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嗎[星際] 第213節
卻發現對方銜著一絲半苦澀半嘲笑的笑意,正對上她的眸子。 ** 傍晚,烈士碑。 方彧終于把佐藤云的骨灰送進了她父親的墓園。 她一邊往墓碑前擺放橘子,一邊回頭:“雪朝公,你夠狡猾的,那最后一段稿子,我怎么沒聽說過?” 謝相易抱起雙臂,看著她向杯中笨拙地倒酒: “那樣的話,你那位帕蒂小姐大概早把這一段和諧掉了吧。” “的確有分裂主義的傾向,哈,你也不怕得罪黎明塔?”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得罪了黎明塔。” 方彧垂下眼,酒杯傾倒,以酒酹地。 酒水灑落在滿地青草上,如數百年紛飛戰火中,無數人絕望的斑駁的血淚。 許多影像似在杯光與月光中回閃—— 佐藤準將與佐藤云,吳洄與葉仲,紫荊花冠下的女皇,黎明塔與安達,裴行野與陳蕤,蘭斯,星艦掠過長空,風吹來戰士的絕唱…… 謝相易極目遠眺:“你看吧,這是一個開始,我們的前路還遠著呢,方彧。” 風依舊吹拂。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2-04 17:48:53~2023-12-05 18:04: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喵醬的小魚干、風恬殘月、梨花一支春帶雨、中韻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7章 楓溪蘭渡(1) ◎一個勝利接著一個勝利◎ 三年后。 菲爾南規規矩矩坐在書桌前, 面前攤開的是《奧數習題集:初中二年級》。 拋物線上存在一點p……拋物線上……一點p…… 他一邊咬筆頭,一邊走神。 他把《桑谷之聲》當做背景音播放著:“看完了能與人交流的灰鸚鵡,下面是國際新聞——” “近日,葉仲將軍率兵攻克斬月部首府蒹葭峪, 斬月部首領正式歸降。這標志著遠星最后一個支持楓溪蘭渡政府的軍閥, 也歸順了潛林革命軍政府。” “吳洄將軍在采訪中表示, 有信心在一年內完成剩余攻勢,徹底統一遠星。然而, 革命軍內部是否如他所預期的那般團結一致,恐怕……” 三年來,吳洄葉仲聯軍牽制了大統領的大部分注意力,聯邦境內沒有爆發一場戰爭。 聯邦新聞中動物版塊占比越來越高。只有改版后的“國際局勢”,即以前的“叛亂軍消息”欄目,能令人意識到,熟悉的戰火仍舊紛飛著。 “菲爾南!菲爾南!” 玻璃窗被砸得咣咣響。 菲爾南嚇了一跳, 忙推開窗子, 伸手去接:“軟軟, 你又爬窗臺, 這也太危險了,埃莉諾夫人知道了的話——” “你又不叫mama!”盧軟軟輕巧地窗縫擠進來。 ——十三歲的盧汝安已略微發育,穿著工裝褲和t恤,黑色長發微鬈,亂糟糟披散在肩頭, 眉眼間兼具父母兩人的特點。 那些古老的愛情小說里, 都是少年爬上少女閨房的陽臺, 嘴里叼著一朵玫瑰。 菲爾南心猿意馬。但盧元帥不允許他們摘自己種的玫瑰, 埃莉諾夫人尤其痛恨孩子們爬陽臺…… “喂, 我說你怎么又不叫mama!” 菲爾南回過神:“啊,我、我……” 盧軟軟大搖大擺坐到他床上:“我知道你有自己的mama,可誰說人不能有兩個mama的?我爸就叫我外祖母mama嘛。” 菲爾南:“那不一樣吧……” 盧軟軟啪地關掉桑谷之聲:“別看了,都是些趕不上趟的新聞——哎,菲爾南,今天提督們都回來,就在咱們樓下開會,是不是值得冒一次險?” 菲爾南踟躕道:“被盧元帥發現的話……” “他算什么!” 盧軟軟對聯邦軍部部長不屑一顧: “他們好像要討論對叛亂軍的下一步政策,肯定又有人要吵架。躲到窗簾后頭,不會有人發現咱們的!” “哎,哎——” 盧軟軟一把拽起菲爾南的手腕: “別磨磨唧唧的,再不趕緊鉆進去,就來不及了!” 