，搖頭失笑，走上前接過他手里的自行車。

    現在他們一行七人，卻只有兩輛自行車。除了秦佳眉這個不能走路的，還有裴二亮這個暈過去的。

    秦勝輝看看地上捆著的那個，有些尷尬地說：“抱歉啊，我當時沒想那么多。”

    當時光顧著氣憤，沒想到揍人的后果。

    宋艦和徐焯都不在意，笑笑把人拎到了另外那輛自行車的后車座上，用繩子綁好，跟綁豬差不多。

    綁好后兩人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雖說他倆都能走路吧，可這珍貴的自行車后座，居然要讓給一個罪犯，想想都不爽。可現在也沒其他辦法，他們得抓緊時間回縣里。

    唉，算了，便宜他了，之后討回來便是。

    一行人誰也沒說話，快速往縣里走去。陳雪林走了半個多小時就有些走不動了，雙手抱著顧城的胳膊微微用力，半掛在他身上。

    顧城了然，停了下來，半蹲下身：“寶，過來，我背你！”

    陳雪林很想不管不顧趴上去，可她也心疼顧城，于是搖著頭說：“不要，我緩緩就好！”

    說著，還去拉顧城。

    顧城順著她的力道站起來，對宋艦他們說：“你們先走，我陪她歇會兒再追上。”

    追不上的話，他倆就慢悠悠往縣城走。反正地點是確定的，只要朝著那個方向，總能走到。

    宋艦、徐焯也知道小姑娘體力不行，所以沒強求他們跟上，點著頭說：“行，你們慢慢來，注意安全。”

    有顧城在，陳雪林應該會安全無虞，兩人就沒太過擔憂。

    秦勝輝扭頭看看小姑娘，有些羨慕。

    其實他也有些累，年紀大了，又忙碌一晚上，早就撐不住了。可看著自行車上昏昏欲睡的秦佳眉，就沒好意思說他也想歇歇。摟著閨女后背的手緊了緊，唯恐一個不小心，把眉眉栽下來。

    一行人又出發了，只留顧城和陳雪林，一屁股坐到地上，完全不講究儀態。

    等人走遠，才深呼吸一口氣：“我感覺今天一天把平常一個月的路都走光了，你信不信，如果有計數器，鐵定十萬步以上了！”

    顧城沒接這話，笑著揉揉陳雪林的腦袋，又給她捏了捏腿腳：“實在不行，就等他們走遠，我騎車帶你回去。”

    空間里有自行車，也有電動車，足以應付這鄉間小道。

    陳雪林也想啊，可空間是倆人最大的秘密，不能出一丁點差池，于是搖著頭說：“不用，歇一會兒繼續，就當鍛煉身體了。”

    她怕被人聽見聲音，或者看見燈光。

    如果不是跟宋艦、徐焯他們一起經歷了這么多，她大可不比如此小心翼翼。反正沒人認識自己，大不了，被當成靈異事件。

    可現在不一樣，那倆知道她和顧城的底細，又是退伍軍人，一旦產生懷疑，勢必要追根究底。所以還是老實點吧。

    歇了大概十分鐘，陳雪林從空間拿出濕紙巾，給自己擦了擦手，又給顧城擦了一下。隨后取出一杯豆漿和倆包子，兩人分著吃了點。

    雖說之前吃過，可經過這幾個小時運動，早消化沒了。現在又餓又累又困，急需補充能量。

    吃完收拾好垃圾，陳雪林剝了顆巧克力塞嘴里。喂顧城的時候卻被他躲開了：“寶，你自己吃！”他不是很喜歡甜膩膩的東西，尤其是剛吃了包子，再吃巧克力，甜咸交錯，會讓他難受。

    陳雪林也沒強求，自顧自吃了兩顆，就把剩下的收進空間了。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土，抱怨了句：“硬邦邦的，真沒家里的炕舒服。我真是腦抽了，跟大丫出來相親。”

