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劇本 第2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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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先帝去泰山封禪的路上染了時疫駕崩了。 太后傷心欲絕,卻從來沒有想過這會和秦恪有關。 直到她被關在太廟后,才偶爾聽到東廠的人讓曹喜看著她,還悄悄對曹喜說:皇帝連先帝都敢殺,弄死她這個太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她當時就又驚又懼。 而之后,她果然病了,病得越來越重…… “秦恪!你弒父殺母,不容親弟,你要遭報應的!” 太后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著。 喊完后,就止不住地開始咳嗽,而且越咳越大聲,直到有一口血噴了出來,然后,又是一陣劇咳。 皇帝的心中更慌了,眼神慌亂無措。 他心知禮親王還在外頭,太廟里還有文武百官在,這件事一旦傳出,一旦傳出…… 皇帝死死地盯住太后,用盡全身的力量大喊道:“夠了!夠了!” 他想要阻止,阻止…… 四輪車撞到了茶幾上,上頭的杯碟碎了一地,發出了一連串響亮的聲音。 這聲音同樣也傳到了外頭。 候在外面的禮親王皺了下眉,有些擔心地說道:“會不會出什么事?” 先前還挺安靜的,禮親王本來松了一口氣,覺得太后和皇帝能母子好好說會兒話了。后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聽到里頭突然就吵了起來,他們離得遠,也聽不清在吵什么,禮親王就想過去問問,結果又是這巨大的動靜。 先是杯碟碎了,后又是什么重物落地。 “督主,要不要進去看看?” 蕭朔就坐在庭院里的一張太師椅上,椅子是內侍們特意拿來的,他靠著扶手,姿態一貫的優雅從容,不答反問道:“王爺,你說呢?” 禮親王沒有椅子坐,只能站著,他聞言,也有些遲疑。 既覺得自己進去有些不妥,又生怕這對母子吵起來,最后受累的還是他這個宗令。 不過,蕭朔顯然并不愿意管這事,禮親王遲疑了一下,還是又過去了。 他敲了敲門,里面似乎已經安靜了。 他又敲了一下門,依然沒有動靜,正當他打算推開門進去的時候,里頭終于響起了聲音:“進來……” 禮親王順勢推門而入。 就見皇帝正坐在四輪車上,隔著他與太后之間的簾子已經放了下來。 “太后睡著了,不要去吵她。” 皇帝說完,然后又道,“時辰快到了,我們去前面吧。” 禮親王又朝簾子那里看了一眼。 剛剛這兩人還在吵呢,才這么一會兒,太后怎么就沒動靜了?! 有內侍進來把皇帝推了出去,蕭朔含笑起身,說道:“皇上可要走了。” 在和蕭朔眼神對視的時候,皇帝目光灼熱,像是突然有了安全感,他欲言又止地想對蕭朔說什么,可礙于禮親王也在,終于還是沒有說。 他只道:“走吧……” 說完,又向在太后這里伺候的嬤嬤說道:“太后累了,你們、別進去打擾。” 蕭朔的目光在皇帝略顯慌亂的面容上掃過,又停留在他龍袍的袍角上,那里有一塊并不明顯的血漬。 蕭朔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衛修,他正微微皺著眉,顯然也發現了。 “修兒。” 蕭朔輕喚了一聲,只道:“你仔細看。” 衛修鄭重地點了點頭。 蕭朔微微一笑,不動聲色。 內侍把皇帝的四輪車又推到了太廟。 禮部的官員松一口氣,心道:幸好沒有誤了時辰。 文武百官會在太廟外頭磕頭,皇帝和一眾宗親則進了太廟,行三跪九叩大禮。 蕭朔沒有進太廟,他也沒有跪,只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皇帝跪不下來,他坐在四輪車上,目光怔怔地看著上頭先帝的牌位。 他有些暈沉沉的。 鼻尖還有一股淡淡的甜膩味縈繞著。 那是剛剛在太后屋里沾到的氣味。 想到太后,他的眼中有些掩不住的慌亂。 第146章 整個儀式的過程很長,禮官在不停地唱念著“跪”,“起”,“跪”。 自打中風后,皇帝就特意容易困倦,現在也一樣,他的頭有些沉沉的。 禮部官員的聲音就似在催眠,不知不覺,他就有些恍惚起來。 耳邊隱隱有個聲音在說話: “太子,皇上有意要廢儲。” “皇上說,您做事魄力不足,瞻前顧后,又過于奢靡,不似明君。” “太子,這是父畏長子。” “您要早做打算。” 皇帝打了個激靈,猛地警醒了過來,驚恐地瞪大眼睛。他發現所有人都還在一起一跪,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態。 皇帝微微松了一口氣。 他剛剛是做夢了嗎? 夢到了從前…… 他已經很久沒有夢到從前了。 他從小就仰慕先帝,把先帝視為他的天,樣樣都以先帝為尊,事事都學著先帝。 他想像先帝一樣,成為盛世明君,被載入史冊,受永世傳誦。 從什么時候起,先帝就變得越來越看不上他了呢?皇帝已經有些不記得了。 真的是父畏長子? 自己的存在,讓先帝不安了,所以想立一個年紀更小的太子? 皇帝的眼神有點迷離,總覺得太廟里也充滿了那股甜膩的氣味。 “恪兒,你是在質問朕嗎?” “朕就算要易儲也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許。” “秦恪,你是子,朕是父,你明不明白。” “秦恪,朕才是這大榮朝的皇帝,你該知道分寸。” 皇帝用力甩了一下頭,剛剛他仿佛聽到了先帝威嚴地對他說了那一席話。 當年的情形又一次出現在了眼前,那樣的清晰,仿若就發生在昨天。 是的。 先帝要易儲。 皇帝在知道這個消息后,幾乎快要崩潰了,并不是為了先帝的易儲而崩潰,而是他一向仰慕先帝,先帝卻要放棄他。 他忍不住去問了先帝,反被先帝罵了一頓。 先帝看上了秦惟。 先帝認為秦惟比他更適合這個位置! 那個時候,秦惟才七歲,才七歲啊! 在先帝的眼里,七歲的秦惟比他更好?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皇帝呆呆地看著太廟里擺放著的牌位,從太祖到先帝,一塊塊漆黑的牌位林立著,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先帝的那塊牌位,心里亂糟糟的,說不上來是什么樣的情緒。 “父皇……” 他的嘴唇微動,喃喃自語著。 這些年來,他一直想問,到底是父畏長子,還是先帝真覺得七歲的秦惟比自己要好。 這個念頭就根藤蔓一樣,在他的心里扎根,又瘋狂的生長,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太廟里的儀程還在繼續著,隨著禮官的一聲“跪——”,所有的人都跟著又重新跪了下去。 “叩首——” 禮官的聲音在皇帝耳中似遠似近。 皇帝的眼前仿佛黑了一瞬,緊接著,他看到有一個人從上頭的牌位上走了下來。 他龍行虎步,虎目灼灼,正緊緊地盯著自己,然后一步步地朝自己走來。 皇帝嚇了一跳,往身后的四輪車上縮了縮,臉色煞白。 是先帝! 先帝從牌位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