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小 姐今天退休了嗎[星際] 第22節(jié)
方彧打著哈欠,拎起槍:“克里斯托弗,這不科學(xué),人怎么可能四點起床?” 克里斯托弗溫聲說:“如果您昨晚不堅持要看完窗外野貓交.配的全過程,那也并非不可能。” 方彧耳根一紅:“……我只是好奇!” 克里斯托弗十分貼心:“我知道——所以,我給您下載了許多類似的視頻,各種物種都有,您以后想看隨時可以看,就不必抱著窗玻璃不撒手了。” 方彧大驚失色:“啊?!” “喲,遲到了七分四十八秒,方。” 方彧正欲和克里斯托弗好好探討一下這個問題時,洛林少校的聲音傳來。 她趕緊閉嘴,立正站好。 洛林把手從謝相易的手腕處拿開,側(cè)過身去,后者立刻腿一軟跪在地上。 洛林單膝跪在草坪上,遙遙回首,仍舊是笑瞇瞇的,看起來心情很好。 綠草如茵,俊美青年,這幅畫面構(gòu)圖和諧、色彩明艷,只是……旁邊多了個臉色慘白、看起來像p上去的謝相易—— 此人雙手撐著地面,大口喘著氣,咳得快要暈過去了。 見此情形,方彧隱隱有了些不祥的預(yù)感。 她顫巍巍抬起手:“少、少校。” 洛林“嗯”了一聲,回過頭,拍著謝相易的后背:“你有哮喘嗎?” 謝相易立刻否認(rèn):“沒、沒有!” 洛林滿臉不相信:“哎呀,你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你不承認(rèn),我就按照正常的方法來訓(xùn)練——那正常人都能訓(xùn)得半死,不小心把你訓(xùn)死了怎么辦?” 正常人都訓(xùn)得半死?!方彧心中警鈴大作。 ——她可不是正常人,別把她當(dāng)正常人訓(xùn)練,正常人誰連考了三次都不及格啊。 方彧拼命腹誹。 謝相易低著頭,發(fā)絲垂落在耳畔,遮住了神色。 半晌,他低聲說:“我——我就是正常的人。” 洛林淡淡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好吧,正常人——先一邊去蹲著,現(xiàn)在輪到另一個正常人了。或者,這位比較想聲明自己不是正常人?” 方彧緊張道:“那個……” 洛林吹了聲口哨:“喏,先來一槍,讓我觀賞觀賞。” 方彧慢吞吞地架起槍,單膝跪下。 被洛林直勾勾盯著的感覺不大妙,弄得她怪緊張的。 她瞇起眼,匍匐下身體,肩胛處肌rou繃緊。 “砰!” ……防彈玻璃又開花了。 洛林一臉一言難盡:“……” 方彧一屁股坐到地上,抬起頭,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發(fā):“發(fā)揮失常,少校。” 洛林:“簡直是侮辱我的眼睛,方,你手上揣著炸彈嗎?” 方彧:“……沒有。” 洛林故作驚訝:“哦,沒有啊,沒有你抖什么抖?” 方彧十分窘迫:“對不起,少校,我抖了嗎?” 洛林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抱起胳膊:“跪下,重來——哦,對了,你對于異性之間身體接觸的尺度怎么看?” 方彧下意識想起克里斯托弗下載的視頻,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洛林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我可以碰你的肱二肱三頭肌嗎?” 方彧恍然:“……哦,沒、沒關(guān)系,您隨便。” 她說著將右眼貼近準(zhǔn)鏡。 洛林跪在她身后,端住她的手臂。 方彧驚訝于他手部之穩(wěn),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顫動。即使她哆嗦得像個篩子,也沒連累洛林分毫。 威嚴(yán)、靜默、凌厲,像沙漠中筆挺的樹。 “好,你現(xiàn)在從準(zhǔn)鏡中看到了什么?” “唔……” 量子鏡自動模糊化了不相干的事物,視域之中,只有靶心和移動的生命體最為清晰—— 方彧努力睜大眼:“呃,一個靶心,一、一只蒼蠅,還有……一條線。” “一條線?”洛林皺眉。 方彧自以為抓住重點,進(jìn)一步描述:“是一條很細(xì)的弧線,弧度不大,黑色的。” 洛林淡定松手:“方,捋一把頭發(fā)。” 方彧茫然照做:“為什么?” 洛林抱著胳膊:“你頭發(fā)掉到準(zhǔn)鏡前了。” 方彧:“……” 她重新扎好頭發(fā),再次回到準(zhǔn)鏡前——那條優(yōu)雅的黑線果然消失了。 洛林冷漠地說:“再來。” ** 射擊場上響徹此起彼伏的槍聲,不時伴隨著玻璃炸裂的響聲。 洛林塞著耳機(jī),哼哼著什么“我愛你一萬年不放棄”,歪頭看著謝相易和方彧。 兩人你一槍,我一槍,時不時還有人坐個屁股蹲,不像聯(lián)邦軍校,像是康復(fù)醫(yī)院。 “……要是有一天,需要他倆上陣為聯(lián)邦打槍,那聯(lián)邦一定快完蛋了。” 洛林低聲說。 謝相易再次開始咳嗽,方彧填裝子彈的速度開始比肩樹袋熊。 洛林低頭看了看時間。 “行啦!” 他抬高聲調(diào),向二人走去:“先到這里吧。” 方彧松了口氣,立刻拍拍土站起來。謝相易撐著膝蓋,緩緩?fù)χ鄙眢w。 兩人一起直勾勾看著洛林,眼神都很哀怨,但哀怨的對象顯然大相徑庭。 洛林笑瞇瞇鼓勵道:“第一天能夠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了……咳,你們以后千萬別人說是我教的就行。” 方彧和謝相易對視一眼,雙雙沉默:“……” 洛林?jǐn)偸郑@訝道:“現(xiàn)在沒人要邀請我吃早飯嗎?” 方彧一愣。 “我一大早從部隊里趕過來,馬上還要回去執(zhí)行任務(wù),說不定這就是本人最后的早餐了,二位——” 洛林痛心疾首:“我一向自我評價甚高,覺得自己頗有魅力,還從未受到如此冷遇。這就是高層軍官學(xué)校的冷酷風(fēng)氣嗎?怪不得上層從來不拿我們當(dāng)人看啊。” 方彧和謝相易一起張口結(jié)舌。 ……這是什么社交恐怖分子?! 謝相易一臉懵逼,罕見地既不優(yōu)雅也不高貴,反而傻頭傻腦: “對、對不起。您的意思……要、要刷我的卡嗎?” 方彧后知后覺地補(bǔ)充:“刷我的……也行吧。” 謝相易又說:“食堂……在那邊。” 方彧:“……我們一起去?” 洛林眼睛一亮,立刻不念叨什么詩人寫下的什么,“我生命之輕賤,猶如一只小小的白紙船”了。 ** “那是什么?……哦,哦,好聰明呀。” 洛林少校一路走,一路對食堂的各種設(shè)施大發(fā)議論、嘖嘖稱奇。 方彧發(fā)現(xiàn),他活像活在千八百年前的藍(lán)母星人,幾乎對所有的科技產(chǎn)品都沒有概念。 漂浮在半空的全息新聞,他駐足盯了半天。 洗碗用的離子水團(tuán)在角落里洗碗,他非要拿手指戳來戳去,戳得離子水團(tuán)吱哇地報警才罷休。 甚至,門閘機(jī)管他要光腦驗證,他都愕然道:“光腦是什么?” ——謝相易不得不帶他去走“老年服務(wù)通道”。 可同樣也是這個人,剛剛閉著眼隨手拆卸了三套最復(fù)雜的量子槍械。 “……” 方彧拿著一份煎蛋,坐到桌子前,長舒了口氣。 謝相易把筷子遞給洛林,警惕道:“這,是筷子。” “哎呀,這個我知道。”洛林大言不慚道。 方彧忍不住問:“那個,少校,您之前都……做些什么啊?” ——如果不是躲在大山洞里修仙悟道,那真都對不起您的這番表現(xiàn)啊。 洛林簡潔道:“殺人。” 他頓了頓,夾起一片尖椒炒大腸:“炒大腸?我從來不吃豬大腸——你們知道人的大腸拿出來后有多臭嗎?比化糞池還臭,真的,但凡聞過一次,就再也不會吃這玩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