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霧里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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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張老師。”沈方易接過,翻開扉頁,第一頁便是娟秀的女性落筆——“致沈商文” 這是他二爺爺?shù)娜?/br> 他合上,跟老張道了謝,返回老宅的時候,見到沈二爺爺,他在昏黃燈光下支著腦袋,打著瞌睡,屋子里靜悄悄的,毫無聲息。 他把東西放在桌子上,厚重書籍落在紅木桌子上的時候,發(fā)出沉悶的一聲響動,靠在那兒的人醒過來。 他見到沈方易,原先倦怠的神色舒緩過來,而后著急地拿過本子要翻開,但手指真的撫上那扉頁的時候,他又久久地猶豫了。 “您看看吧,這東西,就是給您的。” 他這才打開,引入眼簾的,就是那四個字:“致沈商文” 除此之外,無其他筆墨了。 沈二爺爺一張一張地翻著照片。 那被保存的完好的年華,從那些因為相機的誕生而被人類記錄下來的畫面里,躍然于紙上,飄進冬日縹緲的熏香淡煙里。 每一張照片,身后都有一個傳奇的故事。 沈二爺爺說,她有一輩子鐘愛和追求的事業(yè)與夢想,即便死在懸崖之下,她也會為尸骨最后融為大地而高興。 沈方易不知道,她是不是一輩子,再無遇上良人。 還是說世人皆不是她要致的——沈商文。 作者有話說: 晚上九點還有一章哈 老張那兒被小粥嫌棄長灰的資料終于拿走了。 命運寫好了,他們注定會纏繞。 感謝在2023-05-04 21:10:00~2023-05-05 10:50: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23542626、64169411、不知叫什么的可可愛愛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0章 第 40 章 ◎沒她的拉斯維加斯,也是好不了了。◎ 沈家在除夕節(jié)前辦了一場喪事。 沈二爺爺毫無征兆地在某天的大雪夜里, 長眠不起。 他最后,一個人,獨自葬在一個墓xue里。 既沒有敢去面對那個女攝影師, 也沒有敢去面對二奶奶。 他要怎么保持婚姻忠誠的同時, 又能做到不違背內(nèi)心,所以他在與后輩交代的時候,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或許是人對于自己的大限之日有著超脫的感知, 才會有之前這么荒唐的一場掙扎。 如今人歸故土,沈方易按照沈家二爺爺?shù)膰谕校瑢⒛潜緮z影集捐給昌京大學。 他說她的東西, 應該留下來, 她所見過的世界的美麗, 或許有人會愿意看到。 沈方易于是再次去了昌京大學。 臨近除夕, 學校里只有值班的幾個老師, 張老師見到沈方易, 顧不得收拾桌面上的資料,給他到了一杯熱茶。 喪事吊唁上,張老師也出席了, 再見沈方易, 每每也感嘆,沈家二爺爺走的可惜。 沈方易將那本攝影集還了回來,張老師接過, 嘆了一口氣,“也好, 就讓它留在我這里吧。” 沈方易見到張老師桌子上滿桌子的資料底稿, 隨即問到, “馬上就是除夕了, 您還這么不得空。” “害,我是幫著做復核,那學生在事務所實習忙不過來,也沒個人帶,我聽說她莽撞摸索沒少挨罵,怎么說也是我推薦出去的學生,再說臨近過年我孤家寡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知道的,今年出報告的時間趕。” “是,如今,按照公歷,已經(jīng)是二月底了。”他隨即瞥過底稿上的數(shù)據(jù),掃視了一眼之后就心里有了數(shù),“您這學生,大抵功課不怎么好吧。” “你瞧,這都被你看出來,誰說不是呢。要不是這孩子一直幫我做事情,我才懶得幫她擦屁股呢。學個半吊子,怪不得專業(yè)課老師老跟我告狀,還沒我一個學法律的懂得多。”張老師隨即拿過一張打印出來的底稿給沈方易看。 “您謙虛了,您是雙證在手的。”沈方易再掃了一眼,稍微細看發(fā)現(xiàn)的確是錯漏百出,“怎么還打印出來了?” “我習慣用筆批注,不愛電腦,看不出個重點。”張老師回答到。 他忽然想到,沈方易一眼就看出來了,料想他的財務底子應該不錯,陳粥這底稿復核得他頭疼,隨即抓了沈方易幫忙,“索性你來了,幫忙看看,我這兒,還有好幾張底稿沒過。” 張老師不由分說的把打印出來的幾份底稿都給了沈方易。 張老師是長輩,又是沈二爺爺?shù)呐f相識,沈方易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隨即拿起手邊的筆,圈了幾處出來,原以為也就這些錯誤,卻是越看,眉頭皺得越深,直到他翻過面來,赫然看到制稿人的落筆,是陳粥。 她的名字毫無防備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他說不清楚那是一種怎么樣的感覺。 一別數(shù)日,他雖克制自己忘卻,但并非是對她的行蹤一點都不知曉,他知道她回廣東去了,可又是怎么跑去給人做實習生了? 筆尖原先的批注到底是沒舍得打下去。 沈方易握著筆,轉(zhuǎn)頭朝向老張,斟酌著字眼問道:“您這學生,是要畢業(yè)了?” “沒呢,才大二。” 信息對上了。 