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純情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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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仰著頭看才能勉強觸及他的視線。 “穿著吧。” 手臂突然覆上力道,轉瞬即逝,幫她披好那件衣服。 宋疏遲眉眼溫潤,眼尾淺淺上揚,是偏向禮貌的笑。 “衣服口袋里有紙巾。” 逢夏身上套著那件寬松整潔的男生外套,下擺正好到她大腿處,完全能遮擋住她被人工降雨弄出來的狼狽。 她下意識扯了扯外套。 陌生的氣息侵入領地,縈著雪松和鼠尾草,偏清冽的味道,像從那場窒息的大雨里逃出,奔向陽光且湛藍的海。 “狐貍?!阿夏!奇怪人呢——”林意眠急促的聲音傳來。 她回過神來。 “那個,今天真的很謝謝……我朋友過來了,”逢夏自我介紹,“我是逢夏,大二,舞蹈學院現代舞專業的,外套我洗好了還你。” 她注意到,宋疏遲往她說的方向看了一眼,是確認過后的。 “逢夏。”他說。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不重、不輕,卻像是在他的唇邊經歷了一場浪漫的旅行。 林間風過樹梢,枝葉簌簌落聲響起。 他看向她,聲音揉著些許淡然笑意,音色圓潤,正如清風徐來。 “宋疏遲。” / 臨近傍晚,暖陽邂逅云端,緋色灑滿青蔥枝丫暈出深淺交錯的光斑,緩緩下落,連帶傾覆這吵吵鬧鬧的音樂廳后臺。 逢夏沒有回宿舍休息的時間,這是一個月前就排好的行程,要參加學校的音樂交流會。 歷年來a大都會和倫敦音樂大學舉辦交流會,由兩所大學輪流派出優秀學生表演獲獎作品,相互交流學習,屆時各大校內領導業界大牛都會蒞臨,重要性可見一斑。 今年的交流會,林意眠負責總策劃,逢夏是主持人。 逢夏匆匆吃過止疼藥,換上新的禮服,又要開始化妝,換臺本背,好不容易結束能抽空閉著眼睛小憩。 桌邊的手機如炸彈轟過,讓她不得一刻安寧。 逢夏煩躁地去摸手機。 【夏夏,你在哪兒?怎么不接電話?】 【你是不是生氣了,我一回來就沒找到你,我是去給你買藥了,你現在還好嗎?】 【夏夏,你別任性了。晚上你在音樂廳主持對嗎,我去給寶貝捧場。】 都是顧澤西發過來的,信息和電話時間就在前不久,幾分鐘一條的頻率。 “狐貍,準備候場了,你好點了嗎?”林意眠拿著表演順序的卡進來,她注意到桌面上動也沒動過的創口貼,皺眉道,“你又沒處理傷口?” 林意眠知道逢夏這倔毛病,他們學現代舞的,身上基本一天不青紫都是奇跡,逢夏好像早習慣了,從來不喊疼,傷口老不當一回事。 逢夏沒回消息,關掉手機:“傷太多,貼上去會影響交流會的宣傳照。” 她偏頭笑起來,明眸皓齒,輕懶安慰道: “沒事的,我回去再弄一樣。” “……”林意眠長長嘆氣,緊蹙眉心,“都怪顧澤西安排的破事兒,你臉色都比粉底白。” 林意眠換了個輕松的語氣說正事,“細節我們彩排都對過了,你就放輕松講就好,弄完這陣,周末出去慶功。” 逢夏笑著點頭。 林意眠看了眼手表:“差不多了,你準備上場。禮裙太薄了,你下場記得把外套衣服披上,別又痛經了。” “好。” 她們準備到后臺備場,人未至,一道火急火燎的聲音先行將門砸了個粉碎。 “完蛋!小提琴手不、不見了!!” “……” 所有的出演順序都是兩所學校的學生輪流出場,目的就是為了更好地探討對比,缺一個人——整場節奏全亂。 這次交流會的重要性不必多言,要是出錯,不止是林意眠要擔責,a大更是丟面。 場上燈光已然調暗,聚光燈打在入口,交流會開始迫在眉睫。 無一人說話,盛夏時分,場面卻焦灼得如冰雪侵體。 “哪兒都找過了!就是看不到人!”另一個負責人急得話都說不清,“……怎怎怎么辦呢?” “先別慌。”