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給丑夫后 第87節
“挺好的。”邱鶴年說,“他們讓我叫他們爹娘,給我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和他們親生的孩子一樣,還讓我叫他哥哥,交代家里的仆人叫我二少爺。” “我那時年紀雖小,但在外面流浪久了,清楚自己不是什么真的二少爺,便只當自己是少爺的小廝和陪讀。” “他從小就想當大將軍,我剛到他家的時候,時常陪他玩大將軍打荒狼的游戲,他演大將軍,我就做大北方的荒狼。后來我們長大了,他對科舉沒什么興趣,恰好趕上那年朝廷征兵,我們就進了禁軍。” 邱鶴年回憶著過去,明明過去了得有十余年了,記憶卻還十分清晰。 那時候他們才十八九歲,出發的那天早上,爹娘把他們送到了家門口。 兩人都是一身的意氣風發。 父母囑咐他們互相照應,少爺拍著胸脯述說自己的雄心壯志:“爹娘放心,我一定在禁軍中有所建樹,到時候帶著我弟弟一起吃香喝辣!” 人到中年的父親捋了捋胡子,道:“有志氣是好事,但不能驕傲,更不能狂妄。” 邱鶴年低頭應是,少爺不太服氣,想反駁,母親看了他一眼,他才沒吭聲。 母親笑著道:“大將軍什么的當不當沒什么重要,你們兩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讓我們當爹娘的放心就行了。” 這時候,有人急匆匆從街道那頭過來,連聲說:“來晚了來晚了。” 到了眾人面前后,這人與他們應該是很熟悉,他態度親切,手上給他們拎了許多吃的,好像還說了許多關心的話。 之后,他把邱鶴年單獨叫到了一邊,神情一變,臉色陰沉嚴肅地說道:“你要時刻記得,他們對你有恩。” 邱鶴年點了點頭。 那人又說:“保護好他,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你就以死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吧。” 清言眉頭漸漸皺緊了,問道:“你不記得說這話的人是誰了嗎?” 邱鶴年搖頭,“不記得了,”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動,“我的意識好像自動排除掉了與我中毒相關的人和事。” 也就是這人可能是邱鶴年中毒一事的策劃者或參與者。 清言知道邱鶴年對這個事沒有追查的想法,便沒再繼續問。 過了會,邱鶴年開口道:“我是不是還沒告訴過你他的名字?” 清言知道他說的是誰,點了點頭。 邱鶴年望向窗外,說:“他……叫邱啟年。” 那年,一對夫妻在街上見到個流浪的孩子,見他相貌俊秀,又聰慧踏實,便起了惻隱之心,將他帶回了家去。 這孩子被仆人帶下去洗了澡、換了衣袍、吃了飽飯,再領了過來時,那夫妻兩招手讓他過去,讓他看旁邊坐著的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小孩,說:“他叫啟年,是你的哥哥。” “以后,你就叫鶴年吧,邱鶴年。” “鶴年”寓意吉祥如意、福壽齊天。 “啟年”則象征開啟征途、高飛遠翔,和錦秀前程。 第102章 縣衙的混亂 早上公雞打鳴了,清言就睡醒了,邱鶴年來叫他起床吃飯。 清言躺在軟軟、暖暖的被窩里不想動,邱鶴年坐在床沿看他,“還不想起嗎?” 清言把被子捂到了下巴,說:“我累。” 邱鶴年彎起唇角笑了,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眼,說:“昨晚在床邊趴一會就喊累,抱床上了就只讓你躺著不用動,怎么今早還是喊累?” 