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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劇本 第265節

    楚元辰唇角略彎,淡淡地笑道:“眾位興許不知,本王在打下北燕時,對北燕王室說過的話。”

    眾人的身體繃得緊緊的,本來見他好說話,有些人已經放松了下來,聞言也是立刻緊張了起來,后頸根根寒毛豎起。

    楚元辰說道:“本王告訴他們,要么跪,要么死。”

    他往太師椅的扶手上一靠,笑著說道:“你們也來選一選吧?!?/br>
    數十鎮北軍從殿外魚貫而入,他們的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動作整齊劃一。

    不少人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如今還只是早春,已經有人滿頭大汗,額頭冷汗淋漓,順著額角滴落下來,也不敢去擦。

    所有人都等著蕭朔,見蕭朔好整以暇的態度,就知道他是站在楚元辰這一邊的。

    也是,鎮北王妃是蕭朔的義妹,蕭朔還陪著楚元辰去迎親呢,事到如今,早已不可轉圜了,站在他這邊似乎也沒什么不對吧。

    說來說去,都是皇帝的錯,沒事偏要去抄鎮北王府滿門,才會惹得鎮北王逼宮。

    楚元辰也不催促,手指輕輕叩動著一旁的茶幾。

    嗒!嗒!嗒!

    這每一下輕脆的聲音就都像是敲擊在他們的心頭,讓他們的心也跟著砰砰直跳。

    章華殿內更加靜了,靜到仿佛連心臟的跳動聲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時安等武將率先站了出來,跪倒在地,時安道:“吾等愿降!”

    他們沒有再稱末將,以此來表示,自己與大榮王朝再無關系。

    他們這些人當年都在幾位藩王的軍中待過,后又早早地調回了京城,沒有被那場滅頂之災所牽連,這些日子來種種,讓他們早已對皇帝頗多不滿,如今鎮北王所為,反而合了他們的心意。

    當有第一個人跪下來的時候,其他人的心也就跟著松動了。

    是為了大榮盡忠到底,血濺當場,還是為了全家性命,明哲保身?

    武將從時安開始,文臣從林首輔起,越來越多的人跪了下來,低下頭,表示降服。

    大殿上只零零散散地站了一些人,他們面面相覷,神情愈加難看。

    他們中大多都是勛貴和宗親。

    新朝也許會為了維穩,任用舊朝的官員,但是新朝還能不能認他們這些舊朝的勛貴就難說了,至于宗室,臉皮再厚,也不會覺得他們還將會是新朝的宗室。

    承恩公向著一個御史使了個眼色,這御史是他女婿,咬了咬牙,說道:“鎮北王,你忤逆犯上,身為臣子,不忠君主,謀權篡位,今天哪怕是一頭撞死在這里,我都不會向你屈服?!?/br>
    這是試探,只是想讓楚元辰許下諾言,不削爵。

    蕭朔發出一聲輕笑。

    蕭朔明明一句話也沒有說,單單這一聲笑就足以讓人心生膽寒,那御史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楚元辰和蕭朔對視了一眼,撫掌道:“余下的應當是要為大榮忠心到底了,本王就滿足了你們的忠心?!?/br>
    他桃花眼的眼尾一挑,一字一頓地說道:“不服者死?!?/br>
    鎮北軍將士拔劍,手起刀落,承恩公的頭顱落地。

    刺眼的鮮血噴涌而出,還帶著溫度的鮮血濺灑在了距離最近的幾個人的身上和頭上,頭顱在地上滾了兩圈,一直滾到靖衛侯的腳下。

    “??!”

    殿中響起了一聲慘叫,靖衛侯兩股戰戰,瑟瑟發抖,臉色煞白煞白的。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楚元辰居然真得逼宮了,而且怕是馬上就要坐到那個位置上。韓謙之是楚元辰手下心腹,日后就是新貴重臣,難怪他對靖衛侯的爵位毫不在意。

    韓謙之上回說把分家得來的銀子都給了楚元辰當了軍餉,楚元辰如今得了大位,必會少不了賞賜,而他們呢,他們這些前朝勛貴,只怕連爵位都保不住。

    他拼命的要了這個爵位,把府里的銀子全都分給了韓謙之,又把家當賣了給兒子買官,結果現在,注定一無所有,一場空。

    靖衛侯眼前一黑,直接就撅了過去。

    靖衛侯一倒下,其他人的腿抖得更厲害了,他們面色慘白的看向地上那個連眼睛都沒來得及閉上的頭顱。

    他們終于清晰的意識到,這不是在討價還價。

    他們如今已是囚下階,鎮北王要他們生,他們就生,要他們死,他們只得死。

    宗室們都看向了禮親王,眼神惶惶不安,禮親王輕輕嘆了一口氣,默默地跪了下去。

    不多時,章華殿內所有的人全都跪倒在地,黑壓壓的一片,他們全都低下了頭顱,俯伏在地,表示臣服。

    楚元辰站了起來,平靜地道:“從今日起,大榮朝——亡!”

    這個“亡”字,落了重音,就如一把重錘在章華殿中所有人的心上狠狠地敲擊了一錘。

    他用這句話,宣告了一個王朝的結束。

    新朝將臨!

