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司瑾這家伙警惕性很高，失敗的概率太大，思來想去，柏輝覺得需要請烏易定奪。

    上次失敗后受到的懲罰，讓柏輝至今都無法正常走路和入眠，他和戎青一樣，簡直快患上司瑾ptsd癥了。

    烏易看了柏輝一眼，眼神意味不明，此時眼看還有一分鐘，他不想把精力浪費在這種小事上，只留下一句“只要不傷害到司瑾，隨你們怎么做”后就再度沉睡。

    柏輝望著重新封閉的營養艙，臉上依舊恭敬，眼底卻飛快閃過一絲暗芒。

    作為從小就被抱到天命的孩子來說，柏氏三兄弟接受的洗腦就是忠于烏易、忠于天命。

    加上不知烏蘭是不是有意，他們對天命的教義其實是深信不疑的。

    畢竟這樣才會認真發展天命，才會和政府勢不兩立，永無背叛的可能。

    可是，從小深信不疑的東西，在你效忠的人眼中，不值一提怎么辦？

    之前和司瑾的那次直播戰，烏易出現后，柏輝就敏銳地感受到了烏易對其他人，包括組織的不在意。

    現在他更加確信，他們這種兢兢業業為天命付出一切的人，加起來在烏易眼中還比不上司瑾一個人重要。

    這可真是……柏輝驟然有種自己的人生，就是個笑話的感覺。

    之所以他會這樣，其實也因為他自己和烏蘭本人也不知道，隨著精神力水平的提升，面對比自己弱的人下的暗示及洗腦，效果是會慢慢減弱的。

    柏輝現在的水平，按照司瑾前世的標準，就是八級異能者，而烏蘭，頂多五級。

    她只是因為變異，才有了特殊的精神力，實際上在這方面的天賦是遠遠比不上柏輝的。

    柏輝只需要一點點刺激，就能慢慢恢復正常思考能力。

    他會想：我為什么要這么盡心盡力地維持所謂的人蟲平衡？

    和我有什么關系？

    以及，我為什么要忠于烏易？

    特別柏輝生性就是標準的利己主義者，當他付出和收獲不成正比時，暗示效果就會更差。

    的確烏易比自己要強，一個念頭下來柏輝必死無疑，但他的缺點也很明顯。

    這些年組織里大大小小的事，基本都是柏輝以及其他高層在費心費力，烏易做的其實并不多，如果能把烏易搞死，那柏輝就是當之無愧的老大了。

    可是烏易的實力實在太可怕，這件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司瑾出手！

    不知道是不是司瑾的強大印象太深刻，柏輝對她有種莫名的“信任”。

    他甚至想，要是司瑾和烏易直接同歸于盡就好了。

    那整個聯盟，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政府的武器固然厲害，但柏輝還年輕，他還可以徐徐圖之，只要沒有了烏易和司瑾……

    假設烏蘭真的成功了，司瑾一旦加入天命，以她的實力和聰慧，加上烏易的看中，哪還有柏輝的位置。

    不行！絕對不行！

    烏易和司瑾必須站在對立面！

    不管心里想的是什么，柏輝面色如常的去見了青、白兩人，按照原計劃先繼續進行著，至少目前他對天命以及烏易還是“忠心耿耿”的。

    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不是嗎？

    *

    司瑾當上老師的第十天，八名學生目前沒有任何進展。

    他們甚至都無法長時間感應精神力，超過半個小時就會腦袋疼，讓人著實有些喪氣。

    對此，正吃著新鮮水果的司瑾良心突現，隨口“安慰”一句：“堅持不下去的就趁早滾蛋。”

    在另一邊同樣聽到這句話的許教授：“……”

    真是好獨特的安慰，充滿了司瑾的風格呢。

    “司教官。”這時一名學生舉手發言：“您當初是學了多久才學會的啊？”

    他們不敢和司瑾比天賦，但也想心里有個準備，兩倍時間不夠的話，三倍四倍呢？

    起碼有個盼頭吧！

    這幾天相處下來，大家也發現司瑾其實還是挺好相處的，雖然嚴格了點、嘴毒了點、愛看熱鬧了點，但平常閑聊的話，并不會一本正經，端著姿態。

    偶爾他們問問題，也會解答，就是沒那么耐心。

    不過這也正常，讓這樣一位強者教他們，還能多要求什么呢，燒香答謝都不夠。

    所以，在結束今天的冥想后，心急的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司瑾沒什么好隱瞞的：“十年。”

    她淡定吐出這兩個字，成功看到大家驟然張開的嘴和瞪大的眼，明顯被這個時間驚呆了。

    十、十年？

    不是十天、十個月，是十年！

    他們才多大啊，十年已經占據了一半的人生。

    可是，這就是事實。

    本來是普通人的司瑾，光撞擊那層精神力罩子就耗費了十年時間，這還是因為她有經驗，有決心，換做其他普通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成功。

