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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被迫嫁給首輔后 第80節(jié)

    謝欽被她看得心頭guntang,

    “你到底要怎樣?”求爺爺告奶奶的語氣。

    沈瑤牙關(guān)咬著狼毫,嘴里吹著氣,吞云吐霧般將那未沾墨汁的狼毫須吹得呼呼響,那德性像極了山林里吹口哨的少年,謝欽想起當(dāng)年在潭州初見她的情景。

    一身雪白的羽衣, 頭戴白色冪籬,山風(fēng)呼嘯, 冪籬飄揚,襯得她如同清絕仙子,偏生眉目帶著幾分肆意輕倦,搖曳著光輝,只消她吹個口哨,大約是個人都要被她勾著走。

    謝欽自小性情嚴(yán)謹(jǐn),端肅冷漠,人人都道他定尋個端正溫婉的大家閨秀為妻,可他偏愛她,愛她的肆無忌憚,愛她的落拓不羈,愛她張揚外表下那一點點不足為人道的卑微。

    自潭州一別為她所救后,這個人一直藏在他心底,每每母親催他成親,與他提起京城那些名門閨秀,他無半點興致,那時不覺得,如今細(xì)想一想,大約沒有一個人是她的模樣。

    少時不知情滋味。

    怔惘間沈瑤開了口。

    “你再幫我畫兩幅扇面,我便答應(yīng)你。”

    謝欽二話不說坐下來,這回更加慎重,取來最好的蘇娟,畫風(fēng)更加妍麗細(xì)膩,濃墨之上薄罩青綠,若非親眼所見,沈瑤難以想象如此精致的青綠小山水出自謝欽之手。

    謝欽見她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自己,催道,“別磨蹭了,快去畫。”

    沈瑤坐回去,將狼毫沾墨開始畫畫,她畫不出謝欽的水準(zhǔn),也就沒必要東施效顰,緊著自己最拿手的年畫給畫了,待畫完她咬著筆頭小心翼翼往謝欽偷瞄了一眼。

    眼底交織著惡作劇的得意與擔(dān)心被謝欽發(fā)作的忐忑,

    謝欽畫得慢,卻也時不時回眸瞥她,二人目光撞上,謝欽察覺到沈瑤眼底的畏縮,活像是一個剛完成課業(yè)等著老師來檢查的學(xué)生,看樣子還有些心虛。

    謝欽笑了,目光挪至畫面,濃烈的紅沖擊著他的視線,刺得他閉上了眼。

    再看第二眼,年畫上兩個膚白貌美的孩童懷揣繡球嬉戲。

    細(xì)究,畫工其實是不錯的,就是跟他的畫反差太大。

    謝欽看著辣眼的畫,打心眼里溢出的喜愛與寵溺。

    沈瑤第一次見他笑得這么開懷,情緒這么外露,癟癟嘴,

    “不是說好隨便畫什么嗎,你笑什么笑。”

    “沒有,畫得很好。”他真是娶了個稀罕的寶貝,“我很喜歡。”

    沈瑤試著想象,若是做成燈籠,一面是風(fēng)格蘊秀的山水畫,轉(zhuǎn)過來是大紅喜慶的年畫,極具視覺沖擊,一想自己都樂了,興致勃勃畫第二幅。

    沈瑤畫完后,謝欽還在畫第二幅,沈瑤等著絹面晾干,再繞去燈籠上,她手腳麻利,不消片刻,便將四面蘇絹燈籠給做好了,平陵早送來一些做燈籠的配飾,等謝欽畫完時,她已做好相應(yīng)的花穗與提柄。

    她把花燈提起,信手撥弄,燈盞呼啦啦轉(zhuǎn),紅綠交加,斑駁陸離,煞是好看。

    沈瑤大言不慚道,“平陵,將它掛去正廳!”

