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或許不熟悉，但現在確實很熟悉。

    武器筆！雖然只剩下了半截——在半心島后，孫書用的武器筆就被研究所關注上了，哪怕中西醫系不是走這方面的研究也有所知道，而作為核心人員他們也知道這筆出自秦紅緋之手。

    白一夢的門生眉頭緊鎖。

    莊名首這小子，太壞事了。

    你刺殺人就刺殺人，還留下這玩意，這不是想坑死人嗎？

    再不行你是徐老的人你留點徐老的東西啊，坑我們干什么？！狗男人，不做人。

    心里想一堆，面上她說道，“這東西有些許眼熟。”

    管家放下了手，淡淡地說，“我家大小姐說曾在半心島看過孫先生以及他的兩名手下用過這東西！而這東西市面上追尋不到痕跡，研究所也并沒有配備過這樣的武器。”

    “孫先生能用的東西為了防止有安裝竊聽器，追蹤器，研究所必然都是經過嚴格的把關的，既然能用，就說明是身邊可信之人所用，研究所幾大系，會生產這玩意而不給武校配備的，沒有，只可能是小量私下生產，不巧——我們追查到與孫先生密切接觸的一個孩子，秦紅緋不知幾位聽說過嗎？”管家眉頭微皺著。

    “沒。”此話是蒼老的學生寧一唯答的。

    “對，不是很清楚。”徐老的學生答的。

    “秦紅緋，是說半心島也被綁架了的那可憐孩子嗎？”白一夢的門生相當平靜。

    我們不清楚，清楚也是不清楚。

    管家看著三人一致的答案，有些詭異的沉默，“幾位，江家不如唐家，可也不是白癡。”

    你們這么敷衍，連點心都不用，當江家傻子呢。

    寧一唯看向白南南。

    白南南相當平靜的說，“不敢，只是不清楚江家這是什么意思？這事不是莊名首做的嗎，你們找他就是了。”

    管家眼神微沉，“是莊名首做的，可莊名首有別人給他提供的裝備，那個人就是共犯！這次安保和先生會大意，也是因為這武器筆，現在這筆和秦姓的女孩有關系，幾位真的確定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宋照凜曾為了莊名首親臨秦懷街，回來的時候也明確說過，雖沒親眼見到人，但唐少在那邊，眾所皆知，莊名首當初能出逃就是因為唐少的包庇…”

    寧一唯見他看來，背著手也回答道，“江管家不用這么看我，莊名首為什么找江先生麻煩，你們心里也有數，老三不說老二，研究所明確表示過，你們恩怨你們私人解決，莊名首出自研究所，研究所會幫抓，其他的一概不管。”

    管家說，“我覺得幾位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先生和研究所的規定我不會去破壞。”

    白南南不解的看他，那你什么意思呢？

    管家道，“我現在的意思是，調查秦紅緋！這個人既是替莊名首提供了裝備，莊名首之前潛藏秦懷街，而秦家……”頓了下，他語氣微冷的道，“根據我們大小姐提供的消息，據說八年前也涉及在先生的那個案子里，當時在半心島上，王有鄰親口說的。”

    白南南和徐老的學生明顯不知情，一臉懵逼。

    寧一唯則是道，“所以江管家的意思是…”

    管家開口道，“眾所皆知，先生八年前救了不少人，但出逃的人里不管是江家也好，你們研究所也好始終一直曾懷疑那批人里有當年的人潛藏在其中，也未曾去詳查，其中秦江科身份也是屢次莫名，現既有王有鄰做證說秦江科當年存在問題，我覺得，秦家該好好翻查一下，這世上沒有那么多的巧合，秦家涉及其中，秦紅緋為莊名首提供武器，而我家先生當年又剛好救了一大批人，那么隨著王有鄰，何明月這些人的出現——當年的幕后黑手，或者共犯若是沒死的話，會有所行動很正常，我家先生就很危險。”

    這話不無道理。

    不管江木生兒子和莊名首的恩怨是如何的，江木生在當年的事里救了許多人，也是當年知情者之一，可能有人怕他泄露了什么。

    寧一唯覺得這事麻煩了啊，首這小子太不做人了，“江管家，人都已經死了。”

    江管家淡淡地說，“那就挖墳好了。”

