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被迫嫁給首輔后 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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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怒細眉一蹙,“你什么意思?” 謝欽理直氣壯反駁,“你初入府時,我不曾碰你。” 這回換沈瑤無語,將他的手掀開,在他懷里轉過身,枕在他胳膊背對著他躺下,然后重重哼了一聲。 謝欽自然知道她氣什么,見她不吭聲又主動撩撥她, “這么說,這大半年我把你養得挺好?” 沈瑤扭頭冷冷睨著他,“你先回答我,我是不是真的豐腴了?” 謝欽往她細腰撫了撫,“這兒沒有,與初入府時一樣細。” 沈瑤愣了一下,氣得翻身起來錘他, “你方才可不是這么說的。”嘴里惡狠狠地,心里卻被取悅到了。 謝欽但笑不語。 兩個人雖然沒有做什么,至少一個被窩睡了,謝欽摟著她暗暗松了一口氣。 這姑娘適用激將法。 翌日沈瑤早早起床去了議事廳,一大堆管事婆子聚在此處等示下,二夫人也在,無論心里有多憋屈,面上卻客客氣氣將對牌交給了沈瑤,府上對牌只有一副,一半在她這里,令一半在銀庫,手握對牌方可去銀庫領銀子,一旁家中大事均要對牌行事,尋常小額開銷用批票便可。 二夫人離開時深深看了一眼兒媳婦,周氏面上朝她頷首,心里卻犯嘀咕,二夫人自己不想得罪沈瑤,卻讓她來當惡人。 誰也不是傻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周氏得為自己打算。 謝欽握著謝府至高無上的權勢,老太太握著謝家的財權,沈瑤想做什么誰都攔不住。 周氏還要為自己和一雙兒女著想,不可能為了點蠅頭小利去冒犯沈瑤。 沈瑤有些不耐煩那些瑣碎的小事,也沒有作威作福的心思,還是循著舊例,讓二奶奶周氏與謝京坐在一旁幫襯,有周氏和黎嬤嬤在,還不至于亂套,謝京性子大大咧咧,小事她幫不上忙,可一旦起了紛爭,謝京便可震懾住那些婆子,沈瑤不用親自下場,一切議定。 堂屋燒了炭盆,二夫人懼冷,平日門窗掩得嚴嚴實實,沈瑤年輕身子火熱,著人開了一片窗。 侯在廊廡的婆子往里探去一眼,年輕的少夫人氣定神閑,眉梢染著鮮活,與二夫人那端肅的模樣十分不同,不需要小丫頭捶腿,也不必人人往跟前端茶遞水,屋子里井然有序,沒有往日那般喧嘩浮躁,再看黎嬤嬤候在一旁指揮,真是變了天。 大家依次進去領票,輪到廚房一位管事,循著往日將單子遞過去,廚房開支是每日份例,來回就那些菜系調換著用,每日金額幾乎沒有變化,不過沈瑤看了一眼卻皺了眉頭, “每日光是吃食就要五十兩,一月一千五百兩,一年將近兩萬兩,實在是過于浪費,即日起,每日只有三十兩的份例。” 婆子臉色大變,幾乎要跪下來,“六夫人,這怎么成?府上有將近一千人,每日五十兩已經是節省了。” 沈瑤將賬簿一合,面帶冷色,“高嬤嬤,我可是鄉下來的,蔬菜雞鴨市價如何,我比誰都清楚。” 婆子酸酸一笑,“是,您是清楚,只是京城價額比鄉下到底不同....”婆子說的委婉,畢竟沈瑤身份擺在那里,她也不敢過于造次。 沈瑤笑著頷首,“沒錯,不過我常去府上西北的林子取苗,那里養了不少莊子上送來的雞鴨,rou食幾乎不用去市面上買,此外,每日皆有附近的百姓將家里種的小菜或雞蛋鴨鵝送來謝府后門,如果我沒說錯的話,現在謝府后面那條小巷怕是人滿為患,你們若有心節省,徑直在后巷買一些,其余的再去市集采購,一日不知要省下來多少銀子。” 婆子沒料到這六夫人年紀輕輕,卻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夫人,您說的都在理,只是咱們是大戶人家,家里酒席不斷,總得在市集上有些門路,久而久之就有了常年合作的商家,一時半會也不好不去人家那里采購....” 