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隨軍日常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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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又翻起眼皮:“你叫那么大聲干嗎,吃炮仗了?” 別聽她聲音很悠哉,其實心里開始發虛,意識到自己這次徹底把卞玫惹毛了。 平時這對塑料花姐妹在宿舍生活中有什么磕磕碰碰、看不爽對方的地方,都是在對方背后翻翻白眼了事。 今晚卞玫可真是氣炸了。 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上鋪的大燕,憤怒地噼里啪啦起來:“你故意在我排戲的時候說藍巍同志的事讓我分心,讓我沒排好戲被團長罵,讓我當不成主演,你心腸太歹毒了!” 話劇團每場戲每個有上臺參演的演員都有補貼,按戲份輕重發不同等級的補貼。 今晚話劇團團長跟她說演不好主演就換人演。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這,卞玫能忍? 她不能忍,大燕也不是吃素的。 坐起來扒拉掉臉上的黃瓜片,在上鋪居高臨下地反擊:“你真搞笑,你自己心態不行,一點小事就能分心,怪得到我頭上嗎?每回趁我不在宿舍,跟高干事偷偷摸摸在宿舍里睡覺,你以為我不知道?我一回宿舍聞到那股sao味就知道了,我不說是嫌說出來會弄臟我的嘴!你這只破鞋還好意思高攀軍院藍家,藍巍同志的mama要是知道你是只破鞋,你看她還搭理你不。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丫鬟命。” 編劇的嘴沒有一句廢話,句句戳中卞玫的逆鱗。 “我高攀藍家怎么啦,我有這個自身條件高攀藍家。你瞧不起我的時候拜托接盆尿照照你自己,寫的那些狗屁劇本,這回交的劇本又被槍斃了吧~你半年之內通不過一本劇本,你就得轉業,就得從軍院、從這間宿舍卷鋪蓋滾蛋!” 蕪湖~戲子的嘴也不遑多讓。 編劇趕緊接上,看誰的嘴刻薄得過誰。 大燕也被戳中逆鱗,把手里的半截黃瓜一摔:“你敢說我寫的劇本是狗屁,我撕爛你的嘴!” 卞玫往上鋪招手挑釁:“你來,你來,我正好也想給你的舌頭打個結!” 大燕氣沖沖往下爬,一跳到地上就揮舞著九陰白骨爪撲向卞玫,要在她的臉上撓出幾條抓痕,讓她真的當不成主演。 卞玫也使出在老家犁地耕田的力氣,抓住大燕的頭發使勁往后扯,扯得大燕的臉整個后仰起來。 大燕彎起膝蓋進攻卞玫的下三路。 卞玫撕扯大燕的嘴,不把大燕的嘴撕成“裂口女”不罷休。 撕逼進入白熱化,塑料花姐妹對對方的怒火呈井噴式爆發,一句話總結就是:來啊,互相傷害啊! 早在她們激情對罵的時候就有好幾間宿舍的姑娘聞聲跑來,扒著門框探頭看熱鬧。 卞玫是文工團出了名的人漂亮、脾氣好的演員,大燕也是文工團有才氣、人也逗逼的編劇,看什么能比看兩個平時秤不離砣的人突然干仗更讓人興奮? 她們愈撕愈烈,有姑娘跑去喊政治輔導員。 四十多歲的政治輔導員趕緊跑來宿舍樓,看到她們像麻花一樣擰在一起,既驚且怒:“你們兩個,還不放開對方!” 她們撕扯著對方的衣服和頭發,氣喘吁吁對噴著鼻息,誰也不肯先放手。 政治輔導員命令旁邊的姑娘:“你們上去把她們拉開!” 幾個姑娘七手八腳把她們拉開到安全距離,她們頂著個雞窩頭,衣服也被對方扯裂了。 政治輔導員痛批她們:“都是在一起工作奮斗、并肩作戰的同事、戰友,你們這是干什么,想破壞軍人內部團結啊!” “是她先罵我的!”大燕率先指著卞玫的鼻子控訴,“她自己演不好主演,怪到我頭上,說我讓她分心。她怕演不成主演,沒有補貼可拿。” “我今晚沒演好就是你害的,你故意讓我分心,你故意看我的笑話!”卞玫剛才撕逼最狠的時候都沒哭,政治輔導員一來,她的眼眶說紅就紅了。 “她在假哭,她想博取同情,這是她的一貫伎倆……” “通通給我閉嘴!”政治輔導員大吼一聲,“你們兩個,今晚分房睡,睡前想想人民解放軍的主要任務,想想黨和國家目前面臨的困難和嚴峻考驗,明天各自交一份千字檢討書給我!都散了回去睡覺!” 卞玫被關系好的其他宿舍姑娘硬拉出去,邊走邊死瞪著大燕。 大燕也死瞪著她。 友誼的小船啊,你說翻就翻。 塑料花不是永不凋謝的一種花嗎?(攤手搖頭) 作者有話說: 多留言 第二十章 求交往 ◎到嘴但是還沒吃到肚中的鴨子永遠有飛走的風險。◎ 時間再次倒退到傍晚, 藍巍騎自行車載著心愛的姑娘到鼓樓大街一家國營飯店吃老北京的特色烤rou——炙子烤rou。 到店時天色轉暗,眼看著就要全黑,街頭巷尾人潮漸少。 楊思情從自行車橫桿上縱身一躍, 揉搓起被“杠”了一路、變得十分酸爽的屁股。 藍巍停靠著自行車, 偏過臉笑看她揉屁股, 眼中大有代勞之意。 一起進店。 