    謝欽畫完扇面,晾在一邊,牽著沈瑤出了門。

    已近子時,墻外笙歌鼎沸,城墻處似有煙花綻放,沈瑤跳腳張望,謝欽干脆帶著她上了屋頂,二人站在一處避風(fēng)的檐頂下,遠(yuǎn)處的皇宮高大巍峨,璀璨的燈火在宮墻上罩下各種光影,錯落的煙花不約而同從四境升空,將萬家燈火連成一片,大街小巷火樹銀花,爭相競妍。

    無論昨日血海腥風(fēng),面對新年總是帶著希冀,人人在新禧來臨之際皆是最虔誠的信徒。

    便是謝欽望著那五彩斑斕的煙花也不禁憧憬,憧憬他的女孩一生順?biāo)炱桨病?/br>
    “肆肆,肆肆...”他嘴里低喃地喚著她,沈瑤轉(zhuǎn)身栽在他懷里。

    在煙花炮竹最鼎沸之時,二人回了故吟堂,沈瑤漱口凈面先上了拔步床,蓄勢待發(fā)。

    謝欽卻是認(rèn)真擦洗一番換了舒適的寢衣過來,屋子里燒了地龍,暖烘烘的,除夕有燃燈的習(xí)俗,外間燈火通明,內(nèi)室的燈也都移了出去,珠簾將滿室瑰麗的光攔在外頭。

    謝欽躺上床榻。

    美人兒側(cè)身托腮面朝他的方向,玲瓏身段從被褥露出半個,峰巒起伏,眼神又亮又膩,跟蜜糖似的淌出來。

    謝欽不動聲色平躺在外沿,也不看她,閉目養(yǎng)神。

    沈瑤并不惱,伸出一只蔥白小指勾了勾他腰帶,“謝大人,除夕月圓,咱們不做點什么似乎不應(yīng)景。”

    謝欽語氣干脆,“累了,歇一會兒,況且縱欲傷身。”

    明明早上才有過,晚上再來,怕她身子受不住。

    沈瑤往他方向挪了幾寸,語氣半是商量,半是蠱惑,“不做也行,那咱們說說話吧。”

    謝欽也不能不答應(yīng)她,便側(cè)過身面朝她,二人離著兩拳的距離,視線相交,呼吸勾纏。

    謝欽看她一會兒,她眉目繾綣,嫵媚動人,擔(dān)心自己守不住陣地,連忙轉(zhuǎn)移注意力,問道,“說什么?”

    沈瑤笑瞇瞇的,“還記得洞房那晚,咱們倆應(yīng)付太子?”

    這話一出,謝欽臉色就變了。

    果然,小狐貍就是不放過他。

    他神色轉(zhuǎn)瞬如常,故作淡定,“不太記得了。”

    沈瑤卻知他在裝,纖指將那腰帶一纏,往他下腹戳了戳,

    “我當(dāng)時的嗓音好不好聽?”

    謝欽:“.....”暗吸了一口氣,穩(wěn)住心神,“沒太注意,畢竟那會兒咱們是假夫妻。”

    沈瑤美目睜得大大,這個時候身子一翻,躍在他身上,按住他雙腕壓在他上方,不知不覺一根綢緞纏在他手腕,掛在早備好的銀鉤上,她尚未用力謝欽無所察覺,只消她一扯,那綢帶便束住他的手腕,令他動彈不得。

    沈瑤保持虎撲的姿勢壓在他上方,眼神活脫脫一個勾人的小狐貍,

    “假夫妻就沒想法嗎?”

    一面勾他,一面曲起雪白的玉足從他腿側(cè)往下滑,腳趾腹隔著薄薄的寢衣摩挲著他的經(jīng)脈,夠不著便逼著他屈起膝蓋,軟乎乎的玉足踩在他腳背,謝欽視線被她擋住壓根瞧不見她在做什么,卻知道她不懷好意。

    沈瑤往他腳上套了圈綢繩,腳趾勾著繩結(jié)。

    謝欽嗓子有些發(fā)啞,眼神從她身上挪開,猶在掙扎,

    “嗓音極為好聽。”

    “有多好聽?”