沈瑤沒功夫與她掰扯,打斷她,“無妨,那我換個人采購,換一家買...” 婆子登時不吱聲了。 沈瑤手里捏著謝府人事簿冊,語氣鏗然,“我話擺在這里,每日廚房只有三十兩份例,誰能做就接,不能做大可離開,本夫人再安排人接手。” 旁人不敢說這話,沈瑤敢說,誰叫六房有底氣呢。 婆子看了一眼周氏,悻悻退下了。 周氏站在一旁臉色有些難看,廚房一貫是她管著的,沈瑤這么做也算是斷了她的財路,更重要的是弄得她在下人面前沒臉。 廚房的管事退下,緊接著輪到針線房的嬤嬤。 廚房的人心有不甘,愣是躲在外頭聽風聲。 這回沈瑤就更不客氣了,吃的在所難免,穿得實在是不必如此浪費。 “除了老太太的份例不動,其余人從我起,每季衣裳減去四身。” 這相當于減去一半的份例。 這話一出就是旁邊的謝京都大吃一驚。 “瑤瑤,你這也太狠了吧,我擔心府上嬸嬸嫂嫂jiejiemeimei都不干呢。” 嫁妝豐厚的媳婦不把公中那點衣裳份例放在眼里,那些庶出的女孩子手里沒有積蓄,全指望著公中每個季度分些衣裳打扮自己。 沈瑤道,“此項必須削減,一個季度八身實在太多了,舊衣穿不完,新衣又連著做,譬如我,衣柜里還有許多新衣穿不過來,至于那些庶出的姑娘,每年江南敬獻布料,咱們再貼補幾身便是,這叫因事制宜,有的放矢,再說,這里頭下人一季也有四身,就更不必要了。” 謝京見沈瑤堅持,也不強求,“成,我都聽你的。” “只是,你可要做些準備,回頭府上的女人們可都要視你為眼中釘rou中刺。”謝京開著玩笑話。 沈瑤笑,“我若在乎,就不會接這個燙手山芋了。” 周氏在一旁替她倒茶,“六嬸這魄力,我是打心眼里佩服。” 到了第二日,沈瑤再次削減了廚房的菜式,就拿她和謝欽來說,每日三頓,頓頓有十來樣菜肴,哪里吃得完,往后,夫人份例減到六樣,其他依次遞減,沈瑤暗中考察過,足夠吃得飽,只是沒有以前那么奢華了,怪誰呢,府上既然缺銀子,就得縮衣減食。 連著數日,就沒幾個差事能幸免。 統共算下,闔府每日的開銷要減去將近一半。 管事們有怨言嗎,自然有,但誰也不敢去沈瑤面前哭窮。 沈瑤已經作了唇槍舌劍的準備,結果三日下來,風平浪靜,她問黎嬤嬤, “三日就這么過去了?不會暗地里憋著壞招吧?” 黎嬤嬤笑,“您也不瞧瞧您身后站著誰?” “這倒是。”沈瑤又懶懶散散地抿了一口茶,“狐假虎威嘛,我已輕車熟路。” 謝欽在朝中尚且雷厲風行,何況是區區一介后宅,管事的心如明鏡,若是開罪了沈瑤,可不是丟差事這么簡單,搞不好便要丟腦袋,誰也不敢給沈瑤使絆子。 沈瑤也并非沒有城府,一來,當著周氏的面敲山震虎,先把廚房這硬茬給解決,其余的人見風使舵,不敢在她面前拿喬。 其次嘛,她還留著最重要的一項沒著手。 謝家伺候的下人太多了,必須“精兵簡政”,若是這三日有人敢往她跟前撞,那正好,該辭退辭退,該發賣發賣,這年頭沒有拗得過去主子的奴婢。 大家心里頭有數,也曉得沈瑤強硬,沒準一個不小心闔家都被趕出去,丟了活計,于是一個個悶聲不吭。 二夫人在屋子里快要氣炸了,捂著胸口只喊疼, “這些刁奴,太沒出息了。” 周氏攏著袖立在一旁一言不發,別說是奴仆,就是她自個兒也不敢觸沈瑤逆鱗。 胳膊能扭過大腿? 沈瑤等了三日沒等來婆子們造反,反而禮品流水般送入故吟堂,大家伙生怕被沈瑤裁撤,爭先來獻殷勤。 沈瑤:“.....”這一身力氣沒出使啊。 第47章 沈瑤這番銳意整頓, 說到底還是得罪了人,管事的油水少了,闔府上下份例幾乎減少一半, 眾人明面上不敢吱聲, 私下卻吃沈瑤的埋怨, 不過沈瑤也聰慧,先狠狠地節省了一筆,打了眾人一個巴掌, 旋即又給了一個甜棗。 夫人老爺這一層次月例不動, 年輕的奶奶爺們,少爺與姑娘,每月增加一兩銀子月例,所有管事增加五百文錢月例, 這個消息傳出, 原先的怨憤頓時煙消云散, 謝府吃穿用度本就鋪張,少一些實則礙不了什么事, 可銀子是實打實的好處。 如此一來,府上管事名額反倒成了香餑餑, 沈瑤已放出要裁撤冗仆的消息, 府內人心惶惶,各自想方設法走門路,以求能留下來當差。 