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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劇本 第223節(jié)

    張氏的笑容僵了一下,一股不耐從眼底掠過,又強忍住了,她似是受了極大的打擊,捂著胸口道:“謙兒,你怎能這般說話,嬸母從小教你,要知孝知禮,你不念我們的養(yǎng)育之恩,倒也罷了,你祖母是因你而病,你怎就、怎就……”

    她語氣哽咽,眼睛濕潤。

    張氏本就面容溫婉,年紀大了以后,又多了幾分慈和,這話由她說出來,就仿佛韓謙之有多么不孝,把祖母氣病,連看都不去看一眼。

    尤其她話又只說了半截了,留下了足夠想象的空間,所幸,在這里的都是和韓謙之同生共死過的戰(zhàn)友,不然的話,心中怕是不免要犯幾分嘀咕。

    韓謙之像是聽了什么笑話:“嬸母,你確定祖母不是為了韓慎之病的嗎?”

    為了他擔憂生病?他可沒這么重要。

    聽他提到兒子,張氏拿著帕子的手緊了一緊,慎兒因為吃十全膏被帶走后,到現(xiàn)在都還在牢里沒出來呢!

    韓謙之跟了鎮(zhèn)北王這么多久,他都沒有去給慎兒求一句情,要不是他,她的慎兒又怎會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張氏剛要再說話,突然就見靖衛(wèi)侯臉色一變,從紅光滿面變得煞白煞白的,就跟大白天突然見了鬼似的,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張氏看到了一個麗色青年,他錦衣玉帶,形容精致,一雙鳳眸深沉如墨,從容優(yōu)雅間又透著幾分矜貴與疏離。

    “督、督主?!”靖衛(wèi)侯的兩條腿在打飄,連句話都差點說不完整,訕笑道,“我、臣、下官……”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自稱。

    心里慌的就像有張大鼓被擂得聲聲作響,腦子里一片空白。

    蕭朔怎么會在這里?

    怎么會……

    蕭朔該不會要給韓謙之撐腰吧?照理說,韓謙之如今只是個小小的鎮(zhèn)北軍校尉,哪有那么大的臉面讓蕭朔給他撐腰。

    不過,一想先前為了爵位,他遞上去那么久都遲遲沒有得到回應的折子,心里又有些沒底了。

    要是蕭朔非要把爵位給韓謙之該怎么辦?

    難怪韓謙之這般囂張,原來是傍上了蕭朔這條大腿。

    他亂七八糟地想了一通,謙卑討好地向蕭朔賠笑,結果一句話都沒有說完整,蕭朔已經(jīng)騎馬越過他進了王府,自始至終都沒有向他看一眼,同樣的,也沒有去看韓謙之。

    靖衛(wèi)侯吊著的一顆心瞬間就放松了下來。

    他真是想多了,蕭朔這樣的人物又怎么會管一個小小侯府的爵位傳承呢。

    這一想,他的臉上也輕松了起來。

    楚元辰使了個眼色,其他人也陸續(xù)先進了王府。

    蕭朔一走,靖衛(wèi)侯放心了,他聲音略帶嚴厲的說道:“謙之,你祖母重病,現(xiàn)在就等著見你一面,你到底要不要隨二叔回去?”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跟著又道:“孝道乃為人之根本,就算你殘了,廢了,也不能枉顧人倫。”

    程初瑜直皺眉,這“殘廢”兩個字,讓她心里很不滋味。

    無論是她,還是鎮(zhèn)北王府的其他人,都不會在韓謙之的面前,故意提他的傷,現(xiàn)在倒是由著一個外人,口口聲聲的“殘廢殘廢”,程初瑜真想給他來一刀,讓他知道什么才叫“殘廢”!

    盛兮顏向看了楚元辰,他對她笑了笑,他們之間的默契,只需要一個眼神和笑容,就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

    她沒有出聲,站在楚元辰身邊,泰然自若。

    韓謙之往四輪車的后背一靠,直接就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二叔,你也別跟侄兒繞來繞去了,祖母是因為誰病的,你們心知肚明,多說也沒什么意思不是?”

