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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給丑夫后 第21節

    “沒有,”邱鶴年回應道,“小莊在,有事他會來找我。”

    清言剛才胡思亂想,臉漸漸紅了,他努力找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聽見雞仔在叫,你喂過了嗎?”

    邱鶴年說:“早上剛喂過,這會兒興許是又餓了,一會再喂點。”

    清言“嗯”了一聲,說:“李嬸家的院子呢,你替我掃了嗎?”

    “掃了,”邱鶴年點了點頭,“李嬸給了一小罐蜂蜜,囑咐我告訴你,早上飯前喝能清腸胃。”

    清言又絮絮叨叨問了些問題,邱鶴年都一一答了。

    之后,兩人都聽見清言肚子里傳來咕嚕咕嚕的響聲。

    邱鶴年笑了笑,說:“你去等著,我給你盛湯。”

    清言側身避開那里,靠坐在床頭,美滋滋地喝燉得熟爛、油滋滋的雞湯。

    這雞是烏骨雞,是邱鶴年今天一大早托王三幺去鎮上買的,買完就殺了去毛去內臟立刻燉了,足足燉了一上午,雞骨頭都燉爛了。

    喝完湯,邱鶴年收拾好碗筷,也躺了下來,清言軟軟地靠在他懷里,聽見他說:“李嬸說,你們十五要去鎮上擺攤?”

    清言說:“嗯,嬸子做的香膏應該很好賣,我也想去試試賣點小玩意兒。”

    邱鶴年說:“到時候,我跟你們一起去。”

    “好。”

    清言這一次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第四天能下床后,身體也不是很舒服,不過只要不做挑水這樣的重活,倒也沒太大問題。

    這個早上,清言出了里屋,一進外屋就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熟悉的味道,他反應了一陣才想起來這味道是什么,不由得問道:“怎么有一股草藥味?”

    邱鶴年正坐矮凳上燒爐子,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道:“燉雞時我放了一些補身體的草藥。”

    清言又聳了聳鼻子,“可雞湯都喝完兩天了,怎么還有藥味?”

    邱鶴年沒再吭聲,清言也當回事,他也就是隨口問問。

    吃過早飯,邱鶴年去了鋪子里。

    清言開始為他十五花燈節出攤做準備。

    那天蘭姐和蘭姐夫來家里,蘭姐看中了他做的陀螺,這給了他啟發。

    清言的木工活說不上做得多好,但他對一些小木件兒是有研究的。他把自己要做的小玩意畫了草圖,又把需要的原料都一項項記在清單上。

    隔壁李嬸也過來了,跟他商量了半天,清言按商量好的,把她需要的東西也都記了下來。

    中午吃過飯,清言和李嬸一起,還叫上了秋娘,跟豆腐坊的劉發打了招呼,三個人坐了他家送豆腐的牛車,晃晃悠悠就去了鎮上。

    在鎮上按單子買好了原料,劉發家的牛車正好也都送空了,三人又坐上去晃悠回了村里。

    秋娘一路上都沒停過嘴,講價這本事,清言和李嬸是都服她。

    等到了村里,清言給趕車的伙計塞了只烤雞腿當做答謝。

    以往也總有人搭牛車,但人家都是記掌柜的好。這次因為掌柜的特意打過招呼,讓伙計一路上照顧點,所以伙計一直很客氣,不過他沒想到,自己還能得個油香的大雞腿,頓時高興極了,直跟清言說,下次去鎮上還找他。