    第545章 這就是不干人事。

    江管家說，“那就挖墳好了，秦江科當年并沒被深入調查過，據我所知，他痕跡詭異，據說本該去的央城卻來了秦市！”

    “當年也沒有對他詳查不是嗎？”

    “那就重新再查一遍，如果他是，肯定有蛛絲馬跡留下的。”

    白南南幾人眼神都冷了。

    秦紅緋怎么樣他們不清楚，但秦江科，那是秦炎的父親，秦炎，研究所的人！

    挖墳？

    人已經走了七八年，早已化做白骨，你挖出來還得仔細研究才能找到所謂的蛛絲馬跡？這不用回去問，這幾個人換位思考都覺得這簡直不是人能提出來的。

    對秦家也好，逝者也好，家屬也好，都是赤裸裸的羞辱。

    寧一唯呵呵一笑地道，“江管家，慎言。就憑著你沒有根據的猜測就去挖墳，呵呵，我覺得還是別太缺德了，省得走到路上一道雷下來那多冤不是。”

    江管家無動于衷，“寧先生莫說笑，你們搞科研的還信這一套？我是不信的，八年前的案子始終沒有頭緒，不止江家想找出，研究所也想找出關鍵——這一年，和當年相關的案子人涌動頻繁，我提出這樣的建議，無可厚非，既已死了那么即便死后能做到貢獻，我相信秦家的人也是能理解的，若是不能理解，那我也不能理解——利案利民的好事，可以救到更多人的好事，為什么不同意。”

    “我知道，秦江科的兒子是培養人，既是培養人那就該有大義！查清當年的事，保護該保護的人，我相信秦研究員也能理解的。”

    他講，講的很大義凜然。

    意思也很明白，要挖墳，要查秦江科秦家，查真相。

    寧一唯都懶得理他，挖墳，真開的出口，別說秦炎兄妹是研究所的人，就算不是……算了，這種假設不存在，幾個人把話帶回研究所，起老和蒼老聽完后，都是無語，江家這是被莊名首刺激瘋了吧，“這些話別讓今南和秦炎知道。”

    挖墳，想桃吃呢，秦家的慘半個月前才在眾人面前剖開過一次，說要給他們一個說法！現在轉眼你要去挖墳，那秦江科的妻子不瘋都得真瘋。

    江家真敢提！

    不過以對方的處境來說接二連三的被刺殺，會想要提出清查也是很正常的。

    蒼老開口道，“如果江家執意這么做，那也瞞不住。”

    話落，白一夢大步而來，直接道，“江家的事什么情況？”

    蒼老說，“你先坐，算了……你站著吧。”

    白一夢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寧一唯回來帶話，白南南也同樣回來帶話。

    江管家提出要挖墳，挖秦家的墳。

    白一夢看向了蒼老，“其他人不清楚，你最清楚不過，要論和莊名首關系最鐵的，最可能暗中幫他的就是你那徒弟，如果江家真的要懷疑，要挖，也該從唐家開始。”

    蒼老變了臉，“白一夢。”

    白一夢一派冷淡，言辭卻咄咄逼人：“怎么了？難道這不是事實嗎？他江家敢對唐家下手嗎？不敢？不就是仗著秦家無背景無靠山嗎，挖墳，虧他真說的出來，他江木生死了一個兒子那是活該，他兒子干了什么他心里沒點abcd數？”

    “我外甥女死在里頭我說什么了？我是不是該抓著他這個活口嚴刑拷打質問一番？”

    “我告訴你們，秦紅緋是我認定的學生，誰敢對她動手害得雞飛蛋打，到手的鴨子跑了，我和誰沒完，反正我孤家寡人，光腳不怕穿鞋，和你們不同。”白一夢言罷，直接放下了杯子大步離去。

    起老看向蒼老。

    蒼老嘆了聲氣，“看我干什么，別想了，挖墳不可取，秦家不會同意的，真把人逼瘋了，一門倆個培養人，回過頭來怕是能去挖了江家祖宗十八代。”

    起老說道，“如果江家非要走流程，這事不是我們反對能壓下的，盡力而為，但是也要給秦家那邊點個心，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省得過于唐突。”

