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被迫嫁給首輔后 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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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瑤從狹小角門邁出,暗衛牽來兩匹赤兔寶馬,沈瑤與碧云一人一匹,翻身而上, “太子的人在何處?” 那暗衛首領揚鞭指了指前方,“太子策反了一些妖教勢力,城中三教九流都聚在謝府附近,目前集中在東面和南面。” “好,那咱們先打西南面突圍,引出叛賊,再繞行往北。” 沈瑤當先一聲駕,火紅的赤兔馬載著白衣飄飄的她,打橫巷躍出謝府設防重地,往西南面的大街奔去。 縱橫交錯的街道設了層層關卡,可見謝欽防守嚴密,她特意挑了離交火最近的柵欄越過,濃煙當中依稀可見那賊人個個穿著一身銀珠紅的短衫,胳膊上還縛著一條醒目紅綢,聽見馬蹄聲逼近,紛紛投來驚疑的目光。 “我沈瑤在此,想捉我,隨我來!” 但見一道纖瘦的白影從前方柵欄一躍而過,打西南面疾馳離去,叛軍數位首領,面面相覷。 “怎么辦?”那妖教首領詢問負責督戰的東宮內監,那內監盯了沈瑤背影,急得跺腳, “什么怎么辦,追啊,今日只要拿住她,殿下大業可成。” 于是集中火力猛攻謝府的人一下子消停了,有人騎馬,有人縱身,馬不停蹄踵跡沈瑤而去。 那妖教的人追了片刻,不太放心,問內監,“你可認出那人來?萬一是謝府調虎離山之計呢?” 內監恰恰是太子心腹,平日奉命盯著沈瑤,對沈瑤一顰一笑甚是熟悉, “假不了,是那沈氏無疑。” 那樣的風姿,京城尋不出第二個來。 沈瑤帶著碧云打頭在前,其余暗衛成鋒矢陣護衛在她左右。 城中處處掩門閉戶,大街上空蕩無人,唯有一些來不及進籠的家禽在半道雞飛狗跳。 行了不到數十彈指,左側巷道傳來一絲馬鳴,緊接著一道熟悉的嗓音破空而來, “肆肆!” 沈瑤側眸望去,只見黑沉的光色中,一身瀾衫的劉端伏低在馬背從另外一條小道越了過來,“劉二哥,你怎么來了?” 他身上交織著幾條血痕,看樣子經過一番打斗。 劉端追上沈瑤,懸著心落了下來,回道, “我昨夜在東華門外的小院抄書,半夜離開時,在一條暗巷里無意中聽到東宮一內監交待暗樁,說是今日一旦火起,便乘勢攻打謝府,著重提到你,聽那賊人的意思,是要拿住你,將你送去東宮。” “我當時不小心露了蹤跡,被他們追蹤許久,直到今日方才有機會逃脫,故來謝府報訊,到了謝府才知你突圍而出,遂一路追來。” 劉端曉得沈瑤的性子,任何時候絕不會托人后腿,想必是為了保全謝家而只身出府,他又是欽佩又是心疼, “肆肆,你放心,二哥絕不讓你有事。” 沈瑤看到熟悉的身影,心神更定,迎風一笑,“好。”這一笑猶如破巖而開的花,驕恣而快意。 三人恍惚又尋到了當年在岳州山林里縱馬馳騁的感覺,后有追兵又如何,當年這樣的陣仗他們在岳州遇見的還少嗎? 沈瑤從容,劉端肅靜,就連碧云也格外勇猛。 東宮諸人身手也極是不錯,緊緊咬住,只是因著太子下令不能傷了沈瑤,故而行事頗有顧忌,幾番被沈瑤等人沖出重圍。 總不能一直這么漫無目的躲下去,那侍衛首領縱馬上前與沈瑤并行,商量道, “夫人,屬下著人掩護您,您尋個地兒藏起來。” “行!” 沈瑤也早有準備,抖動馬韁奔至一個轉角,將那身顯眼的白衣褪下,露出里面的黑衣勁衫,暗衛留下十人護送沈瑤,其余人設法分散東宮追兵。 等到東宮的人追了一陣,失去目標,頓時心急如焚。 