    新能者，乍一看好像很好，所有人都能學，實際上普通人能成為新能者的概率不足百萬分之一。

    歌者會高一些，但也不會高到哪去。

    以司瑾的預估，整個聯盟到時候能出百來個新能者，就算不錯了。

    這一批歌者中，能有一個成功，都是司瑾教導有方和那個人本身有天賦。

    說起這個，司瑾倒是很疑惑，烏易是怎么挑人的？

    柏家三兄弟一出生就被假死抱走，肯定不是隨便選的，從結果也可以看出這三兄弟的天賦的確很好。

    要是能把這招學會，司瑾以后沒錢了，還可以搞個攤子，就寫《十萬看一次，騙人死全家》。

    哇哦，她好像發現了新的發家致富之路！

    作者有話說：

    第114章 第 114 章

    ◎我會做假賬◎

    “司教官, 那我們有生之年還能學會嗎？”

    司瑾的十年，顯然讓這幫信心滿滿的孩子被打擊的不輕。

    畢竟司瑾的天賦是那個恐怖/組織都承認的，聽說一年就比別人幾十年厲害，可即使是這么厲害的大佬, 都花了十年……

    “怎么, 要放棄了？”

    司瑾漫不經心地又插起一塊果切送入口中, 看似隨性，實際也在觀察每個人的神情。

    會焦急、擔心等等都是正常的，特別他們還都是稀少的“歌者”，從一出生就被所有人捧著供著，不像戰士那樣還要不斷鍛煉身體，每天極限訓練, 一不當心就性命不保。

    聯盟的歌者可以說是高質量的鐵飯碗, 除了沒有自由，一切都是頂尖待遇。

    這樣的他們, 恐怕都不知道挫折是什么意思。

    在司瑾看來，新能者除了天賦, 心性同樣很重要，那種情緒起伏波動大, 一言不合就放棄的，顯然不合適。

    “才不會！”

    八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道：“司教官你太小瞧我們啦！”

    十年這個時間, 的確給他們帶來了一絲打擊，但他們還年輕啊，還有好多個十年可以訓練，如果現在就放棄, 就真的只能做一輩子被人保護的歌者了。

    能被執行官他們挑中的, 顯然不是普通的a級歌者, 機會向來只留給最優秀的人。

    “覺悟不錯。”

    司瑾淡淡點評一句：“明天希望能看到你們的進步。”

    十天畢竟還短，等一百天，一千天都沒有結果時，才最讓人糾結痛苦。

    現在說的決心，都是不做數的。

    因為這幫學生每天堅持的時間有限，這種事也不能拔苗助長，所以司瑾基本一天只需要抽出一個小時在這件事上面。

    這段時間，烏易暫時沒有行動，政府也在研究計算傷蟲母的方式，還有司瑾帶回來的那些喪尸資料，總之就是忙的天昏地暗。

    反觀司瑾，除了教學以及保持三天去一趟北辰星的頻率，真的很空。

    無所事事的司瑾就選擇去戎戩那蹭飯。

    戎戩恢復得很順利，精神力重新回歸后就讓他本來虛弱的身體像得到了養料一般，快速重喚生機。

    不到一周就回卡斯特上課去了。

    據說出現在a班門口的那一天，還嚇的幾個同學忍不住尖叫兩聲。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里，戎戩是死了，而且應該是死了好久的那種。

    戎戩的毛病a班，不，可以說整個卡斯特都知道，他們也清楚，如果治不好，那戎戩必死無疑。

    那次在勝利星的集訓結束后，發現戎戩沒有回來的，自然有人好奇詢問去參加集訓的人。

    然后就得知了戎戩又一次發狂且很嚴重，已經被帶走的消息，之后戎戩一直沒有回來，大家心里也都知道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

    絕大部分人也只會在心里感嘆一句命不好，之后就繼續正常的生活。

    戎戩的人緣一般，也沒有交好的朋友，親人更是死的死，散的散，他的死亡消息就像平靜湖面上落下的一片樹葉，稍稍激起一點漣漪后就馬上重回平靜。

    現在差不多一年過去了，說實話大家都快要忘了戎戩的容貌了，結果！

    這家伙突然就那么活生生地站在大家面前，要不是當時是大白天，估計尖叫的人更多。

    還好戎戩身后就跟著莫二三，對于這個大難不死，重獲新生的學生，作為班主任，他自然是欣慰喜悅的。

    但下一秒，這份喜悅在看到那幾個驚恐的學生時，就變成了無語和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