逢夏頓了幾秒,有條不紊地安排,“做最壞的打算,我調整表演順序,把兩方的小提琴的演奏放到最后。你們試著找人,兩手準備,問問有沒有別的小提琴手能代替演出。” “對……前面不能亂,回到各自的職位!”林意眠即刻安排,“那個馬上上臺了,狐貍,你別緊張,前臺靠你——” 她自己緊張得尾音都在抖。 逢夏沒忍住輕笑了聲,順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別怕。” 林意眠稍愣,對上她的眼。 少女的狐貍眼自然上揚,含著細碎的笑意,漂亮又耀眼。 “交給我。” / 夜幕降臨,再亮的明燈都被無邊的黑沉包裹得渺小壓抑。 時間在一首首高山流水的演奏曲目中消逝,逢夏盡力變著花樣說介紹詞來拖延時間,臺下人山人海的觀眾在此刻都無一不變成催命似的倒計時。 逢夏握著麥克風,手心隱隱冒出細汗。 她走下臺,這是最后一首了,已經是倫敦學校的學生在表演小提琴曲,沒有時間再讓他們拖延了。 逢夏:“找到人沒有?” “找是找到了,根本過不來!那人出去買煙,在思明樓門口被剎車失靈的外賣車給撞了,現在那手腫得比包子還包子,別說拉琴了!” “……” 逢夏蹙眉:“備選的人呢?” “這兒!” 逢夏稍頓,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男生身影筆挺,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即便是逆著光都在熠熠生輝。 她沒想到能在這看到顧澤西。 “你怎么來了?” “聽說你這出了點麻煩,我就來了。”他說,“這是我找來救場的,雖說表演水平沒那么高,也算能先止損。” 說著,顧澤西伸手揉了揉逢夏的頭發,親昵道:“夏夏,別生氣了。” 空調冷氣不斷垂落,正午因為跳舞拍攝的傷口未結痂,絲絲抽疼。 逢夏長眉稍蹙,才低聲道:“謝謝。” 她看了眼顧澤西帶來的那個男生,應該也是小提琴專業的,但在學校并不出名。 “可是……”林意眠猶豫開口,“這首表演曲目真的很難,一般人上去肯定會露餡的。” 顧澤西:“陳于本來就是學校最專業的小提琴手,這已經是臨時能找到最好的了,這不上你們怎么收場?” “如果演砸了我們也不能收場。”副策劃頭疼地回。 畢竟是音樂交流會,臺下專業人士比比皆是,原本來表演的就是學院頂尖的學生,選曲并不容易,萬一演奏時出錯—— 空曠室內徘徊的小提琴音已快到尾聲,每個音符仿若碩大隕石懸空在搖搖欲墜的后臺。 “都別吵了!”林意眠眼睛發紅,“再等等看,給我點時間!狐貍,你幫我拖一拖。” 逢夏輕撫了下她的背脊,“好。” 在逢夏走上臺的時候,室內燈的白熾燈如銀河編織,臺下觀眾的每一張臉都躍然于眼前,是興奮、期待、催促。 她用最大限度扯套詞給林意眠思考的時間。 她是維持混亂和靜謐的最后一道防線,前排校領導略帶不滿的聲音,后臺嗡嗡如熱鍋上的螞蟻的嘈雜。 逢夏深呼吸,耳麥終于傳來聲音。 “狐貍,快報幕!” 逢夏用余光去看后臺后場的位置,幕布遮擋,她只能看到一截黑亮光滑的男士皮鞋。 漆面反映出漫天的白熾燈光點。 莫名的眼熟。 逢夏以為是顧澤西帶來的那位,她收回視線,“有請a大音樂學院帶來的最后一曲小提琴獨奏《der erlkonig》。” 掌聲如雷。 收起手卡,她往退場的方向走,那雙漆黑的男士皮鞋也邁出步伐。 她的視線從下往上,黑色西裝褲包裹著筆直而修長的腿,勁瘦的腰身,整潔而一絲不皺的白襯衫。 逢夏不自覺地捏緊手卡,她突然回想到幾個小時前那個溫和如夏日清風的存在。 似乎。 就是他。 逢夏走到候場位置,正打算細看,敞亮瞬時墜入黑暗。 視線里一無所知。 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會不會被搞砸交流會,不安纏綿著心臟砰砰跳動。 她睜大眼睛,試圖想看得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