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純情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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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到能容納世界杯看球時的一屋子人的空間, 邵可兒僅拱肩縮背在最角落的位置, 約莫是被不情不愿地帶過來的, 長發凌亂打結做一團, 手還在不斷的發抖。 蒼白的臉色快融入墻體。 沒傷,沒什么毛病, 看起來就是被嚇的。 逢夏不自覺安心,懷疑自己也是被忙碌的一天弄得有些神經敏感。 他那樣溫柔干凈, 被奉若神明的天之驕子, 怎么會是打開地獄的羅生門。 “我可沒動粗啊, 好生好色給人請進來的, 是這姐自己給自己嚇的。” 沈舟渡攤了攤手,嘖了聲。 “你說說怕成這樣, 那你沒事兒招惹他做什么?幾個膽夠你這么玩的啊?” 真比起在沙發里看好戲的那位大少爺,他這手段不知溫柔了多少倍。 “我沒有……我只是想……”邵可兒如蚊聲言語,小心翼翼看了眼逢夏。 “只是想招惹我是吧?” 逢夏是真覺得好笑。 “我是挖你們家祖墳了是不是?有事兒沒事兒非得跟我過不去?” 因為不知道宋疏遲是《繭》特邀的演奏者,所以,在邵可兒的眼里, 她的舞臺想毀便毀了, 無足輕重。 因為沒有家庭背景, 所以,她便可如螻蟻一般人人踩踏嗎。 如果不是宋疏遲。 那今天她又當該如何狼狽地咽下這口氣? 沈舟渡忽的降低音量,小聲地說了句。 “阿遲,” “顧澤西,在一樓等。” 聞言,逢夏眉頭微皺,下意識往邊上看。 矜貴的男人靠著紙醉金迷的沙發,雙腿優雅交疊,修長的手指正散漫轉悠著玻璃杯中蟄伏的酒色。 他的視線似乎的略帶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才道: “請。” 不過片刻,顧澤西聲音著急地從門口方向涌進來。 他只站在在二樓的樓梯口,沒讓進門。 “阿渡,少爺在不在你那?可兒的事情我替她跟少爺賠罪,她是真不知道今天是少爺的舞臺,她家里人都要急瘋了。那個……你能不能想把人放了,我一定一定隆重的登門致歉!” 沈舟渡真就是八卦不怕事大的,不正面提要緊人物在不在,還不忘笑著說: “逢夏在。” 逢夏對這戲沒什么興趣,只是不動聲色地聽著。 rou眼可見,顧澤西在外頭聲音停頓了一瞬,才猶豫開口。 “夏夏……夏夏,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邵可兒做得不對,但你也不能直接讓人綁了她,她家里人都要急瘋了,萬一他們報警呢?” 沈舟渡也確實看戲,在宋疏遲邊上小聲說話。 “這戲碼夠狠啊,這姑娘不會被唬住吧。” 邊上的男人像早掌握住所有事物運行的軌道那般游刃有余,唇角稍彎,只字未言。 似乎知道她對這樣的話不會觸動,顧澤西加重語氣。 “夏夏,你要是再不放人,邵可兒家里人真的會上門找你,你要怎么辦?你事業前途不要了嗎?!到時候連我都護不住你!” 吵吵吵。 煩死了。 “你在這兒威脅誰呢?” 逢夏乜向門外,微微偏頭,神色里只剩下不耐煩和惡劣的臭脾氣。 “顧澤西,我愛什么時候打狗就什么時候打狗,輪得到你在這兒放什么屁?” “……” 完全意料之外,少女的話說得又毒又狠,狂氣都融在字音里,滿屋沉寂,連在門口一直低頭的經理也不禁悄悄往里面打量了眼。 沈舟渡頓住幾秒,才慢半拍蹦出一句。 “她……確實夠野的。” 他猛地想起來,去年大一新生歡迎會時他見過逢夏。 她長得太正,越在人群里越是一眼出挑的濃顏美女,那雙勾人的狐貍眼一撇,似乎連魂都能勾進去,上場跳舞表演時,滿場的目光都為她側目。 