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母
正當費伊人熱火朝天的觀看數落自己演技的視頻,并對著鏡子各種擺pose和表情,以便查看是否真的做不到田若琳那些鏡頭時,來自醫院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費小姐,你母親的病情突然惡化,請盡快來醫院一趟吧!”電話那頭,醫生的語氣極為沉重和急切。 “什么!真的嗎醫生?上次不是還說只是初期,化療個幾次就會沒事了嗎?”她六神無主道,媽就算病了,也是那么精神那么會罵人,怎么能突然病情惡化了呢?。。。 匆匆趕到醫院,發現媽已經盡了ICU,現在,她連進去握住她的手都不可能了。 “費小姐,請做好最壞的打算,病人的狀況不容樂觀。”護士小姐說道。 “怎么會這樣,上次來看她不是還好好的嗎,只是昏倒了又容易疲勞,怎么就突然不行了呢。。。”費伊人不解。 兩天兩夜過去,劉靜的心電圖越來越平靜,心跳也越來越微弱,終于在第三天的清晨,撐不住,被宣布搶救無效而死亡。 “抱歉,費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但你母親的癌細胞突然擴散全身,從第一級迅速升級至晚期的第四級,這一點我們也是始料未及。真的非常遺憾,也非常愧疚,沒能夠挽回她的性命。” “我還來不及,跟媽說道別啊。。。”費伊人掩面泣道。 “其實呢,私下和你講哦小姐,或許這跟你母親之前打的zigong癌預防疫苗有關,因為我國和鄰國已經發現不少案例是在打過這個疫苗后患病了,但是呢,并沒有相關的確鑿證據。而且,因為這個疫苗是美國最大的制藥廠低價出售的,相當只要了運輸費,所以幾個國家也沒辦法問人家要賠償費。”頭發花白的科系主任好心說道,他年紀大了,不怕因為亂說話而被開除。 “這。。。我媽確實是打過這個疫苗。”她想起來,當時勸媽不要打,因為網上有人說只適合生活糜爛的女性,還有的說有過外國女孩打了之后癱瘓的慘劇。 “喂,你是不是傻啊孩子?這么好的疫苗、這么便宜的價格,不打白不打,很可能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現在不報名,以后就得出高價,或許出高價都沒得打了呢。。。”幾年前的某天,劉靜一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姿態。 無論如何,不管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人都已經走了,現在說什么都太遲了,要后悔也沒得后悔了。 “媽!媽!!”費伊人扶著劉靜冰冷的軀體,跪在地上難以抑制的大哭起來。 媽怎么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囑咐,甚至連罵她、埋怨她的話都沒有,就這么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離開了?她的天仿佛坍塌了一樣,在自己暗色調的天地里,媽是絕對主宰的力量,是她生命的來源和奮斗的主要動力,雖然媽其實對她不怎么好,但她從來沒想像過沒有媽的生活。 從記事起,就是自己和媽相依為命的,之后的每一個階段,也是母女二人共同進退,媽負責照顧她、保護她、替她做所有重大的決定。 劉靜年輕時是A州民間戲曲藝術團的花旦,也曾經在小范圍內風靡一時,二十歲那年,下嫁了劇組里的燈光師,雖然不富裕,但也算和美。 只是好景不常,幾年后丈夫就車禍身亡,留下劉靜和年幼的女兒。 那時已二十五六的女人,雖然還是很漂亮,但已沒了幾年前的超凡脫俗,加上戲劇團又冒出了出挑的新人,還有風光嫁入豪門的幾個同行做對比,她的心態一下子天翻地轉。 不久,劉靜傍上一個已婚的有錢男人,帶著年幼的女兒搬進了他置辦的別墅,很是瀟灑的過了兩年,直到對方的原配找上門來。 那女人是個狠角色,不由分說把第三者打了一頓,又在發現丈夫還和她藕斷絲連后,讓人砸了劉靜演戲的場子,令戲曲團損失了不少道具等物。還有一次商演時,甚至找來幾個人在臺下發傳單,上面全是說她如何不要臉勾引別人丈夫的內容,弄得整個活動十分尷尬。 次數多了,劉靜終于受不了,毅然離開戲曲團,離開A州,帶著女兒去了大都會S市尋找機會。 只是,兩地語言不同,她的戲曲表演才能無法發揮,又是個帶著拖油瓶的單身mama,能得到的其他機會也很有限。 在跟了一個不算很有錢的老頭幾年后,她陰差陽錯的遇到了費叔,一個剛發跡不久的土豪老板。 那年,程秋水十三歲,費叔對她驚為天人,當場就為母女倆解決了各種經濟和身分問題,讓她們得以在S市擁有永久居住權。 一開始,是劉靜跟費叔過了一段時間,不過,他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都不單純的一男一女商量,等到小秋月經初潮、成為女人之后,就把她送上費叔的床,條件是,費叔要為她投資各種電視劇,讓她當上女主角和大明星。 從小耳濡目染mama在片場演戲和她未實現的明星夢的程秋水,親眼目睹mama因為寄人籬下而被壞阿姨痛打的程秋水,再長大些發現mama因為貧窮和自己這個累贅而不得不委身老男人的程秋水,還有那個,自己也有明星夢和各種綺麗的幻想、剛剛注意到自己對男人極富魅力而躍躍欲試、繼承了劉靜的基因因此性格也有很多相似的程秋水,沒有過多的考慮,便答應了媽的提議,準備做費叔的女人。 只不過,年少的她,對“做他的女人”,并沒有足夠的認知,更沒有料到,在他得到她之后,還會把她作為禮物,送到別的男人的床上去。 命運的殘酷,除了眼前易見的痛苦,更在于將來未知的代價,在人以為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時,根本就不曉得早已暗中標好的價碼,或許高得自己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