    回到家以后,把買來的材料分類放到王鐵匠那屋,清言洗了手做晚飯。

    那半頭野豬rou吃得差不多了,還剩個豬頭留著二月二過節吃。清言把豬頸rou剃下來,分割好,用油在鐵鍋里煎一會就熟了。

    天氣漸漸回暖,雪堆里的東西都得盡快吃一吃,清言把過年時剩的豆包熱了,凍豆腐和泡發的海帶一起熬了湯,再加上下午買的烤雞腿,一頓豐盛的晚飯就做好了。

    邱鶴年到家洗個手,就正好吃飯。

    豬頸rou口感很特別,吃起來比別的位置更加脆嫩,蘸上李嬸做的辣醬,再用清言下午在鎮上買的生菜一包,味道絕了。

    兩人很快就把一盤子rou吃光了。

    晚上睡覺前,照例看會兒書。

    《山河記》已經讀完了,現在看的書是邱鶴年選的,名字叫《神仙列傳》,講的是一位位神仙做凡人時的事情,以及后來怎么成仙的,成仙后又怎么懲惡揚善等等,還挺有趣的。

    不過清言今天折騰了一天,身體又沒完全恢復好,聽著聽著就直打瞌睡。

    邱鶴年放下書,讓他躺到枕頭上,把油燈熄了,自己也回到床上。

    清言臉貼在他頸窩里,蹭了蹭,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嘟囔了一句,“這什么味啊,還挺好聞的,苦香苦香的。”

    他依偎著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瞬,不過清言并不知道,因為他已經沉沉地睡著了。

    第25章 入v章(3/3)

    第二天,秋娘早早就過來了,擺攤這事她簡直比清言和李嬸還上心。

    他們昨天給香膏買了分裝的白瓷小瓶子,秋娘和李嬸負責裝瓶,清言用紅色帶金粉的灑金紙寫標識,然后一張張貼到瓶身上。

    這標識小小的,寫起來并不容易,還要剪成統一的形狀。

    李嬸是認識一些字的,她拿起貼好的瓶子念道:“喜珍雪花……。”

    最后一個字復雜了些,她不認得,清言接道:“是喜珍雪花膏。”

    秋娘也拿起來看了看,笑道:“這貼著還怪好看的,喜珍我知道,是李嬸的名字,可為啥叫雪花膏呢?”

    清言打開瓶口的塞子道:“鎮上能買到的香膏,我都看過了,顏色都偏暗偏黃,咱這跟他們一比,可不就像雪花那么白嘛!”

    李嬸也納悶,“這么貼是好看,可費的工夫也不少,沒必要吧?”

    清言搖頭,“這個就算再費事也得做,咱沒有店面,人家買了覺得好,第二次還想買時,不一定想得起從誰那里買的了,有了這個標識,只要認準它,不用認人也可以,再說,以后如果賣的多了,也可以不用手寫,我們可以去找書肆掌柜的問問,看看能不能幫我們大批量的印制。”

    李嬸根本沒想過那么遠,就想著小打小鬧,擺攤賺點小錢就挺好。

    聽清言這么一展望,也覺得挺高興。

    三人忙活了大半天,把香膏全分裝完了,標識也貼完了。

    送走李嬸和秋娘,清言開始忙自己這攤。

    他把家里的木工工具都拿了出來,把昨天買來的小塊木料,還有漆料都一樣樣擺好,把之前畫的圖紙也拿了出來,取了一個木塊,照著圖紙細細地打磨起來。

    忙起來時間就變得很快,到了正月十五那天,清言身子已經徹底好了。

    一早起來,邱鶴年煮好了元宵,兩人一人吃了小半碗。

    光吃元宵燒心,也吃不飽,清言切了一根香腸,用油煎了裹了雞蛋液的饅頭片夾著吃,就著煮元宵的湯,吃起來特別香。

    吃過飯收拾好,秋娘和李嬸就前后腳帶了東西過來了。

    王三幺帶著念生也一起來了。

    他少年時跟著云游道士學過一段時間拳腳,人又長得壯實,就在鎮上一個富戶里做護院,平時都住富戶家里,過年到現在,那富戶一家去了郡上探親沒回來,人又頗為小氣,這半月不想白白支付工錢,就把王三幺暫時打發回了家。