    顧城對此不置可否，只說：“如果不是你跟著，那些姑娘八成兇多吉少，所以折騰這么一遭，也算是積德了。”

    陳雪林覺得也是，便嘿嘿笑了起來：“這么一說，咱倆還挺偉大。不過付部長和楊所長功勞更大，如果不是他們無條件支援，咱倆也沒這么大能量。可能到最后，也只有我一個人能逃出生天。”

    剩下的姑娘則被賣到山溝溝里去，被當成生育工具，從此暗無天日。

    人販子團伙的行動也會更加隱蔽，讓人難以察覺蹤跡。她和她家顧知青，也會因為沒能挽救那些無辜少女，而愧疚后悔半生。

    “行了，咱們趕緊回去吧！”想到這里，陳雪林就覺得渾身充滿力量。雖然腿還酸著，可她能堅持。

    顧城點點頭，在附近轉了一圈，找了根拇指粗的樹枝塞她手里：“你拄著，能省點力氣。”

    說完還在另外一邊架起陳雪林的胳膊，讓她兩邊都有得靠。

    陳雪林覺得有些夸張，卻也沒拒絕顧城的好意。兩人依偎著朝縣城走去。可能是休息的時間有些長，已經看不到宋艦手里手電筒的光亮了，只能借著月色辨別方向。

    就這樣，走了很久很久。

    陳雪林也不知道她和顧城走了幾個小時，總之，走到后半夜，腳都磨破了，才走到縣城邊上。看著那一排排整齊的小平房，陳雪林差點喜極而泣。真心不容易啊，她居然能走這么多路！

    顧城見她站在原地不動，便跟哄小孩一般鼓勵：“還有十幾分鐘就到了，咱們再堅持堅持，等到了，獎勵寶寶一朵大紅花怎么樣？我們默寶真棒，不怕苦不怕累的，是位好同志！”

    陳雪林嘴角抽了抽，小白眼向上一翻，配合道：“知道啦，顧老師！”

    說完邁步朝前，還輕聲喊起了口號：“一二一，一二一......”

    把注意力放在左右腳上，似乎，前進就沒那么艱難了。

    出來尋人的宋艦，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奇奇怪怪，又莫名和諧。

    他大步走到兩人跟前，笑著說：“還以為你倆丟了，正準備去找呢！”

    陳雪林抬頭，看了眼來人，又看了眼只有二三十米遠的派出所大門。

    第283章 回家

    整個人愣愣的，沒想到就這么回來了。還以為會很艱難，結果堅持之下，她做到了！

    眉眼彎彎地看向顧城，就見他滿臉欣慰：“嗯，很棒，可以獎勵大紅花。”

    陳雪林撅著小嘴，瞪了顧城一眼。心想還真把我當小孩子啊，你見過這么大的小朋友嗎？

    宋艦不知道這倆在打什么啞謎，也沒揪著問，笑呵呵地把人迎進來，給倆人倒了杯熱水：“快喝口，歇歇！”

    陳雪林和顧城道了聲謝接過，看著派出所里歪七扭八躺著的姑娘有些傻眼：“沒把她們送醫院檢查？”

    宋艦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撓撓頭，把他提前回來打聽到的消息小聲說給兩人聽：“本來都拉醫院了，可值班的舒醫生一臉嫌棄，說姑娘們不自愛。

    小陳、小季聽不得對方編排受害者，差點起沖突，還是雷戰、封宵拉住了倆人，請來翟護士長，給姑娘們檢查了一下。

    發現只是睡過去了，沒啥大毛病，就讓拉回來。說那邊人多眼雜，于姑娘們名聲不好。他們幾個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同意了。”

    “至于那個穿灰衣服的姑娘，還有那個小個子，因為受傷太重，被留在了醫院。翟護士長去家屬院請了醫生回來救治，他們待著也沒用，就先回來了。”