沈方易延展著話題:“不過大二,肯放棄與家人團聚的時光,舍得出去,給人家當雜工?” “唔、”老張打開保溫杯,呷一口茶水,似是茶水guntang惹得他皺皺眉頭,“說起來,這孩子也不容易,不然我也不幫這個忙不是?” “怎么呢?”沈方易不由地想知道更多。 “一個已經(jīng)畢業(yè)的學生讓我?guī)兔φ覀€愿意吃苦的實習生,我在朋友圈發(fā)了,來找的人幾乎沒有,你知道的,過年嘛,誰都不愿意出來。是她主動來找我的,她是我的學生助理,填寫資料的時候家庭情況我是知道的,她母親過世的早,父親吧好像也在外地,可能因為家里情況特殊吧,她平常節(jié)假日基本上都不回家。這次實習她雖然報名了,但根據(jù)我的了解,她不像是在學業(yè)和前途這一塊爭強好勝的人,我料想是因為她不在家過除夕,不愿回家,才報的這個名。” 不愿回家嗎? 陳粥從未有講起過自己的家庭關系,即便那日她說她一點都不了解他,他都能笑著說,他的家庭,他的過去,圍繞在他身邊那些需要費些時間才能講明白的關系,他都可以一一的告訴她,但她卻在酒精揮發(fā)的旖旎夜色里搖搖頭,說她不想知道,說要保持神秘。他那個時候以為那是因為他們心照不宣的知道,或者說陳粥更清醒的知道,他們在這場你情我愿的游戲里,不需要向?qū)Ψ酵嘎哆@些無關于他們彼此的東西。如今看來,事實卻不一定僅僅是那樣。 他想起他跟她約定新年去拉斯維加斯的時候,因為除夕的特別存在,他說起這是個團圓的日子,要問問她家里人會不會同意她不回家,讓她先與家里商量商量,她連一刻猶豫都沒有的跟他點頭說,她去。 他當時只是坐在沙發(fā)上,身子往后靠著,她就這樣靠在自己的膝蓋上,屋子里全是燥熱的暖氣,她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t恤,臉上毫無妝色,裸露的一雙眼睛像極了一頭迷茫的小鹿,白皙纖細的手臂壓在他的膝蓋上,支撐著她的頭。 他回到:“不用問問?自己做得了主?” 她抬頭,微微噘嘴,“我又不是小孩子,這有什么做不了主的。” 他笑笑,隨即伸手下去,順著她的頭發(fā),摸著她的頭。 他特別喜歡這樣摸她的頭,她的發(fā)絲是細密的,穿過掌心的時候會讓人覺得特別柔軟,遠看融成一片栗色的月光,近看卻是根根分明的溫順,大抵是讓人心里的那點煩躁都驅(qū)散吧,讓他愿意花時間,去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比如短暫地陪著她。 “沈方易——”她在月光下抬頭,“拉斯維加斯好嗎?” “好。”他摩挲著她的耳垂。 她眨眨眼,像是要想點拿捏他的造作出來:“那沒我的拉斯維加,還好嗎?” 他聽完這話,有些不悅,頑劣的微微抬高自己的腿,這不大的動作在她的世界里好似是驚天動地的一場“巨變”,她從他膝蓋上掉落,手還措手不及地撐在地上,她氣鼓鼓的說他,“你干嘛啊沈方易。” 他沒真的想過,當時只是含笑看著她因此嗔怪著急,他最后伸手抓過一只手就能握下的她的手腕,引得她靠近,在冬夜彌漫的大霧里說的輕飄飄,“誰讓你說這種話。” …… 如今再度聽到她的消息,他沒能跟想象中的一樣,風淡云輕的就當是聽老張說起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聽聽過然后不痛不癢地說一句,原來是這樣。 他聽她無依無靠的去一個陌生的城市,都似乎能想到,在無人引領教導的深夜里,她耷拉著眼皮咒罵后又打起精神,在凌晨泛白的天空下困倦地縮在潮濕的海風里,如果他們還跟從前一樣,她應該會撒嬌地說,沈方易,好難,我不想學會計…… 但她一定不會說,沈方易,我好孤單。 他心底驀地生起一陣別樣的感覺,像是誰在他心里下了一場淅瀝瀝的小雨,淋濕一大片的荒野,一時間腦海里出現(xiàn)的,就是沈二爺爺在殘陽昏影下,說的那句“抱憾而終”。 他才明白過來,沒她的拉斯維加斯,他是去不了了,沒她的拉斯維加斯,也是好不了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5-05 10:50:56~2023-05-05 20:14: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今將圖南 2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阿冬瓜 2瓶;規(guī)范化接電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1章 第41章 ◎就你一個。◎ 就只是在沈方易想到陳粥的那瞬間, 他沒法欺騙自己說,露水情緣,當斷則斷。 于是剎那間的, 不帶任何猶豫的, 沈方易向老張問到:“張老師,您方便告訴我,她在哪兒嗎?” “誰?” “陳粥。” “你問她干什么?”張老師合上自己的茶杯蓋, “在廈門呢。” “具體呢?” “具體在哪兒….我要問問我那個學生,你等等啊,我給他打個電話。” 老張老師拿出手機來, 翻了一串翻到號碼撥了過去, 可那頭響了幾聲后陷入忙音。 “這人也不接電話啊。”張老師自顧自地說到, “可能在忙吧, 這樣的, 我給他留個消息, 回了我就跟你說……” “不必了,我直接去廈門吧。”沈方易起身,拿起座椅背上的外套。 “去廈門?你去廈門干嘛?”張老師這才反應過來, “哎, 你認識小粥啊?” “嗯。”沈方易禮貌拜別,停下腳步,說的字字清楚, “她是我女朋友。” * 廈門的項目比陳粥想象中的棘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