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藏以后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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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片刻,“不是您千方百計,逼我回來的?” 吳珍紅內心委屈至極,聞言眼眶就有些泛紅,不過她一向倔強,又是個從不服軟的主兒,定定地看著窗簾。 “沒想到,我有一天會栽在一個小丫頭手里,你一直說她單純沒什么心機,我看啊,整個賴家的人加起來,都沒她懂人心,她就是吃準了你……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也得跟我死磕到底……” 黃昏的余暉,帶著暖意,不偏不倚落在賴司硯眉眼之間。 “你有沒有覺得,你們性格很像,”賴司硯抿了抿薄唇,手肘往沙發扶手上一撐,他掀起眼眸,淡淡看向母親,“只不過你更強勢,而她柔中帶剛……我說她單純沒什么心機,并沒說她不懂人心,只不過我們喜歡利用人心,她不喜歡而已。” 吳珍紅哭笑不得,難以置信地看向賴司硯,“她不喜歡利用人心?” 賴司硯抬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眉宇。 “我不想再講道理,這種類似的問題,你質問了幾百遍,我也回答了幾百遍。” 他用力咽下去情緒,“我累了。” 默然許久,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如果沒別的事,我晚上還有會議。” 賴司硯說完轉身,抬腳就準備離去。 吳珍紅倏然轉頭,指尖握緊膝蓋上的毯子,她望著高大挺拔,陌生又熟悉的背影,恍惚間,回憶起他小時候。 眼眶滿含熱淚,壓制著情緒,第一次在賴司硯面前露出女人的柔軟,輕聲挽留他:“……我并不是真的希望你們離婚,你當時,也有些意氣用事……” 賴司硯站住腳,他仰頭嘆了口氣,望著客廳里,懸掛的水晶吊燈看了許久,然后低頭失笑。 意氣用事么? 他辦公室有本日歷,到現在都沒丟,那個上面還記錄著,最后那段時間,鐘意每次提離婚的日子。 同在一個屋檐下,她冰冷到極點。 她說:“以后我們之間,除了離婚之外的話題,不要說一句話。” 一個周之內,她提了六次離婚。 最長的一次間隔兩天。 每次她提,賴司硯都會在日歷上,默默打個“x”。 賴司硯還記得,那一日公司遇到棘手事務,晚上八點半,他還在忙工作,且十二點之前必須完成,否則損失重大。 鐘意敲門把他叫出去,賴司硯心中就隱隱不安。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話題,肯定圍繞著“離婚”二字。 等閑的時候,賴司硯可以盡量平靜地,接受鐘意的凌遲。 不過那一天工作繁重,看著她的背影,甚至有些懼怕。 他在她開口之前,眼神極力溫柔地跟她商量:“能不能明天再談,我今天很忙,事情很重要,還有三個多小時就到約定時間,我需要保持情緒穩定才能工作,拜托了。” 鐘意也平靜地看著他,“就幾句話,會很快。” 他只得點頭,“好,你說,我聽。” 對于財產鐘意繼續讓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離婚……你什么時候才能考慮好?” 賴司硯低著頭,平復了好久,只能逃避話題:“我可以先回去工作嗎?時間很趕,離婚的事,我還需要時間……” 于是她歇斯底里,用最狠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我已經不愛你了,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不愛了就是不愛了,上次我們那個,我都沒有一點點感覺!我心里很抗拒,我還要裝樣子,我很痛苦!我很痛苦你懂嗎?!” 那晚,賴司硯回去枯坐了三個小時,十幾個億的項目,突然就不重要了。 雖然他很想保持理智,壓下去情緒忙完工作,這樣接下來,會有一夜的時間去處理感情…… 不過遇到鐘意以后,情緒穩定,似乎成了一件,他最難做到的事。 如果不愛,或許沒什么影響。 如果愛的少一點,或許影響也會小一點。 但就是太愛了,愛入骨髓,所以才那么失控。 才會在她每次提離婚的時候,都感覺心碎窒息。 就像一把鋒利的刀,捅了他一次,他愈合了,又捅了他一次,他又愈合了,一個周之內,捅了他六次……所以,他害怕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徹底毀了賴司硯。 那這個人,無疑是鐘意。 作者有話說: 二非:50個紅包感謝在2023-03-27 14:26:53~2023-03-28 19:43: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語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留離自便 4瓶;小敏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6章 臣妾退了 客廳寂寂,吳珍紅孤零零一個人靠在沙發上,她耷拉下眼皮子,許久沒有回神兒。 吳珍紅從不愿承認,自己對鐘意,確實有先入為主的敵意。 