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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文女配改拿爽文劇本 第202節

    她再一次意識到,他們一家不過離開京城大半年,一切就都天翻地覆了。

    曾經,誰敢在她面前這般行事。

    曾經,誰又敢這樣瞧不起她。

    鄭心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驕傲和自尊,正在被人一點一點的打破,已經像是一塊就要碎掉的琉璃一樣,裂紋密布。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訴,鄭家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鄭家了。她也再不能像從前那樣,在京城中說一不二了。

    鄭心童心底一陣晦暗,怒火中燒道:“京兆尹好大的官威,你這般行事,我鄭家絕不會罷休的。”

    她說著,目光不由地又停在了衛修的身上,強忍著被拒絕的難堪,又一次說道:“衛修,我的提議,你可以再考慮一下。”

    衛修:“不要。”

    衛修的嘴角不知不覺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手上的證據其實并不足以讓一個朝廷三品命官定罪。說是血指印,可又誰能證明血指印不是自己隨便印上去的呢。

    若是真按《大榮律》來審,怕是要費相當大一番波折。

    而現在……

    他似乎有些明白jiejie的話。

    當初,汪清河能夠以權勢壓制人,讓他和池喻生生把這份仇恨忍下兩年,那么現在,就也讓他嘗嘗,當權勢不如人的時候,被壓制的有苦說不出來的滋味。

    汪清河殺了他爹娘的時候,他們無力反抗,而現在,輪到他了。

    他和池喻對視了一眼,池喻正看得有些目瞪口呆,池喻昨天一晚上沒睡,寫了好幾張紙,想了一肚子的話,要跟汪清河在堂上對供的,現在還沒輪到他說一個字,就好了?

    鄭心童的貝齒輕輕地咬了咬下唇,向汪清河說道:“舅父,你別擔心。”

    汪清河用力點了點頭,指指自己的喉嚨。

    “我知道了。”說完這句話后,鄭心童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還沒等她踏出公堂,又聽到盛兮顏笑瞇瞇地說道:“陳大人,汪清河都認罪了,還是趕緊畫押,趕緊判吧,守在汪家的東廠番役們也累的很,這都守了一天一夜,還是讓他們趕緊抄完抄緊回去吃口熱乎的。”

    她這話一說,坐在上頭的京兆尹不由抖了抖,不安地調整了一下坐姿,立馬應道:“是是。”

    啪!

    他敲了一下驚堂木,說道:“堂下汪清河……”

    這么兒戲的審案,鄭心童簡直聽不下去了,她加快腳步,走出了公堂。

    外頭的天色陰沉沉,讓鄭心童有些憋悶,連氣也喘不上來。

    “姑娘。”丫鬟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我們要回去嗎?”

    鄭心童點了點頭,說道:“回去吧。”

    鄭心童的神情已經冷靜了下來,她翻身上馬,一拉韁,策馬奔去。

    一回到府里,鄭心童直接去了鄭重明的書房,而這時,鄭重明正聽一個禁軍校尉回稟昨日的經過。

    鄭重明幾乎是一夜未眠,都在等著消息,若是一切順利,汪清河就會立刻發飛鴿傳書給她,可他等了一夜都沒有等到。

    直到早上,才聽說汪清河已經被楚元辰拿下,帶去京兆府。

    而他的人,直到現在才姍姍來遲。

    見女兒進來,他示意她先坐下,又接著問道:“然后呢?”

    前來回稟的是汪清河在禁軍中的心腹,他一五一十地說了經過,他只知道汪清河帶兵進了山谷,然后便是一陣廝殺聲。

    “末將在山谷附近守了快兩個時辰,才看到鎮北王府的侍衛押著汪副將出來。”

    “等他們走后,末將進山谷探查過,在山谷的后半段,臨近谷口,有大片大片的鮮血殘留,山林里也有土地被翻動的痕跡,末將挖了一下,底下掩埋了禁軍尸體,戰場痕跡已經被打掃干凈了。”

    “鎮北王一行只押解了汪副將,禁軍還幸存了多少人,末將并不知道,也可能是從山谷的另一邊出去的。”

    他說完后,就立在了一旁。

    “這不可能!”

    鄭重明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這絕對不可能!

    楚元辰只帶了百來人出京,不可能輕易就全殲了禁軍,還毫發無傷。

    楚元辰是正月十五那日才得到皇帝的首肯,允其有三萬人常駐京城,以北疆和京城的距離,這些鎮北軍最快也要下個月才能到,哪怕日夜行軍快馬加鞭,大軍糧草甾重繁重,是絕不可能在一個月內到達京城的。

    除非……

    鄭重明斷言道:“楚無辰私自在京囤兵!”

    鄭心童喜道:“藩王的兵權只在封地,楚元辰若是公然在京囤兵,就是死罪。”

    不止是死罪,還是誅九族的謀逆大罪!

