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想了想，點(diǎn)點(diǎn)頭：“從某個角度講，還真是這樣！”

    老爺子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他不是不清楚，這個時(shí)代，好多大家族為了自保，都把自己弄得慘兮兮的。不是逃荒，就是下鄉(xiāng)。看起來比普通人都不如，可底蘊(yùn)深厚著呢。

    “要真有這樣背景的話，那姑娘倒是跟你挺配。”

    顧城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變得深邃而悠遠(yuǎn)：“嗯，我會好好待她。”

    心里想的卻是：“默寶啊，都三年了，你怎么還沒來？”

    老爺子揉揉肚子，有些餓了。可那餃子是他自己不吃的，現(xiàn)在想吃了，還真有些說不出口。

    顧城看見了，把頭撇到一邊，憋住笑。等老頭兒把手收回去了，才問：“我去給您熱熱飯？”

    老爺子看了眼飯盒：“既然你這么有心，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yīng)了。”

    顧城嘴角勾起，用眼神打趣老爺子。直把老爺子看得不好意思了，才端起飯盒，出門。

    可他剛打開房門，就看見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快步向前走去。那腳步急的，快要飛起來了。

    顧城危險(xiǎn)的瞇起了眼，定定的看著那個背影消失不見，才下樓，去了醫(yī)院食堂。

    大過年的，這邊人都回家了，只留了個看門的老大爺。

    顧城跟人說了半天好話，還塞了兩毛錢，才被批準(zhǔn)進(jìn)去熱餃子。

    “就十分鐘哈，不準(zhǔn)用別的東西。”大爺不放心的在門口叮囑。

    顧城聽了也沒生氣，這年頭，啥都金貴。人家擔(dān)心自己用了油鹽醬醋啥的，也正常。

    他笑著說：“大爺今兒值班辛苦了，您要沒事，咱倆聊會兒天？”

    把人弄進(jìn)來，就不擔(dān)心了吧。

    大爺覺得在外頭確實(shí)無聊，就搬了個板凳，看顧城熱餃子。只見他動作利索的生了火，把餃子倒鍋里，加熱。

    然后倆人聊起來。當(dāng)然，大多是顧城在套大爺?shù)脑挕Ｖ徊贿^沒啥好套的，都是些家長里短。

    可大爺卻覺得和顧城聊天還挺舒服，主要是顧城會聽，還會時(shí)不時(shí)附和。

    等餃子熱好，大爺一臉意猶未盡的看他。想跟他再聊兩句，可顧城已經(jīng)封上火，洗了鍋，準(zhǔn)備離開了。

    大爺戀戀不舍的看著他，顧城想了想，把手伸進(jìn)口袋里，掏了掏，掏出兩顆大白兔：“給您甜甜嘴，春節(jié)快樂！”

    大爺高興瘋了，沒想到小伙子陪他聊了天，還要給他糖。笑著接過：“你也快樂，你也快樂！以后用火再來啊！”

    顧城點(diǎn)點(diǎn)頭，離開了。回到病房第一句話就是問：“爺爺，剛才沒人過來吧？”

    “沒啊！怎么了？”老爺子不明所以。

    “沒事，可能是我多心了！”顧城說完，就掀開飯盒，喂老爺子吃餃子。

    老爺子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還是咽了下去。顧城看見了，卻沒點(diǎn)破。

    夜里，老爺子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說什么，卻說不出口。顧城以為自己會失眠，可沒想到，他對家里那些污糟事沒多大反應(yīng)，趴在病床邊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只是，他睡得很不安穩(wěn)。

    在夢里，他看見一雙手，就那么悄悄的，放到了他買的碎花棉襖上。然后一推，山腳下就多了一個人，石頭上，有著一小片血跡......