太子在皇帝與謝欽眼皮底下起事,并不容易,人手極為有限,留給謝府的只是一些三教九流的勢力,既然是三教九流,那便是一盤散沙。 追了一陣如同無頭蒼蠅,大家伙很快不得勁,興致缺缺。 為首的妖教首領可不愿兩手空空,想轉移陣地, “接下來怎么辦?要不換一家?”城中官眷那么多,不是非謝家不可。 內監被嗆了一口濃煙,勒停馬匹,劈頭蓋臉罵道, “你可知那女的是誰?是當朝首輔謝欽的妻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拿住她比千軍萬馬還管用,甚至說句不客氣的話,咱們若捉住沈瑤,沒準那謝欽便開了宮門,也不必譚將軍費盡心力攻打東華門了。” 東華門毗鄰東宮,只消從東華門攻進去,與殿下里應外合,拿下奉天殿指日可待。 “再說了,殿下垂涎此女已久,你拿住她,便是東宮第一功臣。” 妖教首領卻不太相信堂堂首輔會為一個女人折腰,不過既然太子喜歡沈瑤,他只能捉住沈瑤以來邀功。 “弟兄們,繼續追!” 妖教首領打了個手勢,著人散去大街小巷圍堵沈瑤。 待二人一離開,沈瑤三人從暗檐下冒出腦袋。 “二哥,你可知皇宮是什么情形?” 劉端方才隨意在破院子尋了一件外衫換上,尺寸不合,穿在身上十分不適,這會兒額尖已冒出一層汗,他揩了一把嘆道,“我藏藏躲躲一日,后來逮住那追捕我的一名內監,從他口中得到一些虛實。” “太子策反了兩名禁軍將領,一人是羽林衛副都指揮使,今日輪守奉天殿,想必宮內現在也是硝煙四起。” “此外,虎賁中郎將譚翔本是東宮的人,天壇起火后,他立即召集兵力攻打東華門,意圖與東宮匯合。” 沈瑤皺眉,“聽侯爺說,朝中有十二衛,緊靠這兩只兵力應該還成不了事。” 劉端搖頭,“陛下情況不太好,一旦陛下病危,而三皇子不在場,東宮登頂也不是沒可能。” 沈瑤冷笑,“我家侯爺絕不會準許東宮得逞。” 劉端看了她一眼,“你不懂朝中派系斗爭,太子這次時機掐得相當好,上頭陛下病重,底下三皇子被圍困火場,朝中人心浮浮,中立的朝臣難保不倒戈,只要有一半朝臣傾向太子,太子就有希望。” 謝欽再能耐,也不過是一權臣,他不可能取天子而代之。 沈瑤驀地想起七皇子,“朝中也不止一個皇子,太子如此昏庸無能,決不能讓他上位,不行,咱們得做點什么。” 劉端倒不意外沈瑤膽大,當年在岳州,三人絞殺馬賊,圍困綠林,誰也沒怕過。 “你想怎么做?” 沈瑤目光定在遠處那妖教首領身上, “你方才可聽見那妖教首領的語氣,似對那內監十分不屑,咱們想法子,待他落單時將人拿住,再利用他控制住妖教這批人,來個背后插刀,決不許譚翔攻入皇宮。” “成!” 沈瑤三人有勇有謀,論武藝還差一截。 于是她招來暗衛首領,吩咐他想法子把那妖教首領綁過來。 這種事對于暗衛首領來說,簡直是手到擒來。 稍稍費了一番功夫,便將那妖教首領給捆住扔到沈瑤跟前。 彼時三人正避在破院一間柴房,碧云撲了撲一個木凳上的灰,伺候著沈瑤坐下, 天色太暗,也不知是什么時辰了,沈瑤不敢點燈,怕招來賊人,趁著外頭微弱的火光打量了那妖教首領一眼,五短身材,面龐黑黢黢的,其貌不揚,瞧見沈瑤露出滿臉苦笑,告饒道, “姑奶奶饒命,在下是被太子所迫,不得不行此險招,并非與姑奶奶有仇,在下上有老下有小,不過是在城中討口飯吃而已。” 沈瑤沒功夫跟他掰扯,使了個眼色,那碧云捏住對方的下頜,迫著他吞下一顆藥丸。 那妖教首領不復方才那般鎮定,立即現了原形,如同困獸般在地上打滾, 又驚又怒,“你喂我吃了什么?” 沈瑤慵懶一笑, “姑奶奶我可不是一般的官宦夫人,曾在岳州行走江湖,江湖上的那些路數我可門兒清,此藥乃逍遙丸,服藥兩個時辰后無解藥,便要全身潰爛而死。” 那妖教首領登時不動彈了,睜大眼眸盯著沈瑤,實在難以想象如此貌美的小姑娘心腸這般歹毒,畢竟是道上行走的人,好漢不吃眼前虧,忙問,“夫人到底要我做什么?” 