    至于秦廠長，是不可能讓閨女被人看笑話的。到了縣城直接把人送回家，還請了懂醫的老朋友上門查看。

    據說那天夜里，秦夫人看到失而復得，卻又骨瘦如柴的閨女，差點沒昏死過去。還是被秦廠長掐了人中，才清醒過來。

    之后便是一個勁兒地哭，心疼地不行。秦廠長和老中醫再三保證眉眉只是受了點苦，并沒有吃虧，秦夫人才慢慢緩和了情緒。

    只不過還是憂心忡忡的，以為是自家男人怕她受不了，說謊寬慰她。直到秦佳眉結婚生子，偶然從女婿嘴里聽說閨女新婚夜落了紅，才終于放下積壓胸口多年的大石，臉上重新煥發笑容。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此時，陳雪林和顧城聽完宋艦講述，點點頭，喝了口熱水，抬頭問：“宋同志，現在幾點了？”

    “兩點半，還真是不早了！”宋艦低頭看了眼手表：“付部長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他們那邊進展得怎么樣！”

    “放心，一定會順順利利的。”從外頭進來的小季一臉笑意：“咱家付老大什么大場面沒見過啊，更何況，還有楊所長在呢！”

    跟在他身后的小陳不愿墮了自家所長的威名，便也點頭附和：“是是是，我們楊所長也厲害著呢。”

    其他人見到這幅場面，都忍俊不禁。

    “折騰這么一晚，都累了吧。走，我帶你倆去招待所開個房間休息休息，有啥事，咱等天亮了再說。”宋艦看著顧城說道。

    顧城眉頭蹙了蹙，搖著頭說：“如果陳同志還有精神的話，我想做完筆錄，帶未婚妻回家。”

    “可是......”時間不早了啊，都后半夜了。

    宋艦還想勸說，顧城卻輕聲解釋：“隊里人多嘴雜，要是讓他們知道雪林今晚沒回去，指不定會怎么編排。

    我不想別人說三道四，這會兒抓緊點時間，我們趕天亮之前就能回去。再到社員跟前晃一晃，之后就是縣里破獲重大拐賣人口案件的事情曝出來，也不會有人聯想到我未婚妻身上。”

    宋艦被顧城說服了，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呀，想得挺周到！”是個護媳婦兒的。

    隨即看向小陳：“既然如此，那陳同志就辛苦辛苦，給我們小顧同志行個方便吧！”

    小陳笑著點頭：“我們坐車回來的，也沒受啥累，倒是幾位辛苦了。

    既然如此，顧同志就帶著陳同志先回去吧。反正咱們一起行動的，啥情況也都清楚。

    不清楚的部分，還有宋同志和徐同志可以問。”

    至于拐賣案發生時的具體情況......

    也不是非得逮著陳雪林了解。這里這么多受害者呢，隨便問幾個，也能還原當時場景。

    既然要送人情，那就把好人做到底。省得留下什么痕跡，被人順藤摸了去。

    顧城感激地點點頭：“多謝！”

    “咳，都是小事。就是之后有啥需要了解的，可能會上門找你。”小陳話沒說得太滿，也是怕之后會有什么變故。

    顧城大方應道：“沒問題，隨時歡迎。”

    還問了句：“我未婚妻的堂姐，可以順便帶回去嗎？”不是他好心，而是倆大姑娘出去，只回來一個，另一個還出了事，難免讓人猜忌。

    小陳點頭：“可以。”

    雖說有些不符合流程，可他也知道，只有這樣，姑娘今后才能避開流言蜚語，堂堂正正嫁人。

    顧城又跟幾人寒暄幾句，余光瞥見陳雪林坐在角落里不住打哈欠，便起身告辭。宋艦他們都沒挽留，只叮囑了句：“路上小心！”

    顧城點點頭，招呼陳雪林去扶陳雪英。

    陳雪林現在渾身上下都是軟的，根本就扶不動死豬一樣打著呼嚕的陳雪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