    謝欽唇角一抽,從胸膛悶出一聲笑,無奈道,“沈瑤,你消停消停成嗎?”

    沈瑤瞪了他一眼,“我那晚瞧見你紋絲不動,實在好奇,即便你當(dāng)時不喜歡我,也不可能一點反應(yīng)都沒,謝欽,你實話實說,你當(dāng)時真的沒想法嗎?”

    嘴里問著當(dāng)時,實則指的是眼前。

    這小妖精!

    謝欽畢竟還要面子,避輕就重,“肆肆,我當(dāng)時沒有不喜歡你,我一直都喜歡你。”

    沈瑤抓住他的破綻,“那這是承認(rèn)你也想?”

    這話分明就是勾他。

    謝欽語氣一頓,呼吸一時重一時輕,額頭也冒出一層汗,待他要抬手拭汗,沈瑤飛快拉扯繩結(jié),謝欽雙腕雙腳就這么被束縛住了,他眼神銳利看著沈瑤,沈瑤得意地扔著俏眼,

    “今晚你為魚rou,我為刀俎。”

    然后雙腳蹬在他膝蓋,壓制住他。

    謝欽給氣笑了,“這輩子能束縛我的也就你。”

    沈瑤俏生生湊近他,“那你喜歡嗎?”

    謝欽不知她說的喜歡具體指什么,是人還是此情此景,不敢輕易點頭。

    “你喜歡就好。”

    然后整暇看著她,等著她下一步動作。

    首輔就是首輔,一個眼神便掌握了主動。

    接下來輪到沈瑤犯難。

    她猛撞歸猛撞,沒幾兩真本事。

    謝欽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繼續(xù)啊”。

    沈瑤無處著手,想了想,決定以不動應(yīng)萬變,趴在他身上不吭聲。

    謝欽也由著她。

    兩個人對峙了片刻,又回到洞房之夜的話題,沈瑤委屈,

    “你那時臉色臭得很,我瞧著你很害怕。”

    “有嗎?”謝欽實在不記得他什么時候給沈瑤甩過臉色,

    “一動不動跟座石峰似的杵在那里,我叫的時候便在想,幸好是假夫妻,若是叫我每日對著這么一個人,我怕是要少活十年。”

    謝欽:“......”

    為了證明他不是石頭,她也不會少活十年,謝欽承認(rèn)道,

    “我并沒你看到的那么鎮(zhèn)定,我決心娶你時,是想與你做真夫妻。”

    “你不肯,我失望,也失落。”

    只是他這個人情緒一向內(nèi)斂,連他自己都不曾發(fā)覺。

    沈瑤眼神一下子便亮了,心口發(fā)燙,腦門發(fā)熱道,

    “謝欽,謝清執(zhí),你知道我真正想畫的是什么嗎?”

    “就是你此時此刻的樣子。”

    謝欽喉嚨黏住,神色復(fù)雜。

    他果真娶了一位女土匪回來。

    凝睇片刻,難為情地配合著她道,

    “也不必用筆畫...”

    后面的話他沒說,沈瑤已明白。

    這大約是他此生最放縱的一句話,這輩子為數(shù)不多的溫柔與肆意都給了她。

    沈瑤照做。

    吻從他額心開始,不放過一寸一毫。

    用唇勾勒出他的輪廓,又接納他的所有。

    墻角的梅花悄然破冰,寒風(fēng)拂掠,花瓣是顫的,漫天的火花紛紛揚揚落下,紅飛翠舞,窗外喧囂彌天,蓋過帳內(nèi)的一切,沈瑤身上僅剩下半截薄薄的襦衣,濕漉漉地兜著堆雪的綿軟,如風(fēng)中亂竄的白花,發(fā)光的脖頸淌著香汗,玲瓏玉背妖嬈身段,每一寸的美好都毫無保留展現(xiàn)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