    “不要，不要！”顧城一下子就醒了，他心臟砰砰亂跳著，久久平靜不下來。

    “怎么，做噩夢了？”老爺子摸黑去摸顧城，卻摸到一手汗。

    “難道是，雪林出事了？”顧城心很慌，喃喃著，很想不顧一切飛回去。

    第10章 都是有底蘊(yùn)的大戶人家呢

    可現(xiàn)在大半夜的，京都離柳泉縣又遠(yuǎn)，他就是想回，也回不去呀。

    顧城努力穩(wěn)住心神，讓自己恢復(fù)平靜。看著老爺子牽強(qiáng)地扯起一抹笑容：“爺爺，怎么還沒睡？”

    “睡不著啊，唉！”

    顧城以為老爺子又在心疼那些寶貝，就俯身到他耳邊：“爺爺，我跟你說個秘密，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千萬別激動，也別說出去。”

    老爺子被勾起了好奇心，壓低聲音問：“什么秘密？”

    顧城在這僅有兩個人，還黑燈瞎火的病房里左右瞅了瞅，裝出很怕別人知道的模樣，勾得老爺子都心癢難耐了才說：“其實(shí)那個匣子，是被我偷走的！”

    “什......”老爺子激動地差點(diǎn)沒跳起來，可隨即想到顧城的叮囑，就趕忙壓下去，拽著顧城的手問：“你說真的？沒丟？”

    “沒！”顧城很肯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我怕我媽管不住自己，鬧出亂子來，就在下鄉(xiāng)的時(shí)候把匣子帶走了。爺爺，沒跟您打招呼，讓您擔(dān)心了，對不起！”

    希望您別怪我，我也是不想讓家里重蹈覆轍。

    “好，好啊！”

    老爺子激動地拍著顧城的肩膀：“怎么能怪你呢！要是沒有你，你媽怕是把匣子里的東西都敗光了咱們還不知道！我不是心疼那點(diǎn)東西，我是怕你媽她藏不好尾巴，給家里招災(zāi)啊！”

    “爺爺，您別說了，我知道。我媽確實(shí)有點(diǎn)......等我走了以后，您多看著她點(diǎn)兒！”

    老爺子聽不得顧城說離開，死拽著他的胳膊說：“去哪兒呀，就走走走的！你要是在家多好，哪用得著我這個身體不好的老頭子cao心啊！”

    “爺爺！”顧城有些無奈了，咋就沒發(fā)現(xiàn)老頭兒越來越賴皮了呢。

    他耐著性子解釋：“爺爺，您沒注意到現(xiàn)在形勢多嚴(yán)峻？您的那些老朋友，老伙計(jì)，有多少都已經(jīng)......

    咱家雖不是多有權(quán)有勢的家庭，可我爸那位置，多少會招人眼。咱家又好幾口人掙工資，我要是不下鄉(xiāng)，說不得會有人眼紅，尋咱家麻煩。”

    老爺子也知道孫子說得對，嘆了口氣，在心中暗罵：“這cao蛋的日子！”

    “沒事，別想那么多，天不早了，咱趕緊睡！這人吶，得休息好了才有精神。”顧城說著，給老爺子掖了掖被子。

    可老爺子拽著他的手，壓低聲音說：“小城啊，有些話我本不該跟你說的，可我不說，這心里頭難受！”

    “怎么了，您說！”

    老爺子也學(xué)顧城剛才那樣子左右望了望，差點(diǎn)沒讓顧城笑噴。可他忍住了，就聽老爺子在他耳邊，用氣音說：“匣子有個夾層，夾層里是兩張房契，和兩份租賃合同。”

    顧城詫異：“哪的房契，咱家還有別的房子？”

    老爺子點(diǎn)點(diǎn)頭：“西河路有個三進(jìn)的宅院兒，成民路慶春胡同那個五進(jìn)院兒，都是咱家的！”

    顧城驚呆了，沒想到，他家居然這么有底蘊(yùn)！

    只是，這倆地址怎么那么耳熟？

    等等，這倆地方，不正是前世齊家發(fā)家的地方！

    前世，齊家被那些他們迫害過，后又平反的人家收拾得差點(diǎn)撐不下去。可誰知山窮水盡時(shí)，齊家靠著兩處房產(chǎn)絕地翻身。后又乘著改革浪潮，一躍成為京都首富。

    他為了報(bào)仇，不知付出多少汗水，才在二十年后把齊家這個龐然大物瓦解掉，可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jià)。

    今天聽他爺這么說，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如果真的是......那也太......