包括一見鐘情的顧澤西。 顧澤西喊了幾個醉鬼裝模作樣的去堵她做戲,言語下流,他剛人模狗樣地過去英雄救美不到三秒。 逢夏自己就動手給人開瓢送醫院去了,拽得要命。 “陪丨睡?開心嗎?” “你爹我現在送你去陪床了。” “……” 這姑娘下手沒輕沒重,玻璃瓶哪兒哪兒都敢敲,也就是幸虧沒惹出大事,不然誰都護不住她。 沈舟渡看人很準,逢夏這姑娘,棱角太多,鋒芒太盛了,張牙舞爪的勁兒,一般人壓根拿捏不住她。 只是沒想到大一一年,她和顧澤西在一起沒再鬧出什么大事兒,現在這一下才讓他想起來過往的細枝末節。 沈舟渡開始后怕,“她不會真鬧出什么事兒吧?” 寬大的沙發邊,那只完美如雕琢的修長手,緩緩轉悠,棱格玻璃杯反射出那點深邃黑沉如深潭不見底的眸光。 宋疏遲掀開眼皮,弧度淡淡,只是漫不經心落下幾個清淡的字。 “——我在,隨她鬧。” / club的音量吵得能叫心臟都突突跳動,逢夏沒聽到那邊小聲說話的動靜,見在外頭的顧澤西總算閉嘴了,心情略微舒暢。 她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人。 別人越跟她拽,她越想搞事兒。 這臭脾氣怕是這輩子都沒救了。 逢夏覷過在邊上還驚魂不定的邵可兒,她約莫是真沒想到得罪的會是宋疏遲,現在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腦海里浮現起念頭。 可他是人人都知道的溫柔,只是好聲好氣的把她請進來,什么都沒做,又何必怕成這樣。 邵可兒的膽子有這么小嗎? 想法還未繼續,被邊上的邵可兒抽泣的聲音打斷。 “對不起……我真的錯了,是我不該動表演道具,真的對不起……” 逢夏配合她的高度,單膝屈膝,半蹲在地面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邵可兒的神色。 “喂。” “你跟誰道歉呢?” 逢夏指了指宋疏遲的方向。 “我還是他?” 本不是什么難問題。 面前的少女燦爛如陽,不遠端男人溫和又波瀾不驚,單是坐在那兒都遮掩不住與生俱來的貴氣和優雅。 邵可兒用力咬住下唇,像在做什么艱難的生死題,猶豫半晌: “……你?” “我?我可不是君子,你可想好。”逢夏玩味道。 只剛才瞥過去的那一眼已經用盡邵可兒全部力氣,她沒敢再往宋疏遲的方向看,用力環抱住自己。 “都……都道歉。“ “我可不接受空口道歉。” 少女懶洋洋起身,抬手輕撫著邵可兒凌亂做一團的頭發。 在她抬手的間隙,對方很明顯本能反應地往后閃躲開分毫。 她也不介意,按住邵可兒的衣領,繼續慢吞吞地幫她理著頭發。 “樓下我們舞團在開慶功宴,這普天同慶的大好日子,我替全m2的客人謝謝邵大小姐請客了。” m2昂貴的價位是在全國club里都算前三甲的,一日流水買倆豪車是絕對沒問題的。 被人不斷溫柔觸碰著,不知下一秒是否如會隨時襲來的疼痛,邵可兒不受控制的發顫,磕絆地應:“好。” “我這人不喜歡拖泥帶水。”逢夏說,“你想玩娛樂圈陰陽怪氣那套,我隨時奉陪。但暗地里玩陰招,別說你家里人想怎么不讓我好過——” 逢夏貼上她的耳畔低語。 “別和一無所有的人玩腌臜手段的道理,你該懂吧?” 見她頻頻點頭,逢夏已是得趣,親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跟沒事兒人似的招呼道: “頭發幫你整理好了,大小姐一起下來玩。” / 最耀眼矚目的卡座位置,滿長桌快疊滿的酒瓶酒杯,寒氣四溢的病況叮咚撞入杯壁,一次又一次,飛濺下的酒漬在酣暢淋漓的在狂歡盛宴里消散得了無影蹤。 躁動的氛圍加碼的催化劑,燃燒得血脈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