清言臉蛋紅了,被子被拉上去,捂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了一雙清亮靈動的眼睛,他含含糊糊說:“老那樣張著……,我腿筋酸。” 邱鶴年垂著眸子看他,說:“我給你揉揉。” 清言動也不動,看著男人掀開下半邊被子,把自己的一條腿抬起放到他自己腿上,一點點給他按摩,揉到快要盡頭時,清言有點受不住了。 明明人家就是很正常的按摩動作,可清言臉蛋逐漸就紅了,他收回了腿,說:“不要了,我要起床了。” 清言起來穿衣裳,邱鶴年把在火墻邊上烘著的鞋給他拿了過來,他雙腳才從床上下來,就被男人的大手握住,給慢悠悠套上了襪子,穿上了鞋。 兩人洗了手擦完了臉就去外屋吃飯,阿妙在桌子下吃它的小貓飯,清言在桌子上啃他的油滋滋小雞腿。 才啃了兩,清言就不吃了,改喝豆漿,吃大麻花。 一頓飯吃了兩雞腿、一大碗豆漿、一整根油炸大麻花、兩個雞蛋,吃完了擦了擦嘴。 邱鶴年自己邊吃飯邊注意著他,此時眉頭微微皺著,說:“怎么今早就吃這么少,沒胃口嗎?” 清言瞅了瞅剩下的小雞腿,強制自己轉開視線,說:“人家英蘭和陳玉懷孩子時都沒胖,我要減肥。” 邱鶴年笑了笑,也沒勸他。 等兩人要出門時,他悄悄把剩下的三只雞腿用油紙包了帶上了。 馬車嗒嗒地往鎮上去,今天輪到李嬸在家歇著,秋娘和清言去店里。 今天三幺也跟著坐上了馬車,他到鎮上后再去驛站倒去縣里的馬車。 清言想分出一部分地種些鮮花,等到季節了可以裝飾店里,又香又好看,鎮上很少有賣花種的,三幺便去縣里看看,順便也瞅瞅其他作物種子。 幾個人在車上嘮嘮嗑,吹著小風,不大會兒就到了地方。 秋娘和三幺說了幾句話,三幺就匆匆忙忙走了,等她一回頭,就見她二哥從車上拿了個油紙包塞到了她二嫂手里。 可她二嫂眼睛雖盯著那油紙包不放,手卻是堅決往回推的。 兩人無聲地幾次來回,她二哥就放棄了,要把那油紙包收回去,她二嫂卻又后悔了,伸手過去抓住了。 兩人一人抓一邊,僵持了一陣后,她二哥笑著松了手,在她二嫂頭上揉了一下。 明明也沒怎樣,秋娘卻看得臉紅,忙移開視線偷笑著先進了店門了。 花妮平日來得比她們都早,早就把店門開了,里面也打掃一半了。 秋娘進了店里,就戴上圍裙,跟她一起擦地抹灰。 清言晚一些進了門,他想做什么,那兩都不敢讓他動手,便只好到一邊角落里呆著,不給人擋路添麻煩。 下午的時候,三幺從縣城回來了,他還沒來得及吃午飯,便先到店里看看有沒有吃的。 秋娘用店里的爐灶給他煮了鍋面條,在柜臺上吃了。 清言問他事辦得怎么樣,三幺說他提到的幾種花種,就只買到了一半,其余的跑了很多地方也沒買到。 清言倒也不失望,能買到一半也就不錯了,除了富戶大家,一般普通百姓也很少會買這個。 種子拿出來后,清言給大家都分了一點,把李嬸的也留出來了,等天再暖和暖和,可以在自家院子里也種上,開花了看著心情也好。 今年清言家地里就只種稻谷、大豆,還有這些鮮花。 三幺說青菜各家也吃不了太多,就在他的地上一起種了,等夏天收獲了,他隔兩天就給他們兩家送一回菜就行了。 花妮在旁邊聽到了,就問三幺能不能每次給她也帶一些,她按市價給錢,這樣省的她頂著大日頭去買菜了,而且當天摘得還新鮮。 三幺爽快道:“到時候你家想吃什么,便跟秋娘說,早上順便就用馬車帶過來了。” 三幺還就此有了點新想法,等菜種出來了,也不一定要去擺攤賣,那樣太占人工,不如看看,能不能去各個飯鋪或富戶家談個長期的買賣,就算賣便宜點,薄利多銷也是好的。 吃過了面條,三幺坐在柜臺后面歇了會兒,這會店里沒客人,秋娘跟他閑嘮嗑,問他縣里看到什么熱鬧沒。 三幺一拍大腿,說:“我差點忘了給你們講,縣城里今天還真有熱鬧看。” 他這么一說,花妮也湊了過去。 三幺往外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咱村長家那親戚家出事了。” 