    唉，算了，不提也罷！

    老爺子不知道顧城的想法，在黑漆漆的房間里繼續(xù)說：“你奶年輕時(shí)是名滿京都的大家閨秀，當(dāng)年和我成親，那嫁妝沒有十里，也有八里。

    可時(shí)局不穩(wěn)，成親后，她就把嫁妝無償捐贈給了當(dāng)時(shí)的革命隊(duì)伍。只留了這兩處宅子。

    后來建國，她又敏銳地把兩處宅子無償租賃給了當(dāng)時(shí)的政府機(jī)構(gòu)，我記得合同上寫的是三十年，好像還有個五六年到期吧。都在夾層里，你回去了自己打開看。

    正因如此，咱家宅子才能完好的保存下來。時(shí)間久了，估計(jì)也沒多少人知道那宅子是咱家的了。

    小城啊，我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心里有個數(shù)。別哪天我不在了，你和小垣還不知道這個事，咱家宅子可就白白便宜外人了。

    而且那兩處宅子還藏了咱老顧，老龔兩個家族的全部財(cái)產(chǎn)。

    我本想著擱那不動，等宅子收回來再取的。可你媽一鬧，我以為房契沒了，一晚上抓心撓肝兒的，想跟你說這事，可又怕跟你說這事。

    怕東西收不回來，你奶的嫁妝就徹底沒啦。又怕告訴你，你沉不住氣，被人盯上。”

    顧城點(diǎn)點(diǎn)頭：“您是覺得，那些人盯上咱們家，與奶奶的嫁妝和顧家的寶貝有關(guān)？”

    “除此之外，咱家也沒別的了啊！”老爺子撓撓頭，有些想不明白。

    顧城有著前世記憶，覺得還真有可能。

    他眸光閃了閃，問道：“爺爺，您要是放心的話，就告訴我東xz在哪，我找機(jī)會運(yùn)出來。那邊人來人往的，別被發(fā)現(xiàn)了，咱們還得吃掛落。”

    他怕出變故，那么多東西呢，可不能便宜了別人。

    老爺子點(diǎn)點(diǎn)頭：“我也是這意思，可就怕連累你呀。而且那么多東西呢，你能行嗎？”

    顧城臉上綻放出自信的微笑：“您放心，只要我找到地方，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搬走。”

    “吹吧你就！”老爺子朝他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把密室的地點(diǎn)，和開啟方法告訴了他。

    “有機(jī)會就去，沒機(jī)會別輕舉妄動。雖然舍不得那些寶貝，可說到底都是身外之物，比不上你和小垣重要。東西你倆一家一半，至于你爸，有你媽那個不省心的，就別告訴他了。”

    顧城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

    老爺子把事情說清楚，心里暢快了許多。閉上眼睛沒多久，就打起了呼嚕。

    可一旁的顧城卻失眠了。一來是擔(dān)心陳雪林出事，二么，就是想著該如何把那些寶貝運(yùn)走。

    這么一坐，就坐到了天亮。

    第11章 首次交鋒

    天剛蒙蒙亮，陳雪林就被響亮的拍門聲給吵醒了。

    “三丫，起床啦，都什么時(shí)候了還睡呢，你也太懶啦！”

    陳雪林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看天色，還早啊，太陽都沒怎么升起來呢。

    “也不說起來做飯。怎么，還想去老宅混一頓吶？我娘倒是做好了，還讓我過來喊你呢！”

    陳雪英的大嗓門，隔著院子隔著門兒，都能毫無阻礙地闖進(jìn)來，可見聲音多大了。

    陳雪林沒睡醒，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心想吵死了，這大過年的，咋就不讓人睡個好覺呢？

    “三丫，你......”陳雪英的叫嚷聲不絕于耳，陳雪林懷疑怕是半個村子都聽到了。

    那小妮子嘴里沒一句好話，不是說她懶，就是說她饞，而且還不忘往自家臉上貼金。

    后者陳雪林可以不管，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