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給丑夫后 第92節
站在他身邊的李嬸也看見了,突然“咦”了一聲。 清言抬頭看向他,李嬸說:“這邱炎不正是那對秦涼川有救命之恩,后來又提拔他做官的官員嗎?” “是當年經過木陵縣,趕往南方赴任的原南盛縣令?”清言問。 李嬸點了點頭,“他后來升官到京城,這地址也對得上,這人十有八九就是他!” 清言目光又回到手里的信封上,發現信封還未封口,他猶豫了一下,打開了信封,將里面的信紙拿出,展開了。 所有人都看著這張信紙,露出驚訝的神色。 秋娘指著它道:“怎么并未寫字,是空白的?” 清言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遂看向了小莊。 小莊面容也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慌亂地擺著兩手道:“師娘,我保證沒人動過它,師父給我后我就沒讓它離過身,直接就從鋪子來這里了。” 清言收回目光,又一次看向那信封上的名字,須臾,他茅塞頓開地有了個猜想。 他問小莊道:“這信封你知道你師父是什么時候寫的嗎?” 小莊先是搖頭,后又遲疑起來,“昨日我見師父拿了筆墨出來過,但并沒注意他寫了什么,現在想想,他昨天下筆時很是猶豫,筆舉起來許久,也沒寫了多少字的樣子,應該就是在寫這信封了。” 清言站起身,在地上來回踱步。 過了一陣,他下定了決心,拿著那信封和空白的信紙去了柜臺,找出筆墨,快速在那信紙上寫了一句話。 之后,他把信封封好,說了一聲“我去趟驛站”,便急匆匆出了門。 其余人哪里放心的下他一個人出門,李嬸想要陪他去,但剛追出去幾步,就心慌得差點摔了個跟頭,秋娘連忙把她扶起來,說:“嬸子,你留下和花妮一起看店,我陪二嫂去。”說著,她就追了出去。 李嬸跺腳哭著道:“這是什么世道,好人怎么沒好報啊!” 小莊也在旁邊嗚嗚地哭了起來。 花妮的頭垂得更低了,嘴唇已經被她自己咬破滲血,可她卻毫無所覺。 …… 從驛站回來后,清言就從銀莊取了些銀錢出來,包好了,直奔縣里。 小莊剛剛 是趕了馬車來的,清言還是讓他駕車,李嬸和秋娘都想跟他一起去,但店里只剩花妮是忙不過來的,李嬸便讓秋娘留下了。 李嬸是想著任孝認識縣衙的主簿,她去問問女婿能不能求人幫幫忙。 于是,三人就這么出發了。 馬車一路奔馳,小棗累得直喘粗氣,終于在天黑前趕到了縣城。 到了縣衙后,清言卻發現縣衙的大門關得死死的。 他去敲門敲了好半天,一個看門的衙役懶洋洋伸頭出來看,清言道:“這位大哥,我能見見今日押進來的犯人嗎?” 那衙役打量了他一番,清言忙上前往他手里塞了塊銀子,衙役立刻笑了,問道:“你要見的是哪個?” 清言回道:“是柳西村的邱鶴年。” 那衙役卻是臉色一沉,將手里的銀子往清言身上一扔,撂下一句“見不了”,就回身哐一聲關上了大門。 之后任清言如何死命敲門,里面都不再有回應了。 李嬸滿面愁容地抱住清言,往后輕輕拖拽他,勸道:“你可別忘了,你還有身子呢!” 清言這才放下敲門的手。 李嬸說:“走,我們去找阿孝,讓他幫忙想想辦法。” 一行人就又坐上馬車,趕去了仁和堂。 等到了仁和堂,知道了這事后,任孝立刻就套上外袍出了門,秦蘭囑咐他一定好好辦這事,絕不能含糊。 時候不早了,秦蘭張羅著在后堂讓幾人吃了飯。 清言沒有胃口,但為了肚子里那個,只能硬往下吃,可沒吃多少,就猛地跑出去全吐出去了。 秦蘭忙給他倒了水送過去,清言漱了口,愧疚地道:“抱歉,蘭姐。” 秦蘭摸了摸他臉頰,說:“我可憐的弟弟,你可讓姐心疼死了。” 他們一直等到了夜里,任孝才從外面回來。 他腳步沉重,臉色難看,進了后堂,他就沖向自己迎過來的秦蘭搖了搖頭。 秦蘭臉色一變,回頭看向清言。 清言咬著牙睜大著眼睛,聽見任孝說:“我求了那主簿許久,銀錢和禮品他都不肯要。” “他說,這事十有八九是沒緩了,讓家里人做好準備吧。” 李嬸和秦蘭臉色發白地看向對方,要準備的是什么,在彼此的眼睛里,都看明白了。 第108章 波折(二) 當晚駕馬車回到村里時已是深夜,清言催小莊回去,別讓他娘擔心,這孩子還是把車卸了,給小棗喂了草料,才神色惶惶地離開了。 李嬸怕清言有意外,說什么也不肯回家,就住在了王鐵匠那屋,讓清言晚上有事就叫自己一聲。 這個晚上,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翻了多少個身,暗暗嘆了多少口氣,想到難受之處,又到底流了多少眼淚。 等第二天公雞打鳴時,才睡著不大一會的李嬸,渾身酸痛地起來了,剛套上衣裳,就聽見院門外有人在拍門。 