正在看賬本的清言手上動作一頓,默默收起了賬本,也過來聽著了。 秋娘問道:“你是說那個楊家?” 三幺點頭,“我今早進城門口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好多人圍在城墻那邊看什么呢,我著急辦事,就沒去看。后來等我進了城,路過縣衙門口時,就見那邊圍的人更多,還聽見有人在人群里敲鑼打鼓的哭著喊冤。” “這跟楊家有什么關系?”秋娘不解地問道。 三幺說:“我是忍不住好奇,就過去看了看,聽周圍人說,昨晚縣城好多地方被被貼了陳冤狀,連縣衙門口都有,我去看的時候已經都被扯掉了,但好多人都看到了,說那上面寫著楊懷罪大惡極,害死了好幾人。” “今天在縣衙門口鬧事的就是那楊懷的表嫂家里的,據說是看了那狀紙才知道自家人是被楊懷害死的,之前被砍頭的奴仆不過是替罪羊,那家人也是縣里的富戶,不是好相與的,所以才敢去縣衙大張旗鼓地伸冤。” 秋娘說:“想不到還有這事,如果是真的,那人看著人模人樣,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花妮也遲疑地說:“那人看著儒儒雅雅的,也不像能做這事的啊!” 三幺說:“聽說姓楊的就要娶親了,新娘子是郡里的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這下子恐怕是要黃了。” 秋娘說:“如果是真的,黃了也好,這樣人面獸心的家伙,嫁了他就是跳進了火坑了。” 兩人嘮了一會,三幺歇過勁兒來了,就先回村子了。 秋娘聽完了熱鬧,也就忘了這碼事了,該干嘛干嘛去了。 清言去了二樓倉庫,在里面坐了一會,低頭琢磨這事,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又一時間想不明白。 而在一樓的花妮,這會也反常地有些心神不寧。 剛才聽了三幺說的事,她突然就想起另一件事來。 那得是一個多月快兩個月之前了,有一天她從店里往家走,半路上竟碰到了清言掌柜家的男人。 她以為是偶然碰見的,那人卻是直奔她來。 清言掌柜那段時間生病在家歇了幾日,聽說是受了驚嚇,花妮還納悶是被什么嚇到了,回頭掌柜的再來就聽說他有了身子,她就沒當回事兒了。 那天應該是清言掌柜的沒來的第三天,邱鶴年仔細問了她清言掌柜的病前那日,店里都來了什么人,他都和誰說了話。 花妮見他神色鄭重,就回憶著一一說了。 現在回想,花妮才想起來,當時她提到那楊公子時,邱鶴年的神色似乎有了一瞬的變化,但很快就又恢復如常了。 邱鶴年問完了,囑咐她不要和人說自己找過她,花妮覺得自己也沒說什么,便答應了。 花妮隱約覺得不太對,可她又覺得自己的猜想太荒謬,想來想去還是晃了晃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低聲喃喃道:“不可能的,就胡思亂想!” 不過是和自己一樣的普通人,哪有膽子做得了那么大的事,何況清言掌柜的被嚇到也不一定和那楊公子有關,那人就算是個壞種,那日也并沒做什么過分之事。花妮覺得自己純粹想多了。 晚上,清言和邱鶴年提起了這事,說:“這下子楊家那邊應該不好辦了,鬧的這么沸沸揚揚,縣衙那邊再想包庇他,也得有顧慮了。” 邱鶴年搖了搖頭,道:“想扳倒楊懷沒那么簡單,縣衙里有人跟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個完了,另一個也得完,一定會下死力氣保他。” 清言有點失望,說:“那就拿他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