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嗎[星際] 第58節(jié)
方彧、陳蕤和謝相易面面相覷:“……” ** 大公妃將一行人引到她的會客室。 會客室里,有幾個打扮精致、穿著入時的男男女女,正抱在一處互相親吻,見大公妃進(jìn)來,才戀戀不舍地分開,各自站起來。 方彧瞪圓了眼。 大公妃對著方彧淡淡說:“這是我的沙龍,你們在這里小坐一會兒。他大概六點鐘會進(jìn)來。” 方彧:“是……殿下。” 大公妃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稍稍頷首,轉(zhuǎn)頭對著裴行野,握住他的小臂: “提督,您是不是該和我出去走走?” 裴行野躬身:“敢不從命。” 方彧沒等裴行野和大公妃離開,立刻回過頭,瞪著已經(jīng)親吻成一團(tuán)的幾個人—— 謝相易板著臉,面色蒼白,耳朵卻很紅,盡力將視線避開那團(tuán)人。 很快,他發(fā)現(xiàn)方彧看得兩眼發(fā)直,不由有點惱火。 “你看什么呢!” 方彧不理會:“看看怎么了,陳蕤還過去了呢。” 謝相易轉(zhuǎn)過頭。 只見陳蕤用指節(jié)敲了敲一個人的肩膀,懶洋洋地問:“您這身打扮很獨(dú)到,您是畫家嗎?” 那個看起來病懨懨的小白臉轉(zhuǎn)過頭來:“您怎么知道?” “色彩。”陳蕤說,“色彩的調(diào)和十分完美,想必您有一雙鋒利的眼睛。” “您也懂藝術(shù)?” 陳蕤撥弄著黑色手套,指節(jié)纖弱細(xì)長,一拉那人的長袍衣襟:“古希臘風(fēng)格。” “您真是知音——我沒想到,軍人里居然也有您這樣風(fēng)雅的人,還是在外面的軍人里!” 謝相易又猛地把頭轉(zhuǎn)過來,嘴角抽搐:“你怎么還在看?” 方彧:“我喜歡她的臉……還有她那種懶洋洋半死不活的風(fēng)度……啊,要是能揉一揉就好了。” 謝相易:“!” **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nèi),謝相易的心情頗不寧靜。 多虧,六點的鐘聲不失時機(jī)地響起—— 裴行野、大公妃先先后推門而入。 緊接著,菲利普大公踏著馬靴的脆響,肅然出現(xiàn)在門口。 “夫人。”大公面無表情,“聽說您又和這群敗類在一處——沙龍的確該辦,這是風(fēng)雅故事。但應(yīng)當(dāng)招攬些什么人,總該讓我替您參謀參謀……” 他的面孔忽然一皺,像看見了鬼一般,瞪著裴行野。 裴行野笑容溫和,撫胸鞠躬: “殿下,臣是奉坎特總長之命,來調(diào)查您境內(nèi)無量子獸流民問題的將官,裴行野。” 大公猛地轉(zhuǎn)向大公妃:“夫人,您不會……您的口味居然已經(jīng)如此不加挑剔了嗎?” 安德烈婭:“和您在一起這么多年,我本來也沒養(yǎng)成什么好品味。” “你居然敢諷刺我?你這個吃里扒外的——” 大公話音未落,就噎住了。 裴行野舉槍對準(zhǔn)他的眉心,口氣平和:“請您不要侮辱安德烈婭殿下。” “你,你怎么敢——” 裴行野垂下槍口:“時移世易了啊,殿下。不知您是否有興趣看看……這張搜查令?” 他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燙金紙,遞給大公。 方彧一晃眼,只看到末尾花體的“坎特”簽名。 大公看完這張紙,蒼白了臉色:“坎特。坎特他翻臉不認(rèn)人……他就不怕我把他干的那些事都說出來?” 裴行野:“哦?您和他莫不是還有過私下來往?” 還沒等大公開口,裴行野止住了他:“殿下,還是借一步說話為是。” 他說著使個眼色—— 那團(tuán)親在一處的人已經(jīng)各自分開,都好奇地看著大公。 