兩個孩子一路狂奔,躲到會議室的窗臺上,用窗簾厚厚地裹住自己。 狹小的空間里摩肩接踵,使人覺得彼此很親密,也很好玩,兩人都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 盧軟軟抓起白紗簾,往自己頭上一裹:“菲爾南,你看,像不像?” 菲爾南一愣。 盧軟軟的黑發從白紗間溢出,像傳說中披著婚紗的新娘—— 他沒見過真正的新娘,因為盧元帥和埃莉諾夫人的親朋好友里始終沒人結婚。 “像,很像。”菲爾南用力點頭。 軟軟十分得意:“哈哈哈,我就說嘛,我和衛生紙一模一樣!” 菲爾南:“……”他錯了,錯得離譜。 軟軟眉飛色舞,還要再說說衛生紙的問題。菲爾南忙把手指豎在唇邊:“噓!他們來了!” 一陣亂七八糟的腳步聲,爭吵聲隨之而近。 方彧:“如果戰爭準備沒有做好……” 德拉薩爾:“什么準備不準備的!那個女頭目反正死也不會配合咱們,不趁機把她打瘸,等著她繼續合縱連橫、分裂潛林、恢復實力嗎?“ 方彧:“大統領的確很擅長合縱連橫、遠交近攻、內部瓦解的路數。但內部瓦解也要內部先有裂痕。對小吳君來說,貿然進攻、吃個敗仗,才是出現裂痕的最危險時刻吧?” “你不想讓廷巴克圖承受風險就直說,彎彎繞繞,干什么呢?” “我只是不想小吳君軍中有太多無意義的犧牲。這幾年來,遠星領流血流得已經——” “夠了。” 一道冷森森的聲線響起。菲爾南心中一跳,是安達。 “德拉薩爾提督,尊駕嚷嚷這么大聲,是擔心那兩個孩子往屋里放竊聽機器人太費力氣嗎?” 菲爾南差點窒息:“……!?”安達閣下日理萬機,他還記著這碼事呢。 安達冷峭的目光在室內巡回一圈——德拉薩爾和盧守蹊同時漲紅了臉。 “閣下,這回已經裝了屏蔽儀器了。” “閣下,我只是心里著急嘛。” 安達垂眸:“我們三年都等過去了,還差又一個三年嗎?” 一行人這才各自偃旗息鼓。 他們維持了戰時的習慣,彼此間舉止隨便,一時站的站,坐的坐,拿酒杯的拿酒杯。 陳蕤拿起最后一個酒杯,朝歐拉一拋:“艾德里安,給我來一點。” 方彧:“哎,我也……” 櫥窗里空空如也,一只酒杯也不剩下。 歐拉樂了:“哎呦,怎么酒杯少了一只啊,小方提督怎么辦?” 安達蹙眉:“正好少喝點——盧守蹊。” “是,閣下,”盧守蹊皺著眉開口,“是這樣的,小吳君近日向我們提出,想盡快完成對女皇的最后攻勢,希望得到聯邦的支持。” 德拉薩爾:“沒想到他還挺乖的嘛,請示得這么勤快。” “乖?” 陳蕤眼波一橫,把酒杯遞到方彧唇邊: “他也不想請示,那是因為先前偷偷問過方提督,方提督不答應,他才不得不搬出你們壓她吧。” 方彧:“……” 幾個邊區提督都與吳洄暗中有私下聯系。陳蕤并不忌憚暴露這一點。 吳洄的確提前咨詢過她,因她極力反對,兩人不歡而散。 “我只是考慮到吳葉聯軍連年征戰,實甚疲敝。大統領雖然羽翼已折,但其本部的實力也非同小覷。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戰前準備至少要做好。而且……” 方彧頓了頓:“你們沒聽葉將軍講過嗎?大統領有一張‘底牌’。” 德拉薩爾一愣:“什么底牌?” 蘭波冷笑:“是呀,連什么底牌都不清楚。情報工作做成這個樣子,打什么仗呢——我記得,是德拉薩爾將軍負責對紫荊花王朝的情報工作的吧。” 德拉薩爾漲紅了臉:“老蘭波,再怎么樣也比你在學校里教娃娃強——” “上一次送過去幾千人,活下來的釘子有幾個?自從雪朝離開后,我們對叛軍的情報系統可是老太太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你——連吳洄也覺得,葉仲那么說就是為了推脫不進攻大統領!” 安達一臉無語地轉過頭。 盧守蹊慌忙咳嗽:“咳咳!好啦,好啦,這樣吧,我們先舉手表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