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藏以后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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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司硯視線落在別處,輕咳兩聲,溫柔提醒:“雨傘。” 鐘意抿唇,美眸瞪著他,“你自愿的,我并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領情,所以謝什么?” 賴司硯看著她,突然就笑了。 而后轉了視線,淡淡看著大理石地面,勾唇。 “你攢了多久的怨言,說話才這么頂,我以前都沒發現,你這么會講道理。” 鐘意嘆了口氣,再一次轉身欲走,誰知這個動作,激起了賴司硯內心深處,最讓他深惡痛絕的事。 目光陡然轉為犀利。 再一次扣住她的手腕,這次比方才還用力。 賴司硯借著男人天生的體力優勢,迫著她拉近距離,嗓音沉重而嘶啞。 帶著nongnong的不悅,低聲呵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已經受夠了你每次動不動就跑。” “你以為我真找不到你?” 說到這里,狠狠咬緊牙關,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來,“我是尊重你,才不去打擾你,才事事都依著你!” 鐘意豈會任人宰割,推搡之間,眼眶微微泛紅,“我們已經離婚了!我想怎樣,那是我的自由!” 一句“我們已經離婚了”,頓時劃清兩人界限。 把賴司硯的理智,一下子拉回來! 賴司硯身形一頓,狼狽地閉上眼。 喉結用力地,上下滾動。 冷靜數秒。 睜開眼。 松了手。 鐘意臉色亦不好,低著頭整理衣袖。 她盡量語氣平和,卻句句扎心,“賴司硯,你看這就是為什么,我不想見你,做過夫妻,男人就覺得,這輩子這個女人,都是我的附屬品。” 他臉龐染上倦怠之色,低頭揉捏眉骨。 “抱歉。”禮貌地,道了一句歉。 鐘意冷著臉轉開頭,顯然是不接受態度。 賴司硯默了默,只好放低身段,試圖緩和,“什么時候,我把你做過附屬品?” 鐘意怔了一下,看過來,內心特別抗拒。 抗拒他這樣不清不楚的,略帶曖昧的言論。 “不要說這種話,”她想也沒想直接拒絕,“我以后還要找老公的,你也好好物色下一個。” 賴司硯瞇起來眼。 她可真會在他雷點上踩。 才剛穩定,情緒又不受控制被挑起來。 “找老公?” 鐘意轉開眸子。 賴司硯故作云淡風輕,不著痕跡打探—— “有男朋友了?” “無可奉告。” “有男朋友很正常,要不要我幫你把關?” “無可奉告。” “沒關系的,說說?” “無可奉告!” 空氣一瞬間陷入死寂。 兩人僵持不下。 須臾,內心被刺痛的賴司硯,勾唇輕笑。 話語嘲弄,也是自嘲:“也是,你多會哄男人開心,不如就用soul mate那一套,想必騙十個八個真心,也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這天底下,就沒有你搞不定的男人……對吧?” 鐘意亦語氣嘲弄,“是啊,一回生二回熟,畢竟拿你練過手。” 賴司硯收緊下頜,目光極速冷下來。 * 回去的出租車上,鐘意心情壓抑而低落。 她其實很清楚。 這輩子呢,都不可能再像愛賴司硯那般,去愛下一個男人。 因為真心,從來都只能燃燒一次。 而鐘意的真心,已經為賴司硯燃燒過了。 想當初,沖動而任意妄為的“私定終生”,彼此都付出了慘痛代價。 兩人惹了賴明淮和吳珍紅勃然大怒,不能拿鐘意怎樣,于是就把賴司硯下放到了荒涼之地。 分公司在淮東,對鐘意而言,是個從未踏足,經濟落后的偏僻地方。 夏天的時候特別熱,冬天的時候超級冷,真可謂酷暑加嚴寒。 水資源短缺,飛沙走石,氣候干燥到,鐘意來到這里的第一個星期,總是一直打噴嚏,莫名其妙流鼻血。 不過鐘意還是牽著他的手,鄭重地告訴他,“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只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在哪里都無所謂。” 鐘意覺得,只要兩情相悅,就可以戰勝萬難,再艱苦的條件,她都不在乎。 因為在她心里,沒有什么比和愛的人朝夕相伴,更讓她幸福。 鐘意是典型的浪漫主義者,從小衣食無憂,是以只在意精神富足。 她毅然決然放下二十年的生活圈子,放下朋友家人,隨他去了一個陌生城市。 到了淮東,他頂著賴氏太子爺的頭銜,就算是被“發配”過來,也是人前人后簇擁,沒人敢不給面子。 再加上有手段有能力,是以不久,迅速打通了人脈關系,結識了新的知己朋友。 每天忙于工作,還有各項酒局應酬。 淮東的冬天很冷,又凄涼又蕭瑟又冷,她每天困在一套大房子里。 白日里,鐘意除了畫畫,就是托著腮。 透過落地窗,望著樓下枯黃的草坪,一個人發呆。 早上賴司硯去公司,鐘意會戀戀不舍把他送到門口。 晚上賴司硯下班,鐘意會像一只站在門口,搖著尾巴期待賴司硯下班的寵物犬,每次都是卡著點,一直等到他開鎖,推門進來。 再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膩在他懷里,說很想他。 是真的真的很想他。 因為那個時候,鐘意的世界一片荒蕪,就只有他。 如果這天下班,賴司硯打電話說自己有應酬,鐘意還會很傷心,因為應酬就意味著他會很晚才能回來。 可能兩人說不上兩句話,他就滿身疲憊睡著了。 鐘意好想跟他多說說話,因為她害怕時間久了,自己會退行,會得失語癥。 不過,賴司硯總是那么多的應酬…… 鐘意只好理解,只好默默忍受。 因為她明白,賴司硯付出很多,從高高在上的繼承人,淪落至此,都是為了她。 所以鐘意從不抱怨什么…… 好在鐘意一向不怕孤獨的,也一向很耐得住孤獨。 她可是個實打實的宅女,不喜歡社交,不喜歡到處跑,最喜歡把一個人關在房間里,天馬行空,然后把自己的激情幻想,落于畫紙。 其實只要等五天,等到周末,賴司硯可以休息一天,這一天,他都會用來陪她,帶她出去逛街,吃飯,買東西,看電影。 每個月四天,鐘意最開心的四天。 后來賴司硯開始出差,兩三日,三五日,到后面,動不動一個星期。 鐘意最開心的四天,自然也沒了。 不過沒關系,他出差的日子,她學會了數日歷。 藝術路上的孤獨與寂寞,這世界上,本就沒有幾人能懂。 長夜漫漫,賴司硯在床上睡熟,她一個人睡不著的夜晚。 也頂多內心一片荒蕪。 喜歡掀了被子下床,趴在窗臺上,透過窗子,仰頭看著那遙遠家鄉的方向。 癡癡發呆。 她心甘情愿成了被圈養的金絲雀,在淮東那個舉目無親的陌生城市,被賴司硯嬌藏在家里。 代價就是,對于畫畫,從一開始的激情澎湃,慢慢變得消極怠工。 就連經紀人都說她:“鐘意,你的畫風很亂,水平高低起伏,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現在是你的事業上升期,一定要堅持住啊。” 是了,雖然鐘意對外說,是從三年前開始不創作的。 其實從淮東開始,鐘意都一直在透支自己的天賦。 因為執念,她不甘停下,就只能擠牙膏一樣,拼命地往外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