她心里一緊,忙穿上鞋準備出屋,就在這時,隔壁屋的門響了一聲,腳步匆匆往院子去了,是清言起來了。 李嬸簡單攏了攏頭發,也開了屋門走了出去,正看見劉發跟在清言的后面進了院子。 等一進到外屋,劉發沒再往里走,深深嘆了口氣,蹲到了地上。 李嬸仔細一看,發現他眼睛通紅,臉色很差,分明也是一夜未睡的樣子。 清言挪了凳子過來,劉發卻并沒坐。 他在地上蹲著,雙目無神地道:“昨天他們把劉湘的墳刨開了,把尸骨也抬走了。” 既然這個案子又被翻了出來,還抓了邱鶴年去,必然是要重新驗尸找尋新證據,清言早就料想到會有這一出,并不意外。 劉發手握成拳,露出懊悔的神色,“也許當初我不那么軟弱,替劉湘出了那個頭,今日便不會被人借題發揮,害了鶴年。” 劉發抬起通紅的眼睛,看向清言,說:“我知道那事跟鶴年無關,昨日我得了消息就趕去了縣衙,可沒人聽我說話,反倒反復讓我認下那繡花鞋是劉湘的,我咬牙不認,他們便說要派人去找劉永福家的來縣里認。” 清言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 李嬸哭出了聲,說:“這是誠心把人往死路里逼啊!” 劉發走了,李嬸抹著眼淚,簡單弄了點吃的,兩人一起吃了,清言又是沒吃幾口,李嬸看得直嘆氣,卻也不知如何去勸了。 不大會,秋娘和三幺也來了家里,幾人坐在外屋,都是一臉的憂色,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兒,清言站起身,說:“嬸子,秋娘,麻煩你們看好店里。” 那兩人點了點頭,清言又對三幺說:“三幺,麻煩你今日送我去趟縣衙。” 三幺連忙起身道:“好,我這就去套車。” 三幺駕著馬車,先把李嬸和秋娘送去了店里,再拉著清言直奔縣城而去。 在村里往外走時,不時有村民用復雜的目光往車上幾人看,特別是對著清言看了又看。 出了這樣的事,流言蜚語在所難免,但清言并沒心思在意這些。 到了縣衙,大門這次倒是開的,可清言照樣是誰都見不著。 只那任孝認識的主簿出來見了他,嘆著氣跟他說:“你來這里也沒用的,縣老爺不會見你。” 清言在縣衙守了一整天,直到大門關了,他才不得不離開。 這是邱鶴年被帶走的第二日。 第三日,清言沒去縣衙,他去了店里,把要進的貨列了單子出來,讓秋娘送去給馮老三。 看他是要出門的樣子,秋娘憂心忡忡地問:“你今日還要去縣衙嗎?” 清言搖了搖頭,說:“我去趟縣里楊家。” “什么?”秋娘臉色一變,李嬸也著急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清言面無表情,“劉湘是楊懷害死的,這事十有八九與他有關。” 秋娘和李嬸拉著他,說什么都不肯讓他走,他卻固執道:“你們現在拉著我也沒用,我是一定會去的。” 就在三人拉扯時,一個身影突然急步過來,噗通一聲跪在了清言面前。 花妮滿臉是淚道:“清言掌柜的,你千萬不能去楊家,邱哥這回事就是那楊懷搞的,你去了也無濟于事,他是鐵了心要報復邱哥的啊!” 清言一怔,看向她,問道:“你知道什么?” 花妮哭著道:“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太害怕了,便把邱哥找過我的事說了出來,我以為未必會有事的。” 花妮把邱鶴年找她問了什么,那日又是怎么碰見的楊懷,以及最后她如何在對方的逼問下,把那日邱鶴年找自己的事都告訴了對方。 她說完了,就跪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像是把這幾日的不安和愧疚都徹底發xiele出來。 聽完之后,清言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呆愣愣地看著她,現在才后知后覺地發現,那些日子邱鶴年的不對勁來。 原來楊家最近的動蕩,都可能是邱鶴年設的局。 他又想到,恐怕最初村長他娘賀壽,楊懷被打時就已經懷疑過邱鶴年,這人為人陰險狡詐,那時沒有證據便隱忍不發,直到花妮簡單幾句話,讓他的懷疑更甚,所以才有了這一出報復。 清言緊抿著嘴唇,又一次站起身。 李嬸忙問:“你做什么去?” 清言說:“去找楊懷。” 李嬸急道:“你怎么還是要去啊,那姓楊的是什么人,你清楚,你這一去,不是羊入虎口嗎!” 清言垂著眼皮,“鶴年要是沒了,我活著也無趣。” 李嬸哭著說:“清言,你肚子里還有你們兩的骨血啊!” 清言卻還是往外走去,幾人都去攔著,連花妮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張開手臂擋住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