    聽秋娘說要和清言他們擺攤去,他就興致勃勃帶著孩子也跟來了。

    一行人推了車,拉上東西,熱熱鬧鬧就出發了。

    等他們到鎮上,已經不算早了,主街上兩邊已經有了不少攤販。

    也沒什么講究,選位置就看個先來后到。

    位置好的地段上,都被當地的大鋪子占了,他們伙計多,恐怕前一天晚上就輪流占上地方了。再往兩邊,則是奔走于各地的貨郎和常年擺攤維生的攤販,看著都有幾分眼熟。

    再往邊緣去,就是像清言他們這種不常擺攤的老百姓了。

    清言沒糾結位置,來回簡單看了看,就定了地方,問了其他人的意見,他們都聽他的。沒問題了,就開始布置。

    邱鶴年把做好的架子支起來,王三幺和念生兩,小心翼翼地把清言做的幾個燈籠掛到架子上。

    李嬸和秋娘在地上鋪好墊布,再把要賣的東西一樣樣擺上去。

    清言從后面推車上拿出來一塊木牌子,立在攤位前,還沒正式開攤,路過的人就會忍不住盯著那木牌看一陣。

    他們的攤位旁,是一個來晚了的貨郎,正懊惱地整理他的貨,一邊弄還一邊自己抱怨,“昨晚不該貪那頓酒,誤事了!。”

    旁邊有人來擺攤了,他也沒怎么注意,一看拖家帶口那樣子就不是常干這個的,這樣的人他見多了,待不了多久,賣不出去幾個東西,沒趣就該走了。

    不過路過的人老往旁邊那人擺的木牌子看,他弄好自己的攤子,實在忍不住,站起來假裝伸展手腳,偷眼往那牌子正面看。

    就見那牌子上寫著大大的一行字:“掌柜的不在家,伙計便宜大甩賣了!”

    這行字的下面則是幾行小字,諸如“喜珍雪花膏,滋潤肌膚,香味持久”、“清清珠串,妝點你的美”之類的。

    貨郎撇了撇嘴,暗自嘟囔:“花里胡哨,無甚用。”

    隔壁人多,說話的人也多,這個放這,那個放那的,意見也多,不過看起來是都聽那個年輕好看的小哥兒的,那哥兒一說話,就一錘定音,別人都沒意見了。

    如此這般折騰了好一會,也沒多少貨,好不容易才算都擺好位置了。

    貨郎又假裝放松扭腰,往那攤位上看了看,賣的東西實在不多,而且互相八竿子打不著。

    中間擺的是那個勞什子雪花膏,雪花膏一側是木制的大大小小的陀螺、手串,還有……一個鞋拔子,都涂了漆,倒是有點好看,貨郎晃了晃腦袋,又往另一側看,看見棉線編織的小孩帽子、手套、馬甲等物,手工倒是不錯。

    看完了,貨郎給了個總體評價:“七拼八湊,雜亂無章!”

    貨郎失去了再看的興趣,轉而欣賞自己的攤位。

    他雖然賣的是雜貨,但大抵都是家里做飯的家務事兒,分門別類相當清楚,客人想要什么,一眼明了,這才是一個雜貨攤子應該有的樣子。

    隔壁的攤子擺完了,開始商量吃飯的事兒了。

    現在路上走的大都是擺攤的生意人,沒什么買東西的客人,貨郎閑著無聊,就聽他們說話,不大會就聽明白了,那個年輕哥兒叫清言,是那個半臉疤痕男人的夫郎,貨郎可惜地嘖了一聲。

    那個年輕的膚色偏黑一點的女人,叫秋娘,和那個五大三粗的男的,還有那個小孩是一家的。

    那個歲數大些的婦人被稱作李嬸,長相沒多出彩,但臉很白皙,而且他總覺得有點眼熟,卻死活想不起在哪見過。

    那群人商量完了就派了兩男的去買吃的,過了一陣兩人再回來時,提了大包小包的。

    貨郎聞見了食物的香味,他起來就奔這來了,還沒顧上吃飯。

    這攤位就他自己一人,餓兩頓也不算難事,他不打算吃了,可這隔壁的香味一直往這飄,這哪受得了啊。

    貨郎蹲在地上,暗暗咽了口水,挪了挪麻了的腳。

    就在這時,一張油滋滋的糖餅伸到了他面前,貨郎抬頭一看,是隔壁那個五大三粗的男的,他咧嘴笑出一口白牙,說:“兄弟,吃張餅吧。”

    貨郎有點懵,“為啥給我餅?我不吃。”

    那男的沒吭聲,就是笑,他家孩子倒說話了,大聲道:“大爺,你要是不想吃,總偷偷看我們干啥呀?”

    貨郎一下子尷尬起來,忙道:“我才沒偷看你們,我不餓,不吃!”