沈瑤將計劃一說,妖教首領沒有反駁的余地。 一刻鐘后,沈瑤三人與暗衛五人,均換上妖教的衣裳,趁著妖教首領召集部下時混了進去。妖教首領重新回到馬背上,往身后人群望了一眼,哪還見沈瑤的蹤影,怪了,人呢,莫非能隱身,這會兒是真的相信沈瑤有幾把刷子。 他并不知自己吃的是婦科千金丸,只當是毒藥,忐忑作祟,時不時覺著渾身上下有螞蟻在咬,頗有幾分心驚膽戰,不敢輕易拿自己性命去賭,再者那沈瑤已告訴他,太子不過是以卵擊石,勝算不大,妖教首領將信將疑,暫且順從沈瑤指示,打著援助譚將軍的旗號,一伙五百人往東華門進發。 七拐八繞,好不容易到了東華門外的燈市一帶,燈火惶惶中,擂鼓震天,挺槍躍馬,四面激戰,原先輝煌的燈市一片破敗。 朝中的勤王之師,正與譚翔的人手在東華門外交戰。 勤王兵力規模占上風,只是東宮叛軍火力極猛,不知打哪弄來了一種火油球,硬生生在三面圍困中撕開一道口子,妖教的人便是從這道口子進了叛軍的后方。 謊稱沒攻破謝府,想來此處助陣攻城,那負責斷后的將領認出妖教首領,自然不會懷疑。 東華門外還有一道東安門,兩門之間隔著兩條護城河,譚翔的叛軍在里,朝中勤王之師在外。兩廂隔著東安門的護城河交戰,戰況十分激烈,一批又一批盾牌軍壓了過來,盾牌之后便是輕弩軍,箭矢朝著叛軍漫射。 譚翔年紀四十上下,是軍中有名的悍將,闊臉虎目,生得健碩高大,只消掃人一眼,便感覺一股勁風撲面而來。他甚是驍勇,手執重大百斤的偃月刀,刀鋒所到之處,碧血橫飛。 叛軍時不時蠱惑人心,說那陛下已駕崩,皇宮內如今是太子當政,但凡執刀不退者視為造反云云,好在派來的將領皆是堅毅之輩,不曾受叛軍影響。 只是譚翔過于勇猛,橫刀站在東安里門的甬道下,萬夫莫開。 朝中負責圍剿的將領立在燈市一間酒樓高處,俯瞰全局,時刻盯緊叛軍動向,就在這時,十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不知什么人往那譚翔射了暗器,那譚翔捂了捂后腦勺,身子一晃,驟然從馬背上跌了下來,守將抓住時機,揚手一揮示意士兵迅速推進,越護城河而過。 譚翔一死,叛軍兵敗如山倒。 那平陵自沈瑤離開,立即遣人往皇宮送信,人進不去,示警的煙花可放出,宮中眼線得了消息報與謝欽知,謝欽聞言,面色如同交織著風暴,迅速派人去四處宮門接應沈瑤,哪知沈瑤在最危險的東華門。 待東華門內外的戰事平定,已是子時后。 東華門洞開,沈瑤跟隨守將入宮去尋謝欽。 進了東華門,尸山遍地,血流漂杵,處處充斥著血腥味,亦有宮人的尸身掛在矛桿上,睜大一雙不甘的眸子直盯著沈瑤,沈瑤渾身顫栗,抱著碧云心有余悸。 劉端本不可入宮,可他堅持守在沈瑤身側,那守將認出沈瑤身份,不敢大意,只得捎上他。 費了一番功夫總算進了奉天殿側殿。 謝欽的人將他們三人引至一間耳房坐著,連忙出去通報。 奉天殿正殿內,太子被人擒住跪在大殿正中,皇帝捂著胸口唇角殘有血跡,躺在龍座上幾乎是氣若游絲,只一只眼陰戾地盯著太子的方向,殿中鐵甲林立,兵戈剛消,除了謝欽幾位重臣守在皇帝身側,其余大臣皆跪在下方戰栗不言。 除此之外,還有一人十分醒目站在皇帝身旁,則是年僅十歲的七皇子。 他正在殿中代皇帝質問太子。 這樣的場合,謝欽本不該離開,只是聽說沈瑤入了宮,又聽聞是她射死了譚翔,一時心潮翻涌,風風火火奔至側殿耳房門口,猛地掀開珠簾,瞧見沈瑤面容呆滯坐在圈椅里,看模樣驚疑未定,碧云擁在她身側亦是嚇得不輕,而那劉端則倒了一杯茶正要遞給沈瑤,三人同時抬眼,幾雙視線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