    他滿不在乎地說道:“您不就是想要爵位嗎,有什么好繞的。”

    靖衛(wèi)侯略微有些尷尬,訕笑道:“謙之啊,你在說什么……”

    “是或不是。”韓謙之只問道,“你若是說不是,那么侄兒可就真當你沒這個意思了。”

    韓謙之的嘴角翹了翹,帶著一抹嘲諷的意味。

    靖衛(wèi)侯:“……”

    張氏用手肘輕輕推了他一把,這意思是,這小子素來是個混不吝的,更何況還有鎮(zhèn)北王在,要是日后他一口咬定是自家拒絕了爵位,再要掰扯也麻煩。

    靖衛(wèi)侯想想也是,就收起了那番惺惺作態(tài),又是老生常談:“謙之啊,不是二叔要你的爵位,只是你也看到了,你殘廢了。大榮朝有制,殘廢和毀容者不得襲爵,你若是一心拿捏著當年的圣旨,非要爭這個爵位,最后只會讓咱們府的爵位不保。”

    他語重心長地說道:“謙之,咱們家得這個爵位不容易,你不能因為你自己的一時任性而置家族利益于不顧,是吧。”

    這話里字字句句里的意思,就帶著一種只要韓謙之不答應,韓謙之就是家族罪人,會令家族蒙羞的脅迫感。

    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說道:“你爹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爵位被你給折騰掉。”

    靖衛(wèi)侯輕輕嘆了一聲,難以茍同地搖了搖頭。

    他自己也快要被他自己的這套說辭給說服了。

    韓謙之已經(jīng)廢了,他不但不能給家族帶來榮耀,還會拖累家族!

    自己為了這個侯府盡心盡力了這么多年,總不能把這一切拱手相讓吧,天底下哪有這個道理。

    靖衛(wèi)侯對張氏使了個眼色,張氏了然地說道:“謙兒,當年先帝曾說,這爵位是要到你娶妻生子后,交到你手里的。你看……哎。”

    她這態(tài)度只差沒直說,韓謙之都這樣了,也就別想著娶妻生子了。

    “我們二房也不算是虧待了你。”

    “行了。”楚元辰懶得聽下去了,抬手打斷了她說道,“靖衛(wèi)侯,本王給你們做個主,讓韓謙之放棄爵位。”

    靖衛(wèi)侯心中一喜,他原本還擔心楚元辰會偏幫韓謙之,已經(jīng)想好了一肚子話來告訴楚元辰,爵位承襲是他們韓家的家務事,他這個鎮(zhèn)北王管天管地都不管不著。

    沒想到,楚元辰居然叫韓謙之讓出爵位?!

    也是,韓謙之都廢了,鎮(zhèn)北軍要一個廢人做什么,指不定楚元辰早就想把韓謙之給打發(fā)了。

    他大喜過望,正要謝過,楚元辰嘴角一勾,又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想要爵位,先分家。”

    “分家?”夫妻兩人面面相覷。

    韓謙之的眸光微動。

    王爺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插手他們私事,所以……

    韓家要完!

    先前韓慎之偷盜軍事布防圖,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自己姓韓,家未分,若要論罪,自己也必然會陪著一起死。

    后來這事被以“韓慎之所犯之罪是朝廷禁十全膏的嚴令發(fā)布前犯下的”為由,輕飄飄的一筆帶過,他就心知是王爺插手的。

    分家!

    若不分家,等到韓家犯了什么禍及滿門的死罪的時候,自己再跑就來不及了。

    反正他本來就沒想要這個爵位,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罷了。

    等到禍及滿門時,爵位又有什么用?!

    出于對楚元辰的信任,韓謙之一下了就想明白了楚元辰的意思,他立馬接上了話,說道:“分家,分了家,我就上折子,放棄爵位。二叔,你說呢。”

    靖衛(wèi)侯遲疑了一下。

    在他看來,韓家的所有一切都該是他的,日后也該是他兒子的,不想分給韓謙之。

    可是……

    “二叔,”韓謙之直截了當?shù)卣f道,“反正你瞧不上我,我也瞧不上你,與其咱們綁在一塊兒,誰都憋得難受,不如就把家給分,以后橋歸橋,路歸路。二叔,別怪侄兒沒有提醒你,今日侄兒瞧在王爺?shù)拿嫔希灰敇I(yè),要是下回,指不定侄兒就想要爵位了。”

    靖衛(wèi)侯咬了咬牙,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但好不容易才讓韓謙之松了口,也的確怕他再胡攪蠻纏。

    他考慮了一會兒,點頭應了:“好!”