    天邊亮起了第一縷朝陽,絲絲縷縷的陽光漸漸地帶走了黑夜。

    皇城里,一片安寧,壓根兒就不像是在逼宮后,更似每一個平靜的早上。

    皇城中的守衛全由鎮北軍取代,而內宮從很早起就在蕭朔的手里握著,無論是內侍,還是宮女,嬤嬤,甚至是包錦衣衛在內的十二衛,一個個全都老老實實的,該上哪兒上哪兒,該做什么做什么。

    所有人都被暫且留在了章華殿內,讓他們再多冷靜冷靜,楚元辰先單獨見了禮親王秦鈞,為的是秦氏宗親。

    當然,從此以后,秦氏也不再是宗親了。

    “秦鈞,”楚元辰也不再稱呼其為禮親王,親王是宗室爵位,顯然已經不合適了,“秦恪的妻妾子女,你負責處理一下。”

    秦恪只有一個獨女,但三宮六院的嬪妃不少,這些人如今全都被鎮北軍趕到了太后的慈寧宮里,楚元辰的意思就是讓禮親王自行處置。

    秦鈞有點懵,他們以為,他們這些前朝宗室,尤其是秦恪的嬪妃,十有八九沒有好下場,但楚元辰好像并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而且,居然還派差事給自己?自己是前朝宗令啊,他到底還記不記得啊!

    “還有秦氏族人?!背嚼硭斎坏卣f道,“爵位是沒了,朝廷也不會再花銀子養他們,至于命,就看秦氏族人安不安份了?!?/br>
    “北燕的耶律氏,但凡安份的,如今也都還活著,至于不安份的那幾個,亂葬崗里也不缺人?!?/br>
    楚元辰笑瞇瞇地問道:“秦鈞,你能管住他們吧。”

    秦鈞心頭狂跳,幾乎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耶律氏是北燕的王族,楚元辰同樣也沒有要他們滿門皆亡,所以,秦家人的性命也還是能保得住的吧?

    這是一個大麻煩,秦鈞卻不能不接。

    他是宗令,就算現在已經沒有大榮朝,他也是秦氏一族的族長,秦氏人多,上上下下加起來都過萬了,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去送死。宗室享了這么多年的福,如今一夜之間什么也沒有了,怕是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接受,不過,總好過連命都沒了。

    秦鈞覺得自己的肩上沉甸甸的。

    楚元辰抬手道:“我只給秦氏族人三次機會。王爺,好自為之?!?/br>
    秦鈞當然也聽得明白,這三次機會指的絕不是免罪,而是,楚元辰只能容下秦氏犯三次錯,若再有第四次,那就是滿族跟著遭難。

    秦鈞心頭一凜,拱手道:“是?!?/br>
    楚元辰這軟硬兼施的態度讓秦鈞不敢掉以輕心,他深切的知道,秦氏的生死存亡,如今就扛在了他的肩上。

    “對了?!背接窒肫鹆艘患拢澳闳ジ嬖V秦家人一聲,各家各府,家產的七成,交給國庫,就當是秦氏的買命錢?!?/br>
    秦鈞:“……”

    他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聽不明白。

    楚元辰問道:“怎么?是覺得太少了?”

    “不,不少!”秦鈞連忙搖頭。

    楚元辰說道:“那你去找林首輔,好好跟他說說這件事。”

    國庫早被秦恪敗得差不多了,這些日子來,蕭朔雖往國庫里填了不少,可對這個千瘡百孔的王朝而言,依然杯水車薪。

    秦家人當了這么多年的宗室,滿族上下幾千萬兩應當還是拿得出來的。

    秦鈞垂頭喪氣地退了下去,最近林首輔簡直就鉆錢眼里去了,讓林首輔來負責,秦家怕是得剝下一層皮。

    不過,不死已是萬幸了。

    等到秦鈞退下去后,周漸離進來了,樂呵呵地稟道:“王爺……主子,武安伯把鄭重明帶回來了?!?/br>
    楚元辰點了點頭,問道:“大哥呢?”

    “督主就在前頭呢,是督主讓我來叫您的?!敝軡u離一臉崇拜地說道,“督主簡直就是神了,主子,下次您再讓督主跟我們幾個打一回吧?!?/br>
    楚元辰瞥了他一眼,問道:“你確定?”

    周漸離頻頻點頭。

    經過園子和京城這一役,他對蕭朔簡直崇拜到五體投地。

    什么叫算無遺策?

    什么叫謀事如神?

    這就是!

    楚元辰爽快地應了:“行!”

    周漸離喜形于色,歡快地說道:“主子,末將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說著話,楚元辰就走了出去。

    先前楚元辰提了秦鈞出來說話,而蕭朔則留在章華殿內,“陪著”那些文武百官“冷靜”,知道鄭重明已被帶回,才出來等他,讓他們繼續自個兒“冷靜”。

    楚元辰嬉皮笑臉的過去,熟練地把手臂往他肩上一搭,說道:“大哥,咱們一塊兒去看看鄭重明?!?/br>
    鄭重明是他們故意放走的。

    為的是禁軍。

    若是鄭重明在京城就被拿下,那么,對于像禮親王這樣的宗室而言,他們還有禁軍可以期待,不會這么容易臣服。

    說到底,如今鎮北軍在京城不過只有萬余人,能不打當然最好不打。

    所以,楚元辰需要在一夜之間,就定下勝局。

    把鄭重明放走,就意味著,“禁軍還在鄭重明”的手上,那些人是親眼目睹了鄭重明在園子里行徑,這么一來,對他們而言,依靠禁軍,和把大榮拱手讓給鄭重明也沒有區別。

    而瞞住皇帝的死,也是為讓他們以為皇帝在鄭重明的手上。

    他們靠不上禁軍,就只能臣服。

    拿下京城后,還有各州需要平定,這些都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