接下來數日,沈瑤將家務悉數交給二奶奶周氏與謝京,自個兒獨自擰著人事簿冊開始琢磨, 裁員可是后宅的頭等大事,沈瑤慎之又慎, 不敢輕舉妄動。 對于謝家眾人來說,裁撤人手便是一口懸在頭頂的利劍,只要劍還沒落下來,誰也不敢違拗沈瑤,沈瑤決定趁著這個機會先立規矩。 臘月初十這一日,謝欽夜值至凌晨回府,將將沐浴上床,床褥往下一陷,便將沈瑤給攪醒了,她迷蒙地睜開眼先瞥了一眼窗外,窗欞黑漆漆的,一絲光亮也無,便將視線挪至那修長的身影,問了一句, “什么時辰了?” 謝欽見她撐起半個身子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膚,厚厚的大紅鴛鴦喜被,差點要滑落,連忙抬手將她往下一按,替她掖好被褥, “卯時初,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他曉得沈瑤近來忙著家務,天色微亮便要起來,雖然高興她融入謝家,卻也不愿她吃苦。 沈瑤昨夜睡得早,這會兒其實也睡飽了,小聲嘟囔,“幫我將外衫拿進來。” 謝欽只能將掛在簾外的厚襖子遞給她,沈瑤稍稍裹緊在床榻坐起,依著軟枕看著他, “你最近回得越來越晚,是不是再過幾日,干脆不回來了?除夕也去衙門過得了?” 謝欽聽出妻子的埋怨,微微苦笑。 近來朝中在商議年終冬祭的人選,天子每到寒冬臘月,舊疾復發,幾乎出不了奉天殿,自然不會親祭,依照往年慣例,該由太子去永定門內的天壇與山川壇祭祀,只是太子被幽禁,皇帝至今還沒松口將他放出來,朝中物議沸然,戶部呂尚書為太子奔走呼號,意圖借此機會解禁太子,三皇子一黨則恨不得一鼓作氣,取太子代之,兩黨徹底撕破了臉面。 諸多壓力到最后自然匯聚到內閣以及奉天殿。 謝欽恰恰要乘勢摁死太子與三皇子,故而近來著實是忙得很,都沒功夫與沈瑤好好說一會兒話。 今日論理他不必去朝堂,離著約定與幕僚議事還有四個時辰,謝欽決定趁此機會安撫妻子,他掀開沈瑤的被褥,躺了進去,溫聲答道, “是我不好,近來忙著對付太子,無暇照料你。” 沈瑤一聽與太子有關,哪里真能怪他,便挪了挪身子,靠在他胸膛,“我就是想請教你一樁事。” “你說。”謝欽抬手將她捂在胳膊肘里。 沈瑤道,“謝家這么多人,每日大事上十件,小事上百件,若是事事都要過問,豈不累壞?我若不管,底下的人相互勾結蒙騙我怎么辦?謝大人,您是當朝首輔,快教教我,你是怎么約束住天底下那么多官吏?” 謝欽失笑,按了按眉心,嘆道,“原來是這事啊。”他忙了一宿實則有些疲憊,語氣放得很慢,娓娓道來。 “想要管事,首先要管人,朝中千絲萬縷,派系極多,后宅亦是,可萬變不離其宗,想要管人,你得捏住兩柄尚方寶劍,一是人事,一是財權,府中人事任免悉數抓在手里,什么人可以留任管事,哪些人可以當肥差,每個人月銀是多少,得都由你說了算,將這兩處捏在手里,你便握住了后宅的命脈,如此,便管住了人。” “可管住了人和事還不夠,得管得輕松些,怎么辦?一手抓考核,一手抓刑罰。” “譬如兩年前,我為了約束六部,特設六科給事中,禮,吏,戶,兵,刑,工共六科,凡事駕帖從內閣發出,必須經過給事中按印,事情完成,也得給事中消帖,一月下來,哪一部公務延遲,一目了然,每年升遷或俸祿發放全部依照考核來。” “你也一樣,在議事廳著人將每日事務列上,完成者消帖,再設一揭發的暗箱為輔助,她們相互監督比你遣人督促要省事得多,回頭效率必定大大提升,也能減少她們相互勾結貪墨公銀的機會,此外著一人專掌刑罰,賞罰分明,你便可穩坐釣魚臺。” 沈瑤聽了眼眸發亮,滿臉的佩服,“真不愧是謝首輔,運籌帷幄,正中要害,我便按你說的做。” 想是過于激動,她捧著謝欽狠狠親了一口,親得謝欽臉頰覆滿了口水,謝欽撫了撫黏黏的口液。 沈瑤將眉頭一挑,“怎么,嫌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