大公也反應(yīng)過來:“哦,是,是,我居然一時昏了頭,您請……” 態(tài)度居然變得異常恭順起來。 裴行野笑說:“按照規(guī)章,我恐怕得帶一個書記員。” 大公面露猶豫。 裴行野十分體貼:“我理解您的心情。這樣吧,讓陳蕤或者方來,怎么樣?她們都不是我的屬官。” “陳……蕤?”大公壓低聲音,“她是陳部長家里的……?” 裴行野稍稍點頭。 大公打個寒戰(zhàn),慌忙指著方彧:“就她吧,就她吧。她很好,小姑娘看著很……淳樸。” 方彧:“……” 裴行野回過頭,請求道:“方?” 方彧站起身:“是。” 說完,她跟著裴行野和大公,走向了幽深的回廊。 大公把裴行野帶進(jìn)了一間狹窄的會客室。 兩人落座后,便已沒有多余的椅子。 方彧只得貼著墻根站著,拿著光腦準(zhǔn)備記錄。 大公一坐下便激動道:“坎特批了新蓋亞宮的搜查令?!他在想什么?我和他——” 裴行野示意他噤聲,不疾不徐地向玻璃杯里注入瓊紅色酒漿。 “今天得罪殿下,讓殿下受驚了,喝口酒壓壓驚吧。” 他將酒杯遞給大公,溫聲說: “坎特總長畢竟不是當(dāng)年的皇帝,有些事也是輿情洶洶、眾怒裹挾之至啊——奧托和三女神大區(qū),量子獸平權(quán)活動有多如火如荼,殿下不會一點兒也不知道吧?” “他們說您境內(nèi)量子獸壓迫嚴(yán)重、血腥屠殺無量子獸人群……唔,還有什么來著?” 裴行野若有所思:“瞧我這記性……總之,總長也是無可奈何。” 大公拍大腿:“嗐,無能!無能!要是當(dāng)年的皇帝——” 大公趕緊打住,提防地看著裴。 裴行野笑道:“我理解。別說是殿下這樣的貴胄英雄之后,就是我們這樣的普通軍官,誰又不懷念帝政時期呢?” 大公不禁說:“是啊,依我說,人類的未來就是被謝詮、杜邦那群家伙搞壞的!” 裴行野:“其實殿下也知道,我可不是坎特總長的親信……” “他都讓您來查我了!” 裴行野苦笑:“殿下看這樁事是個美差嗎?” “得罪人的苦活而已,”裴行野笑容疲憊,“您想,就算您真的殺了人、武力鎮(zhèn)壓了sao亂,奧托還能剝奪了您的封國、改行共和嗎?至多判您一個死刑,讓大公儲殿下即位而已……到時候,惡人還不是在下做?” 大公聽到“死刑”,打了個哆嗦,蒼白的臉色卻恢復(fù)了一絲紅潤: “提督的意思是……” “高舉輕放。” “啊?” “我剛剛已經(jīng)當(dāng)著一屋子的人拿槍管指著您的腦袋了,憑那個房間里諸位的傳播能力,明天整個聯(lián)邦都會知道此事。如果接下來我什么也查不出,豈不是更證明您清白無辜?” “您、您愿意這樣?” “彼此兩利,有什么不愿意的?” 大公恢復(fù)了神氣活現(xiàn)的模樣:“閣下,我承認(rèn)先前對您存在偏見——疑惑您為什么能爬上來——您是人才,人才啊!您要是愿意,我可以授予您騎士頭銜!” 裴行野眼底閃過一絲冷峭。 他很快恢復(fù)了馴順的神色,笑說:“只是,您得先告訴我您和坎特總長都有過什么交往,讓我有個底兒,到時候我回了奧托,才好支吾。” 大公大手一揮:“嗐,還能有什么?錢、好酒、星艦……還有女人唄。” 裴行野低聲說:“坎特總長年紀(jì)也不小了……” 大公“嘖”一聲:“你以為只有你這樣的年輕人會風(fēng)流嘛?他可是越老越花呀,每年都在我這里要走一星艦一星艦的小女孩……” 方彧抬起頭:“?!” ** 花園的小徑間。 方彧跟在裴行野身后三四步處,一聲不吭,若有所思。 裴行野看了她一眼,沉聲說:“只有你的記錄,是不能構(gòu)成完整證據(jù)的。”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方彧一愣,感覺像是被讀心了一樣,很不舒服。 “他如果真的給坎特送過未成年的少女,那一定會留下痕跡。”裴行野彎了彎眼,“如果能查一查大公國出入境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