    楚元辰雙臂環(huán)抱在胸前,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既如此,今日就把家給分了,靖衛(wèi)侯你也不用費盡心思想盡借口的把韓謙之哄回去,咱們一口氣把事給解決了多好。”

    靖衛(wèi)侯自然也聽得出這語氣中的嘲弄之意,他只當沒聽到,在爵位面前,任何事都不重要。

    靖衛(wèi)侯點了頭,說道:“有勞王爺了。”

    楚元辰干脆讓他們一同進了府,到偏廳坐下后,韓謙之就直截了當?shù)卣f道:“韓家有祖制,但凡分家,長房可以分得五成,二叔,您折算五成分給我就成,別的不用多談。”

    “這……”靖衛(wèi)侯遲疑了一下。

    這五成也太多了,他想的是兩三成。

    韓謙之似笑非笑道:“那要不這樣,我給您五成,您把爵位給我。”

    靖衛(wèi)侯呆了一瞬,忙道:“這怎么可以!謙之,這樣吧……”

    “侯爺。”楚元辰不耐煩地催促道,“別磨磨跡跡的浪費時間。若分,就立刻分,分完本王做主,讓韓謙之寫一道折子放棄爵位。若是不分……就把爵位還給韓謙之。”

    楚元辰說道:“本王可沒有時間等你們一次又一次的鬧。分家,韓謙之得五成,全要現(xiàn)銀,行還是不行。”

    全要現(xiàn)銀?!

    靖衛(wèi)侯驚了一跳。

    韓謙之也是面露訝色,不過,驚訝只有一瞬,他就跟著道:“我只要現(xiàn)銀或銀票。”

    “我都離府這么多年了,對府里的產(chǎn)業(yè)也不清楚,誰知道二叔會不會把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分給我,現(xiàn)銀就好。”

    靖衛(wèi)侯府雖不是巨富,也是幾代人積累下來,一半的家產(chǎn)折合成現(xiàn)銀,至少也有幾十萬兩了。

    靖衛(wèi)侯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楚元辰慢悠悠地說道:“侯爺,本王提醒你一句,別耍什么花樣,要不然,本王厚著臉皮去請蕭督主借東廠的番役們用一用,讓東廠去替您查查,靖衛(wèi)侯府里到底有多少產(chǎn)業(yè)。”

    靖衛(wèi)侯哆嗦了一下。

    他想說他不信,楚元辰哪有這么大的臉面請得動東廠,偏偏他剛是親眼見到蕭朔進了鎮(zhèn)北王府的大門,心里不敢存有半點僥幸。這要是萬一呢?對吧!

    靖衛(wèi)侯連忙賠笑道:“王爺您多慮了,既然要分,也是該分得公正。”

    楚元辰大手一揮,說道:“那你們倆就好好說,慢慢分,本王先失陪了。”

    楚元辰笑瞇瞇地說道:“本王提醒侯爺一句,還是抓緊點好,不然,說不定本王會代韓謙之后悔。”

    說著,楚元辰把偏廳留給他們叔侄算賬,和盛兮顏一塊兒出去了。

    韓謙之也是個及冠的人,不需要他事事在旁指手劃腳。

    靖衛(wèi)侯大致和韓謙之說了一些府里的現(xiàn)銀和產(chǎn)業(yè),并約好了明天就把賬冊拿來給他過目,總共又再待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靖衛(wèi)侯夫婦就告辭了。

    臨走前,靖衛(wèi)侯還不忘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說了兩句:“謙之啊,有這么大一筆銀子,以后也足夠你過日子的了,你雖然殘了,比不得慎之……”

    “閉嘴。”

    程初瑜面露慍色,終于還是忍不住了。

    靖衛(wèi)侯夫婦呆了呆,他們得償所愿實在太興奮,完全都沒有注意偏廳里還有其他人!

    韓家分家,她一個姓程的女娃待這兒做什么?

    靖衛(wèi)侯皺了下眉,就聽程初瑜不快地說道,“別讓我再聽到你叫韓謙之殘疾。韓謙之是上過戰(zhàn)場殺過敵的,比起來,韓慎之又算得上什么,一個吃了十全膏,跟個瘋子一樣的廢物!”

    “你們以后要再是胡說八道,本姑娘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