街面上沒什么人,店里頭的食客倒真不少, 氣氛挺熱火朝天的,撲面就是濃郁的烤rou香味。 他們撿一張桌子面對面坐下, 脫起厚外套。 楊思情解著圍巾,饞癆癆地深吸一氣:“真香,我就著這股烤rou的香味都能干吃兩碗米飯。” “聞個烤rou味兒就能滿足,你這姑娘能處,好養活。”藍巍硬夸她,他現在有點捧殺的趨勢。把一頁菜單推給她, “咱們一人點幾樣, 你先點。” 楊思情邊看菜單邊說:“滿足你得看跟什么比,跟昨晚的派出所比,我現在在這間國營飯店里不止滿足, 還有點小幸福。” 藍巍愛聽這話:“很榮幸我讓你感到幸福,那要不要跟讓你幸福的我有更進一步發展?” 楊思情從菜單上抬起臉,宜喜宜嗔地:“是烤rou讓我感到幸福,你別張冠李戴。”低頭回去點了兩道菜,把菜單給他, 順便問道, “哎, 老黃是什么品種的狗?” “德國牧羊犬。” “你能看出老黃幾歲了嗎?我感覺它像條狗中的老大爺。” “大概八九歲。軍犬因為要執行任務, 經常負傷,導致壽命比正常狗短很多,少有能活過十歲的,我看老黃的行動力就能看出它身上有挺多陳年舊傷。” 楊思情情緒轉為低落。 那么猴精猴精的一條狗,活不長多可惜呀,好狗不長命。 老黃:祖上(哮天犬)和孫悟空有夙仇,說我猴精,你禮貌嗎? “你看你,一邊嫌棄老黃,一邊關心它,這點挺像我媽的,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跟一個二十歲的青春美少女說她像自己的媽,這是什么災難級別的直男語錄。 “我像你媽?!”楊思情肺管子里的火瞬間沖到了嗓子眼,嗓門都尖了八度,“喂,你知不知道有些話不能跟女孩子說,只能爛在肚子里!” “哈哈哈,我的錯,我的錯,是我用詞不當。”藍巍陪著笑臉道歉,正好伙計端來他們點的東西,“東西來得正是時候,我戴罪立功,給首長烤一個。”說著解開袖扣,把袖子卷到手肘上。 肌rou緊實的手臂格外醒目,線條漂亮到會讓看到的異性想要看第二眼,比如坐在他對面的這位。 楊思情的眼睛吃了冰淇淋,火氣便化成裊裊白煙。 藍團長還是保守了,應該說她像自己的奶奶,然后露一塊rou.體給她看。 炙子烤rou爐和他們點的其他配菜碼了滿滿一桌,楊思情眼神變得饞癆癆直勾勾,挺想像老黃那樣哈舌頭,礙于人的身份,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獸性。 “瞧把你給饞的,我算是知道你沒吃成那頓什么韓式烤rou的怨氣有多大了。”藍巍損完給她盛了一碗羊rou湯,“你先喝碗羊rou湯暖暖胃,我這邊弄一下rou。”拿長筷翻烤起鐵板上滿滿當當的牛rou。 牛rou切成薄片,提前腌制好,嫩到沒朋友,拌上洋蔥和香菜,隨著翻烤的動作,在鐵板上滋滋炸響,烤上一兩分鐘就能開吃。 “吃吧。” 楊思情就等著他這兩個字,馬上從鐵板上夾起牛rou,呼一呼,嗷嗚進嘴。 牛rou肥瘦相宜,鮮嫩多汁有嚼勁,腌得夠入味,不蘸調料都很好吃。 她一筷子接一筷子,只恨不能一口吃個飽。 藍巍撐著下巴,笑眼彎彎,真就像是在看自家胃口好、吃嘛嘛香的小女兒,心情是一半歡喜一半憂愁。 喜的是“能吃是福”,愁的是“這么能吃,將來哪家敢要”,也就他家敢要。 “你吃慢點兒。” “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我發現你們五十年后的人跟這個時代的人并沒有差多少,最大的差別就是你們歪理賊多。” “藍團長的偏見,我已無口反駁。” “那就別反駁,敞開了肚皮吃,吃它個無怨無悔。” “出息,吃一頓烤rou就無怨無悔了?昨晚蹲警局,今晚吃烤rou,我只當是去去晦氣。” 看她吃得香,藍巍也甩開腮幫子吃起來。 北京人常說“滋溜一口酒,吧唧一口rou”,吃rou不喝酒,等于沒吃。 藍巍給她和自己各倒了杯葡萄酒助興:“炙子rou配酒,活到九十九。” 按說該配白酒,但白酒的度數都挺高的,鑒于她昨晚的“三口不過崗”翻車事件,他們剛才就點了只有十度的紅酒。 楊思情吃著吃著,想到一個嚴肅問題:“哎,你后來跟卞玫同志怎么樣了?還有再見面嗎?” 她思想上認為藍巍絕不是那種“左手談一個,右手撩一個,兩手做準備,兩手都要硬”的軍中海王,顯然她的嘴巴有它自己的想法,不受她思想的控制。 “第一次遇到你的那天晚上,我就跟我媽表明了態度,說不合適。” 楊思情一時無話。 猶豫半晌,問道:“你是單單從個人角度覺得她不合適,還是因為我的出現,才覺得她不合適?” 藍巍不答反問:“你心里是不是在想,要是你沒穿越過來,沒有跟我邂逅,我就會跟卞玫同志通過相親結婚。現在因為你的出現,導致我覺得卞玫同志不合適,從而破壞了她的人生軌跡。” 一語中的,楊思情吃驚:“藍巍,你有讀心術嗎?” “說我有讀心術,你不如換個更浪漫的說法——我們心有靈犀,情投意合。” 楊思情沒接他的花腔,握著筷子在碗里戳來戳去,面有所思。 “楊思情,你看著我。” 楊思情應聲看向他,撲閃一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