    鄭重明沉吟道:“就算楚元辰在京中囤兵,也絕對不可能多。”

    畿駐扎著禁軍三大營,就算蕭朔在朝中一手遮天,禁軍也不是他能插手的,這一點,鄭重明堅信,直到如今,禁軍也還是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從京畿到翼州,除了禁軍和一些流匪外,絕無大軍駐營。

    可就算再少,楚元辰還是私自囤兵了,否則,汪清河不是酒囊飯袋,不可能敗得這般輕易。

    “爹爹。要動手嗎?”鄭心童問道。

    她的意思是,是不是要公然以謀朔之罪拿下要楚元辰。

    鄭重明思來想去,指腹不住地摩挲著桌上的那塊鎮紙,輕輕搖了搖頭。

    不行。

    楚元辰一向狡猾,理該不會留下這么大把柄,這里頭說不定有圈套在等著他。

    鄭心童心急:“那舅父怎么辦。”

    真的不管他了嗎?

    鄭心童說道:“若是不管舅父的話,楚元辰他們勢必拿舅父作伐子,爹爹,你不知道,他們在公堂上有多囂張。”

    她又氣又急地把公堂二三事跟鄭重明說了一遍。

    鄭重明聽得不住冷笑。

    想當年,就連他做事都沒有這般肆意橫行過,現在別說是蕭朔了,就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能不把他們鄭家放在眼里了嗎?!

    鄭心童說完后,心里還憤憤不平。

    鄭重明虎目微瞇,克制著情緒,面露沉吟之色,鄭心童沒有打擾,耐心靜待。這時,他派去盯著京兆府的長隨急匆匆地趕了回來,進來稟道:“老爺,京兆尹已經定了罪。”

    鄭重明神情一凜,下意識地問道:“怎么說?”

    長隨躬身,有些難以啟齒,支吾了一下,才說道:“斬刑,三日后行刑。”

    “三日后?!”鄭重明撐著書案的手一用力,一杯熱茶被他不小心帶到,翻倒了下來,guntang的熱水撒滿了書案。

    鄭重明根本顧不上這些,黑著臉確認道:“真是三日后?”

    “是。”長隨恭敬地稟道,“三日后在菜市口行刑。”

    菜市口?!

    鄭重明的雙手緊緊握攏成拳,手背青筋爆起,身體不由晃動了一下,滿臉的震驚。

    若說是判了死刑,他并不意外。

    有蕭朔和楚元辰摻和進來,死刑在所難免。

    大榮的死刑除了罪大惡極的,都是在秋后行刑,罪大惡極至少需要三司會審,皇帝御批。鄭重明本來想著,還有足夠的時間救他,可是,三日處刑!大榮百多年,就沒有遇到過這般著急的!

    而且,還是在菜市口。

    雖說,一開始讓汪清河去伏擊楚元辰,鄭重明確實是打著,若有萬一,不至于連累到自己身上的主意,那也是要萬不得已的時候。

    鄭重明虎目微瞇,克制著情緒,過了一會兒,他當機立斷道:“童兒,你去一趟昭王府。”

    鄭心童面有疑惑,就聽他沉聲道:“昭王不是一直在等待時機嗎……”

    鄭心童細細思索后聽明白了。

    “童兒。”鄭重明正色道,“我們敗不起,任何小心都不為過。”

    鄭心童點了點頭,的確,他們輸不起,這若輸了,輸的不止是身家性命,還是鄭家滿門。

    鄭重明又道:“時間不多了。”

    他們沒有時間再去一一試探。

    鄭心童斷然道:“我去找昭王妃。”

    趙元柔曾經數次來找她,想借著她,搭上他們鄭家。當時她不置可否,因為昭王實在太蠢,難為明主,不過,現在,倒是能夠拿來當作試探。

    讓昭王擋在前頭,若是真能定下楚元辰的罪,可以趁亂借機救下舅父。

    昭王又蠢又無用,比蕭朔和楚元辰好對付多了。

    若是不能,他們也沒有損失,而且也盡力了。

    鄭心童知事態緊急,匆匆出了門。

    她親自上門遞了拜帖,對趙元柔來說,鄭心童會來,實在有些出乎意外,不過趙元柔也聽說了鄭家的事,轉念一想就明白了。

    難怪鄭心童要來找他。

    鄭家這是無計可施,決定要和她結盟了嗎?

    趙元柔在思考了片刻后,讓人把鄭心童帶了進來,她理了理衣裳就要出去,就注意到,秦惟正用一種復雜的目光看著她。

    趙元柔笑道:“怎么了?鄭家服軟了,你不高興嗎?”

    她微微俯身,對坐在圈椅上的秦惟輕輕說道:“你別擔心,我不會不要你的。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坐上這個至高之位嗎?這個位置會是你的。”

    “還有十全膏,也會是你的。”

    趙元柔輕輕一笑,笑容極盡嫵媚。

    她手上的十全膏并不太多,所幸,派去閩州采買的人剛剛回來。

    她覺得楚元辰他們真是愚蠢,只能短視的看到京城,以為禁了售賣就行了,閩州天高皇帝遠,又豈會守這等命令。

    趙元柔的眼神有些恍惚,當她第一次在京城的鋪子里看到十全膏的時候,她幾乎驚住了。她想著以她所知道的那些醫理,這東西可以用作鎮痛,本來是想暫且留著,日后等到時機適合,就交給周景尋,讓周景尋用此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