她雖然有三個兒子,不過這三個兒子里,最出眾的,就是賴司硯。 完全可以這么說,賴司硯是吳珍紅眼中,最完美,完美到甚至挑不出一絲瑕疵的孩子。 不過這一切從遇到鐘意開始,就都變了。 吳珍紅至今都想不明白,鐘意到底有什么魔力,還是給他喝了迷魂湯,可以讓那么優秀出色的一個人,任性妄為不管不顧。 從前,他可是個事業心重,自律穩妥,內斂低調,從小到大出類拔萃,賴家上下默認的企業繼承人。 可就是遇到鐘意,賴司硯堅定告知他們:“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她。” 吳珍紅是第一次見賴司硯為了一個女孩子發瘋發狂,不管不顧。 試想一下,賴氏這樣的豪門世家培養出來的孩子,哪個拎出去,不是吊打一眾紈绔子弟的上層精英,鐘意的存在,讓賴司硯有了軟肋,完全就是一個變數。 吳珍紅不排斥賴司硯有一個舉案齊眉,恩愛的婚姻和妻子,但在意一個人,在意到這個份兒上,那就太極端了。 什么才是良配? 吳珍紅更希望賴司硯遇到一個—— 沒有你,我一個人過得很好,遇見你,可以讓我更好。倘若哪一天你離開,我一個人也不錯的女孩子。 而不是一個“我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的妻子。 就是因為這一絲偏見,從始至終都讓吳珍紅對這個兒媳,怎么都看不上眼。 且,天底下哪個小輩敢對長輩說:“井底之蛙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空,無論你怎么告訴它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它都不信,不僅自己不信,還想洗腦別人一起乖乖蹲井底……這樣的一生,我覺得很悲哀。” “你說我井底之蛙?” 鐘意當時表情很淡,“我沒有說您,我就是在感慨……不過曾經聽賴司硯說,mama在嫁給爸爸之前,當時那個年代,是德藝雙馨、家喻戶曉的國際影星……結婚以后,才息了影,安安分分做了賴太太……您很優秀,不管做什么,都能走到金字塔頂端,讓我望塵莫及……從小到大,我就只會讀書,我爸爸對我要求也不高,也就告訴我,就算是女孩子,也要追求自己的人生……” 這是吳珍紅決定退讓一步,只要鐘意放棄追求藝術的道路,以后在賴氏學習經商之道,自愿成為賴司硯的賢內助,就承認她這個兒媳的時候,鐘意不卑不亢內涵她的。 吳珍紅什么世面沒見過,不僅被一個小丫頭說成“井底之蛙”。 還明嘲暗諷她沒追求,深深刺痛了吳珍紅的內心。 這么狂妄自大,不懂規矩不懂教養的女孩子,真不知道自家兒子看上她什么。 吳珍紅不教育教育她,怎么能讓她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這個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當然,吳珍紅承認自己一直在等,等一個可以抓的錯處。 這個錯一旦讓她抓住,她就一次性,把鐘意摁死。 比耐性,且不說吳珍紅在商場上,也是手段狠辣的女強人,就從年齡上,比鐘意大二十多歲,鐘意就不是她的對手。 真要收拾她,吳珍紅動動手指,恐怕鐘意的小命都得被捏在手里。 所以這么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吳珍紅怎么能放過。 不過鐘意最后執意離婚,是吳珍紅沒有預料到的,畢竟比狠,明明從來沒人能狠過她。 她如果不夠狠,又是怎么從一個女明星,成了一個女企業家。 后來那段時間,鐘意也服軟了。 在吳珍紅裝病,淚水漣漣臥床不起的那兩個月,鐘意低眉順目道歉了三次,她才心滿意足收手。 這場小白兔和千年狐貍的較量,不費一兵一卒,她便贏了。 吳珍紅春風得意,就以為從那天開始,規矩算是立下了,以后這個小丫頭,估計再也不敢那么有個性,再也不敢忤逆她了…… * 鐘意平生最怕的,就是綠茶婊,因為她見識過,較量過。 盡管小心翼翼,卻也敗給了心直口快,像她這種社會經驗不足又沒情商,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寫寫畫畫的姑娘,實在提防的太累了。 安陽很早就告訴過她,“你婆婆是個千年的狐貍,精明都寫在眼里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這種傻姑娘,也敢嫁給賴司硯,真怕你有一天被吃的連渣都不剩。” 鐘意當時還反駁:“為什么你們都認為她不好惹,賴司硯說了,合不來可以不相處。” 安陽嘆了口氣,“那是賴家,豪門啊jiejie,又不是小門小戶的普通家庭,說不相處就可以完全杜絕?人脈關系復雜著呢,誰知道你哪天著她的道兒。” 誰知一語成讖,整個吳家上下,誰不知道鐘意外表柔弱,竟然蠻橫不講理,把吳董事都氣病了。 她感覺自己受了天大委屈,就算心里再清楚千年狐貍是裝的,都百口莫辯。 那個時候,總有這個舅媽那個姨姨,作為有兒子以后要做婆婆,且靠著吳珍紅提攜發家的太太們找到鐘意,有意無意教人規矩。 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出名,不是因為畫畫,如果早知道這樣也能出名,就早一點兒把吳董事氣病了算了。 那些太太們,都是吳珍紅的刀,一刀一刀把鐘意的肚量,用揠苗助長的方式削大。 她哭著請求賴司硯相信她,細數吳珍紅裝病的細節,賴司硯卻說:“鐘意,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