    八年前的案子，大家有心查卻始終找不到下手點。

    當年救出來的那批人，什么都有，有一家都進去的只剩一個活口出來的，有本就是乞丐，孤兒的，身份雜七雜八的，有些有依據可查，有些你根本就找不到下手點，早些年的時候還能對他們監察，可八年時間下來，有些人出國的出國，進入正常生活的進入正常生活，幾百號人，不可能八年一直都監察而過。

    挖墳，不可取，除非有絕對證據證據秦江科身上有什么能夠找到他當年在事發里的依據，可眼下除了王有鄰的話毫無依據可言。

    真要動了——查出來了還好。

    查不出來，這就是不干人事。

    對秦家的虧欠，補償，那就已經無法是用任何東西去彌補的了。

    起老不想打電話給秦家的，但還是打了——

    秦紅緋放學回來，就聽說老太太昏厥了，被送到醫院，下午輸液完又給送了回來。

    她有點意外，秦奶奶身體向來很好，幾個兒子可能都沒她健康，好端端的怎么就昏倒了，疑惑歸疑惑，放學后還是和秦云一道去了老宅那邊。

    老太太已經坐了起來了，周主任也來了，不過秦紅緋一塌進來，說話的聲音明顯就停了。

    和我有關的？她心里瞬時有了點數。

    老太太看著站在門口以及躲在秦紅緋身后探頭探腦的秦云，本來很氣，這會是哭笑不得，“想進來就進來，貓著干什么。”

    二人就進來了。

    秦紅緋看了下老太太的神色，面色發白，眉心皺著，顯然是心氣郁結所致，下意識的問，“誰氣到你了嗎？”問出口她就反應過來了什么，醫書看多了的成效出來了，望聞問切，如今第一步她已經自然而然的能做到了。

    秦奶奶一怔，很快否認說，“什么氣到我了，是干活太累了，所以昏倒了，沒什么事不用擔心，別在這礙事，放學了就去寫作業。”

    她不想說，秦紅緋也不多問，只說道，“那你好生歇著，別再動氣了，你現在心氣郁結，回頭找個醫生開個理氣舒血的方子養一養，走吧。”最后一句是對秦云說的。

    秦云不想走，想聽八卦，她拖著他走。

    秦云叫嚷道，“紅緋，你不覺得奶奶昏倒有隱情嗎，該不會是爺爺在外邊…”他面色大變。

    秦紅緋無語的看著他，“你這話敢在爺爺面前提一句試試？”信不信倆老人當場給你上演一出大力劈活人？

    第545章 未必見得是壞事。

    秦云嘀咕道，“可奶奶的身體這么好怎么會忽然昏倒呢，你不覺得奇怪嗎？”

    秦紅緋就看了看他，這家伙嘴上沒提一句關心，但關心都寫在表情上了，“她不是干活昏的，是被氣昏的，別問我為什么氣昏，不知道。”

    爺爺和老太太都明顯不想說，自己一進去話題就停了，和自己有關的。

    秦紅緋心里有數的很，甚至想過返回去偷聽，但想想還是算了。

    秦云心癢癢的，“你就不好奇？”

    秦紅緋瞥了他一眼，“好奇就去偷聽？這是最笨的方法。”

    要論有什么動態，問唐家是最好不過的，有這么方便的消息渠道，干嘛還去偷聽，傻子才干不是。

    他們前腳一走，后腳。

    秦奶奶身體放松直接往枕頭一靠，仿佛全身都沒了力氣一樣揉了揉心口，“這事不能和紅緋說，起碼眼下不能說。”

    周主任愁眉苦臉的，“江科走了已經這么多年了，怎么就忽然說要查呢？”

    秦奶奶哪知道，但大概猜到，和紅緋絕對脫不開干系的，“好好的人走了八年，說要挖墳，這事要是這母女倆知道了我怕他們去掀了人家的祖墳。”

    夏露那脾氣就不用說了，秦紅緋也不是省油的燈，但不說她們倆，就算是秦奶奶自個都不能接受的。

    起老說，他們那邊會盡力阻止，但結局如何，無法保障，所以要做好心理準備。

    秦奶奶聽到消息當場就昏倒了，大兒子當年走的真的不明不白的——

    早一兩年她一直提心吊膽總覺得要發生什么，可始終沒發生，接下來幾年心慢慢安定了，結果這都八年了，擔心的東西始終都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